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四)(1 / 2)

夜已深沉,萬籟俱寂。亮堂的燈光,慘白到刺眼。壁鍾「滴答滴答」走動,響過十二聲後,復歸於原狀。痛定思痛,我深吸一口氣,反手擦去眼角淚痕,從地板上站起來。

半個小時前,妻子去了二樓卧室,還不見下來。或許,她准備與倆個娃同寢,今晚就睡這里。想到此,我心頭不由一陣冷笑。只要與郝江化相關的物事,都會令我極度反感。哪怕倆個孩兒碰一下這里任何物品,也會玷污他們純潔的心靈。於是,我幾步走上樓梯,推開兒童卧室的門。

果不其然,倆個孩兒已然熟睡,發出細微勻稱的呼吸。妻子獨自坐在床沿,愛憐地凝視著他倆小臉蛋,神情專注,一動不動。細看之下,眼角眉梢,似乎猶掛著未干淚珠。不過,我一點都不心疼,冷哼一聲,走上前就一把拉開她。

「我嫌你臟,別碰我的孩子——」我冷眼相對。「白穎,我倆完了。你等著法院傳票,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吧。」

妻子聞言,不由怔了怔,通紅的雙眼,在我臉上掃來掃去。俄頃,確定我不是沖動之下一句戲言,便無聲無息別轉身子。

我瞄一眼她纖瘦的後背,暗想道:你一句話都不爭辯,看來早盼這一天到來。天涯何處無芳草,也罷,我大好男兒,絕不會吊死在你一顆樹上。

正要輕輕搖醒兩個小孩,抱他倆回家睡,卻聽妻子那廂突然開口道:「對不起,我不同意離婚——」

不知驚喜,還是意外,我頓時哭笑不得。把身子一轉,逼近妻子,沒好氣地質問:「為什么?你覺得自己有資格說這話么?」

只見妻子眼噙淚水,悲慟道:「我心知自己做錯事,要打要罰隨你便,絕無任何怨言。可倆孩兒還小,我不能放任他們失去爸爸的愛或者失去媽媽的愛。即使非離不可,至少等他倆長大懂事,明白人情世故,盡量減少傷害。」

「哼——」我冷笑不已,抑揚頓挫說。「你做出這等苟且之事,罵你臟了我口,打你臟了我手。所以請完全放心,我保證百分之百不罵你,不打你。聽你說話,我就想到虛偽和謊言。你說不能放任孩子失去爸爸或者媽媽,所以就能放任自己一次次背叛我,背叛我倆的婚姻愛情嗎?」停頓片刻,我加重語氣諷刺道:「當然,你不能放任無辜的孩子失去爸媽,所以就能放任自己一次次光著屁股,在那個糟老頭子胯下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