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2 / 2)

都已經離婚了,費鵬程提議:「要不現在就走吧。」

屋子里,從爸在洗水果,從媽把從煦醫院用的一些水杯、碗筷放進水池。

合上門,兩口子低聲嘀咕:

「直接說?」

「要不然?寫封郵件?」

「先吃午飯吧,這么多人,大家一起吃個午飯。」

「也行,那就下午說。」

卻根本不用下午。

從煦進了家門,知道哪間是自己的卧室,就推門進去了。

和他想的一樣,除了床、衣櫃,還有一個書桌。

桌子上擺著兩個文件袋,一個裝著從煦車禍時摔碎的手機、錢包、其他一些瑣碎物品,一個裝著系著白繩的牛皮紙袋。

魯達達整天忙東忙西到處跑到處飛,沒來過這邊,第一次來,進了房間東瞧瞧、西瞄瞄,盯著床頭櫃上從煦十八歲時的照片看。

從煦站在書桌邊,打開文件袋,看了一眼屏幕摔得粉碎的手機,接著,打開了錢包。

錢包里有身份證、刻著他名字的銀行卡,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另外那個裝著牛皮紙袋的文件袋,從煦暫時沒動,先在桌前坐下,拉了拉桌子左手邊的幾個抽屜。

總共三個抽屜,最上面、最下面的都沒有鎖,中間的抽屜,上了鎖。

從煦一點不意外,因為這就是他從小到大的習慣,鎖抽屜只鎖中間一個,因為這點空間,足夠放一些他不想讓別人看到的私人物品了,而他爸媽一直很尊重他,從不亂翻他的東西。

至於鑰匙……

從煦起身,打開了書桌側上方的書櫃櫃門,第二排,一摞書後,摸出了一把鑰匙。

魯達達看完照片,溜達過來,見從煦拿著鑰匙在開一層抽屜,探頭看去:「你干嘛?」

從煦沒應,擰開鎖拉開了抽屜,一打開,抽屜最上方,赫然是一本紅色封面的證件。

證件封面上,端端正正的三個字:離婚證。

第11章

從煦只是失憶,不是換了芯子,他自己什么情況,自己最了解。

是在什么時候察覺不對的?

最早的時候,剛醒來沒多久。

因為他有一個和陸慎非有關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他的手臂內側,有一個糊掉的紋身。

那是高中,還是同學朋友的時候,從煦對陸慎非暗自的宵想。

因為太喜歡,輾轉難以按捺,自己拿著攢的錢,悄悄找了個紋身館,想在上臂內側,近肩膀的地方,紋一個不起眼的鹿(陸)。

紋身師看起來不錯,給從煦看設計的時候,在紙上畫了一個簡單的鹿頭。

結果誰成想,紋身的水平極其菜鳥,紋著紋著,紋成了指甲蓋大的一團漿糊。

從煦當年哭笑不得。

但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紋成什么樣,並沒有那么重要。

後來那個紋身,便像一塊胎記,一直跟著他,從高中到大學。

他誰都沒有提過,父母、親友、陸慎非本人,都不清楚,是只有他一個人知道的秘密。

哪怕大三和陸慎非在一起了,兩人黏黏糊糊親密的時候,陸慎非扒著他的衣領往里看,奇怪怎么會有這樣的胎記,他也沒有透露半句。

他甚至暗自計劃好了,只要一直喜歡陸慎非,這個紋身他就要一直揣著。

後來和陸慎非戀愛,從大三到大四,一周年的時候,從煦又在大學城附近找了一個紋身館,沒動原來的紋身,只在旁邊紋了比痣還小的一個點。

這第二個紋身師老辣得多,不但一眼看出原來的紋身是個菜鳥的手筆,還在紋那一個點的時候閑聊著對從煦道:「以後准備一年點一個?」

從煦意外。

紋身師笑笑,解釋自己為什么會猜到:「一般來我這里紋的學生,要么心血來潮、有點叛逆,要么就是為了感情。」

頓了頓,看看從煦:「我猜你是後者。」

從煦沒說是也沒否認,問紋身師:「那我要是年年點,怎么點不會把自己點成個芝麻球?」

紋身師笑:「芝麻球?你是一年點一個,又不是一天點一個,怎么會芝麻球。」

從煦認真道:「每年點,也不少了。」

每年?

紋身師忙著手里的活兒,幽幽地提醒:「感情的保質期很短的。」可能今天點一個,明年點一個,後年就難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