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踏波練絕技(1 / 2)

棍王巴大亨 松柏生 6160 字 2020-12-26

花嬌美,嫩枝柔,人共鮮花一樣嬌!

此時,平安客棧一個精級的房間裹正是充滿溫馨的氣息。

趙卿卿嬌慵無力地戀在他的懷里,星眸閃爍著喜悅的淚珠,苦與痛,一機化歸烏有之鄉,一粒守宮砂也同時鷹去。濮府蜜意,密愛輕憐,梳邊絮語,細數款曲,只聽她幽幽道:「巴郎,人家傳說你在風雷堡的事可是真的?」

巴大亨輕燙她的粉頰,附耳道:「雖不全是,不太假…………」

趙卿卿聽他詳細說明,忽然推他一把道:「不好了,聽說紅娣姐姐在送來君山途中被劫,此時不知下落。」

巴大亨詫道:「哇操!誰送她來君山?」

趙卿卿道:「聽說是她家人送她出嫁給你這令使…………」

「啊!」巴大亨驚呼道:「原來君山就因黑鷹令主的巢穴!」

趙卿卿一怔,接著又點頭道:「對了,若不是那魔君的巢穴怎會將紅娣姐姐送來。奇怪的是她已和郎君有白頭之約,又明知郎君是假令使,怎肯上轎?」

巴大亨輕輕搖頭道:「哇操!卿卿也相信我與她有過肌膚之親不成?」

趙卿卿溫柔地道…

「不會假的,惟有女人懂得女人,賤妾相信紅娣姐姐早與郎君成親,也許郎君那時酒醉而不自知,我們快救她去。」

巴大亨默然半晌道:「她在何處被劫?」

「聽說在九官山附近。」

「多少時候了?」

「已有三天。」趙卿卿急忙起身,由包袱取出一套彩衣穿在外面,無限嬌羞道:「郎君快起來呀!」

巴大亨披衣而起,整裳,問道:「對了!送給君山那枚黑鷹令,可是你做的?」

趙卿卿一提玉首道:「賤妾從未送過什麽黑鷹令,因見一位長得幾分家那賤婢的女子由長虹關向這邊走,所以暗地跟來,希望能知道你被藏的地方,不時竟是跟錯了。」

巴大亨沉吟道:「哇換!不見得會跟錯,若果君山是龐君巢穴,則庄少雄兄妹確有來君山復命的可能。」

趙卿卿笑道:「賤妾來這沒錯,幸而遇上郎君,但跟那女子確是錯了,她在路上雖然喬裝,但前夜在鋼鼓住店恰和賤妾鄰室。賤妾看她沈盡始華之後的本相豁麗如仙,眉梢帶有幾分幽怨,決不是那凶霸霸的什麽幼稚。」

巴大亨聽她說來有根有據,不得不信,想起那女子與己無關,也不多問,沉吟道:「章姑娘三天前在九官山被劫,誰知她被劫往何處,你在那里獲知的消息,先打聽詳細再去,可好?」

趙卿卿輕「啊」一聲道:「賤妾竟是急得昏了,昨夜聽右邊隔壁房里有兩個丫頭說的,那兩個陪嫁丫頭今早上了君山,不知回來沒有。」

巴大亨微蹙俊眉道:「陪嫁丫頭,可是名叫木蘭、花蘭、秀華、秀英?」

越卿卿搖搖頭道:「一個也不是,只知一個叫做什麽「婉」,只一個叫做什麽「姣」,還不知該不該是這兩個字哩。」

巴大亨詫道:「哇操!章姑娘若是真被嫁來君山,理應由貼身侍婢伴嫁,並以高手護送,怎會中途輕易被搶,而伴嫁的又不是她的侍啤?」

趙卿卿惑然道:「難道這事有假?」

巴大亨斷然道:「哇操!以章姑娘那種性格決不下嫁匪人,也許…………」忽然,左鄰室傳來幽幽一嘆。

巴大亨急忙止口不說。

趙卿卿壓低聲音道:「莫非就是紅娣姐姐吧?」

巴大亨悄悄道:「不像她的聲音。」

萇地,左鄰室又傳來女言低吟道:「人生到處知何以,應是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趾爪,鳩飛那復計東西?」

趙卿卿詫道:「怪呀,這是蘇東坡的「和子由澠池懷舊詩」,那人在這時念來,好像有點責怪郎君了。」

巴大亨好笑道:「哇操!卿妹真是異想天開,素不相識,好端端怎會怪我?」

哪知少頃過後,鄰室又傳來低吟道:「幽園曲折轉堂助,翠閣雙重鎖鳳巢;麴櫱潛移人影至,心扉不待指聲敲。機中錦字論長恨,路上朱欄l 未交;為問東君巴令使,何時函數放芳苞?」吟聲十分凄切,趙卿卿目眶一紅,忍不住輕呼道:「隔壁那位姐姐有什麽傷心事?」

那人幽幽一嘆道:「你管得著嗎?」

巴大亨聞聲一震,急道:「可是秀英姑娘在隔壁?」

那人徐徐道:「你是什麽人?」

巴大亨聽出正是章紅娣那侍婢秀英口音,忙報了名字過去。

秀英長噓一聲道:「是巴相公嗎?哎!佳人已屬沙吒利,義士今無古押衙,相公你不會惋惜吧?」巴大亨自認為與章紅娣並無白頭之約,但曾答應過有髁必定相援,這時聽說章紅娣果然被人恃強規走,禁不住心頭猛震。沖過鄰室房門,叫道:「秀英姑娘,請你說明白些!」

王止三趙卿卿急忙整理一下床鋪,跟出房外,經將房門掩上。

鄰室「呀」的一聲房門開處,一位年甫破瓜的少女當門而立,這位少女身穿一件亂白色拖地長袍,上身穿著一件粉紅色緊身外套。粉臉含暈,秋波盪漾,一眼看見趙卿卿,粉腮更加紅艷欲滴,微側身子道:「這位姐姐和巴相公房里坐。」

巴大亨見房里只有一張床和兩張木椅,幾乎連轉身之地都沒有,輕輕搖頭道:「哇操!秀英姑娘,你先說你家小姐怎樣了。」

秀英微蹙蛾眉道「相公先進來再說,這樣站在門口,讓人看成了什麽了?」巴大亨沉吟一下,才輕輕領首。

秀英先讓趙卿卿坐在床上,又端張椅子給巴大亨坐了,將房門搞上,臉紅紅問道:「這位是相公的夫人吧?」

趙卿卿急忙搶先道:「小妹妹只能算是姬妾,「夫人」二字實不敢當。」

巴大亨望了她一下,卻不明白她為何自願降格,但又無法當面糾正。

秀英略透了一口氣,粉臉上仍然羞紅,低頭道:「相公可還記得與我家小姐分手時,說過些什麽話?」

巴大亨不假思索道:「哇操!當然記得。」

秀英點點頭道:「記得就好,但我家小姐已被人擄去了。」

巴大亨略為欠身道:「請姑娘詳細告知被擄經過,以便小可設法援救。」

秀英臉上掠過一絲詭黠的神情,巴大亨正襟危坐並沒加以留意,只聽她低垂玉首道:「相公可聽清婢子方才吟的那首詩吧?那首詩是我家小姐思念相公之作。她不但與相公私訂終舟,並也獲爹娘默認……」

巴大亨急打斷話頭道:「哇操!拜托你少說兩句吧!姑娘說得過份了,小可並未與你家小姐私訂終身。」

秀英輕哼一聲道:「相公在學稼堂當眾飲交杯酒,在翠雲閣由我家姑娘陪宿,「但願人在玉長在,人亡玉未亡。」這些話是怎樣說的?

「可憐我家小姐一聽你住在君山差人迎接,立即吩咐登程,竟被人半路攔劫,於今不知生死存亡,你想賴得掉嗎?」

巴大亨大為著急道:「哇操!將來總有辯白之時,她被什麽人擄去?」

秀英冷冷地道:「誰又知道?」

巴大亨急道:「縱令我差人去接,你家小姐怎不驗過信物?」

秀英把頭轉過一邊,徐徐道:「這就是我家小姐痴情才上人家的當,但奸徒利用你的名義誘我家小姐出閣,江湖上盡知此事,你相公怎作區處?」

巴大亨不由被這位口齒伶俐,黠慧過人的侍婢逼得滿臉通紅,毅然道:「哇操!我先找上君山去!」

趙卿卿蛾眉一皺道:「先別忙上君山,重要的是先打聽擄紅娣姐姐的是什麽人,好策劃救人要緊。」

巴大亨微微嘆息這:「唉!我方寸已亂,你和秀英姑娘先行計議吧。」

趙卿卿輕笑一聲道:「著急沒有用處,我想請問一下,風雷堡送女出嫁,不知一共派了多少人?」

秀英道:「若是平常送嫁,那伯不派出大批人馬?祗因這次是向令使獻女,所以輕車簡從,只有我們四名丫頭陪嫁,連迎親那令使一共是六人。」巴大亨靈機一動,接口道:「迎親那位令使呢?」

秀英道:「被奪親的人殺了。」

巴大亨怔了一下,又道:「哇操!那麽,你們四位姑娘呢?」

秀英脫口道:「全在這里。」

巴大亨詫道:「哇操!不太對勁!你家姑娘武藝高強被人擄去,你們反而安然來到這里,豈不太怪?」

秀英「哼」一聲道:「人家放過我們這些不中用的丫頭,有什麽值得奇怪的。」

趙卿卿笑起來道:「秀英姑娘你認錯了,像你這樣秀外慧中而又忠心耿耿的人,縱令敵人放過,你們也決不會私自逃生……」

忽然,夾道里響起細砰的步言,秀英忙打斷話頭道:「你們且等一下,我看是那個丫頭回來了。」

說罷,匆匆奔出門外,順手掩了房門。

趙卿卿向巴大亨同眸一笑道:「這鬼丫頭騙人,紅娣姐姐必定是發覺迎親是假,故意將計就計在途中把人殺了,指使這幾個丫頭虛報被據,自己暗中偵察何人主持奸謀。」

么七十巴大亨輕輕「哦」了一聲道:「哇操!虧你勘破機關,不然幾乎要把我逼死。」

趙卿卿「唉」一聲笑道:「這鬼丫頭是替主人出你的氣,當心還有苦頭好吃。」

巴大亨微怔道:「這話怎說?」

趙卿卿俏臉飛紅道:「她已知道你我方才的事,恨你忘恩負義,故意讓你著急,實在說起來,紅娣姐姐也情痴可憫。也許奸徒獲知她甘願嫁給你,假藉你的名聲迎親,以逼她父母就范而破壞你預定的計策。紅娣姐姐知道你是假令使,怎會自投真令使的羅網。」

巴大亨連連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那麽章姑娘又去那里了?」

趙卿卿沉吟道:「可能也在岳州。」

「啊!」巴大亨輕呼道:「哇操!對了,送黑鷹令的可能是她。」

他念念不忘被人搶先送令給飛龍庄的事,趙卿卿不禁一皺蛾眉道:「你由那里說是紅姐送的?」

巴大亨笑道:「這很簡單,因為她氣不過君山的奸徒騙她,所以來到之後就反贈一枚黑鷹令,讓那些奸徒慌亂。」

趙卿卿含笑道:「郎君說的雖有道理,到底是臆測之詞,還不能作准……咦!那丫頭怎去這麽久?」

巴大亨也覺得秀英去的太久,推門一看,這里已無人,詫道:「難道要我們在這里坐冷板模,她們一大夥兒全溜了?」

趙卿卿起身道:「郎君在此稍待,賤妾出去看看。」

那知剛走出房門,忽見人影晃動,兩名勁裝少年已由通出店門那端夾道走來,趙卿卿一眼認出是跟出岳陽樓的那兩位少年,急將前腳一縮。

但走在前面那少年已經看見,哈哈一聲啞笑道:「小可正欲一親芳澤,姑娘又何必見外趙卿卿俏臉一紅,怒喝道:「你們是什麽人!」

前面那少年嘻嘻笑道:「小可姓安,名國長,與這位楊國清兄在岳州地面無人不識。」

巴大亨忍不住跨出房門,將趙鄉卿擋在身後,喝道:「二位在岳陽樓已夠胡鬧了,也不先查問這里住的什麽人?居然鬧到客棧來,還不趕快回去。」

安國長回顧楊國清笑道:「這位秀才口氣不小,也許是皇親不成?」

楊國清搖搖頭道:「聽說像平安客棧這等二流客棧,昨夜二更以後新到幾個外鄉來的小雛兒,另外一個小子,那有什麽皇親國戚?」話聲中,二人徐徐邁步,走近房門,即欲伸頭探望。

巴大亨橫臂一攔道:「哇操!你們懂不懂禮貌?」

安國長臉色一沉道:「你由那里拐來這個女的,快說!」

巴大亨泰然道:「這是拙荊趙氏。」

「你的妻子?」楊國清冷笑道:「這分明是喬裝丑小子上岳喝棲的雛兒,你當爺們瞎了眼?」

趙卿卿怒喝道:「我喬裝什麽人不好,趕快滾開!」

楊國清嘿嘿笑道:「高唐院出來的流鶯,也敢教爺們滾?」

趙卿卿一聲嬌叱道:「郎君替我打!」

巴大亨先向她擺擺手道:「卿妹進房休息,別理這些人好了。」說罷,轉向來人道:「哇操!二位聽到沒有,究竟走也不走?」

安國長傲然道:「好大的口氣,閣下你姓什麽?」

巴大亨微微笑道:「小可姓巴,名大亨!」

二人同時倒退一步。

安國長徽微作色道:「你就是假冒令使騙人家姑娘失身的巴大亨?」

巴大亨雙目一瞪,兩道威芒射出,喝道:「哇操!閣下說話自重些,我喬裝令使是為了除暴安良,他敢辱及人家好姑娘,我立刻要你躺在這里。」

安國長冷冷一哼道:「三江地面讓你橫行,湖廣地面可由不得你。飛龍庄那枚偽鷹令是不是你送去的,快說!」

巴大亨暗忖那只偽昵可能是章紅娣所送,也可能不是,自己若不承認下來,對方必定翻遍岳州地面,章紅娣主婢便無立足之地,當下微笑道:「這樣說來,二位竟是飛龍庄主莫鎮湘的手下了。」

安國長昂然道:「我先問你!」

巴大亨從容道:「不錯,那枚黑鷹令的確是我送到飛龍庄,但我也得請問一下,貴庄何人假冒我名去風雷堡騙人?」

安國長徽微一怔道:「沒有這事!」

「敢說沒有!」跟著這聲嬌叱,四條勁裝織影由甬道的另一端出現。

巴大亨閃目一看,認得走在前面二人是秀華和秀英,後面一人乃是面目陌生的少女。暗忖秀英去了半天,也不知在那里換了衣服,想是另有居處,並還商議妥當才敢回來。安國長雖見四名勁裝少女涌來,仍然毫無懼色,徐徐道:「什麽人把你這四位雛兒叫來的?」

秀華怒聲道:「叫來?要不是假借巴相公的名頭,誰要來你這苗蠻之地?」

楊國清轉向四女喝道:「你說明白些,誰借誰的名頭?」

秀華冷笑道:「王國良是不是你飛龍幫派去的?」

楊國清漠然搖頭道:「本幫沒有什麽王國良,他人呢?」

「人?」秀華冷冷道:「人死了。」

楊國清臉色微變,喝道:「怎樣死的?」

秀英接口道:「怎樣死的也與你們不相干。」

楊國清一觸安國長的手肘,乾笑一聲道:「既是風雷堡來的妮子,念在同道份上,我們回去也罷。」

說罷,又向巴大亨一指道:「閣下假冒令使送鷹,敢不敢再上飛龍庄走一趟?」

巴大亨淡淡地道:「哇操!飛龍庄若是凶鷹魔君的巢穴,巴某走十趟也要走,倘若不是凶魔君巢穴,就用轎子來抬,巴某也認為不必。」

安國良冷笑道:「反正不敢就是。」

巴大亨笑笑道:「閣下這激將法不太高明。不過,經閣下這樣一提,令巴某也記起一事你歸告貴庄主,請他念及創業不易,限他十天內驅散托庇在庄里的凶鷹令徒,高懸白旗表示棄邪歸正。否則第十一天,巴某必定親自興師問罪,那時就玉石俱焚了。」

諸女聽他口出大言,向威鎮湖湘的飛龍幫公然提出警告,不禁相顧失色。趙卿卿才是和他再度相逢,不知一個多月來他的武藝精進到什麽程度,星眸中也流露著急急之神情。

楊國清怔了一下,忽然縱聲大笑道:「閣下休在女人面前稱雄,到頭來被吃得連骨頭不剩,十天內你若走了,往那里找你?」

巴大亨毅然道:「巴某絕對不走。」

楊國清冷哼一聲道:「就憑這一句話?」

巴大亨沉吟道:「憑「神劍手之子巴大亨」七個字。」

楊國清笑道:「閣下既敢假冒令使,也難保不假冒神劍之子;大爺先試你有多少斤兩再說。」話聲一落,人也欺身疾上,一手已抓到巴大亨身前。

「去吧!」巴大亨一聲沉落,單手一撥一揮,直把氣焰萬丈的楊國清揮成滾地葫蘆,一路滾到夾道盡頭,嚇得安國長急忙飛步追去。趙卿卿大喜道:「郎君這一手已夠稱雄江湖了。」

「哇操!還差得遠哩。」巴大亨見風雷堡四女要撿衽下拜,急道「你們別多禮,先告訴我,你家小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