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思慮許久，疑道，「會不會仙界還有管事的聖人在？」

周舒不覺搖頭，「你是說摩羅聖人么？利用聖人身份來做這種事情，不太可能，雖然我不覺得聖人超脫了一切，但這也太過分了點，連聖人都帶頭去控制其他人，那諸天會變成什么樣子……你這樣看我做什么，青？」

青雀拍了他一下，擔憂的道，「讓你不要直接說聖人的名字！說了幾遍你都不聽。」

「這里不妨事的，有人看著呢。」

周舒指了指建木，笑著道，「建木算是聖人的祖宗，他們也不敢窺探。」

青雀哼了一聲，「還祖宗呢，建木在仙舒城里待了這么久，也沒見到有聖人來幫下忙啊，要不是我們自己出力擋住仙界，仙舒城固然不保，建木怕是都要被仙界搶走了，都是一群不肖子孫！」

周舒看著她笑，「哈，你讓我小心，自己罵起來一點也不顧忌。」

「啊！」

青雀連忙捂住了口，左右偷看了幾眼，仿佛聖人就在邊上似的。

「別傻了，不會有人的，」周舒摸了摸她的腦袋，緩緩道，「我是覺得，仙舒城沒被聖人眷顧過，我們這些人也差不多，都沒從聖人那里得到好處，而建木被仙界搶走，反而是某些聖人樂於見到的事情。」

青雀愕了愕，「不是吧？那不是我們也在和聖人對抗？」

周舒看著她，溫聲道，「只是我的一種錯覺，不用想太多，現在肯定輪不到我們對抗聖人。」

這么說是種安撫，一般沒有修行者願意和聖人對抗，青雀趙月如這些人也不例外，提到聖人，他們自然而然的就生出畏懼之心，但周舒自己很清楚，那未必只是錯覺，自己很可能正走在和聖人對抗的路上。

諸多大道已經主宰諸天許多年，格局已定，一種新的大道突然出現，新的創道人要成聖，想要改變固定的格局，那些代表大道的聖人會坐視么？

而建木，也是諸多聖人的一道檻。

如果把聖人比作仙界，建木就是玄黃界，作為仙界母界的玄黃界被仙界拋棄，又被流放，建木又當如何？

說聖人不想看到建木和周舒，未必是錯覺。

青雀點點頭，認真想了想道，「其實和聖人對抗，我也沒關系。」

周舒愣了，訝道，「青，這句話不可以亂說。」

青雀很坦然的道，「本來就沒關系，對我來說成聖太遙遠了，我從不覺得自己能做到，那么，就算我做了忤逆聖人的事情也不用在意，反正我一開始就認輸了，我想聖人也不好意思來找我麻煩吧，嘿嘿。」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周舒驚住，甚而憤怒，沒想到青雀會說出這樣的話，畏懼聖人很正常，但畏懼成聖就很不正常，雖然能成聖的修行者寥若晨星，但沒有一個還想修煉的修行者會把認輸的話說出口，這么說了，就等於放棄了修行之路，背叛了本心，「一個修行者，怎么能不把……」

「我知道。」

青雀伸手拉住周舒，很認真的說道，「一個修行者，怎么能不把成聖當目標，但我的確沒有啊，我早就沒有那種想法了，在玄黃界的時候，我的確只想升仙，但在小雪出事後，我就不那么想了，我的本心變了，升仙不再是我最想做到的事情，也不是我的目標了，雖然，後來我還是升仙了，但那不是我最想要的。」

看著周舒，她笑了起來，「我不想成聖，真的，舒，你不會鄙視我吧？」

周舒定在那里看她，一時沉默。

而青雀低下頭，似有些郁悶，「不說話，真的在鄙視我啊，你覺得我不配做修行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