第五十六章 呵呵,劃時代的大殺器(1 / 2)

亂清 青玉獅子 2618 字 202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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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雖未確指,但兩位部長都聽的明白,這個「某種目的」,說的委婉些呢,就是「增加本部門資源」,說的不大好聽些呢,就是「擅開邊釁」——不打仗,怎么立大功、受上賞?怎么升官發財、光宗耀祖啊?

皇帝陛下的疑問,可是把海軍及殖民地部和外交部一並掃進去了,黎峨和萊昂內爾都頗為尷尬。

「這個……」黎峨賠笑說道,「呃,陛下,我想,倒是不至於的……」

頓了頓,「拉格朗迪埃爾總督的為人,我是很清楚的,他一向……呃,老成持重……」

說著,看了萊昂內爾一眼,「我想,駐華公使館那邊兒,也是——」

萊昂內爾趕緊說道,「是,是,不至於的,不至於的!」

可是,兩個人的語氣,都不是十分踏實篤定的樣子。

黎峨曉得,西貢的軍界,很有幾個激進的人物,恨不得一口就將越南整個吞了下去,對巴黎「步步為營」的越南攻略,早就心懷不滿了,別的人不說,西貢海軍司令穆勒——法蘭西帝國派駐印度支那的最高軍事長官,就是這樣的一個角色。

拉格朗迪埃爾是老朋友,大致是信得過的,可是,難保他周圍的人,不會「暴走」。

萊昂內爾呢,對署理駐華公使博羅內,一向不大感冒,總覺得此君輕浮躁進,言大而誇,吶,前不久,他還莫名其妙的打了份報告,要求對駐華公使館「進行全面的改造」——駐華公使館一八六一年正式啟用,這才幾年光景,就要「全面改造」?感情不是花他自個兒的錢!

萊昂內爾不止一次生出「換馬」的念頭,可是,一來,博羅內是在前任外交部長手上提拔上來的,萊昂內爾不想給大伙兒一個「心胸狹隘」、「不能容人」、「任人唯親」的印象;二來,一時半會兒的,也找不到合適的接替人選,只好先這么拖著了。

另外,他和黎峨一樣,對於中國人在越南的不合常理的行動,也是頗為困惑的。

拿破侖三世微微一笑,那個神情,是洞悉了下屬的小把戲、小秘密,卻寬宏大量、點到為止、不予指責的樣子,「兩位紳士,我沒有任何指責——對任何人——的意思,事實上,銳意進取,為帝國開疆拓土,是一件值得鼓勵的事情嘛!」

「是!」

「是!」

「只不過,」拿破侖三世說道,「凡事須謀定而後動——是吧?」

「是!」

「是!」

「因此,我認為,」拿破侖三世說道,「越南的事情,還是先調查清楚了,然後再定進止——你們說呢?」

啊?調查?

黎峨和萊昂內爾對視一眼,遲疑的說道,「是,不過……」

頓了頓,「請陛下的示,該如何調查呢?這個……從巴黎派人過去嗎?」

「啊,不,」拿破侖三世搖了搖頭,「那就太鄭重其事了!好像……交趾支那總督府和駐華公使館的報告,真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似的!不,我再說一遍,我沒有任何指責——對任何人——的意思,只是為了把情況搞搞清楚罷了!」

「呃,那……」

難道叫他們「自查」?

當然不是。

「就近派人吧!」拿破侖三世說道,「嗯,就從本地治里派個人過越南看一眼吧!」

「印度?」

黎峨微微一怔,隨即回道,「是!」

印度?印度不是英國的嗎?法國人從印度派人過越南,幾個意思啊?

事實上,英國人並沒有百分百霸占印度,法國人在印度,也有自己的殖民地。

印度是一塊殖民的「熱土」,大航海時代,葡萄牙人第一個建立了自己的「東印度公司」;之後,荷蘭人躡蹤而至,並後來居上;再往後,英國、法國、丹麥、瑞典、奧地利……一大堆「東印度公司」建立起來。

汰弱留強,到了十八世紀,印度次大陸基本上就是英、法兩家爭雄了。

一六七三年,法國人搶下了丹麥的位於「本地治里」的據點,法國對印度的殖民統治,就此發端。

之後,法國人先後拿下了雅南、馬埃、卡來卡三個據點。

不過,法國的四個殖民地分散在印度沿海,互不相連,加起來攏共還不到五百平方公里,人口亦不足百萬,實在不能令人滿意。

一七四一年開始,法國人在印度大舉擴張,一度成功控制了自印度中部的海德拉巴到印度最南端的科摩林角之間的廣大地區。

對於法國的膨脹,英國自然不能坐視,兩家開始開片,一架又一架的打下來,法國人的「建立由法國主宰的印度」的美夢破滅了。

其後數十年,打打停停,停停打打,法國在印度的勢力范圍,愈縮愈小,最後,終於「回到解放前」——即本地治里、馬埃、雅南、卡來卡四個「老根據地」,以及孟加拉灣附近的金德訥格爾。

一八五零年後,英國取得了幾乎整個印度的控制權,不過,約翰牛的政治手腕高人一籌,並未對法國趕盡殺絕,允許法國保留本地治里、馬埃、雅南、卡來卡等地的治權。

法國的「印度總督府」,就設在本地治里。

「印度距越南不算遠,」拿破侖三世說道,「從本地治里派人過去,花不了多少時間,不至於耽誤什么正經事兒——」

頓了頓,「還有,印度總督府、交趾支那總督府,都屬海軍及殖民地管轄,同時,彼此又是平行的,由印度總督府出人,這個,也算比較合適的。」

「是,」黎峨說道,「陛下。」

「不過,」拿破侖三世說道,「本地治里的這趟公務,不要用『調查』的名義,你去想一個更加合適的名目出來——我說過了,我並無意指責任何人。」

「是,」黎峨說道,「陛下對於臣下,真的是太體貼了。」

拿破侖三世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的意思是,目下咱們要集中精力對付普魯士,越南那邊兒,如果沒有什么太大的事故,暫時就不必多事了。」

「呃……是!臣謹遵欽命!」

「當然了,」拿破侖三世說道,「如果經過調查,果然如交趾支那總督府和駐華公使館所說,那咱們就不必對中國人客氣了!」

「是!」

「沒有人可以挑戰法蘭西帝國!」拿破侖三世冷冷的說道,「普魯士人不可以,中國人更加不可以!伸手進法蘭西帝國的勢力范圍,於普魯士言,是紅線,於中國人言,更加是紅線!」

*

*

御前會議之後,陸軍部長勒伯夫將軍被單獨留了下來。

「利飛上校也到了吧?」拿破侖三世問道。

「是,陛下,」陸軍部長說道,「他正在殿外候旨。」

「傳吧!」

侍從剛要出去,拿破侖三世吩咐道,「一會兒換一間小一點兒的屋子——好說話。」

咦,大屋子有什么「不好說話」的地方呢?

利飛上校進來了,右臂挾著一支細長的皮筒——是那種專門用來裝建築或機械圖紙的皮筒,立定,剛想敬禮,發覺不對,趕緊將皮筒交到左臂,拿右手替皇帝陛下敬禮。

他是第一次近距離瞻仰天顏,頗為緊張,很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

拿破侖三世倒是十分溫和,撫慰了兩句,然後叫侍從退下,並且吩咐,「門口也不要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