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回:石瓊·管我什么事(1 / 2)

權力的體香 hmhjhc 2935 字 2020-12-25

首都北山別墅區。

石瓊抱著自己一對赤腳,坐在沙發上,正在暗地里冷笑生氣。但是看著自己那十根可愛玲瓏的腳趾和剛剛卸了指甲油的光滑腳指蓋,又忽然心里歡喜起來,自己滿腦子都是得意且荒謬的念頭:「我的腳趾真是漂亮,幸虧小時候長跑練到一半不練下去,改去練游泳了,否則腳趾天天磨損,怎么會那么漂亮,那么糯糯的,櫻櫻就誇我的腳好看。死男人們應該都想摸吧,……嘻嘻……我誰都不給摸……爸爸的事?哼,爸爸管我什么事?」

她就這么穿著絲綢質地的少女吊帶連衣睡裙,曲著膝蓋,抱著赤腳坐在那里,仿佛只是在消磨時間。雖然胸前最完美的碗型曲線被遮擋了個嚴實,但是那柔美光滑的肩膀,卻整個露了出來,在燈光下泛射出奶白色的光暈;那少女的圓臀,也在曲膝抱腿的動作下,越發圓潤清晰得展現著可以讓所有男性荷爾蒙狂暴分泌的曲線。如果有個男人,這個時候進來,看見這幅少女最是青春火辣魅力四射的場景,不管怎么掩飾,只怕都會難以抑制自己對這具女孩子幾近完美的曼妙身體,產生欲望和遐思。

不過這屋里現在是絕對不會有男人進來的。只有三個女人。除了石瓊,對面的兩座側對著的酸枝木客座沙發上,對坐著兩個女人。一個是這個世界上,石瓊最愛的女人:她的媽媽。一個是這個世界上,石瓊最討厭的女人:她的後媽。

「真是惡俗而狗血的劇情……」,石瓊一邊撥弄賞玩自己那最得意的赤裸腳丫,一邊想。

本來,至少在外人眼里,她有著幾近於完美的幸福家庭。那風度翩翩的政治明星父親,那氣質優雅的大家閨秀母親,和一個高大英俊、帥到讓周圍女孩子噴血嫉妒的堂兄,他們都那么的疼愛寵溺自己;就連偶爾去拜訪的爺爺,這個周圍所有人似乎都很尊敬、甚至有些畏懼的沉默老人,在看見自己時,也也會露出所有爺爺奶奶一樣的,疼愛寵溺孫女的天然笑容。所有人,都把自己當做掌上明珠一般捧在手心里,從小到大,無論自己提出什么樣的要求,他們都會盡量滿足自己;無論誰想要接近自己,他們都會警惕得把那個人查個底朝天。在首都市北半山的高尚住宅區,有著自家的單棟別墅,讀著首都最好的小學、初中、高中。直到今年才19歲,卻已經隨著即將接任外交部副部長職位的父親石束安,去過12個國家旅行。

「我要什么,就有什么。」石瓊已經習慣了。

直到四年前,自己還在首都讀高一時,一天晚上,母親和父親讓堂兄回避了,鄭重其事的找她,進行過一次「成人談話」。兩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親人,用那么得體卻那么陌生的聲音,告訴著她一段在她看來即晴空霹靂又狗血可笑的劇情:

父親說,他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和一個戲劇學院剛畢業的女孩子發生了「感情」,父親和母親都強調,父親向母親表示了歉意,並希望能夠努力挽回婚姻。但是母親考慮了各種因素,認為這段婚姻無法延續,也強調她認為父親和那個年輕女人「也是真愛」,所以決定和父親離婚。他們都「表示很遺憾」,他們都「依然並永遠愛女兒」、「互相之間也依舊是朋友」,但是父親將組建新的家庭。他們希望自己可以理解,並且「可以適應新的家庭關系」。他們也都尊重她的「個人選擇」,可以留在首都跟著父親,也可以跟母親一起去回河西省生活。

石瓊覺得很好笑,不僅僅是嘲諷,而是她是真的覺得很好笑。因為她能清晰的感覺到,父親和母親,就像他們對待他們婚姻的態度一樣,如同一次外交談判,在和自己用著話劇台詞一般的語調,敘述著家庭的裂變。她明白,在父親母親眼里,自己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嬌慣壞了的無知少女,也許是個天真純潔的小公主。

卻選擇性的無視了在這種家庭背景長大的她,其實早就看穿了很多東西,遠遠比他們想象的成熟。

父親母親沒有騙我,父親應該的確是向母親表達了抱歉和挽回的期望,但是父親說了半天,只是為了「挽回婚姻」,絕對沒有「挽回愛情」的意思。「離婚,對瓊瓊不好。」這是父親的原話。不!「離婚,政治上影響不好」,這才是父親真正的潛台詞吧。

她覺得惡心又可笑,她覺得孤獨又自由。她想大口啐父親一臉唾沫,她想把滾燙的茶潑到父親的臉上,她想找一幫姐妹去抽那個叫什么紀雅蓉的婊子,她想讓哥哥帶小兄弟去輪奸那個叫紀雅蓉的婊子,她甚至當場有一種奇怪的沖動,想要一把脫了自己的罩衫和胸罩,在父親面前展示一下她發育得自己都驕傲的,高一少女青澀和豐潤並存的乳房,並且用那樣的言語去羞辱父親:「你不就是想玩年輕姑娘么?你可以玩我啊,玩你女兒啊,反正我是你生的,便宜誰不是便宜啊?一定要玩那個婊子,你才滿意么?」

她當然都沒有那么做。那只是內心深處的沖動,那只是某個「虛幻的」自己,而現實世界中的瓊瓊,只是一個在外面貪玩,在家里乖巧,有些公主病的少女。

最多有些青春期叛逆非主流的胡鬧行為,卻絕對不會在家庭中,為這種事關重大的事情,胡攪蠻纏鬧得不可開交。甚至在潛意識中,她也能接受父親的說法:「政治上影響不好」。她明白她的家庭最不能接受的,不是沒有愛,不是失去誰,而是「政治上影響不好」。

於是,她居然也學著父母一樣,用平緩冷靜的口吻回答父親母親,還要稍微帶一點「禮貌性」的傷感:「我理解了。不過如果爸爸同意的話,我更想和媽媽一起生活,反正我本來也打算高考報考河西大學的,媽媽既然要去河西教書,那我去河西省讀書更容易方便一些。但是我也一定會常來看爸爸的。希望你們也能理解。」

在那時,就連母親柳晨,對她來說,也仿佛是陌生的。這個世界上,唯一能慰藉她的,就是堂兄石川躍。事後,她第一時間就想去找哥哥,她想在哥哥面前盡情的做一回那個「虛幻的」自己,去砸東西、罵街、撕頭發、啐唾沫,然後撲到哥哥的懷抱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哭到再沒有氣力,好睡過去為止。因為睡著了,就不用想了,睡眠和死亡一樣,都是逃避的良好工具。

但是幾天後,仿佛是暴風驟雨一般傳來的消息,更是讓她吃驚得幾乎無法接受:有人在告哥哥強奸。雖然事件是幾年前的舊事,證據不足,但是考慮到「政治影響」,也為了哥哥的前途,父親和爺爺商量後決定,打發哥哥出國念書,避避風頭鍍鍍金,同時也算給哥哥一些教訓。

這真是一個荒淫的錯亂的世界,男人們,為了可以玩女人,他們會在每一個細節上盡情表現著自己的幼稚和腦殘,那些野女人,不是僅僅用來玩的么?他們怎么都會把自己玩進去了呢?爸爸是這樣,哥哥也是這樣。石瓊覺得心灰意懶。

母親柳晨在做了多年全職家庭主婦後,決定重新工作,去河西大學任教,她跟著母親也去了河溪市生活。外公家同樣顯赫的家世一樣能保障她富足的生活條件。她年紀漸長,更加出落得漂亮迷人,還考上了河西大學英文系,是圈子里眾星拱月的千金女神。但她和父親母親的關系,卻也越來越荒誕離奇,她撒嬌打滾,才上大一,就纏著父親給自己買了輛z4,至於包包、衣服、化妝品、電子產品、更是想到要什么,就要有什么。雖然父母離婚了,但是總有些奇奇怪怪的人,要用這樣那樣的方法來討好自己,以此來向父親母親示好,她自然也來者不拒,似乎根本無暇顧忌別人背後的議論。本來從初中時代起,就有數不清的男生向她表達愛慕之情,到了大學,都已經有許多社會上的富家子、官二代來刻意取悅她靠近她,學校里不知天高地厚的追逐她的男生更是絡繹不絕,她絕對不給誰臉色看,接受著所有的物質饋贈,但是對於他們的示好求愛,卻都是禮貌而淡雅的拒絕。

母親有時候忍不住在經濟上約束她一下,她就干脆去問父親、外公和舅舅要錢。母親用盡耐心嘗試著要和她談心溝通,問她是不是有些人生目標的困惑,她笑著回答,也是她的真心話:

「我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干什么要在乎那些不重要的事?」

令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是,聽到父親被捕的念頭,她第一時間非常擔憂,但是擔憂的居然不是父親的安危,而是父親的被捕,究竟在經濟上、生活上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影響。自己的待遇,是否會有什么變化。自己那已經接近揮霍無度的生活,究竟會有什么樣的改變。

母親柳晨帶著她回到首都,見過爺爺後,來到昔年自己一家人居住的,如今後母紀雅蓉一個人居住的「家」中,說是商量商量爸爸的事。

「我要什么,就有什么。爸爸管我什么事?我干嘛要在乎爸爸?媽媽應該早點和那個男人切割干凈,才是正確的決定。」她帶著惡意這么想。

那邊,那個討厭的女人哭的梨花帶雨,真是做作。這點上,還是母親,雖然也是非常焦急惶恐,但是至少,能保持著自己應該有的風度和冷靜。兩個無奈的女人,進行著毫無實質內容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