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一章 要發達了!要發達了!(1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307 字 2022-1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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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小山是那種精力極其旺盛、恨不得一天有十三個時辰可用、以為睡覺都算妨礙了他的前程的人,下車伊始,便短衣草鞋,上山、下海、進礦,幾乎沒有一天不在外頭跑的;基隆三面環山,一面臨海,衙署、街市、民居,都局促在山海之間,地方其實不大,一年半下來,上上下下,軍民人等,幾乎沒有不認得梁通判的,也幾乎沒有一個人想的起來——梁通判著朝服是個什么樣子?

即便不是「野外作業」,在正式的場合,梁小山也極少著朝服,他總是抱怨,「袍子太長,絆腳!」又或者,「操!那個四方步,老子實在是踱不來!」——是滴,即便正經場合,梁通判也會時不時蹦出些「操」或「老子」之類的「語氣詞」。

正式場合,不穿朝服,穿什么呢?

軒軍軍服呀。

只有一種情形例外,就是「接旨」——「接旨」的時候,必須朝珠袍褂,不然就是「大不敬」了。

問題是,基隆小小一個廳,梁通判履新一年半以來,還沒有一道聖旨是直接頒到基隆這兒來的,於是,前頭說的那些也就不奇怪了——沒有人曉得,梁通判著上朝服,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梁小山的這副做派,不是什么人都看得慣,他的頂頭上司、台灣最高行政長官、按察使銜分巡台灣兵備道劉佳明就看不慣,可是,說到做事情的那股「拼命三郎」的勁兒,全台灣都算上,劉佳明再找不出第二個及得上梁小山的下屬了,再考慮到梁某人的出身和後台,算了,這種「小節」,就不和他計較了。

基隆守備名叫曹志新,說起來,也和軒軍有些淵源:曹志新出身福建綠營,軒軍操刀「整編」之後,由千總升了守備,派到基隆來帶兵,既負責治安,也負責「護礦」,他既是福建人,到台灣來做官,勉強算是人地兩宜。

守備正五品,通判正六品,不過,武官歸文官節制,因此,曹志新反倒算是梁小山的下屬,因為梁小山特殊的出身和性情,曹守備對梁通判,自有一種天然的親近之意,這一文一武的伙計,搭的非常愉快。

梁小山是極好事的人,兼之行伍出身,民政要管,軍務也要插手,基隆的「治安」雖然不壞,可是,說到「防務」,他就大不以為然了,尤其是炮台,「破破爛爛的,像什么樣子?這幾門炮,又舊又小,管什么用?」

曹志新很委屈,「我不想修炮台?不想換好些的炮?可是,這種事兒,輪得到我做主嗎?」

這還真不是守備的事兒,這是「錢」的事兒。

修炮台,要花的,可不是千兒八百的小錢;而換大炮,就不止於「錢」的事兒了。

錢不是沒有,礦務局有,海關也有,可是,動用那些錢,絕不是小小一個通判能做主的。

這種情況下,正常的程序,該向台灣道打報告,如果台灣道覺得有道理,再向上頭——福建巡撫打報告,福建巡撫也覺得有道理呢,繼續向上頭打報告——「請旨」。

如是,這個錢,才批的下來。

如此折騰,等到新炮台修起來、新大炮運進來,就不曉得猴年馬月的事兒了。

還有一種可能,台灣道認為「此乃不急之需」——基隆又不是什么「四戰之地」,花那么多錢修炮台、買大炮干什么?

於是,根本就不替你向上頭報告。

基隆廳本身是沒有多少錢的,既動用不了海關和礦務局的錢,就只好「自籌」,可是,這么一大筆錢,不是說籌就能籌到的,如果是建堤壩、修道路,還有籌到的可能,修炮台,哪個肯出錢啊?——又沒聽說誰要打了過來,修炮台?有這個必要嗎?

退一萬步,就算修炮台的錢籌到了,可是,大炮呢?——前頭說了,那可就不止於錢的事兒啦。

事情看似難辦,不過,梁小山自有「通天」的法子。

淡水至福州川石山的「海線」一通,梁小山立即給「老師長」姜德——他做過姜德的勤務兵——拍了一份「私人電報」,將基隆的防務、尤其是炮台,大大「黑化」了一番,說「炮台坍壞,炮身銹蝕,幾不可用,一旦不測,無之以御,職深以為憂」,雲雲。

其實,梁小山只是看不慣炮台的「破破爛爛」,總覺得在自己的治下,一切都該像那么回事兒才好,倒不是真覺得會生什么「不測」,也談不上「深以為憂」,他曉得「老師長」軍務繁忙,並沒有指望多快有所回應,萬沒想到的是,十天不到,「回應」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