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你是幕後玩家,我是頭號玩家(1 / 2)

亂清 青玉獅子 1596 字 2022-11-11

筆趣閣 www.18xxs.com,最快更新亂清最新章節!

錢鼎銘目光一跳,眉毛一揚,「『南堂』罹此奇禍,本人深感遺憾!對相關人士——尤其是阿歷桑德羅神父之遇害,深感痛心!此亦為中國政府對此案之態度!可是,一碼歸一碼,貴使的話,說的不像!」

微微一頓,「中國政府對各國在華重要機構,負有保護之責,若貴使以『關防不謹』相責,本人無話可說,唯有諾諾;可是,貴使言下之意,居然暗指,凶犯和中國政府做成一路——甚至,中國政府為此案幕後之主使?!」

說到這兒,亦拿指尖在幾面上重重一敲,「太荒唐了!此時此刻,中國政府正全力以赴,廓清迷霧,偵破案件,緝拿凶手,本來,貴使既有『護教』之責,就很應該努力提供線索,盡力協助中國政府,爭取早日破案——」

再一頓,「孰料,貴使非但對案件偵破一無助益,反倒一上來就對中國政府橫加莫須有之指責——這,才真正是『太不可思議了』呢!」

博羅內微微漲紅了臉,正要說話,錢鼎銘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我瞧貴使的樣子,對此案的偵破,似乎並沒有什么真正的興趣?貴使真正感興趣的,是不是只是如何藉此案加中國政府以不白之冤?以求法國對中國之國際輿論優勢?」

略略一頓,「不錯!中、法確實處在戰爭狀態,不過,貴使莫要忘了,你雖是法蘭西駐華公使,可是,你之所以留在中國,卻是因為『護教』的關系!如果貴使還只是一心一意,為法蘭西謀而不及其余,是否有虧你『護教』之職守?是否有愧於教廷之重托?你之留在中國,又有何意義?」

博羅內本來盛氣而來,以為中國人只能躺倒任捶,萬料不到錢鼎銘如此犀利,不但一開口就懟了回來,還將他「藉此案加中國政府以不白之冤」、「以求法國對中國之國際輿論優勢」的真正目的直捅捅的挑明了,叫他幾無進一步發揮的空間;而「有虧『護教』之職守」、「有愧於教廷之重托」的指責,也確實是他的心障,因此,一時之間,把嘴張了又張,臉漲的也更紅了,卻不曉得該說什么好?

錢鼎銘的「你之留在中國,又有何意義」,更是一個嚴重的威脅,言下之意,若談的不好,就請你回你的法蘭西去吧!

兩國交兵,使者本來就該各自「下旗歸國」的,中法這場仗,兩國使者,只「下旗」,不「歸國」,已經被各國詫為「奇怪的戰爭」,如果中國政府逐法使歸國,並召回自己的使者,在萬國公法上頭,是無可挑剔的。

想來想去,還真是不能眼下就和中國人破臉呢。

博羅內暗暗透了口氣,微微放緩了語氣,說道,「尚書閣下『莫須有』及『加中國政府以不白之冤』的批評,我不能接受!我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凶案現場,發現了一塊皇宮侍衛的腰牌——既然有皇宮侍衛參與犯案,尚書閣下,我作為一個旁觀者,將此案和中國政府聯系起來,並不能算過分吧?」

「是否過分,」錢鼎銘搖了搖頭,「我不予評論,可是,案發之時,腰牌的主人,正在自己家里,酒醉酣睡——很明顯,凶手偷取了他的腰牌,刻意栽贓陷害!」

微微一頓,「其實,這不正正從反面證明了——中國政府與此案絕無干系嗎?」

「我可是聽說,」博羅內冷笑著說道,「這位腰牌的主人,並沒有切實的不在場證明呢!」

娘的,你怎么會曉得這個?

「案件剛剛開始偵破,」錢鼎銘皺眉說道,「說『切實』也好,說『不切實』也好,都為時過早了吧!」

「即不論『不在場證明』這一層,」博羅內說道,「作為一個旁觀者,我也有足夠的理由,認為腰牌的主人確實參與了犯案!」

錢鼎銘眉毛一挑,「怎么說?——倒要請教!」

「腰牌若確實為凶犯所竊,」博羅內說道,「只能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不可能更早了——只有在晚上,腰牌的主人在人前『大醉』,凶犯才有偷取腰牌的機會,並且,才有一直到今天早上、腰牌的主人都無察覺腰牌失竊的可能——」

頓一頓,「可是,凶犯和南堂今天凌晨的夜半之約,是前兩天就定下來了的,凶犯怎么敢確保,昨天晚上——在有限的時間之內——一定可以偷取腰牌成功?又怎么敢確保,失竊之後、天亮之前,腰牌的主人一定不會發覺腰牌失竊?」

再一頓,「若不能成功竊取腰牌——又或者,雖然成功了,卻在凌晨一點半之前,腰牌的主人便發覺腰牌失竊了,那么,行凶之時,豈非就不能栽贓嫁禍了?如是,凶犯該怎么辦?改約嗎?」

這一段,聽起來倒是頭頭是道,倉促之間,錢鼎銘無法予以正面駁斥,只好說道:

「我不能說貴使的推測毫無道理,可是,還是那句話,案件剛剛開始偵破,目下浮出水面者,不過一點蛛絲馬跡,絕非案情之全貌!依據這一點蛛絲馬跡,便遽下定論,太倉促了!如此,非但不能探驪得珠,還極可能誤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