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一敗塗地(1 / 2)

夢回天闕 紫屋魔戀 6779 字 2020-12-26

「是嗎?」非常深、非常深地嘆了口氣,趙平予閉上了眼睛,坐回了自己位上,頭垂了下來,似在想著些什么似的,垂頭喪氣的活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像,好半晌才抬起頭來,迎上了藍潔芸關心的目光,「放心,我沒事,只是…只是我避了這么久,沒想到…沒想到還是躲不過…」

「喔…」輕輕地應了一聲,在座的眾人這才猜到,為什么趙平予這般年輕氣盛的人,竟是一點兒事業也不闖,躲在天山派中,整天只知享那溫柔艷福,看來並不只是因為溫柔鄉中太過膩人,這才流連忘返,聽他的話意,趙平予之所以躲著不下山,竟是為了避免和鄭平亞的沖突。

其實以趙平予的性格,這倒也不難猜,鄭平亞年輕氣盛,又正值湘園山庄初立,最想做的就是立威,偏偏當日為了全身而退,與天門有三年不相犯之約,早憋的他一肚子氣,光只靠著擊斃『淫殺千里命七天』和漢中派的文仲宣,根本不足宣泄於萬一。但武林中人最重信譽,鄭平亞縱使對天門再痛恨,也不敢在約期內進犯天門或各地分堂,只能再找其余的犧牲品,若趙平予繼續在武林中走動,天曉得鄭平亞那一天會腦子發熱,干脆把這向來看不順眼的師弟宰了出氣。

本來以趙平予的武功,雖不及鄭平亞精湛藝深,但他有『九陽脈』這等天賦,加上連番遇合之下,內力進展奇速,招式上雖比不上鄭平亞,內力方面鄭平亞卻差他不只一籌,當日聯軍當中兩人切磋時不相伯仲,若當真交手,勝敗還在未定之天。但兩人之間關系復雜到無法一語蔽之,如果當真撕破了臉動手,不只是元真子,連藍潔芸和尚光弘都要面上無光,因此趙平予才選擇退讓,寧可遠避天山派,讓鄭平亞在中原呼風喚雨,只沒想到他竟得寸進尺,一直打上天山派來。

「予哥放心,」想到鄭平亞趕盡殺絕的作風,項明玉不禁心下有氣,她伸手輕按住趙平予的肩頭,輕聲安慰著他,「這次是鄭平亞做的太過火,欺人太甚了!無論如何我們也要好生殺殺他的氣焰,你放心,玉兒一定會支持你的,嗯…師父應該也是,我們就在這兒給他點顏色瞧瞧!」

「鄭二師兄算什么?」趙平予苦澀地笑了笑,摸了摸項明玉的秀發,面上的神色卻是更形痛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平予上山前武功已不輸他多少,現在又有…又有柳前輩的循循善誘,平予武功進步許多,更不會怕他…其實,平予擔心的、真正要躲的…其實是另有其人。」

感覺得到柳凝霜微帶怒意地望了趙平予一眼,只是當自己注意到時,柳凝霜已將眼色收了回去,藍潔芸雖不免疑惑,不知這句話到底說錯了什么,讓柳凝霜對趙平予心生怨懟,可恨現在卻不是向柳凝霜問清楚的時候,殿中不只是她,其他人也都是一幅疑惑的表情,趙平予真正在躲的若不是鄭平亞,那還會是什么人呢?「予弟…若不是為了鄭…鄭庄主,你…你到底為什么…」

雖她一時間有些囁嚅著,沒敢把問題說的太清楚,生怕這魯莽的發問,會讓神情低落的他更不快意,但趙平予也知道藍潔芸真正想問的是什么,他吁了口氣,似是陷入了回憶,良久良久才像提起了勇氣,把話說出了口,「平予真正在躲的不是二師兄…而是…是陰京常陰堂主…」

聽趙平予這句話出口,藍潔芸登時驚的花容變色,鄭平亞的威脅已在目前,怎么會是將真相說出來的時候?一旦給在殿中的眾人知道趙平予和陰京常的師徒關系,別說齊心協力抗戰鄭平亞了,權衡輕重之下,也不知柳凝霜會不會干脆將他獻出去,以保免於戰禍。柳凝霜雖不是會行此下作詭計之人,但事關天山派存亡,大軍壓境下她更不能容許任何將天山派和天門掛勾的證據留下來,就算是平日不屑為之的下流手段,為了天山派全門,恐怕柳凝霜也得動用個一點半點了。

看出了藍潔芸的驚意,趙平予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似在告訴藍潔芸不用驚駭,他自有分寸,等到藍潔芸的神情回復了些,他這才出聲,「當日在天門對峙的時候,不知怎么著,陰堂主就似看出了平予與二師兄…鄭庄主不合,話語中隱有挑撥之意,刻意地不將鄭庄主放在眼內,言談中把平予端出來放在台面上。從那時平予就隱隱有個想頭,這或許是陰堂主的挑撥離間之計,所以從天門撤退的時候,平予就在想,是不是該找個地方躲起來,以避免當真和鄭庄主沖突…」

「你的意思是說,」白欣玉冷冷地打斷了趙平予的話,咬著牙的她全身都在發顫,話語當中有著冷冷的怒意,雖是拚命壓抑,卻仍忍不住那即將爆發的沖動,泛著紅意的眼中似有怒火隨時可能爆發,「欣玉此來暗伏詭計,是為了在趙少俠與鄭庄主之間挑撥離間,暗伏分裂種子嗎?」

聽也聽得出來白欣玉怒火中燒,從和兩位姐妹一同進湘園山庄開始,這流言就一直纏著她不放,逼的白欣玉在湘園山庄全無立足之地,才打打逃逃地沖到天山派來,沒想到人到了此地,這流言竟還是纏著她不放,連好心上天山派來報訊,都會被誤以為是陰京常早已安排好的行動,為的就是要制造趙平予和鄭平亞之間的沖突,便是白欣玉脾性再好,這種子虛烏有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困擾著她,弄的自己好心沒好報,連簡簡單單報訊也為人所疑,真的教白欣玉不怒也難。

只見白欣玉渾身上下氣的發顫,連案上的茶水也在杯中輕聲作響,一臉強抑的怒氣,只要趙平予一個應對不好,立時就要將她氣走。這也難怪她敏感,這樣的事困擾了她這么久,連現在離開中原,到了關外,還得為同樣的謠言所困,白欣玉自氣的渾身是刺,一觸著就忍不住跳起來。

「不是這樣的,」似很疲憊地擺了擺手,趙平予搖了搖頭,「平予相信白女俠與陰堂主之間絕無聯絡,也相信白女俠此來,絕非陰堂主所命。如果白女俠當真是陰堂主所委的細作,事情還好收拾一點…就因為白女俠未受陰堂主之命,完全靠自己的心意前來,問題才變得無法解決…」

「可…可是…」

「先讓平予說完,」舉起了手,制住了藍潔芸的話,趙平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明,「那一次巧合之下,正好碰上陰堂主為白女俠的兩位姐妹…嗯…這個…運功逼出異物,那時躲在林中的平予心想,這正是個救人的好機會,陰堂主就算再厲害,總比從天門里頭救人來的方便吧…」

聽到這兒,白欣玉俏臉一紅,那日的景象她也是歷歷在目,黃彩蘭與范婉香一身輕紗,原就不比赤身裸體好生多少,陰京常運功為她們迫出體內楊逖的精液時,又為了不沾染衣物,讓兩女羅衫半解,景色之香艷旖旎,連她身為含苞未破的女兒家,想著都要臉紅,更何況是趙平予這左擁右抱,妻子盡是美女的漢子呢?那日之事是為了黃范二女好,是以白欣玉不好出面阻止,但若讓黃范二女知道,除了陰京常和她以外,還有人躲在林中飽餐秀色…那種後果她可真不敢想呢!

羞雖是很羞,但白欣玉的小耳仍豎了起來,她知道接下來趙平予就要進入正題了。方才話中她雖沒有明說,但趙平予也不笨,光從她言談之中些許的吞吐之貌,也該知道自己對他當日從幻影邪尊手上『毫發無傷』地救出三女心中存疑,接下來就是趙平予的解釋了,「沒想到運功完後,陰堂主便點了白女俠穴道,把平予從林中喚了出去。平予本來心下叫糟,以他的武功之高,平予要暗中救人都是千辛萬苦了,這下又被他揭破形跡,別說救人,恐怕連要逃都難,沒想到…」

見白欣玉的注意力全集到了自己身上,趙平予苦澀地笑了笑,接了下去,「沒想到陰堂主二話不說,平予甚至連話題都還沒挑起來呢,他就要平予平平安安地將三位姑娘送回鄭庄主那邊。本來平予也想,天底下那里有這么好的事,但平予本來就為了救人而去,既能不動手就達到目的,又何必跟幻影邪尊過不去?反正當真打平予也絕無勝機,乖乖照他的話做或許還會好一點…」

「後來平予雖然在心中苦思,不曉得他這么做到底是為了什么,黃范兩位姑娘雖說形貌委頓,但白女俠清醒之後,並無異狀,依她們體內脈象,也不像被暗下了毒手,是以平予心中雖是疑惑,仍然將三位姑娘送到了鄭庄主那邊。」趙平予笑中更苦,「教平予怎么想得到?陰堂主的詭計竟就在其中!兩位姑娘白璧蒙垢,僅白女俠全身而退,就因為他什么話都沒說,連傷都沒有地送回三位,才更啟人疑竇,虛實之間,反而讓湘園山庄內部分裂,好給他挑撥離間的機會…」

本來還沒有想到這么深刻,趙平予這話對白欣玉來說,直是醍醐灌頂!本來白欣玉武功雖是不弱,但湘園山庄這些日子以來招兵買馬,收羅了不少好手,以她的武功其實根本走不到這兒,但中傷白欣玉的流言流傳雖盛,卻仍有些人不願輕信,千里逃亡之中她頗受人暗中松手之惠,才能勉力撐持至此。那時白欣玉還在心中感激,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天下總還有幾個人腦筋清楚的,卻沒想到陰京常竟然連這點都計算在內!除了一句老謀深算之外,她還真找不出第二句形容。

「那…那趙少俠所說欣玉此來,就代表著陰堂主的威脅來到,又是什么意思?」聽趙平予這番話,知道自己為陰京常所算,偏這『算計』又算的她全無感覺,若非聽趙平予深入剖析,光靠自己根本找不到什么蛛絲馬跡,方才胸中的氣火雖已慢慢平息,但白欣玉心中卻難免仍有疑惑。

「其實…無論白女俠來不來都一樣。」趙平予言談之中,頗有些意興蕭索,再怎么逃也逃不過陰京常所算的天羅地網,也難怪他有這神情,藍潔芸見趙平予如此消沉,忍不住伸手去握住了他冰冷的手,希望帶給他些許溫暖,「白女俠若久留湘園山庄,可以讓湘園山庄內部紛爭;若白女俠離開了,鄭庄主便會把目標擺到平予身上。陰堂主從開始設的就是連環套,便鄭庄主不懷疑白女俠為何能獨善其身,不為楊逖所污,也會懷疑平予是如何毫發無傷地從幻影邪尊的手中救人,便是湘園山庄不因此而亂,戰禍也遲早會延燒到平予身上來,正好給天門重建戰力的時間。」

「這…這倒是很有可能…」本來對趙平予的分析,或還有三分疑意,但才剛剛聽到趙平予對陰京常『心狠手辣』的評語,在情在理均無話可說,柳凝霜不得不承認,陰京常確實是這種為了幫天門爭取片刻的喘息時間,不惜犧牲一切的人。「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也沒辦法…」

見柳凝霜閉目沉思,似是在考慮著什么,白欣玉正想發問,突然之間兩個天山派的女弟子沖了進來,滿臉是汗,緊張的上氣不接下氣,幾乎是一進殿便癱了下來,「不…不好了,掌門,湘園山庄在山前只是佯攻,他們的真正精銳由…由鄭平亞率領,已從後山的小路殺上來了!」

聽這消息,不由柳凝霜臉上不變色,這一聲東擊西之策確實狠辣,要論實力天山派確實不如湘園山庄,既受突襲,必是傾力以赴,便難防另一支隊伍的突襲。鄭平亞本身武功也不弱,光從他當日武功與趙平予各有短長來看,若光這人面對自己,自己雖是必勝,怕也要花上不少功夫,無法應援柳傲霜的戰線;若鄭平亞這一隊人馬中有尚光弘之類的高手,光靠自己恐怕還未必擋得住這波奇襲呢!到時候柳傲霜所部前後受襲,那里還擋得住湘園山庄高手如狼似虎的攻勢?

「柳前輩,」咬了咬牙,趙平予站了起來,該來的終歸要來,自己終是躲不掉,既然如此就上場吧!總不能打都不打就先認輸,「情勢已急,平予請令到後山去,先擋鄭庄主一陣再說。」

「只好這樣了,」望向趙平予的目光極為復雜,其間也不知摻了多少難以明白的情緒,柳凝霜點了點頭,深深地嘆了口氣,「趙少俠去吧!千萬小心,擋不住就先回來,千萬不可戀戰。」

怎…怎么會這樣?看著面前趙平予和鄭平亞身影紛飛,正自斗的熱烈,兩邊項家姐妹和湘園山庄的高手各自為己方加油,呼聲不斷,連向來平靜的天山一帶也弄的聲嘶力竭,活像市場一樣,冷眼旁觀的藍潔芸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來,手心捏著一把冷汗,一時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本來當看到了對方的陣容時,藍潔芸心中就不由得一跳,湘園山庄這邊由鄭平亞親自領軍,她和趙平予都是知道的,但藍潔芸本想前邊既是湘園山庄的佯攻,敵方的主力該放在這邊,向來善待趙平予的尚光弘應該也在鄭平亞身邊,沒有想到在鄭平亞身後押陣的,卻是風雲錄中的『鐵臂神』駱飛鷹,另外兩位前輩梁虹琦與尚光弘竟是不見影跡,恐怕是到了前陣去做佯攻吧?

這樣下去可就不妙了,藍潔芸一邊在心中籌思因應之道,一邊聽著趙平予和鄭平亞一言不合,立即便大打出手。本來『流雲劍聖』尚光弘與趙平予向來處的不錯,如果他在這兒,雖不致於兩邊罷兵修好,但總歸有說話的空間;但換了『鐵臂神』駱飛鷹便大為不妙,他力大無窮,所用是其重無比的『百斤定山戟』,為人也是粗獷豪邁,對心思深重之人向來最不喜歡,連和尚光弘都是不打不相識。趙平予深沉多慮的性子,在尚光弘的義兄弟當中,最不合他脾胃,將他放在這兒,明擺著尚光弘打算讓鄭平亞放手施為,對趙平予再不留手,這用心豈不令藍潔芸為之驚懼?

更教藍潔芸擔心的是,當年兩邊分別之際,一個內力深厚、一個招式靈活,趙平予和鄭平亞的武功原還可以互別苗頭;上了天山派之後,趙平予獲柳凝霜藉切磋武功之名授藝,天山派的雪梅劍法,在趙平予手中已有七八分火候,再加上他修練《梅花三弄》秘籍,內力運使方面更加得心應手,武功較當日上天山時進步可謂不少,這回再戰鄭平亞,便是不勝也該在伯仲之間。

沒想到兩邊當真動手之際,情形卻是大出藍潔芸意料之外,鄭平亞手中長劍運使如飛,『羽翼劍法』的諸般巧技絕學如臂使指,運用的爐火純青,逼的趙平予處處縛手縛腳,光是接下鄭平亞長劍的諸般殺招就已經耗盡全力;加上『雪梅劍法』雖是輕靈巧妙,但在招式靈動方面『羽翼劍法』卻要更勝一籌,鄭平亞手中用的雖非羽翼劍這神器,但對上趙平予卻是招招凌厲巧妙,迫的趙平予毫無招架之力,沒過四十招戰況已變成了一面倒,趙平予只余苦苦支撐的份兒了。

眼見趙平予在招式上棋差一著,被鄭平亞克的手忙腳亂,根本發揮不出內力悠長的優勢,藍潔芸心中暗自擔心。其實這也非意料外事,在趙平予給柳凝霜傾囊相授的時候,鄭平亞也不會閑著發慌,身負血海深仇的他,在練功方面比之趙平予只勤不惰,武功進步自是一日千里。加上兩邊的師父雖都傾囊相授、毫無保留,但兩邊雖都名列風雲錄上,可原本尚光弘武功就勝柳凝霜一籌,鄭平亞受尚光弘傳藝的時間又早於趙平予,雙方相較之下,鄭平亞自占著較多的優勢。

再加上…想到此處,藍潔芸臉兒不由一紅。從參加完鄭平亞的婚禮回山之後,趙平予整日沉醉溫柔鄉中,以修練《梅花三弄》體會的諸般技巧,夜夜弄的幾位美嬌娘神魂顛倒,甚至連和柳凝霜都上過床。靠著秘籍奇訣之助,這般縱情雲雨聲色,雖沒把趙平予淘虛,內力方面反而更有補益,但相較之下,練武的時間卻比鄭平亞要少得多,加上他與柳凝霜發生關系之後,兩下頗有些相互回避的味道,這段時間更不可能好好練功,鄭平亞卻是毫不懈怠,兩邊差距自然就更大。

想到這兒,藍潔芸這才弄清楚,方才在殿中柳凝霜為何對趙平予神色微帶嗔怒之意,她原還以為柳凝霜突地想到兩人的雲雨之事,這才沒有好臉色對他;但現在仔細想想,那時柳凝霜面上並無羞意,只是純粹的嗔怒,又時值柳凝霜出殿外擒下白欣玉的當兒,藍潔芸這才了然,原來柳凝霜氣的是趙平予的武功竟不進反退-原本以他的修為,就算反應不像柳凝霜那般迅快,但趙平予功力深厚,白欣玉在外窺探,照理說該瞞不過他的耳目的,趙平予竟連白欣玉摸到了近處都一無所覺!這並不是因為他不注意,而是因為武功上的修練疏懶了,以致耳目也沒以往那般靈動。

眼見鄭平亞招式愈遞愈快,身影猶如青龍入海,靈動已極,只余防守之力的趙平予躲閃之間漸漸避不開他的猛攻,身上已出現了好幾條傷口,只是沒傷到要害罷了。其實趙平予也知道要比招式靈活,自己恐怕差鄭平亞一截,是以出手之間拚命在尋找內力硬拚的機會,這才是趙平予的致勝之機;無奈鄭平亞也似知道此事,招式身法愈來愈快,竟是一點硬拚的機會都不給他,雖是占了上風,卻仍保持著小心謹慎,寧可收招重來也不硬接硬架。也幸好如此,趙平予才能撐到這個時候,若鄭平亞不是這般小心謹慎,錯過了不少致勝的機會,怕趙平予早在他劍下重傷了。

眼見趙平予敗勢已成,鄭平亞一聲歡嘯,長劍徑走偏門,一招『江湖沉浮』刺向趙平予左臂。這一招若是得手,趙平予雖不致斷臂重傷,也要他血濺五步,兩邊勝負立判,眼看著這討人厭的家伙已是再無勝算,鄭平亞心花怒放,不由得喜上眉梢,差點得意得要當場大笑出來。

被鄭平亞前面的幾劍逼的眼花繚亂,身不由己地退了兩步,等到趙平予來得及反應時,鄭平亞手中長劍幻發數個劍花,距他左臂已不足半尺。眼看著要避也沒法完全避開,便是竭盡所能,也只能讓臂上傷口淺短些,趙平予把牙一咬,竟是不躲不閃,手中長劍運力硬磕,竟硬生生地破入鄭平亞的劍風之中,長劍毫不帶花巧地直擊鄭平亞胸前,一幅打算硬拚個生死的格局。

眼看勝券在握,沒想到趙平予竟來這么一手,擺明了是想犧牲左臂,與自己分個生死,鄭平亞不由得一驚,他武功雖是高明,日夜練習從不間斷,又受尚光弘這等明師授藝,武功已稱得上是一流高手,但終究欠缺交手經驗,這般狠命打法前所未見,一驚之下方寸大亂,竟顧不得繼續深入傷他左臂,捏著劍訣的左手戟指點向趙平予劍脊。這一招他使來雖快,旁觀的駱飛鷹卻看得不由皺眉,這招下去鄭平亞雖能暫解眼前之危,卻已攻守易勢,若趙平予趁此機會大舉反攻,主客易勢之下,只怕鄭平亞至少要有一段時間手忙腳亂,至少要十來招後才能重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