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飛龍庄之役(1 / 2)

棍王巴大亨 松柏生 7112 字 2020-12-26

巴大亨駭異的目光向那人凝視。

方才他為什麽叫了一聲「亨兒」?

巴大亨並沒向褐衣老者雷鞭子報過姓名,由柳樹叢中走出來這位儒生怎又知道他是巴大一早干。這一愕之下,他腦里已不知轉了多少遍,徐步上前道:「爹,亨兒終於看見你老人家了。」

那人苦笑一下,道:「你怎麽半路認老爸呢?」

巴大亨好笑道:「就憑這句話,你就是我爹了。」

那人微征道:「什麽道理?」

巴大亨笑嘻嘻道:「爹!這就叫做「當局者迷」。方才先喚孩兒,又說孩兒好福氣,這是別人假裝不出來的吧?」

那人輕輕而悠長地一嘆道:「我真的是錯了。」

巴大亨笑道:「爹怎麽又錯了?」

那人道:「亨兒你過來吧,你沒有錯,是爹,昔年爹隱該陪著你媽帶著你去進香還願的!」

巴大亨想起自己一家已毀,獨自飄零,忽然遇上父親,禁不住熱淚盈眶,不待話畢,撲進懷中,愴然道:「爹!」

神劍手輕擁著愛子肩頭,微微嘆息道:「孩子,這些年來苦了你啦!」

巴大亨笑道:「沒什麽!挺好玩的!」

說完,將自己鮮事,概略敘述一番!

神剝手道:「亨兒,你福份深厚,奇遇迭起,此次被馮老前輩看中,先授你以「縮地行雲」的輕功。」

巴大亨一笑道:「爹,你知道了?」

神劍手也笑道:「為父早就知道。」

巴大亨笑道:「不錯,爹在畢伯伯庄上見過孩兒的身法了。」

神劍手搖搖頭道:「比那時還要早幾天。」

巴大亨詫道:「奇怪,爹在那里見過孩兒,為什麽又不招呼,害得孩兒不知爹往那里去了。唔!爹在畢伯伯庄上也是撇下來就走。」

神劍手笑道:「你問的太多了,教爹也不知由那里說起,我在拂雲山庄未出事的前幾天,遇見到處找你的那位瘋姑娘。」

巴大亨俊臉一紅,驚道:「她瘋了?」

神劍手目注愛子臉上,微笑道:「你先別著急,當時那姑娘滿山呼喚巴郎,遇上人就問,恰問到了我。我先問她來歷,又問出她要找的人就是你;於是,我悄悄將身份告訴她,並帶她往僻處傳授十五招劍法,又由她口中知你已獲馮老前輩傳授,才將「同光劍法」後面十二招繪了出來,並帶在身上好一遇上你就交給你練。」

巴大亨接口道:「孩兒再也不離開爹了。」

「痴兒。」神劍手顯得有點落漠,接著道:「為父不能一直長在你身邊,過一會我就要走。」

巴大亨一驚道:「爹去那里?」

神劍手先向四周一瞥,附耳低聲道:「送假黑鷹令。」

巴大亨驚詫道:「孩兒也曾猜想到風雷堡外那「令使」就是爹,但不知爹為什麽要這樣做。」

神創手苦笑道:「為父也不願這樣做,但奸徙暗中操縱邪惡與正派武林為敵,又無法查知其巢穴所在,只好反其道而行,使他的同黨毀家求援,然後暗中追查,即可獲知黑隱令主藏身之地。」

巴大亨聽到嚴父這條計策錐不算得十分正大光明,倒不失為有效的方法,想了一想道:「百萬庄和天星庄兩處的黑鷹令也是爹送去的吧。」

神劍手點點頭道:「是的!」

巴大亨失聲道:「爹遲了一天,不然就可在楓橋相遇了。」

神劍手又苦笑道:「所以事件每每出乎意外,料不到黑隱令主勢力已遍布大江南北,一發覺我未交出兵刃,立即飛鴿傳書,令各處黨徙截殺我父子,其實,我可早兩天到姑蘇,偏在路上遇著眇麻姑受傷,耽擱了兩天。

「而你也在姑蘇出了事,更出乎意外的是蔣瑞生竟已喬裝先遁,以致不知如何追是好。」

巴大亨道:「他的家人將孩兒握往蒸風谷,爹去過沒有?」

神劍手搖頭道:「當天下午我見過麻姑的弟子施紅英。」

巴大亨忙道:「她來了幡溪,孩兒帶爹去見她。」

神劍手笑道:「爹要做的事還多著哩,今夜遠行幾百里,再送一只黑隱。」

巴大亨一呆道:「可不又毀一家。」

神劍手正色道:「若非如此,決查不出黑鷹令主是誰。」

巴大亨笑道:「哇操!現在已不行了。孩兒昨夜聽到一位真令使庄少雄告訴天星庄主,說是黑鷹令主已飛鷹同黨千萬莫輕信鷹令,爹那只紅冠黑鷹冒牌不了。」

神劍手一怔道:「黑鷹不是紅冠,還有別的顏色嗎?」

巴大亨笑道:「送到畢伯伯庄上那只是藍冠。」

神劍手失笑道:「你很細心,我得走在他飛檄未到之前,多毀他幾處巢穴,否則將來在馬金嶺的斜月峰頭只怕正派人物並無瞧類了。」

巴大亨驚道:「馬金嶺會有凶斗嗎?」

「每一場武林聚會都有凶斗,所以必須先令黑道梟雄自顧不限,分散他的實力,馬金嶺我一定去,但不能以真面目行事,到時你別招呼,我猜想主持馬嶺武林會的必定不是黑鷹令主本人,所以得秘密追查下去。」

巴大亨毅然道:「孩兒也和爹去。」

「不。」神劍手斷然道:「你得快練馮老前輩傳授的鞭法,千萬不可中斷,馮老前輩比你師祖的輩份還高,平生並不授徒,我早就藏在柳樹叢中,倘若被他看見,你必學不到他冠絕武林的雷鞭了。」

「爹的劍法不是也冠絕武林嗎?」

神劍手笑道:「在劍法上而言,同光別法威力絕大,而且劍光眩目,令人難以捉摸,但仍有同樣精奇的劍法。

「只因我功力較深,才略勝其他劍手半籌,但就鞭法而言,馮老前輩的雷鞭已臻化境,當世無人能敵。」

巴大亨悠然神往,沉吟道:「黑鷹令主不知如何………………」

神劍手道:「黑鷹令主是一個未知高手,不在此限,來,我再將同光劍法全部傳授給你。」

巴大亨大悅,當下以柳枝代劍一式一式跟嚴父演練下去。

這一套劍法,他已熟練二十四式,只需再練十二式就成全套,所以不需多少時間。神劍手看他純熟地演了三遍,滿意地點頭,解下束在腰間的軟劍道:「於今我將同光劍交你防身,但那支寶劍一出,你立即成為惡凶追殺之目標,敵暗你明,吃虧的是你,最好是不到萬不得已時不可輕用…………」

巴大亨急道:「爹留自用,孩兒用不著。」

神劍手正色道:「我為了隱秘自己身份,也舍棄回光劍不用,一光劍長有丈二,寬分許,其薄如紙,你熟練雷鞭及劍法之後,劍當鞭使,或將鞭法化為劍法,則更加神妙莫測。」

巴大亨這才接劍,並即束在腰間,笑道:「哇操!孩兒得了一對鴛意血玉決和造化固,誇爹一並帶去。」

神劍手微笑道:「爹早知這兩樣東西落進你手了,我倒料不到你化戾氣為祥和,章家那姑娘很好,她送給你,你就收了吧。」

巴大亨俊臉一熱,低下頭去。

神劍手笑說一聲「好自為之」,揮揮手,如飛而去。

巴大亨正在思忖嚴父末後那幾句話,不料人已走了,而且走得那樣匆忙,這才想起忘了問他要去什麽地方。

好在馬金嶺還可見面,只好轉同江岸,卻見被竹簡釘在江心的扁舟隨著溪流搖晃,上下游全無渡船。

暗忖走往杭墟雇船來帶同扁舟不錐,但那樣一來,別人問起怎樣登岸,豈不錐以同答?若說走開不管,也許不是雷鞭子的本意。

想了一想,又記得雷鞭子「氣貫腳底,提氣升身,氣涌水面,掠坡如飛。」的輕功口訣,暗忖這幾句話一時還練不到。

但既然行樹如飛,若折些柳條墊腳,該可浮得起來的。

於是,他折下一段柳條手放在溪邊淺處提氣飄身上去,柳條被壓微微一沉。「行了。」他暗自歡呼,上岸折了幾十段柳枝,正待拋下溪水作墊腳石。忽聞一個清朗的聲音吟道:「章台柳,昔日青青在否,縱使長條似舊垂,也應攀折他人石」

巴大亨一聞人聲,立即不拋柳條下水,回頭看去,見是一個穿青,一個穿白的兩位儒裝少年並肩而來。白衣少年口中朗吟「章台柳」,但灼灼的目光卻注視巴大亨臉上,由那笑吟吟的神情看來,似在譏諷巴大亨攀折楊柳。巴大亨暗忖:「哇操!莫非又是來管閑事的…………」

思忖中,對方已走到近前。

青衣少年先向巴大亨手上的柳枝瞥了一眼,微笑道:「陌頭楊柳,野草閑花,本是任人攀折;仁兄員折了這麽多,難道對此特有愛好嗎?」

巴大亨見對方斯文縐縐,出口成章,自己生起幾分歡悅,祗因意在取同江心那般扁舟,又不好炫露絕技。惟有盼望對方離開越決越好,淡淡地道:「兄台說對了,鄙人對於柳枝確實深有嗜好。」說罷,轉向別處,佯作舉步欲行。

白衣少年笑道:「萍水相逢,未必不是緣份,兄何見拒之深也?」

巴大亨微皺後眉道:「哇操!既說是萍水相逢,還有什麽拒不拒的,鄙人有事,當然不能陪二位弄月吟風。」

青衣少年笑道:「吟風則可,弄月則時尚未至也。仁兄且稍待何如?

道處溪邊只有一條狹窄的石徑,巴大亨站在低處,背向溪水;來的二位少年並肩站在小徑上。

若要登岸,非請對方讓開不叮,是以冷冷地道:「哇操!少來這一套!二位既欲吟風,為何不往別處?」

這是極不友善的口氣,對方若非別有居心,縱是不怒形於色,也該絕砭而去。然而,育衣少年仍然笑臉盈盈道:「兄台可見江心那嫂扁舟恰叮乘坐四五人,若能弄來一死坐,可以由江上清風吟到山間明月,不知仁兄有此等雅致嗎?」

巴大亨聽對方欲利用旋在江心的小艇游江,暗付:「哇操!吹牛不用納稅呀!倒要看你怎樣弄來。」

心意一決,轉作微笑道:「兄台欲取那一葉扁舟,請問怎樣取得?」

白衣少年秀盾飛揚道:「這件事在愚兄弟看來是易如反掌,即可讓兄合法眼繼賞,不過,仍願仁兄先行知台甫。」

巴大亨坦然道:「小姓巴,賤名大亨。」

「久仰。」二位少年同時一揖。

巴大亨欲同禮,只得將折來的柳枝放下,也拱手作揖道:「請問二位高姓大名?」

一白衣少年含笑道:「小弟姓范,賤字開春,這位是義弟陳雄君,「雄」是四雄八德之1 雄」,「君」是君王之「君」。」

巴大亨聽對方解說一個名字也要引經據典,也忘了方才一點不決,頻領點頭道:「哇操!不知二位由何處獲知賤字?」

「久仰」本是初次見面的客套話,若要認真追問,包管十個被問的人有九個感到尷尬。巴大亨並非不僅得這是人家客套,只因自己身份特殊,對方來意未明,才故意藉這句客套的話查看對方是否對己不利。二位少年不禁相視一笑。

范開春臉皮微紅道:「小弟獲悉尊姓名於酒肆中。」

陳雄君接口道:「范兄,我們先把船拉過來再說。」

「老弟說的有理。」范開春回答過後,從容解下束腰的絲條,把它理直,竟然有六七十丈長短!——原來他這把絲條是以細絲編成粗如草莖,長幾十丈的絲繩,然後再像扛發辮那樣打成一根長僅七尺的絲條。

巴大亨看在眼里,暗忖這二位儒裝打扮的少年不知是何等人物,若能將一根輕飄飄的絲絕拋到二三十丈遠的江心,並能將綻泊的船帶到岸上,也絕非等閑的事。

范開春將絲條比照臂長,一圈一圈奪在右肘上,再將一個爪形鋼夠結在絲緞一端,轉向陳雄君笑道:「不玩此藝久矣,若是拋得不准,老弟先莫見笑。

陳推君笑道:「拋不准再拋,百丈飛抓當然未必一抓就著。」

范開春轉向巴大亨點頭一笑,隨即將絲緇套落下臂,握緊鋼夠,再將右臂連搖幾下,猛可一放松手,鋼夠帶著那根絲緞晚臂飛出,向扁舟疾射而去。

剎那間,毒蛇頭似的鋼物方向扁舟一落,范開春一抖手腕,鋼夠夠著船妖。扁舟被夠得轉了一個方向!——成為橫向溪水。但因船頭揮有竹篙,是以未能立即拖靠溪岸。

巴大亨點頭贊道:「哇操!真是秘中秘,小心點,早晚會變成「小兒麻痹」!范兄原來身價絕技,小弟幾乎失之交臂。」

范開春微笑道:「雕蟲小技,豈及得巴兄。」

巴大亨知道對方豈由酒肆聽來自己姓名,前一天在「記來居」懲凶徒的事也會一並聽去,不便加以否認,岔開話題道:「扁舟已經夠得,又如何取得上來?」

范開春微笑道:「這就有待陳老弟獻丑了。」

陳雄君忙道:「有巴兄在此,小弟怎敢斑門弄斧?」

若果二人不來,巴大亨早就以柳枝墊腳,登上一扁舟,此時卻不願意賣弄,但自己又不善扯謊,只好搖頭笑道:「小弟沒有這份能耐,連獻丑都不可能。」

陳雄君的年紀比范開春略小,立即倚小賣小,不依道:「我例欲先請問巴兄,這葉扁舟為何在溪水中間?」

巴大亨吃他一逼,也立即起了警覺,徐徐道:「方才有一位不知姓名的老人家請小弟陪同在船上歌酒,然後旭促使小弟登岸,獨自擢船泊在溪中,便即踏波而去。」

范、陳二人臉色一變。

范開春驚奇道:「那老者踏波而行?」

巴大亨才點一點頭,忽聞有人嬌呼道:「相公原來在這里,害得我們到處好找。」回頭一看,原來是在「記來居」與彩拎為伴的彤雲帶有一位青衣小婢沿河岸行來,正欲打個招呼。

忽想到二位少年也在一起,彩雲祗稱「相公」,未必就是專找自己,急將要沖口而出的聲言吞了回去。

就在這時,又聞岸上遠處傳來一個蒼勁的聲言喝道:「閣下既帶有黑鷹令,立即替老夫留下!」

「黑鷹令?」這三個字傳來,令巴大亨心頭猛地一震。

他沒見過黑鷹令使如何將黑鷹令傳送,卻見過自己父親手持紅冠偽鷹送往風雷堡。於今父親剛離開不久,居然有人要攔截黑鷹令使,莫非被攔的正是自己父親?但他剛想到這理,忽覺自己父親走時那樣勿忙,最少也該在六里外,而喝聲不過里許之遙,怎會這是自己的父親…………。

微一沉吟,范開春猛一抖腕,收回飛抓,喝道:「老弟快去看看!」

范開春接口叫一聲:「走!」

但見二人展步加飛,向蒼勁聲言來處奔去。

巴大亨忽地想到萬一那被截的令使正是自己父親喬裝,則身份非暴鐳不可,那時則一切計策都要落空,急叫一聲:「二位且慢!」

話聲中,「縮地流雲」的稀世輕功同時施展,像一朵輕雲掠過范開春身側,掠過陳雄君身前。

彩雲和那青衣小睥驚愕得呆在岸上。

然而,巴大亨業已追過范、陳二人前頭,速度並未稍綬,眨眼間已見小崗上面有兩條人影追逐。

一位,是手持黑鷹的黑衣勁裝人影,背後斜帶一枝黃稱長劍,裝束正和向風雷堡送黑鷹令的人完全相同。

另一位,是手執一柄短兵刃的灰衣人影,將兵現揮成一屏黃光擋在持雇人的去路。持鷹人由得對方揮刃如飛,仍然不拔劍交手,只左避右閃,意欲奪而逃,但灰衣人藝業很高,不論持鷹人向何方閃避,仍被擋在前面。

巴大亨一眼瞥見,心頭也就明白。

倘若持鷹人是真正的「令使」,那有不拔劍斬殺之理?但由這樣看來,灰衣人也該是正派人物,否則持鷹人也不致有所顧忌府不肯下手。

念頭還在疾轉,人已奔上小崗,果見持鷹人持的是紅冠黑鷹,急叫道:「鷹令使者快走!」

話聲一落,掌勁也沖到灰衣人身側。

灰衣人是一位體型矮胖,年約五句的老者,手執一柄黃光數數的鴨嘴鏟。見巴大亨一掌劈到,成為與持鷹人聯手夾攻,急忙橫跨一步,嘿一聲冷笑道:「原來還有同黨,盡管……」接應人不待對方畢話,猛可斜飄丈余,擦步。奔這:「小子別讓那地老鼠追趕,但也不可傷害了他!」

「地老鼠?」巴大亨徽微一驚,忽由那柄鴨嘴鏟上猜出灰衣人的身份,見他還要追向持鷹人,急忙連劈出幾掌。灰衣人被掌勁一擋,不能追向持鷹人,怒吼道:「擒你這小凶徒也是一樣!」

但見他怒吼聲中,揮鏟如風,黃風狂卷如雲,帶著風雷之聲向巴大亨身前疾涌。巴大亨已聽出持鷹人的聲音正是自己父親,再由吩附的話里獲知灰衣人並非奸邪,本可施展輕功遁走。但恐灰衣人又要追向父親,只好以輕巧的身法游走,一面朗聲叫道:「哇操!陸老丈語莫誤會。」灰衣人面顯詫異之色,手底仍不稍綬,冷笑道:「我誤會什麽?」

巴大亨察言觀色,知道灰衣人已默認是侯芷的師父!——陸三元!心下暗喜,忙道:「令徙侯芷與在下是好友。一灰衣人怒喝道:「我的徒弟才沒你這種朋友!」

適在這時,陳雄君已經趕到,喘噓噓地叫道:「巴兄,小弟來助你!」

巴大亨恐怕誤會越來越大,忙喝道:「哇操!少雞婆,兄台莫多事!」

范開春接口道:「你這人奇了,愚兄弟臂助都不行嗎?」

巴大亨一步飄開老遠,避開灰衣人狠命進攻,正色道:「哇操!我們原是誤會,二位高興打架就打,不關在下的事。」

灰衣人見巴大亨身法如風,又與那持腫人同樣不肯交手,也頗覺奇怪,收鏟當胸道:「你放走凶鷹令使,還有什麽誤會?」他不說「黑鷹」而說「凶鷹」,顯然對於黑鷹令下諸凶徒起無比的憎恨,但巴大亨卻知適才那位令使是自己父親喬裝。而用意在於價察黑鷹令主的巢穴,這個誤會又無法加以解說,只好含笑道:「在下姓巴,名大亨,請老丈先聽三日。」

他原想藉這姓名打消灰衣人一部份怒火,然後加以勸說,那知話一出口,灰衣人更是暴怒道:「原來你就是凶鷹令使。接招!」話聲落處,揮鏟如飛,攻勢更加凌厲。

巴大亨有苦說不出,被這一陣疾攻,逼得連讓幾招,高呼這:「哇操!老丈萬勿輕信人言。」

灰衣人不容分說,暴喝道:「還敢說老夫輕信,非替你那老子管教你不可。」由這話要,巴大亨可猜想到此老與自己父親交情不薄,更加不敢交手,但站在一旁的陳雄君卻冷喝一聲道:「老兒開眼看看,且莫敬人太甚!」但見他由袖里取出一柄摺扇,順手一揮,向灰衣人的銅鏟點去。

灰衣人一聲悶哼,鋼鏟徽吞,再吐,猛向摺扇一碰,「當」的一聲脆響,竟然是金鐵交鳴。

雖將陳雄君震退一步,卻又徽微一怔道:「鐵摺扇,是反影神君的獨門兵刃,你是他什麽人?」

陳雄君傲然道:「地皮鏟,是地鼠陸三元的獨門兵刃,你又是他什麽人?」

灰衣人怒哼一聲道:「反影神君未必就敢對老夫說這話。」

「我就敢!」陳雄君傲然一喝道:「接招吧!」

兩人再度交手,直打得煙塵滾滾,勁風激盪,陳雄君雖稍遜一籌,但仍有攻有守,未露出半點敗象。

范開春笑哈哈袖手旁觀,朗聲贊道:「老弟這套「翻空扇法」委實不差,陸老兒那柄地皮鏟也該換主了。」

巴大亨本來對范開春的藝業起了幾分敬佩,卻因這句話而一掃無遺,暗忖陸三元應該屬於正派人物,范開春與陳雄君明知灰衣人是陸三元而上前交手,顯然來路不正,何況還要奪取地皮鏟?

想到這里,猛覺這二位少年形跡十分可疑,忙道:「陳兄請先罷手!」

陳雄君冷笑道:「鄙人欲罷不能。」此時,灰衣人敢情已被范開春冷語認誚,激發胸中殺機,老眉一豎,鋼鏟一封,左掌猛可劈出。

「來得好!」陳雄君一聲沉喝,左掌也猛可一封。

「啪!」一聲暴響,雙方掌勁一解即分,陳雄君吃灰衣人那股沉重的掌勁震得跟路後退三步。然而,灰衣人卻一聲驚呼,一步倒耀丈余,身子搖搖欲倒。

巴大亨駭然叫道:「老丈你怎麽了?」

灰衣人面色慘白,急取出一粒丹葯服下。

陳雄君擒著冷笑,拔步上前。

在這剎那間,巴大亨頓悟灰衣人已經受傷,趕忙一步槍上,伸臂一攔,喝道:「快拿解葯來。」陳雄君一怔道:「什麽解葯?」

巴大亨一剔劍眉,怒聲道:「這位老丈怎麽傷……………」

盪地,「咚」一聲響,灰衣人已不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