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雞的難題(1 / 2)

在畫面上的所有人當中,我並沒有看到加藤鷹。當日他受黑龍王的暗算,傷重墜海,雖然他武功最高,但是看那傷勢,還有敵人對他手中神兵的執著程度,反而是所有人里頭情形最糟的一個,現在看他不在火奴魯魯,我確實感到擔心。

不過,所得到的回答,只證實了海神宮殿並非全知全能,因為武藤蘭說,她有設法留意搜索,但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加藤鷹的存在,有可能是死了,因為除非被強大的魔法力場所遮蔽,要不然,能夠躲避海神宮殿監控的人,通常都是死人。

「守護精靈,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一直在我身旁保持沉默的羽虹,突然往前跨上一步,我本以為她要問有關羽霓的問題,卻沒想到她顫抖著聲音,問著另一件大事。

「我光之神宮中真的有人……真的有不肖之徒……暗中與黑龍會聯手,泄漏軍情機密嗎?」

我聽到這問題微微一怔,跟著便想到,心燈居士遇襲的消息必是傳到羽虹耳中,加上之前在南蠻,她可能多少知道了一些東西,所以這問題壓抑在心中很久了。

羽虹是個正義感很重的少女,對光之神宮充滿崇敬,自己的門派里出了奸徒,這種事情分外使她難以忍受,在她提這問題出口時,心里想必很忐忑不安吧,然而,武藤蘭卻直接了當地粉碎了她的希望。

「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慈航靜殿與黑龍會的利益往來,己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這邊有許多的相關影像與紀錄,都可以證明慈航靜殿與黑龍會相互交換軍事情報與技術,包括這一次心燈居士在海上遇襲,都是慈航靜殿首腦人物暗中委托,要藉此鏟除掉他的。」

武藤蘭平淡說來的話語,對羽虹造成了一定的打擊,就理智上來說,羽虹想要否定,不過當武藤蘭連續播放了一些影像,透過監聽黑龍會不同干部的對話與命令,把證據清楚顯現出來後,羽虹也就不得不沉默下去了。

「等一下,你能監控到黑龍會那邊的畫面,蓬萊島和火奴魯魯島應該也不成問題吧?反抗軍里頭應該也有奸細,你能幫忙揪出人來嗎?」

被問到這件事,武藤蘭露出為難的表情,解釋說守護精靈的立場,只是單純封印幽靈船,不應該干涉東海的勢力消長,所以這問題令她不好回答,但在我的堅持下,最後她仍是進擇開口。

「有不少奸細,但這也是正常的軍事生態,至於他們的名單……」

武藤蘭正說著,宮殿外頭突然傳來一生震天巨響,無數怨魂的坳哭聲,像是奔涌而來的狂濤大浪,沖擊著海神宮殿,縱然我們位於宮殿的核心,還是覺得腳底搖晃不穩,相顧駭然。

這座宮殿應該是受到多重強力結界的守護,而且還是五百年前的超卓技術,普通的攻擊根本沒可能對它產生影響。要產生這種程度的動搖與傷害,除非那個攻擊強大至令人難以置信,或者是因為……同質性。

「……是我姐姐……」

剎那間,雙胞胎的心靈相通,羽虹好像察覺到了什么,瘋狂地搶奔出去。

「姐姐……」

不過,我肯定羽虹的搶救無功,因為就在她狂奔出去後不久,武藤蘭睜開眼睛,對我播放出一幕景象,顯示出外頭的渾沌天幕出現破口,黃金女衛士正全力修補破口,而本來被她們擒住的羽霓己經消失無蹤,急急往外跑的羽虹這時才趕到。

很顯然,是邪蓮遠距離施法救人,能夠啟動另一半幽靈船邪力的她,是唯一有可能動搖海神宮殿的人,定然是她將海神宮殿的結界撞出一絲空隙,將邪力輸入羽霓體內,令她瞬間暴強許多,這才能擊退黃金女衛士而走。

要這樣子正攻救人,是很耗魔力的冒險行為,照理說,邪蓮沒理由會在乎羽霓的死活,現在會這樣為了她冒險,邪蓮自己大概處於一個無法動彈的狀態,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回收這個等同自己分身的肉玩偶。

「這些事情倒是不難想像,不過我現在只對一個問題感到好奇……」

趁著羽虹不在,我轉過頭去回看武藤蘭,這次的短暫會晤,讓我對這名成為守護精靈的女性有了更深了解,更感覺到,她不愧是繼承法米特封印的精靈,和普通擔任光明系封印聖女的精靈有著不同……心機城府很深。

「你故意把人放走,有沒有在她身上作什么記號?這也是什么放長線釣大魚的計策嗎?」

羽霓被邪蓮控制,羽虹要救回姐姐,就必須要找到邪蓮,這點與我有志一同,理所當然要一起行動。武藤蘭可以在東海的許多地方開啟空間出口,把我們直接轉移到距離邪蓮最近的一處海岸,省去很多麻煩與風險,照我的意思,越快出發越好,但羽虹卻堅決要先作一件事。

剛才我一路逃跑過來,黑龍會士兵尾隨在後,經過犬族村落的時候,人數少了三分之一,很有可能是跑進里頭燒殺擄掠了。我幾乎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但羽虹卻深深記住,在離開之前,堅持要先解決掉公園島上的黑龍會士兵。

「你瘋啦?以你的武功,一個打幾百個是可以輕松獲勝,但黑龍會在這里起碼有幾千人啊你真以為你可以一騎當千?」

我提出了最現實的實力問題,以為可以勸阻羽虹,但結果我錯了,她不是瘋了,只是發起了正義春。結果在她的堅持下,我無話可說,只好和她一起從海岸線重返島上。

其實,實力差固然是主因,但另外一方面,天海幻僧己死,阿巫接掌艦隊司令,羽虹不去則己,一去肯定是擒賊擒王。阿巫死不死,我不怎么關心,但好不容易施恩於他,還沒從這樁利益交換里撈到好處,就讓他死掉,那我豈不是蝕了大本?

結果情形就與我所料的差不多,羽虹一上岸,就先趕去犬族村落,想要擒獲黑龍會的主帥。但卻想不到,黑龍會的士兵在一輪奸淫擄掠之後,早己動作迅速地撤兵,只留下五六百名士兵在犬族村落,似乎是要看守他們,還要准備把一些遭到獵殺的原生種龍類給運走。

以羽虹的第六級力量,加上驟施突襲,這五六百名早己喝到酒醉、奸淫到脫力的士兵,根本不是羽虹的對手,很快就被擊倒,把那些被捆著強奸的犬族女性救出來,再解放開那些被囚禁的犬族人。

「你這樣子算是救人嗎?黑龍會的士兵很快就會重來,到時候你己經離開,這些人根本擋不住,這樣子對他們真的好嗎?」

「不用你費心,我己經想過了。」

羽虹以反抗軍使者的身分,向所有犬族村民發言,表示要大家整理船只,隨她一同離開公園島,投向反抗軍。

「李元帥是英明的領袖,跟隨著她,絕不會讓大家過到苦日子,這點請大家放心,你們再也不用過這種藏躲避世的生活了。」

羽虹說話的時候,底下犬族村民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這個穿著暴露而怪異的香艷少女,但當她把話說完,下頭開始歡聲雷動,村民們鼓掌喝采,由村長黃石代表,向救了整個村子的大恩人道謝。

但要准備船只,得要花一點時間,羽虹知道情形緊急,親自下去幫著村民扎大型的木筏。木筏雖然不是很耐風浪,但島外的暴風雨結界己經暫時被遮斷,只要木筏能夠航到外海,羽虹就可以飛行招來反抗軍的船艦,接替木筏。

趕著扎木筏,要搶在黑龍會船艦到達之前,時間自然緊迫,犬族村民不但全體都下去趕工,連老邁的村長黃石都在後幫忙,而當曾經與我有一夕之緣的犬族女祭司莎椰連同村中婦女,帶著茶水前來,我和羽虹就像這里的其他村民一樣,拿起了杯子,跟著……我們就是在枷鎖鐵鏈纏身中再見了。

「這里……我們……」

羽虹的眼中閃爍著困感,似乎還對自己變成階下囚的情形不甚理解,以為自己中了黑龍會的奸謀,那些犬族村民不知道是什么結果,替他們擔心。

「你是中了奸計沒錯,但是和黑龍會沒有什么關系,想想看,是誰把東西給你喝下去的?」

漸漸想起了倒下之前的事,羽虹露出難以置信的震驚眼神,雖然她立刻將這神情隱藏,但仍是逃不過我的眼睛。

羽虹嘗試運了兩次勁,但是卻明顯地用不出力氣來,更沒法掙斷身上的鎖鏈,只聽見外頭人群走動,村民們大概很快就會有動作了。

「離開海神宮殿後,你一句話也沒和我說過,是不是故意躲著我?我和你懺悔懺得嘴巴都酸了,你不給我一個回應嗎?」

說著不相干的話,我心里其實很好奇,猜測羽虹會有什么反應。

我很期待看看她受挫的表情,但她只因為全心全意幫這里的村民設想,還專程為他們趕回來,結果卻被他們暗算出賣,那個感覺絕對很不好,但她只是是頭低低的,說了兩個字。

「拿來?」

這兩個字不在我意料之內,我聞言瞬間不是很能理解。

「呢,拿什么來?」

「解葯。普通的迷葯我看得出來,這些村民沒可能拿到無色無味的上乘葯物,就算是那些黑龍會的士兵,倉促間也未必能拿得出來,只有你……能夠隨時拿出放倒我的葯,更何況……我剛剛醒來的時候,你己經醒來了,你內力不如我,沒理由醒得比我還快。」

我啞然失笑,偶爾抓到燙手的獵物,這也是身為獵人的一種樂趣。因為想要給羽虹一個教訓,所以當我察覺到莎椰所端來的茶水中有迷葯時,知道羽虹一定會看出這點的我,就在茶水里改換上我自己的迷葯;但如果兩個人一起被迷倒,以羽虹的美貌,這些犬族村民好色如狗,要是毛手毛腳,甚至就地干了起來,那這機會教育就代價慘重了。

顧忌著這一點我只好佯裝暈去,清醒地暗自警戒;至於羽虹醒的時候我沒有裝暈……沒辦法,生性懶散,有些能不用作的戲就盡量偷懶,沒想到羽虹身為巡捕的專業素養極好,就這樣被她看出了破綻,機會教育功虧一簽。

假如讓羽虹以為是我誣賴村民下葯,那就弄巧成拙,幸好在我出聲分辯之前,外頭一大票人沖了進來,為首的並不是黃石那頭國際大奸狗,而是犬族的少壯青年,來勢洶洶地沖進來,吐著舌頭、晃著犬耳,不懷好意地打量著一雙佯裝昏迷的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