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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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慣例,回答之前讀者留下的問題

關於肉戲過少的問題:我本就是打算寫一部有情色內容的懸疑武俠故事,情色只是其中一部分。而且,畢竟是人,不是種馬,一上來就亂干一氣。很多床戲是需要一定的鋪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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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石驛是一個並不大的非官營驛站,雖然是余杭通往京城的官道上的一個重要的驛站,但在這里過夜的人並不算多。因此清晨十分,這里顯得十分寧靜,除了兩個准備早飯的伙計之外,所有人都還在睡夢之中。

然而一群公人的到來,卻打破了這樣的寧靜。京城大理寺的公人向來頤指氣使慣了,因此根本不會在這樣一個小驛站里顯示「官德」。當老板連滾帶爬地跑下樓的時候,公人門的聲音已經把這個小驛站弄得人聲鼎沸了。一時間,嚷嚷聲,客人的咒罵聲不覺於耳。

不過鐵鳳凰並沒有約束自己的部下,往往他們做事,都是最直接的。這樣才能避免浪費時間。

「聽好了,我只說一次。叫昨晚從余杭過來的客人馬上下來」鐵鳳凰冷冷地對老板說道。

「可,可大人,小的店里是小本買賣,實在是得罪不起這些大人物啊。倘若侵擾了這些大爺的美夢,那還不把這小店給掀了啊。」

「哼,你以為,你不這樣做,你這店就不會被掀了嗎?」那個替霍青玉趕車的公人惡狠狠地說道。

「算啦,」阿六說道:「你就給我們引路吧,我們自己去找他們。倘若問罪起來,也不需要你承擔什么責任。」

老板見阿六如此說道,只好帶應。將一干人等引入了驛站的二樓上,指了指最里面的房間說道,「他們一行一共六人,分住在最里面的三間上房。」言下之意,要找你們自己去找去。

鐵鳳凰點了點頭,隨行的公人們立即拔刀在手沖了進去。店老板哪見過這等陣仗,驚得雙腿直哆嗦。心中把滿天神佛請了個便,只求別鬧出人命來。

不消一刻,就見公人們帶著罵罵咧咧咧的六個衣衫不整的人走了出來。為首的一個刀疤臉漢子一臉的虯髯,見到了鐵鳳凰等人後,唔自怒火未消,一口一個娘地罵道。

「他娘的,都是些什么來頭。沒見大爺正在做美夢嗎?」

「放肆,你可知你面前的人是誰?我們是大理寺的人,有話要問你。」

「他娘的,大理寺,大理寺了不起啊。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耽誤了爺的事,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呵呵,」聽了這人一番話,鐵鳳凰微微一笑「你家老爺叫張貴,是洛陽城西的興隆綢緞庄的老板,同時也是朝中宰相張閣老家長子的狗肉朋友。他表面上做的是綢緞生意,其實是替張閣老家收集天下的奇異玩物。這些年,明收暗搶,做下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不過…」

鐵鳳凰話鋒一轉,冷冷地說道:「你給我聽好了,他做的那些事情,大理寺一清二楚。以前看在張閣老的面子上,加上他自己一向表面上遵紀守法,沒有動他。但若做得太過分,我隨時可以拿了他。別以為到時候張閣老要幫你們,你們不過是他的一群走狗。你們沒了,一樣有大把大把的人替他辦事,而你們,只會像臭蟲一樣死去。」

這一席話,不怒自威,卻又如同勸誡一般。連霍青玉聽了都不禁暗自叫好。果然,鐵鳳凰的一席話,讓大漢的氣勢立即無影無蹤。

「這位乃是大理寺的寺卿,鐵鳳凰鐵大人。」阿六的話雖然笑呵呵的,但話的內容卻讓這一干人等如同一盆涼水從頭頂澆下來一般,兩腿只覺得一軟,跪了下去。他們早聽說這個鐵鳳凰,是一個極為厲害的人物。既不畏強權,性烈如火,做事卻又滴水不漏。她如果要自己死,那真就像捏死一只蟲子一般。想到此處,只覺得渾身戰抖,哆哆嗦嗦地說:

「請鐵大人問話,小的一定據實交待」

「我只問一件事,聽好了。德月齋老板讓你送往京城的那柄銀白色劍鞘的長劍在哪兒?」

「回大人,我並不知道所運之物是什么,不過所雲之物里面有一個狹長的匣子,在小人的房中。」

「立時去取來」

「這………」

「這事兒很難辦嗎?」

「是,小的立即去取。」隨即起身離開。

約摸過了小半盞茶的時間,大漢抱著一個毫不起眼的黑色的匣子進來。把他遞給了鐵鳳凰。

鐵鳳凰掂了掂盒子,直覺入手甚是沉重,顯是精鐵所制。對那個大漢說:「大人明鑒,我等並無鑰匙。這匣子的鎖有兩把,一把在德月齋老板手里,一把在我們老板手里。這匣子是精鐵制成,刀斧難侵,就是為了防止運輸途中有什么閃失。」

「哦?這下可麻煩了。我們一時之間也弄不到神兵利刃,不知眼下可有什么辦法?」阿六說著,望了望一旁的霍青玉。至打進得門來,霍青玉一直一言不發,此時阿六望向他,他才略一沉吟,說道:「鐵大人,不知可否讓我看看。」

鐵鳳凰隨即讓人把鐵盒遞給了霍青玉,霍青玉拿起鐵盒,仔細地看了又看。一會兒在四個角上敲了敲,一會兒又在鎖眼里看了又看。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對一個公人說:「煩請去取幾根鐵絲來。」

公人向鐵鳳凰投去了詢問的目光,鐵鳳凰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公人就找了幾根鐵絲回來,霍青玉選了其中一根,微微一用力,便把鐵絲拉成了極細的一根,然後小心地從鎖眼處探了進去。

眾人看著霍青玉的動作,如同丈二和尚一般,但誰也不敢發生聲音。小小的驛站剛才還人聲喧鬧,這時卻鴉雀無聲、

霍青玉用鐵絲在鎖眼里探了一會兒,運起內力,勁力到處,鐵絲竟然自行彎曲,順著鎖眼的紋理不斷地扭轉。不消一顆,等完全拿出來的時候,已經形成一個完整的鑰匙形狀。然後挑選了一根較粗的鐵絲,把這個和剛才的模子放在一起,再運氣內力。不一會兒,手中已經多了一把如同新鮮打造好的鑰匙。

隨著霍青玉把鑰匙插進鎖眼,咔擦一聲,鐵匣應聲而開。這一下,眾人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隨即轟地發出一陣掌聲,就連鐵鳳凰也不禁面露笑容,更何況蒲心蘭這樣的小女孩子了,幾乎把手都拍紅了。

見霍青玉打開了匣子,郭秀慌忙湊過來。匣子蓋一掀開,立即露出來了一把白凈如雪的長劍。劍柄和劍鞘都是用白銀和上好的白蟒皮革制成,劍鞘上整齊地鑲嵌了七顆紅寶石,顯然是能工巧匠精心打造而成。

而一旁的郭秀,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伸出顫抖的手拿起了匣中的長劍,拔了出來。眾人只覺得眼前一閃,長劍如同一泓秋水一般,劍身上,清晰地用小篆刻著白虹劍,三個字

「公子,這正是家師的佩劍。」說道這里,郭秀激動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心里道:「師傅,師娘,徒兒不辱使命,終於找回師門聖物了。」

霍青玉從郭秀手中接過長劍,看了有看,然後隨手輕輕一揮,就把面前的桌子削去了一角,切口處如同用刀打磨的木板一般光滑。眾人一起叫道:「好劍。」

不過這時,霍青玉、阿六、鐵鳳凰三人,卻心里想著劍中的秘密。根據前段時間得到的謎底,這《飛將兵鑒》的秘密,分明是與這白虹劍有關,只是不知道其中玄機究竟在何處。

鐵鳳凰知道霍青玉正在思考劍中的秘密,於是便叫一干公人及其他人等下去。只留下了蒲心蘭一人在屋里。

霍青玉把手中的長劍反復看了幾次,又拿起劍鞘反反復復看了幾次,並沒有得到什么答案。於是就把長劍遞給了阿六和鐵鳳凰,阿六和鐵鳳凰把玩了一陣子,也沒看出端倪來。

「郭姑娘,不知道尊師可曾告訴你一些關於這柄長劍的事兒?」阿六向郭秀問道。

郭秀沉思了一陣子,搖了搖頭道:「家師並未想我說起過這劍中有什么秘密,即使是平時,家師也極少使用這把劍。他常說,習劍之人乃是修習劍意,而不是劍招,更不是兵刃。倘若劍招未到火候,倚仗神兵利器縱然可以傷敵,也不過是一時得勢。倘若遇到真的高手,自然劍未傷人,已經傷己了。因此他平時只是用普通的長劍,只是每年的師門大會的時候拿出來像眾人展示一下。」

聽了郭秀這話,霍青玉不禁暗自稱贊。沒想到白雲劍派這個邊陲小派的掌門白倉山的見識,卻如此高卓。倘若他還在世,真想結識一下這名頗有武學大家風范的一派掌門。

就在眾人還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突然,天空出來了幾聲清脆的鷹叫。阿六聽得鷹叫,立時奔了出去,對著天空吹了幾聲口哨,不一會兒,就見一只黑鷹盤繞著徐徐下降,最後停留在了阿六的胳膊上。

霍青玉認得這只鷹隼,低頭對郭秀說:「這是陸尚書家中的鷹隼,負責傳遞信息使用,既較一般的車馬快速許多,又安全保密。」

只見阿六從鷹隼的腳上的信筒中取出了一卷紙張,上面畫滿了很多奇怪的符號,顯然是為了避免信息外泄,使用了特殊的圖文代替。阿六看了兩遍,然後找人要來了一張信紙,同樣用奇怪的符號寫寫畫畫了一陣,然後把信紙裝進了信筒,對鷹隼連續急促地吹了三聲短哨。鷹隼一聲長鳴,騰空飛起,不一會兒就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以外。

等一切做完,阿六才回過頭來,低聲對霍青玉和鐵鳳凰說:「二位,老爺來信說,已經有關於《飛將兵鑒》的重要線索,要我速速回去參詳。我已經回復老爺,說我們已經獲取到了白虹劍,立即動身回去。」

「嗯,一切便聽大哥的安排吧。」霍青玉知道,這件事自己已經攤上了,就不再推辭了。不過鐵鳳凰卻說,還要沿途處理兩件途中州府的事務,不能星夜趕往京城。

眾人一計較,便決定又阿六和霍青玉帶白虹劍先連夜趕回京城。鐵鳳凰則隨後回京城復命。只是郭秀經過了幾個月的風餐露宿,已經是到體能的極限了,讓若再顛簸幾日,非出大病不可。霍青玉便委托鐵鳳凰照顧郭秀,讓郭秀跟著大理寺的人慢慢到京城。

鐵鳳凰滿口答應,倒是郭秀情竇初開,說什么也不肯跟霍青玉分開,梨花帶雨地哭在了霍青玉懷里,弄得霍青玉一頓好勸,又是發誓一定在京城等著郭秀,又是許諾等事情一了便帶郭秀游山玩水,勸了好一會兒,才收住了啼哭。

「既然如此,那用過早飯後,兄弟,我們就上路了吧。」阿六笑呵呵地看著這一對青年人,就仿佛一個當家的兄長看著自己剛剛懂事的弟弟和弟媳一般。

半個時辰後,霍青玉和阿六已經縱馬奔馳在通往洛陽的官道上了。

「哈哈,果然不愧是醉玉頹山霍青玉,短短一天之內,已經讓一個貞潔烈女投懷送抱了。」阿六一邊騎馬,一邊調笑著霍青玉。

「大哥,你就別拿我打趣了。你知道兄弟一向獨來獨往,現在帶著這么一位女孩子在身邊,雖說不是一直帶著,但也是諸多的不自在啊。」

「哈哈,得了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倒是看著這個郭姑娘著實的喜歡。雖然是巴蜀人士,身上卻有幾分燕趙之士的豪氣。從她不畏艱苦,替師門追緝一個武功遠勝自己的仇人可以看出,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說得也是,她確實身上有一股女子難得的勇氣。這個不說了,不知道自上次別後,兄長是如何得到《飛將兵鑒》的消息?」

「兄弟莫急,目前車官道人聲鼎沸,等到了合適的地方,我自會向你說明。」

霍青玉道「大哥所言甚是。」

二人一路只聊風月,卻也甚是愜意。二人晚睡早起,三日後的黃昏,已經到離洛陽只有不足百里的地方了。

這個地方叫河口鎮,乃是依著黃河而建的一座鎮店。雖說只是一個鎮店,但由於是黃河與連接京城的洛濟渠的一個大型碼頭,而又是洛陽的官道的交匯處。因此發展得極為繁榮。鎮上酒樓林立,茶舍遍布,青樓妓館夜夜笙歌,古玩集市通宵達旦,是一個極其熱鬧的去處。

兩人在鎮上最大的雲水居住下,其時離晚飯尚有些時分,二人叫仆人准備沐桶熱水,以解風塵疲乏。

「兄弟,你可知飛將軍為何許人嗎?」

霍青玉知道阿六要說正事了,正色答道「自然知道,三國時期蜀中名將馬超。因為驍勇善戰,且在羌人中威望極高,因此被羌人稱為飛將軍。」

「哈哈,兄弟有所不知,這飛將軍其實有兩個人。」

「哦?兩個人。」

「是的,世人只知道飛將軍馬超。卻不知道,其實在馬超之前,還有一個飛將軍,叫裴信。」

「裴信?」

「是的,這個裴信乃是漢朝末年的一個將領。此人武功極其高強,且用兵入神。當時,羌人動亂,驚擾中原城池。裴信率領三千鐵甲軍,竟然擊敗了兩萬羌人主力。因為裴信的騎兵團來去如風,就像天上的飛鷹一般。因此,羌人管裴信叫飛將軍。」

「可是史書上並沒有記載這個名將啊。」

「不錯,那是因為一件事。當時漢朝人習武之風甚盛,皇帝深恐眾人尚武之風會對國家爭權帶來隱患。因此,皇帝下達命令嚴禁百姓習武,同時還秘密組成了一支部隊,負責暗中刺殺那些公開授武的武林門派。而為首的統領,就是這個裴信」

「江湖傳聞,在漢朝末年,江湖門派曾經遭遇過一次豪傑,幾大門派都被一只神秘的部隊血洗。竟然是這等緣由?」

「不錯,裴信奉命征伐各大武林門派,可以說,雙手是沾滿了武林同道的鮮血。」

「可這與《飛將兵鑒》有什么關系呢?」

「兄弟莫急,且聽我慢慢道來。後來這個裴信奉命清剿江湖勢力最大的天理教,天理教的位置乃是在洞庭湖的孤島之上,依托洞庭湖復雜的水文條件。竟然讓裴信的數次征剿都無功而返。

後來,裴信沒有了辦法,加上朝廷日漸衰落,部隊補給難以維系。萬般無奈之下,裴信只好使用江湖規矩,差人下了戰術,只生前往挑戰天理教。「

「哦?那此戰結果如何?」

「據說裴信連續挫敗了天理教的幾大護法,無論是輕功,內功,拳腳,劍法,槍棒,暗器,都技高一籌。幾陣下來,天理教的天地風雷四堂已經找不到裴信的對手了。後來,天理教的教主,江湖上的不世高手周天殤不得不親自出手。不過兩人約定,決戰的地方不得有外人在場。」

「這是為何?」

「這其中的緣由沒人知道,只知道兩人將決戰選在了後山的竹林中。兩人進去後,約摸過了兩個時辰,才見裴信走出來,手中提著周天殤的人頭。」

「按理說,這等高手較技,乃是勝負一招之間的事,何至於殺人呢?」

「哈哈,兄弟所言不錯,不過天理教乃是江湖第一大門派,朝廷禁武的命令下,他們的死是必然的。因此,死在一個高手手下,想必比死在其他人手中要好受得多。」

「大哥此言有理。」

阿六起身,往沐桶里加了一瓢熱水,接著說道:「後來,就在天理教覆滅後,這個裴信並沒有回京復命,而是差手下將周天殤的人頭送回了京師,而自己則銷聲匿跡了。」

「這個裴信倒是一個明白人,武林門派覆滅後,下一個輪到人自然是自己了。」

「是啊,鳥盡弓藏,正是千古以來不變的道理。」阿六的言語中,說不出的感嘆。他雖非官場中人,卻別很多人更了解官場之道。官場的興衰,他早已經看的不看了。

「那後來這個裴信還有消息嗎?」霍青玉接著問道。

「後來裴信在江湖上銷聲匿跡,慢慢地,被大家淡忘。像這等人,是不會在史書上有記載的,不過,在本朝初年,這個人的事情卻重新被大家知悉。兄弟,程公知節你是知道的吧?」

「自然是知道的,這程知節乃是太宗朝的一名勇將。」

「不錯,這程公本是瓦崗寨起義軍中的第一任頭領,外號混世魔王。後來瓦崗散後,投在了太宗麾下,是太宗的心腹大將之一。兄弟,關於他三板斧的事你知道嗎?」

「曾聽別人說起過,說這位程公本是一個草莽匹夫,後來在夢中夢到一名仙人向他傳授了一套斧法。不過由於程公資質不高,因此只記住了其中三招。因此,與人交手,就只會三板斧。不過,據說此三板斧威力極大,以至於若非武功高卓之輩,往往難以抵擋。」

「是的,其實這只是江湖人物的謠傳而已。而另外一個說法,卻更值得相信。程公少年時期曾經發配充軍過,多次去過羌地。在機緣巧合之下,得窺到了一本絕世的武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