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奸夫淫婦(1 / 2)

驟聞噩耗,我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想像如果萊恩揭露了我和月櫻的奸情,特別是強奸之情,事情不知道會多么難以收拾。不管是兩國之間的問題,或者是萊恩·巴菲特對我的抽筋剝皮,都是思之令人不寒而栗。

問題是,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單純用言語解釋可以擺平的了,生死成敗的決定權,再也不在我手中,而在一切結局揭曉之前,我有一些事情想做。

「賢侄,快,隨我一起……啊!」

大叔慘叫是可以理解的,因為我用力地把門關上,正好站在門口的他,鼻子多少會受到一點沖擊。關門的理由,只為了遮掩,即使危機千鈞一發,有些東西我不會給茅延安看到,有些話一定要說完再走。

我匆匆趕到那張大床旁邊,月櫻仍然是維持剛才那樣的俯趴姿勢,閃耀金發被汗珠粘在牛奶般的雪嫩肌膚上,美得令人屏息,但我卻知道,她已經聽到了我和茅延安剛才的那番說話。

「姐,外面現在……好像出了點事,我要去把事情解決。剛剛發生的事,可能讓你很不開心,但是我對你說過的話,全都是真心真意的……等一下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我都會一個人扛起責任,如果你真的不能原諒我,那么……你只要一直待在這里就好,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的。」

母狗是要扁的,女人是要哄的,雖然連我都覺得自己的話很可笑,但對於月櫻,我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去安慰。而在說完這段近似台詞的安慰話語後,我掉頭就走,開門出去,准備迎接那嚴厲而殘酷的險關。

「到底怎么了?」

離開卧房後,我向茅延安閃電詢問,而他也以最快速度回答我。這間驛館本來好像是國王陛下當年安置寵妃的所在,但為了防止寵妃與旁的男人勾搭淫樂,所以特別設了個魔法結界,只要這棟建築內一有交媾行為,訊息就會傳回皇宮,而這個結界在新客人入住時,卻忘記被清除掉……

「有沒有搞錯?這是哪門子的鬼結界?」

「聽說是當年光之神宮的僧侶發明……你曉得的啦,這里畢竟是魔法世界,有這種東西並不稀奇……」

這個訊息會直接傳給國王陛下身邊的近臣,問題是誰都知道這座驛館目前的主人,是金雀花聯邦大總統伉儷,而萊恩大總統正在與各國要人開會,留在館內的只有第一夫人,那豈不是代表……

「結界被觸發時,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勁,等到你們的城衛軍大量出現在驛館四周封閉道路,我才敢肯定出了亂子,現在結界雖然被我破壞,但對我們並沒有太大的幫助。幸好他們有所顧忌,不敢直接進來搜查,要把捉奸的權力留給主人……」

交代到這里,茅延安帶著我到了二樓盡頭的一間雜物室,從窗口往外一看,果真是被團團包圍,戒備森嚴得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而一支騎隊恰於此時快速來到驛館外圍,本來把守此地的城衛軍讓出一條通道來,讓這支裝備精良的騎隊進入,我不用看也知道,萊恩·巴菲特正在這支騎隊當中。

「糟糕,萊恩已經回來了,賢侄,這下子我們該如何是好?」

「別擔心,我不會連累你的,等一下我會把所有責任全部扛起,你繼續扮你的沉默大俠就好,不過如果你敢先出賣我,我保證你不會有好下場。」

我不是那么好心的一個人,如果出賣茅延安,就可以求生,我會毫不猶豫地犧牲牠;然而,當出賣人也無濟於事,我還是頗有一人做事一人當的美德。況且,情形與當年奪走星玫初夜的那次不同,難道我可以對旁人說,是茅延安垂涎月櫻的美色,施暴得逞嗎?沒有人會相信,而且……我的心也不會讓自己這么做。

問題是,我該怎么做,才能讓月櫻不被牽扯在內呢?因為刻意調開閑雜人等的關系,這座驛館里頭已經沒有旁人了,不可能推卸給別人,那我該編怎樣的謊言,才能夠騙過以精明著稱的百里雄獅?

「啊,賢侄,你真是讓大叔我深深感動,不過你往常不是自負智計了得嗎?這么一下子就束手無策了?」

「少廢話,我沒主意,難道你有嗎?」

「哦呵呵,萬一有呢?」

我轉頭一看,茅延安雙臂交疊,看來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與之前的慌張全然兩樣。看他這副樣子,我頓時領悟,他必然有脫身妙計。

「什么辦法?」

「先說好,我也只是冒險,沒有十成把握,不過,你欠我一個人情,脫身以後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急速靠近的腳步聲,讓我沒有討價還價的余裕,這樁買賣迅速成交,在我點頭答應後,茅延安遞來了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片。

「這本來是我要用在下本作品里的,但稍微改一下,倒也滿合適的。」

「什么意思?這是什么?」

「很難理解嗎?其實你也想得到的,在不考慮道德、不考慮常規、不考慮骯臟下流與否的情形下,你真的沒有其他辦法,讓你我成功脫身,月櫻不被懷疑,萊恩又不會發現破綻嗎?」

如果是別人,盡管有這樣的提示,仍不可能想到方法,可是彼此也是靠著腦袋混飯吃的騙徒,在聽完這個提示後,我腦里已經冒出一個無比荒唐的念頭。

「大叔,你該不會……」

「再沒有別的辦法了,現在不能夠說之以理,當然就只有動之以情。快點,金雀花聯邦的衛隊就快要撞門沖進來了。」

「可是這個方法實在是……」

「少啰唆,為了促成下一代的幸福愛情,為了兩肋插刀的義氣,我茅延安這一次也算是光榮犧牲了。」

「大叔,我很佩服你的義氣,但這對我以後實在是……」

「少廢話,乖乖照著念。」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開始快速響起的撞門聲,這些都是催促我行動的信號,最後我別無選擇,只有拿起那張紙片,很有感情地開始念。

「喔,吾愛,上蒼為何對我們如此殘酷?」

「不要緊,盡管世俗不能理解我們這段純潔的愛情,不過我對你永遠也不會變心。」

「嘻,你這個淫盪的老東西,知不知道我最喜歡你那撇性感的胡子?」

「呵呵,你真是威猛,剛剛才搞過幾次,這么快又硬了。」

「你也一樣啊,我早就說這里偷情會很刺激的,而且……誰教你的屁股那么白……」

「嘿嘿,約翰,今晚我不會讓你睡的。」

對白說到這里已經足夠,當我們很有默契地相互扯裂對方的衣服,外頭那群惡心得臉如土色的衛兵,也在承受不了折磨的壓力下,粗暴地踹門進來。

坦白說……當我見到他們沖進來的那一刻,得到解脫與救贖的心情,即使讓我舔他們鞋底以示謝意,我都願意……不過,不可以是腳趾……以及腳趾以上任一部位的男性身體。

兩個死基佬,趁著金雀花聯邦大總統不在,偷偷溜進驛館行淫作樂,還掀起這么大的騷動。換做是一般情形,早就被偷偷處死,以免丟人現眼了,但是由於這我這個死基佬的身分特殊,所以不得不由高層人員親自處置,將我丟到萊恩面前審問。

這驛館是國王陛下尋歡作樂的場所,花園布置得極為雅致,周邊綠草如茵,種上厚厚的絳珠草,還有幾顆大葉喬木,一個用原石堆砌的假山瀑布,水溏間優游數十條紅白錦鯉,樹下有一青石小茶幾,供以乘涼,籬笆邊還有數十珠綠竹,隨風搖曳,好不幽凈。

萊恩就坐在茶幾旁,回休楚則護衛在他身後。金黃色的頭發,像是雄獅的鬃毛,皇者氣概,不怒而威,雖然他從頭到尾不曾往這邊看來一眼,可是我背後冷汗涔涔,要用所有意志去維持,才不至於腳軟出丑。

(媽的,我怎么會這么沒用了?

這樣一想,我腦中登時一醒。單憑個人的威儀,沒理由有這樣的震懾力,聽說萊恩的武功出自慈航靜殿一脈,如果所料無錯,自從我進入一定范圍後,就被他用禪功影響我的心志,讓我覺得膽怯與懼怕,換句話說,接下來要發生在我身上的是……

「你為了偷情刺激,和一個男人在驛館里作那苟且之事……好家伙,想不到世上還有人有這么大的狗膽,敢在我萊恩·巴菲特的住處內動土,我要是讓你這雜碎活在世上,以後有什么臉去面對天下英雄?」

萊恩在石桌上輕輕一拍,整個用青石雕成的茶幾立刻四分五裂,掌力之強,實是駭人聽聞,如果說他剛才像是一頭靜伏的雄獅,現在的他,就是爆發著雄獅之怒,張牙舞爪,肅殺氣勢覆天蓋地般怒涌過來,讓人難以相信這么威猛的男人,居然是個貨真價實的基佬。

我緊握著拳頭,死咬著下唇,在這股暴怒的霸氣下苦苦支撐,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但任我怎樣調勻氣息,試圖說話,最後也只能生硬地吐出四個字。

「你想怎樣?」

話一出口,濃濃的血腥味在我口中迸發,一道紅痕由嘴邊淌下,居然已經給他的禪功壓迫震傷內腑。

「論你所犯下的罪行,就算我把你千刀萬剮,也不足泄憤,但我對法雷爾家的上兩代,還有幾分敬意,又不希望讓阿里布達蒙羞……嘿,今天的事,我可以放你一馬,但你必須留下一臂,而且要為你的行為長跪懺悔,你願意的話,我就饒你性命。」

「哼,你娘親才願意……」

一條手臂這樣的代價實在太大,我不能接受,寧願多搏一下,可是話才出口,勉強說話的我已經承受不住內傷,頹然跪倒在地。

萊恩冷笑起來,在他眼中,頑抗的我就像是一尾蟲子般渺不足道。

「你不願意?想當年蘭特·法雷爾何等風流,後人居然有了這樣的特殊愛好,好,看在你爺爺的面子上,我留你一條手臂。只要你向我磕三個響頭,再為了你的性癖長跪懺悔,我饒你一條狗命又有什么關系?」

和我原先的預期相比,萊恩的寬容態度簡直就是聖人,照說我該涕淚縱橫地跪下求饒,感謝他饒我狗命才對,可是我卻留意到他話里的一個詭異之處:他並不是要我對潛入驛館偷情淫樂一事懺悔,而是要我為身為基佬的性癖去懺悔。如果是別的堂堂男子漢,那也就罷了,但萊恩卻是一個很「特別」的男人,這種懺悔真是他想聽的嗎?

緊要關頭,我決定賭這一次。明知道會徒勞無功,但我用盡全身力氣,抵抗萊恩的壓迫,試圖站起來。

「哼,我告訴你,要斬手、要向你磕頭,悉聽尊便,我不是你對手,任你處置就是,但要我為我的愛情懺悔,嘿嘿,就算你把我雙手一起斬掉,你也不會聽到那些話。」

大聲喊出這句話,我只聽到身後的回休楚怒喝一聲「大膽」但在他動手之前,萊恩卻舉手制止了他。

「為什么?難道你不覺得你的愛情很可恥嗎?堂堂名門之後、一國大將學人搞基,居然還大言不慚!」

「哪里可恥?雖然這段愛情得不到世俗的認同,可是我每分每刻都是絕對的真心,你們這些膚淺的世俗中人,怎么會理解我的感情?」

為了怕自己一開口就惡心至死,我在說話時候,腦子里只想著月櫻。每句話雖然別有玄機,但卻完全是真情真意,尤其是迄今仍看不到月櫻現身,這番話更是說得慷慨激昂。

「好大的狗膽!」

萊恩彷佛惱羞成怒,全身殺氣騰騰,彷佛天上的雷神震動大地,不由分說,一腳就把我踢翻,幾乎讓眼前發黑的劇痛,告訴我自己恐怕斷了兩根肋骨。

「這是你最後一次活命的機會,你再不認錯,別說你死去的爺爺,就算是源堂·法雷爾都救不了你的狗命。」

萊恩的靴子踩在我頭上,稍一運力,整個腦袋就沉到土里去,在正式入土之前先享受到青草與泥土的芬芳,我絕不懷疑只要他再一施力,自己的腦袋就會迸裂破碎,在這一瞬間,我確實有些動搖,倘若自己料錯了,那么這一鋪豪賭豈不是把本來可以保住的性命,莫名其妙地給輸了?

但想到月櫻姐姐清麗的面容,成了刺激我決定的催化劑,盡管腦袋沉入土里,嘴里滿是泥巴,我卻仍死命地大喊。

「我不認錯!我沒錯!錯你媽的!」

這聲大叫一出口,頭頂的壓力頓松,跟著就是聽到一聲長笑。

「哈哈哈,有意思,蘭特·法雷爾的繼承人,果然如同傳聞,是個膽大妄為的有趣小子。」

一只有力的手掌拍在我肩上,我一抬頭,就看到萊恩的笑臉在眼前,而他眼中的神情,彷佛綻放著「你的情感我全都懂、全都能體會」的感動光芒。

「萊恩!你別傷他!」

在我們兩個男人面對面,還沒做出反應時,一聲嬌呼遠遠地傳來。轉頭一看,只見月櫻衣衫不整,只在貼身衣裙外披了一件絲袍,氣喘吁吁地朝這邊奔來,顯然是直接從卧房趕來,想要來阻止慘劇發生的。

看到月櫻終於出現,我險些流下淚來,心中的感動之情多於一切,因為這次終於將她逼得表態,也證明她對我非是無情,那這次的生死之險,就是個劃得來的賭注。

萊恩前去將她攔下,似乎對她保證了什么後,讓月櫻回到驛館里頭去,畢竟第一夫人用這么單薄的穿著,在外狂奔,春光偶泄,不是什么雅觀的事。而當萊恩再回來,一切的話都很好說了。

「真是失禮了,剛才發生的那些,其實只是我想試探看看你的器量,至於約翰兄弟你是同性戀者一事,我本身並沒有任何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