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臨時盟友(1 / 2)

心燈居士真是一個廢物,連追個人都可以追到讓敵人再次殺回來,這樣子的辦事效率,難怪會死師父、沒老婆,連應該到手的掌門之位都被心禪賊禿奪走。

不過,聽羽虹的說法,心燈居士似乎在與黑龍會的戰斗中傷得不輕,那些重創始終未愈,這樣的他或許根本沒能耐與高手作戰,可千萬別是因為這樣,他已經在戰斗中被白起給干掉了。

這個伊斯塔的煞星真是恐怖,也不去找勢均力敵的高手來盯,像是方青書或是什么天龍的,要不然直接去干掉心禪,為民除害,那也很好啊,偏偏要追在我屁股後面,追得我氣都快沒了。

(媽的,剛剛僥幸逃過一劫,現在又被追上來,這次我的腦袋和腦漿都保不住了,唉……

幾次慘敗的記憶猶新,我知道對方是不遜於五大最強者的絕頂高手,不敢妄動,只好偷偷握住藏在懷里的破魔槍,祈禱這一柄新到手的神器能夠發揮作用,最好一槍暗算成功,把面前這個死神給一槍斃了。

只是,對峙的時間越拉越長,我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白起做事迅捷狠辣,從不浪費時間,之前和我幾次交手的時候,說殺就殺,哪會玩什么貓捉老鼠的氣勢游戲,更何況他現在這樣趴在地上,何來氣勢之有?事情顯然有點怪異。

(難、難道是……

腦里冒出了一個想法,雖說讓人難以置信,但我仍是大著膽子靠近過去,看看究竟。

(我靠,還真的咧……這家伙已經暈過去了,是怎么搞的啊?

我大吃一驚,第一時間屏起氣息,卻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東西。足以與五大最強者匹敵的高手,追得我魂都快沒了的死神煞星,現在卻失去意識倒在這里,這該說是老天有眼,還是說我走狗屎運了呢?

趁敵病,要敵命,這點是我素來信奉的東西,大好機會擺在面前,我當然要把握機會下手,但是一時間我還拿捏不准他的修為能耐,要是一擊傷不了他性命,他痛醒之後反撲,首當其沖的我第一個就要沒命,所以下手的這一擊,必須要全力以赴。

召喚出淫神獸來攻擊,這是我目前最強的殺著,但卻顯得不切實際,因為召喚淫神獸需要時間,而且能量波動頗為劇烈,正面作戰則可,要閃電偷襲就太慢,所以還是使用新到手的破魔槍比較劃算。

首次嘗試使用,我源源不絕地輸入魔法力,破魔槍的黝黑外殼瞬間發熱,我感到自己的魔力在槍內瞬間增幅,填充完子彈後,威力不住往上激增,整個過程絕不超過三秒,破魔槍就呼嘯著轟發子彈。

這一槍瞄准敵人的後腦,子彈破空發出的尖嘯,遠較我預期中更為強悍,如果成功命中,這一槍絕對會把敵人打成無頭屍首。

如果命中的話……

魔力彈破空射出的瞬間,趴在地上的昏迷人體瞬間有反應,我肯定他還沒回復意識,但卻能夠感應到我開槍的殺氣,純憑本能作出回應動作,其戰斗意識之強,簡直是駭人聽聞。

左手小指揚起,彈射出一縷真氣,不偏不倚地命中我手中槍管,巨大震力傳透過來,半邊身體瞬間麻痹,再也握不住沉重的破魔槍,瞬間鐵槍脫手,飛摔出兩尺之外。

但這一槍也沒有完全落空,偏向射出的子彈,沒有照預定目標擊中腦部,但卻射中了敵人的左小腿,在鮮血飛濺的同時,我也聽見了脆耳的骨碎聲,肯定這一槍絕對傷到了敵人。

破魔槍脫手,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撲趴下去搶槍,第二個反應是自己絕對作錯,應該趁這機會先給敵人補上一刀,否則他若真正清醒過來,我縱有破魔槍在手,又怎能再傷到他一條毛?

撿回破魔槍,我第一時間就想要再開槍,但是槍抬起來,卻再也對不准敵人的後腦,只看到一雙冷笑中的眼神。

「很不錯的攻擊,可惜……還差一點啊!」

滿是譏嘲的眼神,先是淡淡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鮮血橫流、骨肉粉碎倒插,不但傷得不輕,而且光是想都很痛,可是那雙眼神中卻看不出一絲痛楚,滿不在乎的看過傷處後,目光沒有多停留一秒,迅速移回我的臉上。

對上這種敵人,我根本沒有掙扎機會,被那森冷的眼神一瞪,沉重壓力當真是令人心膽俱裂,拿捏在手中的破魔槍險些又掉下去。幸好,在這場一面倒的戰局即將完結時,我發現了一個不尋常的機會。

無數次運用詭詐技倆死里逃生的經驗,讓我很懂得察言觀色,尤其是讀出人們的眼神。此刻白起的眼神,沒有一點痛楚、沒有一絲懼意,但我卻仍從其中閱讀出一個熟悉的訊息:不甘的譏嘲。

縱橫天下,堂堂一代絕頂強人,卻死於宵小之手的不甘與自嘲!

這種眼神我不知道看過幾次了,幾乎每個死在我手下的強人都有這種眼神,但以目前的情形,白起為何要這樣子看我?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虛張聲勢。

修練上乘武術或是高等魔法,都有凶險存在,縱然是天下無敵的絕頂高手,也可能因為練功或戰斗所造成的暗傷舊患,突然走火入魔,不醒人事。敵人適才顯然就是這種情形,現在雖然回復清醒,可是當真完全壓下傷患了嗎?只怕未必吧!

如果是這樣,情形就不同了。單純取決於手底下功夫的戰斗,難有僥幸的機會,可是只要能讓我動起三寸不爛之舌,我就有把握爭取優勢。如果白起傷患盡愈,我只有閉目等死;如果白起是在虛張聲勢,那我可以爭取談判。兩個選項的必然性太過清楚,我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決定答案了。

所以,我握著破魔槍的手再一次緊了起來,大著膽子向敵人說話。交涉的內容實在很簡單,如果單純要求和解,反而會讓對方看穿我的心虛,想要取得平等的談判結果,最理想的策略就是先抬高條件,然後再由對方慢慢殺價,雙方比較容易達成妥協。

這種時候,與聰明人交易的好處就顯現出來,雙方連一句廢話都不用說,談判直奔主題,短暫的協議過後,最終的答案開始浮現出來,我同意盡可能配合白起的調查,他則是同意不用傷害人逼答案的手法。

本來我們兩人就沒有直接的恩怨沖突,雖然我和伊斯塔有國仇家恨,但伊斯塔人向來自私自利,我才不信白起會把國家利益放在個人之上,所以談判很快有了結果,而整個過程當中,他也只問了我一句。

「為什么你認為我會答應?」

「因為你舍不得。我在你眼睛里看到對生存的執著與渴望,這世上一定還有你割舍不下的東西,雖然我不知道一個無情的殺手有什么東西舍不下,但那不關我的事,我只要知道你願意為這些東西妥協就好了。」

自我評估,倘使我在這個時候開槍,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機率不足四成,最有可能的結局,還是他先干掉我,不過這種時候別無選擇,只有賭上氣魄來交涉,幸好,這次的交涉成功了,伊斯塔死神始終是高智能生物,聽得懂人話,也有人性上的弱點,就此與我達成了協議。

達成協議之後的麻煩事連接而來,既然暫時和解,彼此就是盟友,我總不好把受傷的盟友扔在這里,自己一個人上路去奸淫擄掠吧。理所當然,我要很講「義氣」地幫盟友裹傷,然後扛著他一起上路,這個時候心里才開始後悔,為什么要一槍打穿他的左腿,如果是打傷他左腳拇指的指甲,現在不就省事多了?

--------------------扛著新的盟友一起上路,我才愕然驚覺,剛剛如果開槍,同歸於盡的機會不只四成,極有可能達到六成之多,因為肩上傳來的重量,竟是出乎意料的輕,較諸一般這歲數少年的應有體重,他可能只剩下一半,從這一點就看得出他身體狀況有多爛。

看來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卻擁有足以匹敵五大最強者的不世修為,如果這些都是用特殊技術制作出來,相信其中定然存在拔苗助長的極端手段,雖然能夠助長修為,但卻只怕是以削減個人壽命為代價,要不然,大家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哪可能有這么大的技術差距?如果這種特殊戰士這么好量產,怎么樣也是黑龍會該先造出來,哪輪到技術遜一籌的伊斯塔?

之前幾次戰斗交手,我只看到這個敵人的種種厲害之處,卻完全沒能夠看到他的弱點,因為每次的戰斗,我光是驚恐逃命都來不及,哪有余裕看他是不是可能暗藏隱疾?

可是現在這樣近距離看來,我就發現這個新「盟友」的問題著實不小,如果他肯讓我進行檢查,說不定我還會發現他一天之中只能威風幾個時辰,剩下的時間有如廢人一樣我本來就不是喜歡饒舌多言的人,碰上這樣的冷面煞星,更是一點說話的欲望也沒有,然而,兩個人這么悶不吭聲地走上大半天路,對方的表情可以從頭冰冷到尾,但我卻著實感到不快,最後實在悶得受不了,就試著與旁邊的人溝通,看看能不能攀點交情,為往後爭取一點交涉籌碼。

問他的來歷、問他的出身、問他的練功方式……通通得不到回答,盟友的臉臭得要命,我從頭到尾自說自話,說到最後無聊要死,假如身邊的這個人不是超級危險份子,我就一劍砍死他,踢到旁邊的山溝去。

在這種氣氛之中,崎嶇不平的山路走得格外辛苦,直到天色快要黑了,我們兩個人仍然被卡在山區里,沒有照我預定行程那樣離開山區。這樣一來,別說晚上去奸殺什么民女尋歡,我只能倉促找了一個半大不小的山洞,作為今晚的藏身之處。

干追跡者的露宿荒野,那是工作之一,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平常在荒山野嶺過夜,一切自有阿雪、羽霓去張羅,鋪草、砍柴、生火、覓食,怎么會輪到我自己親自下去做?現在平白無故增添一場勞累,還要照顧傷者,真是有夠倒楣。

「小子,你應該要感謝我,病人在荒野還可以住得那么舒服,你算是走狗運了。」

真是越想越不對勁,就算彼此暫時和解,那也只是不落井下石,用不著變成這小子的特別看護吧?既然和解,我用不著怕他猛下殺手,那是為什么要這樣拼死拼活呢?

「……不為了恐懼,難道是因為利益?這點你也是個怪人,居然沒有出口向我要求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