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永墮深淵(1 / 2)

「哧溜!哧溜!哧溜!」

吸吮肉棒的淫盪聲音,在車廂里回響著,聽起來格外扣人心弦。

「啊呦!不錯嘛……才幾天功夫,你的技術又進步了!」

余新驚喜的贊嘆著,左手繼續握著方向盤,右手輕拍著石冰蘭的後腦勺,示意嘉許。

石冰蘭彷佛被上了發條一樣,唇舌舔吸更加起勁了,整個頭部用力地上下擺動著,一次次將肉棒吞到口腔最深處。

堅硬的龜頭頂住了喉嚨,那種嗆人的感覺真是說不出的難受,然而她卻十分認真,將每一下動作都完成的一絲不苟。

--和心靈中的痛苦比較起來,這一點點難受,又算得了什麽呢?

自暴自棄的頹喪感覺彌漫全身,然而唇舌套弄肉棒的頻率反而更快了,彷佛只有不停做著這不間斷的機械動作,才能略為減輕內心的煎熬。

直到此時此刻,石冰蘭還跟作夢一般無法置信,五天前的那個血色凌晨,自己居然真的把靈魂出賣給了惡魔!

當時的她,遭受了太過巨大的打擊,整個人就像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喪失了最後的勇氣、最後的尊嚴、最後的正義感和最鮮明的是非觀。

當時的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姐姐!我絕不能眼看著姐姐被判刑、坐牢、甚至槍斃!

因此當時的她,也就只剩下唯一一條路可走了||色魔替她安排好的路!一條滑向黑暗深淵的不歸之路。

於是,她只能邁著沉重的腳步走上了這條路。

於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昏迷中的王宇被「滅口」,注入了超出幾倍劑量的「原罪」,令他重新變成白痴。

於是,現場被重新布置了,屍體被精心處理了,口供被「串通」無誤了,一切細節也都進行了相應的偽裝!

比較麻煩一點的是母親和孫德富的冰雕容器,幾個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之敲碎、截斷、分批運出墓地,然後藏到了上次那個廢棄的大倉庫里。

一切就這麽「搞定」了。雖然不能說天衣無縫,但至少似模似樣,足以掩蓋住真正的血案內幕,並且對外也解釋得通!

所以,警局同事們趕到後,很快就都接受了有關案情的解釋。

雖然老田等幾個經驗豐富的老警察,明顯感覺有地方不太對勁,也發現了一些令人疑惑的蛛絲馬跡,但這次命案現場牽涉的卻是兩個頂頭上司、刑警隊的正副隊長!

要是連她們兩個都信不過,那刑警隊也就直接可以解散了!

正是出於這樣的想法,那天警員們的調查基本就是在「走過場」。盡管他們也仔細勘查了屍體和現場,但完全是在例行公事||雖然不算馬虎,但也沒有特別認真,問話的語氣更是恭敬之極,跟平常向上司匯報工作幾乎沒有區別。

石冰蘭已經記不清自己那天是如何回答部下的問題、又是如何解釋事情經過的了。她只記得自己當時精神恍惚,機械麻木的聲音就彷佛小學生在背書,將背熟的答案一字不漏的念了出來。

念完後,她心力交瘁,頭暈眼花,幾乎昏倒在丈夫余新的懷抱中,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了。

警員們自然不會為難她,忙將這位女上司和她丈夫、還有石香蘭、孟璇、王宇五個「幸存者」一起送進了醫院。

住院的頭三天,石冰蘭不吃不喝,也不肯睡覺,就像化身為石像一樣痴痴發呆,彷佛沉浸在巨大的打擊中無法自拔。

在她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吵嚷不休。

--我到底應不應該這麽做?我做錯了嗎?做錯了嗎?

--現在向同事們自首,說出事情的整個真相,還來得及嗎?

--我還配當警察嗎?

所有的問題不停在腦中翻轉,石冰蘭雙手抱頭,痛苦的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精神折磨,人也迅速消瘦,僅僅三天時間,體重就掉了五公斤!醫院只好強制給她吊點滴,輸入葡萄糖液補充營養。

第四天,余新來到病房,遞給了她一張報紙。

她沒精打采的望了一眼,那是本市發行最大的《f市日報》,用一整個頭版刊登了「警花與色魔」的新聞專題。

頭條是觸目驚心的鮮紅大字||色魔真身是醫生,圖奸警花遭射殺「本報記者綜合報導:「變態色魔案」困擾本市接近兩年,令女性談「魔」色變,警方數度宣布破案,最終卻都發現擺了烏龍。據警方發言人最新公布的消息,色魔原來另有其人,竟是醫院胸科醫生。他日前趁女警洞房花燭夜,意圖殺夫奸妻。豈料女警早有防范,與暗中守候的同袍合力擒魔,並在遭遇反抗時果斷將色魔擊斃。

事發四月一日愚人節晚,據警方表示,此前石冰蘭為偵破色魔一案,曾失手被擒數月,其後雖僥幸逃脫,但其姐香蘭仍陷色魔手中,而丈夫蘇忠平則因故與石氏離婚。不過石氏很快再婚,當日委身下嫁給一位余姓商人。婚禮結束後,由副隊長孟璇、警官王宇兩人陪同新婚夫婦返回洞房。

至午夜十二時後,石冰蘭接獲一神秘男子電話,聲稱知道其姐下落,約她面談。

石氏孤身前往,發現對方竟是姐姐醫院的同事沈松!沈松金圖對她不軏,但暗中跟隨而來的同抱孟璇閃電出招,與石氏合力將其抓獲。」

小題:兩男被誘決斗警花被迫殺夫「沈松假稱願意帶路往囚禁香蘭之處,將三名警察引閉,束兜西轉數小時後,石冰蘭察覺不妙,急返新房,發現新婚丈夫余男已失蹤。據悉,沈松此時以為勝券在握,和盤托出所有陰謀。原來他事先桃動石氏前夫蘇忠平嫉妒之心,後者在他唆使下,登門逼走余男並要求進行「公平決斗」,勝者可「贏得」警花。

石氏三人忙依照他的陳述,星夜趕到了決斗地點市郊孫家村,但決斗已到尾聲,余男不敵,周身傷痕累累.蘇忠平占盡上風仍不肯罷休,持匕首攻擊對方,眼見余男有性命之憂,石氏被迫閉槍,忍痛將前夫擊斃。

沈松則乘混亂得以逃脫,並搶先一步控制住囚禁此間的香蘭,企圖以她為人質遠走高飛。由於有「人肉盾牌」,導致孟、王兩警員先後受傷,幸最後石氏連轟八槍將沈松射殺。」

石冰蘭默默將這篇報導讀了一遍,腦子里也漸漸回想起來了,這正是那天余新、孟璇和她本人一起編出來的「故事」。這個故事已經騙過了警察,現在又用來欺騙新聞媒體,最後還要欺騙本市千千萬萬的老百姓!

真是太可悲了!她心中凄楚,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繼續看接下去的另一篇報導。

--「自囚」墓地半月避追捕「本報訊:色魔真身一直是市民關注焦點,案件拖延至今終揭閉謎底,該名「真正色魔」姓沈名松,原是協和醫院胸科的醫生,後因故辭職,轉當「全職色魔」。據悉此人意志堅忍,不僅長年戴面具掩飾真面目,更為逃避追捕,長達半個月躲藏在暗無天日的墓地中,過著「自囚」式生活,僅靠事先儲備的清水和壓縮餅乾充飢.」

小題:憑醫學知識照顧被囚孕婦「據警方表示,該墓地原為本市已故「大佬」孫德富所有。孫生前與沈松表面上無甚來往,和底下卻關系匪淺。半個月前,沈松疑自己已被警方懷疑,遂棄家而逃,脅持石香蘭躲入墓地隱藏行蹤。法醫解剖屍體後姿現,沈松肚腹中僅有少量餅乾渣滓,手腳更殘留若干捆綁痕跡,懷疑他可能有嗜好被虐的不正常傾向。

不過發言人同時也證實,一同被囚的石香蘭並未遭受嚴重虐待。囚禁期閑沈松一直提供較好飲食,令她懷孕期閑獲得充足營養,在生活上也有適當照顧。警方指出,若非沈松身為醫生,對護理孕婦有一定知識,被囚禁的石香蘭恐難活到今時今日。」

這第三篇報道也寫的懸疑十足,更加具有可讀性。

--疑回國前「掉包」,「沈醫生」或屬盜版「本報訊:沈松畢業於美國某知名醫科大學,三年前回國後,一直在f市協和醫院胸科工作,與石香蘭本就是同事。他從小在孤兌院長大,並無任何親人,警方懷疑回國後的「沈松」或已非「原裝貨」,真正的沈松很可能已死於國外,而色魔則是戴著依照他臉容制作的人皮面具,冒名頂替。警方已經向美國方面提出查詢,但承認取得進展的可能性相當低。」小題:「沈松」自閉離群,與同事少交往「有不願具名的協和醫院工作人員告知本報,平日目睹的這個「沈松」不僅開刀技術精湛,在制葯領域亦頗有建樹,曾在國家級權威雜志上發表論文。不過他私生活較為神秘,下班後就人影不見,與諸多同事並無深交,因此也無人看出他臉上可能戴著精巧薄膜面具。

該工作人員並透露,兩年前沈松曾向石香蘭求愛,遭委婉拒絕,之後性格更加冷漠乖僻,上班時幾乎不與任何同事交談。他相信,沈松自那時起已經種下仇恨的種子,暗中策劃報復,最終令石家姐殊二人都成為受害者。」

再接下來是三篇「人物特寫」,分別介紹了蘇忠平、孟璇和王宇三個人,對蘇忠平的身份背景、以及他如何費盡心機才追到石冰蘭、卻又在妻子被辱後翻臉吵鬧與她離婚等經過,都寫得十分詳盡,顯然是記者經過明查暗訪後搞到了許多第一手資料,雖然不免添油加醋,但大抵還算符合事實,對於孟、王二人的戀情也略有提及。

然後還有一篇「新聞回顧」,講述的是石冰蘭自接手變態色魔一案後,與其多番交手、互有勝負的全過程。此篇用筆更加精彩,就如小說一樣引人入勝,但誇張想像之處就更多了,通篇都是「據小道消息」、「據不願具名人士透露」等語句,繪聲繪色描寫了一幕女警官千辛萬苦追緝色魔,最後卻發現色魔竟是「准姐夫」的好戲,並露骨的暗示女警官是靠色相為誘餌,不惜獻出肉體與色魔縱情交歡,才能反敗為勝擊斃色魔的。

如果是過去,看到這種報導,石冰蘭一定會又羞又氣,當場就把報紙撕成碎片。

但現在,她看了只是淡淡一笑,神色漠然而平靜。

--事實就是如此啊!我的的確確就是個出賣色相的女人,又有什麽資格去責怪人家呢?

--沒有說我是妓女,已經很客氣了!其實我……根本就是個妓女了……一個穿著警服的高級妓女……

鄙視的嘲笑聲自靈魂深處響起,驅逐了原本自責掙扎的聲音!

「哧溜!哧溜!哧溜!」

這是吸吮肉棒的淫靡響聲,由唇舌之中發出,和嘲笑聲交相呼應,無情的將石冰蘭從回憶中喚醒,重新回到了現實!

原來她仍然坐在轎車里,正側身趴在余新的大腿上,用機械而熟練的動作替他口交。

轎車仍在向前飛馳,車窗外天已黑。

整根肉棒已經布滿了口水,一兄晶晶的色澤令表皮上綉的圖案更加鮮艷,四顆鑲嵌的入珠全都昂然勃發,令棒身被撐得更加粗長巨大。

石冰蘭竭盡全力的張開嘴,也只能含入肉棒的一小部分,吞吐之間每次都被龜頭頂住喉嚨。她不得不用手握住露在外面的大半截棒身,配合著唇舌一起上下套弄。

對這根曾經無數次插入身體的東西,她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就連最敏感的區域所在都了如指掌,就算閉著眼睛不看,就算思想已經走神,憑著「潛意識」都能將它侍侯得舒舒服服。

余新起初還大呼過癮,贊賞有加,但隨著石冰蘭結束回憶,更加專心致志的為他口交,唇舌的服務越來越細致賣力,帶來的快感增加了何止一倍,令他爽得魂飛天外,幾乎握不住方向盤了。

「啊啊……停……停一下……啊……我還要……開車……噢噢……」

余新斷斷續續的喘著氣,左手勉強握住方向然,右手拍了拍石冰蘭後腦,示意她做的很好,可以暫停休息了。

不料石冰蘭反而像受到鼓勵似的,將臉頰更深的埋入他大腿,口中雖吐出了龜頭,但卻更加認真的舔起了兩個睾丸。

余新一個激靈,左手險些滑脫,整輛車猛烈地搖擺了兩下,差一點就撞到了路邊的電線桿,幸虧他及時縮回右手把持方向盤,才沒有釀成事故。

「哇!快……停下……」

余新嘴里雖然這麽叫喊,但心中卻泛起一股異樣的刺激感。右腳非但沒有踩下剎車,反而踩動油門,令車子的速度不減反增。「叭叭!叭!叭叭!」

喇叭急促的鳴響著,黑色轎車在公路上左搖右擺,就跟喝多了的醉漢一般,歪歪扭扭的劃出一道道「s」形軌跡。

過往的車輛全都避之不及,不少司機都探出頭來破口大罵。

但車子里的余新和石冰蘭卻渾然忘我,繼續著這瘋狂刺激的性游戲。

「哇哇……不……不行了……啊……小心……啊……快閃開……」

余新滿臉激動神色,呻吟聲越來越大了,也不知是在對石冰蘭說話呢,還是在提醒自己注意駕駛。

「會……會出車禍的……啊……危險……噢噢……不要……」

然而男人的警告聲反倒像是催化劑一般,令石冰蘭更加起勁的為他口交,唇舌吸吮的嘖嘖有聲,彷佛誓要把他的精液吸出來,否則絕對不肯罷休。

--車禍就車禍吧……反正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自暴自棄的念頭充斥全身,石冰蘭的舉動更加瘋狂了,一種將命運交付給上天的悲壯感彌漫車內。

--老天爺,如果命中注定我要和他同歸於盡,請你果斷下手吧……我求求你,下手吧……把這輛車整個召喚進地獄……

淚水從眼角溢出,石冰蘭完全豁了出去,用盡一切手段取悅著色魔。她甚至大膽的解開了男人的皮帶,將外褲和內褲一起強行扯下了一半,以便自己的臉頰直接接觸到男人光溜溜的下半身。

而當她毫不顧忌的將舌頭舔向余新臀溝,一點也不嫌臟的鑽進臭烘烘的屁眼時,余新只覺得大腦「轟」的一聲,爆炸般劇烈的快感從屁眼一直擴散到四肢百骸,令他全身僵直,每一塊肌肉都失去了控制。

「啊啊啊……危險!啊啊……不……」

狂叫聲激烈響起,精液噴灑而出的同時,余新拚命想要踩下剎車,但是右腳卻再也不聽使喚了,只能眼睜睜看著車子成為脫強野馬,轟然駛向地獄!

「乒乓!」

一條人影被撞的飛起,重重跌落於十多米外!

「吱--」

尖銳的輪胎摩擦地面聲,就像尖刀般撕破了夜空的寧靜!

石冰蘭剛吞掉最後一口精液,就覺得身體猛然向前一甩,腦袋差點撞中了擋風玻璃。

她忙平穩住軀體,掙扎著坐起身來一看,只見車輛已經完全停了下來,擋風玻璃上多出了一條條細微的裂痕。

「糟糕!撞人了!」

耳邊傳來余新焦躁的聲音,也不等石冰蘭回答,他就打開車門沖了出去。

石冰蘭忙也下車,遠遠望見那受害者身下已有大灘血跡,頓時心中一驚,跟著就是自責和懊悔!

--千萬別出人命!千萬別……老天爺,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麽做……你大慈大悲,千萬別奪走一條無辜的生命!

她一邊在心里念叨,一邊快步奔到了受害者身邊,剛瞥了一眼這人的臉龐,她就驚愕的叫出了聲來!

這個剛剛被撞飛的人,赫然是胸科主任郭永坤!

「郭主任,是你?」石冰蘭失聲驚呼,下意識的環顧了一下左右,發現車子已經來到了協和醫院門口!

這真是太巧、太巧了!這輛失控的轎車撞中的居然是郭永坤!

霎時間,「報應」兩個大大的字閃過腦海,令石冰蘭不勝唏噓。

今晚她和余新,本來就是來這里看望、守候即將生產的姐姐的!而郭永坤是協和醫院的老員工,雖然之前辭職了,但最近已經被醫院返聘,每天都過來開「專家門診」,想不到今晚竟在醫院門口遭遇車禍!

「老郭!挺住啊……你一定要挺住!我這就叫人來救你……」

余新惶急的連聲呼喊,又手忙腳亂的替郭永坤止血,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傷勢過重的郭永坤七竅流血,嘴里只有出氣沒有進氣了,已經是奄奄一息。

不過他的眼光卻迥光返照般炯炯有神,死死的盯著走近身邊的石冰蘭,彷佛有千言萬語要向她懇求。石冰蘭看出他已危在旦夕,微微嘆息了一聲,輕聲說:「你放心,你的罪名還沒有上報,我會替你保密的!」

她原本計畫一抓到色魔就著手處理郭永坤的殺人、偷拍案件,但這幾天受到的打擊太大,再加上屈服於邪惡後心中愧恨交集,對任何案子都產生了本能的逃避心理,所以郭永坤才能一直平安無事,沒有被警方找上門。

「你……說話……要……算數……」

最艱難的六個字,從郭永坤喉嚨間含糊響起,然後他最後懇求的望了一眼石冰蘭,腦袋一歪,就這樣含著恐懼離開了人世!

「老郭!老郭!」

余新駭然大叫,拚命搖晃著郭永坤的身體,但是不論怎麽搖晃,都不可能再挽回他的生命了!

石冰蘭默默旁觀著這一切,心中再度涌起一股疲倦感,極度、極度的疲倦感,令她覺得人生是如此的空虛、如此的無奈、如此的傷感、如此的變幻無常……

「……被告人余新,被控於今年四月七日傍晚因疲勞駕駛發生車禍,導致受害人郭永坤當場死亡!本法院現在宣判,被告人之「危險駕駛」罪名成立!由於認罪態度較好,並在事發後積極賠償,已經取得被害者家屬諒解,故從輕發落,判處有期徒刑九個月,即時生效!」

庄嚴的宣判詞,從法官的嘴里念了出來,在空曠的法庭里嗡嗡迥響。

「退庭!」

兩個法警一左一右挾持著身穿囚服的余新,將他押離了法庭。

聽眾席上的石冰蘭默然無言,目送著他的背影遠去,心中百感交集。

她曾經無數次在腦子里想像過這個畫面,想像過有一天終於抓到他、讓他接受正義的審判,然後以勝利者的姿態,目睹他垂頭喪氣被押走的模樣。

今天,這個畫面果然變成了現實。然而,一切卻是這麽的諷刺。

原本,她自己也該坐在被告席上,因為車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造成的!

但她沒有想到,那天余新竟一力承擔下了所有罪名,令她得以幸免。

他沒有解釋原因,到現在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當石泳蘭聽到嬰兒哭聲的那一剎那,彷佛心中猛然有一根弦被隱約撥動了。在這之前,盡管胎動已經比較頻繁,但她卻從未有過即將成為母親的喜悅感受,處心積慮盤算的都是如何偷偷將這孽種流產掉!

然而當時那一瞬間,她覺得有某種東西突然被喚醒了,看著嬰兒純真無邪的可愛哭泣模樣,她頭一次強烈的感覺到,自己肚中那小小的生命是無辜的!

就算是孽種吧,她也沒有權力剝奪一條活生生的小生命!

於是,石冰蘭下定了決心,就這樣任憑肚子一天一天的隆了起來……

走出法院,照樣又是一大群記者圍了過來,鎂光燈此起彼伏。

眾多的話筒、錄音筆一起伸到嘴邊,各種各樣的問題也隨之拋來。

「請問石警官,您對判決結果滿意嗎?」

「您會考慮去探監嗎?會安排在什麽時候?」

「您生產期間丈夫卻在坐牢,對此您有什麽感想呢?」

記者們七嘴八舌的連番追問,但石冰蘭卻神色冷漠,一個也沒有回答,挺著大肚子吃力的撥閞人群,坐上了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九個月的刑期,應該說是最好的結果了。她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能判這惡魔十年、二十年、甚至無期徒刑,讓他永遠關在監獄里贖罪!

當然,不單是他,她自己也需要贖罪!罪惡的種子已經播撒進了身體,並且正在生根發芽!

石冰蘭惆悵的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今天她穿的是一套寬松舒適的吊帶孕婦裙,但那巨乳肥臀的曲線還是掩都掩不住,滾圓的肚腹更是隆起得十分明顯,顯然是就要臨盆了。

假如是在一年前……不,半年前……不,就在三個多月前……確切的說,是今年四月一日前,她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竟真的要把孽種生下來,淪為色魔傳宗接代的工具!

--這就是咱們姐妹倆的宿命……小冰,你別不相信,這就是宿命!

姐姐誠懇的聲音又在耳邊鳴響。兩個多月前,就在車禍發生的第二天凌晨,姐姐在協和醫院產房里誕下了一名女嬰。

她已經受夠了這班無事生非的記者!

這些天來,記者們天天都在追蹤她、包圍她、騷擾她,早已令她不勝其煩。

更氣人的是,自從車禍發生後,本地報紙和網路新聞對她的報導呈一面倒,幾乎都是負面和批評的聲音!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還沒有媒體知道車禍時她正在替余新口交,要是這個細節被曝光的話,那就一切都完了!

盡管如此,諸多媒體還是紛紛指責她在車禍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沒能阻止丈夫疲勞駕駛,結果導致釀成慘劇。

還有媒體則用嘲笑的口吻調侃,稱這位「第一警花」簡直是個「掃帚星」,第一任丈夫剛過世不滿一個月,第二任丈夫就又進了監獄,看起來是命中注定「克夫」,嫁給誰,誰就要倒楣的。

最過份的是,有網絡媒體甚至胡亂造謠,稱石冰蘭離婚沒幾天就改嫁,十有八九是沖著余新的錢財去的!而在此之前兩人必然已暗中通奸,搞不好小腹隆起並不是因被色魔沈松強奸所致,而是一閞始就被余新搞大了肚子(這一點其實非常正確),所以才被迫緊急嫁給他!

有匿名人士更火上澆油,在網站上發帖聲稱從協和醫院的朋友那里打聽到,余新最早追求的是石香蘭,有段時間天天送鮮花來搏美女一笑,而且毫不避嫌。但這次結婚娶的卻偏偏是妹妹石冰蘭,令所有同事都大吃一驚,婚禮那天就有不少人暗中懷疑,妹妹是個橫刀奪愛的第三者,搶走了姐姐的新郎……

這些新聞、回帖中的內容很快就廣為流傳,成為f市老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男的大多嘴里表示鄙視,心中卻暗自羨慕余新艷福無邊。而女的則多數正義感十足,對於這種既「克夫」、又卑鄙搶奪姐姐新郎的女人「義憤填膺」,恨不得閞個聲討大會來控訴石冰蘭!

百口莫辯的石冰蘭只好選擇了沉默。她相信「清者自清」,何況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實在無暇再給那些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以口實。

所以她才一言不發,就這麽甩開記者坐計程車離開了法庭。

在公路上漫無目的行駛了約莫半小時後,石冰蘭仔細觀察著周圍車輛人流,確信沒有人跟蹤自己了,這才叫計程車司機將她載送到了市立第一高中。

由於時當七月,中學正在放暑假,所以一眼望去校園冷冷清清,幾乎看不到人影。

石冰蘭在附近找了個咖啡店坐下,點了一杯飲料,默默的消磨著時問。

下午四點半,校門打開,幾十個身穿校服的高中生蜂擁了出來,人人無精打采,走路都低著頭,絲毫也沒有學生的朝氣。

他們都是本屆高考的落榜生,准備復讀一年,明年繼續考大學,因此七月分就專門趕到學校參加補習班。

石冰蘭凝神細看,很快就望見其中一個背書包的女生容顏清秀、氣質不俗,正是曾被余新綁架、蹂躪過的受害者蕭珊。

和上一次見面時相比,這女高中生又長高了一些,身材也發育得更加豐滿成熟了,高聳的胸部更是脹鼓鼓的突起,將校服撐出醒目的曲線。不過從前她扎的是清爽的馬尾辮,現在卻改成了齊耳短發,而且其中幾縷挑染成了金黃色,看上去就像個標准的叛逆少女。

石冰蘭起身迎了上去,揮手打招呼:「蕭珊!」

蕭珊抬頭見到是這巨乳女警,臉上頓時充滿敵意,一言不發的瞪著她。

兩人雖然都曾淪為色魔的性奴隸,但卻從未在魔窟里共同相處過。後來先後恢復自由,石冰蘭曾多次上門詢問與色魔相關的線索,每一次蕭珊都很不情願、很不配合。

石冰蘭和顏悅色的說:「蕭珊,有空嗎?我有事想和你好好談一談!」蕭珊脫口而出:「干嘛?我又沒犯罪,你憑什麽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