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流雲劍聖(1 / 2)

夢回天闕 紫屋魔戀 6493 字 2020-12-26

緩緩地走著,好不容易等到趙平予抬起頭來,不由得泛起喜色,指著遠方的山頭,對著藍潔芸像小孩子般地喊著,「就是那兒!就是那兒!潔芸妳看,平予終於…終於回到家來了。」

「可不是嗎?」嘴上微微一笑,藍潔芸的注意力卻不在遠方山上,全放在身邊的他身上。

當真是好不容易啊!藍潔芸想著。從那日離開崖底之後,趙平予就沒真的開心過,連在藍潔芸前面也只是強顏歡笑。而藍潔芸呢?一路上她費盡心力,卻也沒辦法將他心底的難受解去,讓趙平予笑開來,只能一點一點、抽絲剝繭地,將他心頭的憂郁和難受一點點拂去,還他自由。

這體貼嬌妻一路上的努力,趙平予都看在心里,但師尊說的真是不錯,『有些事情可以看穿卻無法跳脫』。趙平予雖已千百遍告訴自己,爹爹真的已赴西方極樂世界,再不會回來了,連骨灰都沉睡在那土石堆之下,永伴武夷山中的青山綠水,但心頭的那股沉甸,卻是怎么也舒散不開,偶爾強迫自己笑出聲來,但光看藍潔芸忍不住表露出來的神色,就知道這種裝出來的快樂,簡直比哭還要難看得多,趙平予拿自己沒法,也只能這樣慢慢走回玄元門去,先交代了事情再說。

幸好當日藍潔芸繞了一圈,雖沒有發現任何路可以進去,卻找著了眾人原先留在洞外,未及帶走的包袱。里頭的衣裳受了一年的風吹雨打,雖已破落的不成樣子,有些還生了霉,但里頭的隨身銀兩可還好端端的,省吃儉用之下,還夠給付藍潔芸和趙平予下山打理身上衣裳,以及回玄元門的路費,一路上至少不必餐風露宿,加上趙平予對她加意憐惜,這一路上至少不太難過。

不過到了今日,她總算看到趙平予的笑容,其中沒有絲毫狡偽,全是游子即將歸家的喜悅,看的藍潔芸心中漲滿了甜意,一路上為鼓舞趙平予所花的心力,彷佛都在這一笑中得到了代價。

「好高興喔,潔芸?」看藍潔芸滿面歡容,趙平予不由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雖因著將要回家而樂在心頭,但這一路上藍潔芸為了他,故意不取道回吉州,直接上玄元門來,趙平予雖感她苦心,但藍潔芸顯也因此心有罫礙,一路上難露喜容,現在卻是和他一般的樂在其中。

「當然…」嬌笑地偎入了趙平予的懷中,全然不理現在是在大白天底下的道路上頭,隨時可能有人看到兩人的親昵舉動,彷佛她已是喜翻了心,再不願有絲毫偽飾,「予弟你終於…終於笑了出來,一點做作也無,這是…是這段日子以來,潔芸看到的頭一回,怎容潔芸不喜上眉梢?」

「對…對不起,這一路上辛苦潔芸了,」趙平予笑了笑,他這才發現,自己彷佛連身子都輕了不少,一時間真的心中再沒什么難過了,現在的他除了飛奔上山,見過一年多不見的師父和師娘外,就只想緊緊摟住懷中的藍潔芸,看著她毫不掩飾的歡喜,「平予現在真的很開心,不是因為就要回到家了,是因為…因為有潔芸妳陪著啊…以後我不會再讓妳擔心了,真的。」

仰起了泛著光輝的俏臉,藍潔芸正要答話,突地兩人神色一整,幾乎是同時聽到,一陣兵刃交接的微響,隨風傳入了兩人耳中,聲音雖是不大,但聽來卻像是就在左近,不過里許之遙。

雖說是在大路上頭,不過這兒並不算什么繁華地方,四周根本沒什么行人,毋庸擔心露藝驚人,以兩人現下的功力,若盡展輕功,這里許之遙的距離,不過是幾下起落罷了。

循聲找到了兵刃響起之處,趙平予和藍潔芸不明所以,為免打草驚蛇,先躲在樹叢中看情況,再決定是否出手干預。不看還好,一看之下藍潔芸差點要叫出聲來,眼前的空地上頭分成了兩群,一邊是兩男一女,車輪般圍著一個青年秀士打殺,那秀士大約三十來歲年紀,劍眉星目、挺鼻朱唇,相貌英挺俊美非常,兼且手底極硬,雖是以一敵三的劣勢,出手之間兀自攻多守少。

不過真教藍潔芸差點兒驚呼出聲的,是正圍攻那秀士的三個人,原先三人車輪般打轉,她還沒看清楚面貌,但仔細一瞧,這三人竟正是許久不見的鄭平亞、藍潔茵和藍玉萍!

若換了個性急的人,怕早就出聲招呼了,但藍潔芸向來性緩,加上三比一,縱使藍潔茵等人武功不及,一時之間也敗不下去,因此她也不必急著出手,先定下心來,看看周遭情況再說。

仔細一看,藍潔芸柳眉微皺,鄭平亞等三人的出手大異從前,看得出來都是驚世絕學,多半是分別後的這一年奇遇不少,得高人傳功,只是手上招式太過厲害,三人顯是初學乍練,還體會不到其中精髓,還發揮不出招式的幾成力道;加上顯然不曾試過三人合力對敵,雖是以眾敵寡,但出手間彼此桿格,反倒減弱了威力。何況中間那青年秀士雙劍掄飛急旋,出手奇快,招式精妙已極、熟習而流,雖是敵眾我寡,卻絲毫不落下風,反倒還漸漸主導戰局,慢慢扳過了局勢。

但在另外一邊,局勢卻是大有不同,乃是六七個人圍著三個老者。雖同樣是以眾凌寡,但情況和另外一邊卻全不一樣,被圍的三人一人使劍、一人使戟、另一人手中則是一柄利斧,兵刃揮動之間精光流幻,光看便知必是神兵利器;可圍著他們的六人手中兵刃雖不算起眼,但腳下步伐輪轉迅速,攻勢此起彼落,顯是排了個習練已久的陣形,互相彌補缺陷,攻勢連綿不斷,被困的三人雖有神兵利器在身,卻始終難以突圍而出,光只是這樣守著,就已經耗盡全力了。

仔細看清楚被困三老者手中的兵器,藍潔芸差點看呆了眼,若她沒有看錯,三位老者手中的兵器,便是四大神器除『青龍刃』外的其余三項:『百斤定山戟』、『羽翼劍』和『七兩薄斧』!難不成眼前陣中被困的縛手縛腳,只能勉采守勢,毫無破陣之方的三位老者,就是風雲錄上排名第二三四的『流雲劍聖』尚光弘、『飛鴻』梁虹琦和『鐵臂神』駱飛鷹嗎?

若仔細觀察,藍潔芸倒還真信了,這三人必是風雲錄上出名相交莫逆的三大高手,就算不看手中神兵,光看他們的出手招式,盡皆極精極妙,和鄭平亞等三人所用招式如出一格,只是精准玄妙,盡得招式精髓,和鄭平亞等人動手間的混亂緩慢,威力的差距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但圍著他們的六人,出手之間個人武功雖和三人差了好大一截,但也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了,兼且默契十足,猶如常山蛇般首尾銜接、攻守互助,顯然這陣法本身便是威力強大,加上六人習練頗久,盡得其中三昧,一時間竟困的三人無隙可乘。只是兩方以個人而論,武功相差實在太大,若這六人的武功和三人相較下差距小上一些,現在三位前輩恐怕身上已經負傷了。

雖說是以六敵三,但對被困的三人而言,並非就變成一比二那般簡單。一來三人之間像是沒曾練過合擊之術,為免自相殘殺,被困在核心時招式揮灑不出,愈打愈短,反發揮不出威力,出招時與其說意欲傷敵,不如說是小心翼翼,將注意力放在避免傷到自己人身上;二來那六人進退裕如,陣法運轉之順已臻化境,攻守之際首尾相連,外觀看來是以六對三,實際上被困的三人每人都是一個打六個,加上自己人縛手縛腳,就有十分功力也最多發揮到四五分,自是沖不出來。

更何況在戰圈之外,還有一人低首斂目,在一旁繞著圈子,步伐或大或小、行速忽急忽緩,卻是緊貼在戰圈不離。藍潔芸原先還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搞什么把戲,但她今日武功,已勝當初入山之時,眼力也大有增進,仔細看得片刻,已發現那人步伐間的精髓所在,他雖未出手,但每步踏下去,手中那未出鞘的長劍,都似微微變化了位置,像是隨時可以踏入戰圈,出手克敵。

不想還好,一仔細推敲,藍潔芸不由得背心發汗,那人與這陣法多半頗有關系,從他每一步踏下,藍潔芸便發現,這人所取的位置,都是最不干擾六人陣形的位置,從那兒踏入陣中,絲毫無傷於陣形的完整;加上若從他所取的空位入陣,恰好都是三人露出空門的地方,若不先變招守住,等他進陣時三人絕難免負傷。只要他擺出入陣動手的款兒,三人想不變招死守都難,自然更不可能有空隙破陣了,那種無形的壓力,恐怕比圍著他們不住打轉出招的六人,還要大得多呢!看來就因為有他在,這陣形的威力才能發揮個十足十,怪不得那三位前輩困在陣中,一籌莫展。

照理來說,以寡敵眾時最大的問題,一來是人少的一方,沒有回氣回力的空隙,而對方卻可以隨時輪替暫退,讓友方接住對方的反攻,養精蓄銳後再行出手,迫得人少的一方至死方休。

更重要的一點是,雙方對敵宛如棋盤奕子,最重要的是通曉全局,爭取主動,但若雙方眾寡不均,人多的一方能夠抽身休息,自然更能觀測全局,做出最明智的處斷,而人少的一方卻只能面對眼前的難關步步自保,無暇抽身觀察全局,只能步步接招,任對方攻勢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這情況就好像棋盤對奕的雙方,一邊一次只能下一子,另一邊卻能一次連下數步。所謂『高手之爭、棋高一著』,就算棋力真有差距,也不過一步之差而已,若真讓對方能連下數步,除非雙方的棋力真的相差太遠,若兩方差距不太大,任你是絕代國手,在這種劣勢下怕也非敗不可。

不過這一點優勢,必須建立在人多的一方有合戰的默契,從開打之初就能采取主動,逼的對方只能步步接招,毫無反攻之力,否則若讓人少的一方爭取到主動,還能觀測全局,沒有默契的眾人也只會變成被對方個個擊破的餌食罷了。現在鄭平亞一方的戰況就是這樣,三人各自為政,攻守之間全沒有一點默契,毫無輪換銜接而言,反而互相妨礙出手,對方雖只一人,但他武功較高,又奪到主動,招招逼得三人非應不可,若非鄭平亞等人占了人數之利,怕早已敗下陣來了。

雖然以藍潔芸的本心,實在不喜歡恃眾凌寡,但一邊是自己的妹妹,以三敵一卻是節節敗退,若不快救,鄭平亞看來還能多撐幾招,但遮攔乏力的藍潔茵和藍玉萍怕就要受傷;二來被鄭平亞等人圍攻的那人,衣襟開口處綉著朵白色的雲彩,加上功夫又這么高明,藍潔芸雖不認識,卻也猜得到,這人多半是天門中席雲堂的重要人物,說不定就是堂主白寧楓親臨。以鄭平亞對天門的滿腹恨怒,加上藍家和天門關系也不大好,以眾敵寡之事雖不甚光明,卻也是其情可憫。

「我們出手吧,予弟。予弟?」

推了趙平予一把,看他完全沒有反應,藍潔芸轉回頭來,只見趙平予目瞪口呆,看的卻不是鄭平亞這一方,眼睛直瞪著另一邊戰圈之外看似悠閑晃盪,實則鎮著陣中三人退不出來的那人。

雖說那人只似亭廡閑步,全看不出武功深淺,但光只是在這情形之下,還能神情悠閑,喜怒不形於色,看似行動平凡,卻把陣中三人的行動拿捏的恰到好處,絕不留一絲突破的空間,這人恐怕絕不弱於另一邊的青年秀士。加上他和那六人衣襟之上綉的一朵黑雲,模樣像是正被風刮著走一般,顯是天門陰風堂中高手,藍潔芸不由得猜想,這人恐怕就是陰風堂的堂主陰京常了。

雖說陰京常行事沉潛低調,在外頭聲名不顯,但藍家和天門向來不睦,藍潔芸對天門之中的高手,雖不能說是如數家珍,卻也是知其大概。天門的三風二雲五大堂主,再加上五堂主之師,也是天門門主的『一柱擎天』楊干、副門主楊巨初,號稱天門七大高手,武功上均有獨到造詣。

其中白寧楓年紀雖最輕,但天資過人,算得上後來居上,武功在七大高手之中可排第三,僅次於門主楊干和副門主楊巨初之後;而陰京常呢?雖說其人武功較弱,以武而論在七人中最末,但在訓練弟子部屬方面,卻有獨到之處。若面前此人真是陰京常,那困著風雲錄三大高手的,必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陰風六識』,雖說武功尚不及陰京常,但朝夕相處,默契卻是十足十,兼且排著陰京常親授千錘百煉的陣法,攻守兼資之下,也怪不得尚光弘等人一時之間難以脫出了。

「予弟?」又問了一聲,連藍潔芸也不由得心生疑惑。就算趙平予當真看出了面前數人的不平凡,但藍潔茵等人已趨敗陣,若要出手救人非快不可,真不知他在等什么?

「是…是我師尊…」吞了一口口水,趙平予聲音發顫,好不容易才說出了口來。

舉目一望,卻怎么也看不到半個類似元真子的身影,藍潔芸正想發問,突地涌起了一個念頭,趙平予口中所說的師尊怕不是元真子,而是當年為他續命的高人,那令他尊敬有加的神秘人物。若此人竟是天門中人,甚至還是兩大堂主之一,就怪不得趙平予會如此踟躕不進了。

「是…是那位…」連聲音都發著顫聲,藍潔芸心中激盪難遏,若趙平予的師尊真是天門中人,別說出手幫頗有夙怨的鄭平亞了,說不定還有可能轉來對付她呢!雖說她清楚趙平予重情義的性子,知道他心中雖是掙扎正殷,不知要幫師兄還是師尊,不過無論如何,也不會這樣出手對付鄭平亞,最多是躲著觀其風色,等事情結束後再裝沒事人般地離開。可眼前藍潔茵等人已是步步敗退,再撐不下去了,藍潔芸當真是心急如焚,偏又不願抵觸他的想法,可也真難呢!

「右…右邊戰圈外巡著的…」咬了咬牙,趙平予從衣上撕下了一塊,快手快腳地蒙住了臉孔,只露出了眼睛。情急之下,他也只想得到這個方法,若要瞞著自己身份,既不讓師尊發覺是自己,又要出手幫鄭平亞的忙,怕也只有這一招了。雖說相隔十年,又是從幼童長成成人,面目變化最大的一段時間,師尊未必能一眼看穿是自己,但無論如何,趙平予也不願明目張膽地和對自己有續命之恩的師尊動手,如果出聲招呼,識得自己聲音的鄭平亞該當不會誤會才是。

一聲呼嘯,兩人同時出手,身形到處已穿入鄭平亞這邊的戰陣,正恰到好處地擋下了那青年秀士右手劍連環進招,向腿上輕傷倒地的藍玉萍下手的三擊;而被那青年左手劍迫在外圍的鄭平亞和藍潔茵,至此才算稍稍松了口氣。

「二師兄,是我平予。我和潔芸先擋著他,你們依序進招,千萬別自亂陣腳。」

看到蒙面人和藍潔芸雙雙從天而降,和那中年秀士展開激戰,好不容易緩了手的鄭平亞微微一驚,待得聽到來援者竟是許久不見的趙平予時,心中也真不知是喜是怒。深吸了一口氣,手腕一振,彷佛要把方才只有挨打份兒的氣全發出來似的,鄭平亞尋瑕抵隙,招招擊向那秀士要害。

這一下可完全不同了,一來趙平予和藍潔芸默契較佳,吃了虧的鄭平亞也發覺了問題所在,出手招式雖是殺氣十足,彷若怒火中燒,下手之際卻是小心謹慎,盡量不阻擾到趙平予等人的出手;再說劇斗之後,那秀士武功再高,以一敵三,雖占著優勢,但身體的疲累程度卻是遠在對方任何一人之上,何況對手又增了生力軍,兼且眼光高明、默契十足,舉手投足間招式雖不如鄭平亞等人巧妙,配合上卻要好得太多,全沒方才那般破綻處處,一時間逼的他只能采取守勢。

看那秀士沒兩下便落在下風,另一邊戰圈外的那人一聲冷哼,聲震全場,將這邊所有人的眼光全吸了過去,只見他長劍出鞘,腳下連走數步,轉眼間已穿入陣中,手中長劍猶如化成了一條墨龍,劍身雖是黑黝黝的毫不起眼,但在他連環三劍之下,卻攻的三人登時手忙腳亂。雖說他貌不驚人,在趙平予眼中,出手之間功力也遜於這邊的青年秀士,但出手卻是巧妙已極,正契合著三人出手擋格的空隙,才出三招三人已是敗象連連,縱有神兵利器在手,卻是再戰不下去了。

也不知他腳下的步子是怎么走的,明明陣形沒什么空隙,但三招一過,他竟又踏出了陣外。

「在下陰京常,忝任天門陰風堂主,」將手中黑沉沉的長劍收入鞘中,彷佛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他身邊的六人也同時停了手,只是聚精會神地監視著陣中三人;而另一邊的戰局呢?看到陰京常才一出手,三擊雖是未中,卻已令陣中三人手忙腳亂,更難抵擋,一見便知若他真下殺手,陣中三人恐已難全身而退,也只好暫時停下手來,「這位是敝師弟,席雲堂主白寧楓。」

微微頓了一下,陰京常雙拳一抱,向陣中三人一揖,眼光卻隨即轉到了趙平予身上,「這一回晚輩並不想和各位分出生死,不如雙方罷手如何?還請尚前輩示下。」

知道若再打下去,就算鄭平亞那邊當真能解決掉白寧楓,大殺天門氣焰,但自己這邊三人恐怕也要負上不輕的傷,權衡輕重之下,『流雲劍聖』尚光弘與身邊的『飛鴻』梁虹琦及『鐵臂神』駱飛鷹交換了個眼色,見他們也微微點頭,這一架恐怕是打不下去了。若真能傷得風雲錄中名列前茅的他們三人,天門的聲威只會更盛,就算用白寧楓的性命來換,對天門也有利的多,陰京常此時喊停手,說實在話也蠻算為自己這邊設想的。「那么好…我們就此罷手吧!」

「這樣最好了,」陰京常淡淡一笑,揮了揮手,陰風六識立刻便退到了他身邊,卻仍是專注地盯著尚光弘等人,防著他們趁機出手,毫無松懈之態;另一邊的白寧楓抹了抹汗,雖難免不滿之色,但卻還是乖乖地走了過來,站到陰京常身邊,「日後若有機會,晚輩再向三位前輩請益。十年不見,家師也頗希望能和三位前輩相聚,若三位前輩光臨天門,家師必掃榻以待。請!」

看陰京常等人走遠了,趙平予微帶茫然地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直到一只纖細的柔荑,輕輕地覆到了自己的手上,這才回過神來,取下了蒙面巾和鄭平亞等人招呼。

看到趙平予的臉,也不知為何,鄭平亞竟擺出一幅不認識的表情。

「你…你是趙師弟?」

「是啊!」顧不得向另外那三位前輩致意,趙平予眉頭微皺,這二師兄是怎么搞的?才分別近年,竟連自己也不認識了?雖說從方才看他們出手,趙平予也猜得出來,鄭平亞武功之所以突飛猛晉,必是巧合之下受眼前這幾位前輩青眼相加,傳授武藝,以他出手的劍法來看,鄭平亞多半還改投了『流雲劍聖』尚光弘門下。若鄭平亞未稟告元真子便改投他師,這可是武林中的大忌,不過以鄭平亞報仇心切,其實此事也難歸責於他。但若因此連同門都不認得,可就太過份了。

「潔芸小姐,真的…真的是趙師弟嗎?」

「沒錯,這可是千真萬確。」笑了笑,在趙平予手上輕捏了一把,藍潔芸嘴角浮起了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其實她也看得出來,這一年來趙平予的容貌的確『大有長進』了,原本覆在臉上的麻子瘢痕落下不少,雖仍有殘跡,但已不像之前那般形容丑惡,不過崖下沒有鏡子,趙平予也難看到自己的臉,因此連他都不知自己有此變化。「而且還是潔芸的夫君,還請鄭少俠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