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損友師父(2 / 2)

「他媽的,我當然換啊,為國為民,俠大只者,你道我會為了小小的個人情感,置天下蒼生安危於不顧嗎?這就是大俠風范,怎么樣?慚愧了沒有?」

「抱歉,先更正一下,是大只俠者。唔,那么……如果要拿你心愛小阿雪的胸和屁股,去換千千萬萬人的身家性命,那你……」

「什么?」

彷佛腦袋被鐵鎚重擊,我踉蹌跌退數步,腦里的天秤一經衡量,幾乎是瞬間就有了答案。

「所以啰,能打動你的不是個人小小情感,是個人的大大欲望,而且還是色欲,賢侄你是欲重於情啊!」

「喂!你們兩個!」

我和茅延安並不是有意表演雙簧,是真的以嚴肅之心在討論問題,但或許看在一旁的心燈居士眼中不是那樣,所以他鐵青著臉,向我們發出憤怒之吼。

「首先……唉,不是俠大只者,也不是大只俠者,是俠之大者。」

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到了最後,能出口的也只有這么一句古怪糾正;在我們的眼中,心燈居士的表情看來實在很黯然,似乎他也面對著一個難以抉擇的答案,而我不用怎么思索,就能夠想出他的問題何在。

「居士,我無意迫你,但如果再讓心禪賊禿戴著假面具,只會有更多人受騙,讓局面變得更糟。想要改變這種情形,只有讓每個知道賊禿真面目的人,都勇敢站出來指認他,這才能逼他露出狐狸尾巴,讓他奸惡的真面孔顯露出來。」

「這件事……我沒有辦法那么快回答,自我進師門開始,心禪師兄對我恩重如山,我……」

暫時只能說到這里,心燈居士還沒有拿定主意,說得再多也沒有意義,我只能催促到這里,彼此的氣氛一陣死寂,最愛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茅延安突然開口,我心中一驚,生怕他提起在屋後熟睡的霓虹,讓我不好下台,哪知道卻是對面的心燈居士先他一步說話。

「上次在阿里布達,我替約翰小友診斷時,沒有能夠把你醫好,但我之後回去潛心研究,發現了一些訣竅,或許有希望治療你的舊疾。」

這還真是不可思議,因為我的肉體排斥反應,源於心理問題,心燈居士有什么通天手段能治好我呢?

「約翰小友此次無辜被牽扯入我慈航靜殿的事端,增添了許多凶險,令我非常過意不去,說起來,都是慈航靜殿對你的虧欠。」

說得好,慈航靜殿確實是欠了我很多,那么大家就不要廢話,直接算算要怎么補償我吧。

「為了補償你,我有個提議,不曉得約翰小友你願不願意拜在我門下,由我將一身本領傾囊相授呢?」

什么?

這個晴天霹靂未免太過響亮,聽起來甚至像是拙劣的玩笑了,你心燈居士何德何能,要錢沒錢,要女人沒女人,居然要老子拜你為師,這實在是太好笑了。

「哎呀,賢侄,這是大好機會啊,我這老友身懷絕技,是世上一等一的名師,這次慈航靜殿面臨大動亂,他眼看即將生死未卜,一身絕學當然要找個傳人,你就勉為其難學一下吧。」

你老母的死不良中年,既然說得那么難得可貴,自己怎么不去拜他為師?

他媽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啊!

「看他兩個高徒成就斐然,多少人羨慕得流口水了,你如果當了他的弟子,未來一定像霓虹丫頭一樣光明。」

干你娘!這算是在詛咒我嗎?霓虹兩個人就是被教得傻頭傻腦,所以現在才會躺在後頭,一起被干到屁股發軟,連一雙腿都發抖了,幸好她們是女孩子,有得爽還有得賺,老子如果也拜在心燈門下,有同樣成就,現在會是什么下場?

越想越氣,我近乎怒火中燒,就要出言推辭拒絕,但茅延安卻突然貼近過來,在我耳邊陰惻惻地說著悄悄話。

「賢侄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把人家兩個徒兒一起干,連一雙腿都發抖了,還不識趣跪下來喊聲師父,難道想倒杯茶捧上去,開始喊岳父了嗎?」

這一驚非同小可,我幾乎是屁滾尿流地跪了下來,重重磕上三個響頭後,淚眼汪汪地誠心拜師。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約翰法雷爾三拜,一拜、再拜、三拜!」

--------------------我會突然拜心燈居士為師,這是一個事先沒有誰想到的變化,連我自己都給嚇到,更不用說是其他人了。

不過,拜師只是一個開始,當我正式成為心燈居士弟子,而他也煞有其事地告訴我一些「不可奸淫」、「不可妄語」的狗屁門規後,就告訴我他拜入慈航靜殿之前的俗家姓名。

「為師復姓南宮,名叫豪傑,這名字如今世上已經沒有幾個人知道了……咦,你們兩個人在笑什么?」

「哇哈哈哈!師、師父,原來你姓南宮啊?你們家以前有沒有人念到博士過啊?」

「哈哈哈,老友,我認識你多年,現在才知道你叫這么俗的名字啊,令祖上該不會叫做豪鬼吧?哈哈哈哈!」嘲笑別人的名字,並不是什么有風度的作為,但我和茅延安本就不是什么有風度的人,一起笑得前仰後翻,連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

這陣張狂的大笑,不久之後也引出了羽霓、羽虹。聽見我拜在心燈門下為徒,羽霓表現得很高興,跑過來摟住我又跳又笑,而我偷偷瞥向羽虹,發現她一臉百感交集的模樣,想必是為了我們兩人的關系總是牽扯不清而嘆吧。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總不能隨人所願,當你想要與一個人長相廝守,偏偏就不能在一起;而你最不想見到的那個人,無論你怎樣逃避、閃躲,他卻硬是會出現在你的眼前。

是緣?是孽?抑或就是他們口口聲聲所說的因果,這點我搞不懂,只能一個人苦笑下去了。

--------------------這天晚上的大騷動,理所當然,震驚了金雀花聯邦內的各方勢力,畢竟事情鬧得太大,又是打雷又是閃電,還加上狂風掃過後,幾棟被摧毀成廢墟的破爛建築物,大半個芝加哥都看得清清楚楚,任誰都不可能只手遮天,把這件事情掩蓋下去。

金雀花聯邦的幾家大報社,還有主流媒體,都不約而同地作出同樣解釋,那就是有盜賊夜襲,誤觸機關,被炸得粉身碎骨,爆炸威力還摧毀了建築物,而金雀花聯邦政府也發表聲明,除了遺憾有人死傷,更嚴厲警告意圖盜寶的竊賊。

這是大眾所知道的公開情報,不過明眼人都心里有數,事情絕不可能會是這樣。

對於有相當程度修為的武者或魔法師,昨晚就算感受不到大氣中無比充沛的能量沖擊,也會看見與電光同時閃起的黃金劍芒,明白正有絕頂強人全力交戰,是最強者級數的高手,傾全力拼個生死勝敗。

最強者級數的絕世高手屈指可數,九成的人看見那黃金劍芒,都能聯想到是心劍神尼離峰下山,而滿天的烏雲與雷電,也不難聯想到是黑龍王駕臨,所以從隔日起,各個勢力的情報管道就流傳一個消息,黑龍王奪寶被心劍神尼攔阻,兩大強者激烈火拼,兩敗俱傷。

這個消息,充分刺激了人們的想像力,雖然說中了部分的事實,卻終究與實情相距甚遠。這也難怪,資料有限,多數人都不知道白起和娘親武神的存在,更料不到昨晚那種種異象,其實是來自兩個不同的戰場。

白起與黑龍王對峙、娘親武神決戰心劍神尼,前面的過程是我親眼目睹,至於後面的那一場,勝負如何我非常好奇,但是從心燈居士、茅延安的探聽了解,似乎也沒有分出什么勝負,雙方打到一半,因為我們這邊黑龍王的離去,瘋瘋癲癲的娘親武神也棄戰而走,一場混戰不了了之。

(這個娘親武神,來得莫名其妙,真是絕頂怪人……

一直到現在,我還搞不清楚娘親武神究竟是什么人,又是為何而來。這個時而瘋癲,時而正常的怪人,是讓我非常頭痛的問題。

不過,另一個頭痛的問題也不小,為了厘清這個疑惑,我找了茅延安私下談話,畢竟他與心禪、心燈都有私交,說不定也知道心劍神尼的隱私。

「……哦,賢侄你說神尼在戰斗的時候,認不得羽虹,卻認得羽霓?」

我無法說出阿雪的問題,只好拿霓虹來舉例,而茅延安問了我幾項細節,包括心劍神尼打量人時候的目光方向後,一張本就奸滑的賊臉,突然很古怪地笑了起來,伸手掩著口,好像覺得自己不該笑似的極力掩飾。

單單從這反應,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只不過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茅延安親口證實,我怎么樣都沒法相信。

「其實呢,本來我不該說的,因為這是慈航靜殿的一個大秘密,不過……」

「不過為了不橫屍在地,你就老實把秘密招供出來吧,慈航靜殿的賊禿們會蠢得讓你知道秘密,本來就是他們的錯。」

偷偷竊笑,茅延安向我揭露了一個荒誕離奇的秘密。心劍神尼雖然清修於孤峰之上,不問世事,不過她有一項不為人知的……怪癖。

用怪癖兩個字來形容,似乎不太精確,但普通人認人是看臉孔,心劍神尼記人、認人,卻是看胸口,從胸形與尺碼來認人。慈航靜殿里頭多數都是和尚,男人胸部平坦,數十年如一日,這個倒不會發生什么問題,但是碰上正處於發育期中的女性,心劍神尼的認人就常常出錯。

「這件事不只是大秘密,根本就是大丑聞,如果傳了出去,金雀花聯邦的百姓與信徒大概沒幾個人能接受,畢竟你也知道啦,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的心劍神尼,怎么能和這種丑聞沾上邊呢。」

茅延安笑道:「但事實就是事實,別說是羽虹那丫頭,就算是心劍神尼的親傳弟子天河雪瓊,如果有一天胸部改變了尺碼,神尼她搞不好都不見得認得出呢……咦?賢侄,你為何笑得這般古怪?有什么不對嗎?」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的高手,一句話就命中我心里最在意的事。不過,茅延安確實解答了我心中一個重大疑惑,而若早知道如此,我進入金雀花聯邦根本無須如此提心吊膽。

(真是連老天都幫我,想不到心劍神尼會認不出自己徒兒來,天底下居然有這種用胸部認人的怪眼睛,慈航靜殿怎么專門培育這種怪人?

阿雪被改造的情形,自然是不用說了,羽虹在南蠻被我監禁調教時,也因為頻繁交合、長時間被淫蟲分泌液滲透肌膚,胸部變得比原先略圓、略鼓,和雙胞胎姊姊羽霓對照相比,就可以明顯看出差距,難怪心劍神尼認不出人來。

更讓我高興的一點,是阿雪對心劍神尼似乎也沒什么印象,這下子誰也不認得誰,就只有我一個人可以爽得笑到最後。

在那之後,我們的策略也開始實施。透過各種管道,我們開始釋放消息,讓心禪賊禿勾結黑龍會、謀害本派長老、弒師奪位的種種真相,在街頭市井中流傳,雖然一開始只被人當作無稽之談,可是透過各種手段炒作,推波助瀾後,這些謠言耳語的效果就開始發酵。

照估計,最多再有個三五天時間,這些謠言就會變成一種聲浪,讓人無法忽視,而若我們能在那時說服心燈居士,讓他出面正式指證,這股聲浪將會變成席卷一切的狂濤,直逼慈航靜殿而來,使心禪老賊禿必須要給個說法,公開接受檢驗。

到了那個時候,就是要拿出真憑實據的時刻,若是能取得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那我們就……

不過,有一點是超出我預計之外的事,那就是不速之客的找上門來。就在我們抵達下一個賽場西雅圖的當天,方青書怒氣沖沖地不請自來,出現在我們的下榻旅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