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貪歡(1 / 2)

五月的正午,沒有一絲風,烈日從天空把毒辣辣的光線灑落在山坳里,將在山坳里的替包谷鋤草的人逼出來,扛著鋤頭陸陸續續地往村里走去。這樣大的日頭,要是有誰膽敢呆在地里干活,到了晚上被陽光灼過的皮膚就會火辣辣地痛,用不了兩三天就能撕下一層白白的死皮來,鐵牛也不敢。

一跨進院子,鐵牛就將鋤頭往地上一扔,三兩下就將汗津津的褂子脫下來甩在瓜架上晾著,精赤著上身大踏步地就往屋里沖,一邊粗聲大氣地嚷著:「翠芬!翠芬……老子餓球死啦,飯煮好沒有?」

翠芬正扭著肥滿的大屁股在竈台上忙活,薄薄的衫子貼在皮肉上,隨著移動的腳步顫動著,「你個狗日的,餓死鬼上了身,一回來就叫魂!」她罵罵咧咧地扭轉臉來,卻被男人從後面摟了個正著,雙腳在半空里胡亂地踢騰著叫喊:「快放下來!放下來!你飯……飯都沒吃……又發瘋了哩!」

鐵牛嘿嘿地笑了兩聲,一松手將女人放到地面上,雙掌卻貼著肋骨竄到鼓鼓囊囊的胸脯上揉了兩把,揉得女人又是一陣怪叫,「瞎嚷嚷啥咧!俺逗你玩哩!餓得都快死了,還怕個球啊!」他收了手嘻嘻地笑著,端起竈台上盛好的飯菜走回桌子旁,狼吞虎咽地只管將飯菜一股腦兒往大嘴里扒拉進去。

「瞧你那模樣兒!又沒人跟你搶,還真似從牢房里打脫出來的犯人!」翠芬撫著起伏不定的胸口說,仿佛男人那雙蒲扇大的手掌還在她的奶子上肆虐一樣剛才遭了這兩下,一時心浮氣短地回不過神來。

鐵牛沒空接女人的話茬子,他著實是餓得慌了,腮幫鼓凸凸的,嘴里包著滿滿的飯菜「鼓咂」「鼓咂」地嚼個不住。

「小心噎著!」翠芬心疼地說,在地里刨弄了一個早上,就是鐵打的漢子也需要補充體力的呀!她看一眼男人背上那一溜溜油亮亮的肉疙瘩,心里就噗噗通通地一陣亂顫,「俺是吃飽了的,先去屋里歇著,可不許你胡來!」她摸了摸發燒的臉頰警告說,扭身便往房間里逃了進去。

「啥?」鐵牛嘟囔了一聲,扭回頭來一看,女人早沒了影兒,只聽見房間里傳來幾聲「吱嘎」「吱嘎」的響動,一想到是那身白花花的肉壓到涼席上發出來的聲音,心里不覺火熱熱地沸騰起來,飯也扒得越加快了。

吃完後,鐵牛伸出長長的舌頭貼著碗里掃了一圈,掃光了黏在上面的飯粒,一抖手重重地將空碗底兒墩在桌面上,發出「篤」地一聲鈍響,飯菜一下子從胃里涌上來,一連打了兩個響亮的飽嗝兒。他懊恨地騰身而起,兩個大步躍到水缸邊,抓起葫蘆瓢兒舀起半瓢涼悠悠的泉水,氣也不換一口,對著嘴巴就是一陣咕嘟嘟的猛灌,把飽嗝兒可惡的勢頭壓滅了下去之後,才摸摸鼓脹的肚皮,滿足地哼哼著踅到房間里去了。

一進房間,女人雙手枕在後腦勺下,鼓著雙眼四仰八叉地躺著,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一絲不掛地躺在涼席上,「咋還穿著衣服的咧?」鐵牛不滿地嘟囔著,踢掉沾滿黃泥土的解放鞋爬上床來,伸手就去揭女人的花布衫子。

「討厭!」翠芬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啪」地一聲拍在他的手背上,一扭身朝里頭側身睡下了。

鐵牛就如當頭給潑了一盆冷水,訕訕地縮回了手,突努著嘴巴看著腰際漏出來的一圈白肉想:「平白無故地……這是咋回事了嘛?」

「你是頭豬么?」翠芬說,卻不把身子轉過來,「好話歹話一概聽不進去,才說了' 不許胡來' ,' 不許胡來' ,轉個背又忘了去!」

鐵牛愣怔了一下,才回想起在吃飯時女人叮囑過他的話來,「俺……俺沒聽實在呀?平時都罵俺是頭牛的,今兒卻變成了豬,過兩日……又不知變了別的啥玩意,」他無辜地嚷嚷著在女人身後躺了下來,昨兒、前兒、大前兒……天天中午從山坳里回來都要肏一回,今兒卻不讓肏,也是蹊蹺得很,「難道……今兒不干凈了?」他自言自語地說,心頭苦悶至極:這過門都快一年了,還不見個動靜!

「你娘才不干凈哩!」翠芬又罵了一句,她也不知曉鐵牛他娘是不是早斷了月事,只是罵成習慣了而已,「俺今兒早上將簸箕送還了你姐……」話說了一半,她突然停下來想了一下,覺得還是不說的好,便打住了話頭,「你說說看,你沒日沒夜地肏著,俺這口逼又不是鐵打成的,有哪天不是不紅著腫著?你就讓俺歇歇兒不行啊?」她說,語氣也緩和了許多,竟有些乞求的意思在里面。

「不肏!俺睡不著哩!」鐵牛伸手去撥女人,女人僵硬得橡根木頭一樣不搭理他,他便將身子挪過去貼著她的後背,拿話去誆她:「好啦!好啦!今兒就饒你一回,就這樣躺著和俺說說話也不行么?」

「這還差不多!俺聽著的哩……」翠芬放松了戒備,將身子朝後挪了挪貼了過去她喜歡貼著他睡,那緊綳綳的肉塊挨上去熱糙糙的怪舒服,能給予她一種厚重的安全感。見男人呼呼地喘著半天不作聲,便問了句:「你咋不說了?」

「說……咋能不說?」鐵牛趕緊回答道,從小到大統共二十多年,他從來就沒走出過這山坳子,對外面世界簡直一無所知。他使勁兒想了一回,開口說起來:「今早趕到地里,日頭升得老高,俺一看別人家早開了工,心里就發急,心頭越急尿越脹得厲害,沖到亂石堆上就撒了一泡尿。哎呀!嚇了老大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