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1 / 2)

「你,你是蔣昱?」陸筱芸驚訝地說道。

「不錯,正是我。」蔣昱此時從洞中緩緩走出,身上竟然沒有一點的受傷的跡象。此時他陰沉著臉,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冷冷地看著眾人。

「你身上的傷口呢?」陸筱芸驚訝地問道。

「不,他沒有受傷。」

「沒受傷,可那天我分明看見你擊中他的啊」陸筱芸問道。

「不錯,當時少爺的掌隔空打在他的背上,他落荒而逃。雖然不一定致命,但定然是五臟俱損的。」郭秀也很奇怪。

「你們兩不知道,他其實並不是真的蔣昱。」霍青玉的話,讓兩人驚訝萬分。

「他不是蔣昱,那他是誰?」陸筱芸問道。

「他其實是我們一個非常熟悉的人。」霍青玉說著,便緩緩對「蔣昱」說道,你還是自己表明省份吧。

「蔣昱」嘿嘿一笑,伸手摸在臉上,竟然撕下了一張臉皮。郭秀久在江湖,倒也還好。但陸筱芸卻著實被這人皮面具嚇了一大跳。

「果然是你!」霍青玉說道。眼前的人,皮膚已經蒼老,眉毛也是斑白,一張臉龐是說不盡的老態。

「你,你是神機老人。」陸筱芸驚訝地叫道。

「不錯,正是老夫。霍公子果然是好眼里,真是不愧江湖難得的英才。」

昨天,三人分明已經看到了神機老人歲眾人一起登船,眼前的又是誰。

「不知道,霍少俠如何猜到老夫的。」神機老人笑了笑,還是一如既往的慈祥,但這笑容中卻透著一絲讓人可怕的寒意。

「首先,我昨天同樣以為事情已經完結,然而,晚飯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人還沒有找到蹤跡,就是蔣昱。」霍青玉說道。「按理說,這蔣昱是涉案要員,就算我身陷絕壁,鐵鳳凰也應該全力追捕才是。但鐵鳳凰在我說出山洞的秘密後,似乎一點也沒在意蔣昱的去向。加上後來知道了鐵鳳凰是故意讓蔣昱將陸筱芸打下山崖,好讓我尋找到機關的時候。我才想起,這蔣昱,定然是收鐵鳳凰的指使行事。而落荒而逃的他,其實正是最後我們眾人中,唯一不在場的人。」

「不錯,你繼續說吧。」

「我擊中蔣昱的時候,的確已經將他擊傷。而昨天下午,在眾人登船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一向對奇珍異寶極為有興趣的神機老人,竟然什么東西也沒帶走,空這手上船。其實,這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蔣昱身受重傷,無法搬動沉重的物體所致。」

「因此,你便判斷,真的神機老人,其實還在島上?」

「不錯,我雖然不知道你留在島上的動機,但我知道,其實在我和陸姑娘跌落山崖的那天晚上,你和蔣昱已經交換身份了。第二天我們從神索上上下的時候,蔣昱扮演的你是除了陸姑娘之外,唯一一個沒有自己攀登的人。因為大家根本不會懷疑一個老態龍鍾的老頭,會不會有能力自己攀爬。」

「果然,從最細微的線索出手,尋找破綻,了不起啊。」神機老人說道。

「因此,殺鐵鳳凰的人也是你了?」霍青玉問道。

「不錯,正是我。」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當然可以,而且,連我為什么在島上等你們,以及前面各種事情,我都可以告訴你。」神機老人緩緩說道:「不過,不是現在。」

「那是什么時候?」霍青玉問道。

「等你失去抵抗能力的時候。」

「你確定可以打敗我?」霍青玉問道。

神機老人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你武功卓絕,而且智計過人,我不是你的對手。」神機老人頓了頓,說道:「但是,她可以。」

就在這時候,一柄長劍,帶著強勁的劍風刺向了霍青玉。這劍鋒來得很快,快,不是因為出劍的人很快。而是因為出劍的人就在霍青玉身後。

一道血柱立即噴出,就在同一時刻,神機老人乘霍青玉驚訝之際,出手封住了霍青玉的兩處大穴。霍青玉立即身子一軟,到了下去。就在倒下去的一瞬間,他轉身,看見了背後的長劍,看見了長劍間斷的血,和握劍之人毫無表情的臉色。

郭秀。

竟然是郭秀,這個最讓霍青玉信任的女人。竟然是給他背後一劍的人。一種說不出的痛楚,涌上霍青玉的心頭。

「阿秀姐姐,你。」陸筱芸吃驚地望著郭秀,郭秀卻並不搭理他,只一反手,店主了她的穴道。

「原來,你們是一伙的。」霍青玉趴在地上,喘著粗氣說道。

「不錯,阿秀其實是我的徒弟,也是一開始我就就安排在你的棋子,她很好地完成了任務。」神機老人看著郭秀,郭秀收起了長劍,拱手道:「多謝師傅誇獎。」

「我一直懷疑,一個弱女子,怎么會有如此超凡的勇氣,獨自替師門追尋仇人。看來,一開始,你們就為我准備好了一切了。」

「是的。」

「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了吧。」

「當然,在你們死之前,我要讓你知道一切真相,看著江湖聞名的霍青玉,明明知道真凶,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真是美極了。」神機老人哈哈大笑道,笑得如此得意。

「霍公子,你不知道,一開始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師傅他老人家的一手安排。」

郭秀冷冷地說道。

「其實,我並不是在羌地等你們的,一開始我就知道你們的計劃,甚至我是其中很多環節的參與者。因為,我和鐵鳳凰,其實私下是同盟者。」

「哦?」

「我還是從頭說起吧,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暗中和鐵鳳凰勾結,我利用她的能力和職位,替我做事,而她從我這里得到的,只各種的江湖絕密。這些絕密,足夠讓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當然,也包括《飛將兵鑒》的事情。」

「關於《飛將兵鑒》的一切,都是你告訴她的?」

「那是當然,否則以她一個區區大理寺卿,又怎么會知道這些絕密的事情。」

「那你是怎么知道這些事情的?」

「這個你會知道的,如果你知道我是誰,也就不奇怪了。不過,我打算先告訴你一個事情。」

「什么事情?」

「就是,我怎么一步步把你們這些江湖豪俠賺入瓮中的。」神機老人笑著,找了塊石頭坐下,神色顯得很輕松,繼續說道:「首先,我在多年前,告訴了鐵鳳凰《飛將兵鑒》的事,她便立即帶著柳剛等人來這里尋找。其實,當時我只是想利用她和手上的黑衣會實力,幫我尋找秘笈的。然而,那次她卻無功而返。

在那之後,她本來想隔段時間繼續尋找的,卻被其他事情耽擱了,而這一耽擱,就是幾年。直到最近,我覺得一切成熟了,便開始了重新利用她,替我尋找《飛將兵鑒》的計劃。「

「因此,你便故意在程公的祖祠埋下了石碑,然後利用山洪之後,故意讓這塊石碑現世,好讓朝廷知道,《飛將兵鑒》的真實存在性。」霍青玉說道。

「哈哈,果然不愧是霍青玉,說的不錯,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因為,這些年,鐵鳳凰的實力急劇增長。我和她之前,早已經不再對等,她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普通的情報員利用。要想克制他,只能從朝廷接力量,我經過多次的偵查,知道了阿六一直懷疑鐵鳳凰是朝中暗鬼的想法,我便利用這一點,引誘他召集了你們幾個,替我制衡,削弱鐵鳳凰的力量。你們果然不辱使命,替我打開了機關,也替我除掉了鐵鳳凰。」

「可是,最終確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神機老人似乎並不理會霍青玉的反唇相譏,笑了笑說:「其實,我根本不在乎什么《飛將兵鑒》。況且,相比以你的才智,也想明白,這東西早已經被程知節銷毀了。」

「是的,那你為何還要如此。」霍青玉問道

神機老人突然表情嚴肅,說出了一句讓霍青玉和陸筱芸都驚訝萬分的話。

「因為,我是一個本來已經死了的人,我就是十幾年前張家血案中死亡的主人公,張世棟。」

「你,你是我爹爹?你沒死。」陸筱芸顫抖著說道,當她從阿六那里得知,自己的親生父親是已經死了的張世棟時,雖然,這些年是陸德昭養大,已經對這個傳說中的父親沒有任何感覺。但這時,突然見神機老人說自己就是張世棟的時候,一切,卻驚呆了。

「你真的是張世棟?那你為何要為難陸姑娘,你可知?她是你的女兒。」霍青玉強壓著心中的詫異,急忙說道。也許,這樣可以救陸筱芸一名。

誰料,張世棟缺突然惡狠狠地看著陸筱芸,眼中就要滴出血一般。一邊向陸筱芸走去,一邊喃喃說道:「你說她是我的女兒?你說她是我的女兒?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根本不是我的女兒,你以為,陸德昭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收一個管家收養的孤兒做女兒嗎?因為,她就是那個賤人和陸德昭剩下的孽種。」

「什么?」張世棟這話一出,對陸筱芸來說,比起剛才聽說張世棟還活著還要驚訝。

「你說她不是你的女兒,你有何證據?」霍青玉問道。

張世棟苦笑道說道:「因為,因為我自由修習一種十分陰毒的武功,這種武功會讓男人體內陰寒之氣旺盛,因此,修煉這種武功的人,雖然沒有喪失房事能力,但卻不能生育。」

「你練的是寒冰真氣?」霍青玉問道

「不錯,就是寒冰真氣。」

「可是,據我所知,這寒冰真氣是突厥的奇人汗拔拉的獨門武功。」

「不錯,我就是汗拔拉的弟子。」

「你是突厥人?」

「不錯,我其實是突厥人,而且是突厥人派來在中原的卧底。要知道,我突厥武學羸弱,與你大唐交手,往往吃虧在兩個上面,一是鐵器,二是武功。鐵器我們可以買,可以學,可以搶。但武學的羸弱,卻很難靠我們自己的努力彌補。

雖然我師傅武功蓋世,但這樣的武功,只會讓我族人不斷喪失優良的血統。

所以,為了讓後代不需要有人去做這個犧牲,因此一開始我潛身中原,本來是為了偷取中原的武學典籍的。「

張世棟望著霍青玉,突然說道:「其實,你知道嗎,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這種人。可以隨意享受人生,可以有各種美人相伴,但我卻不能。我表面上榮華富貴,其實,只是一直可憐的蟲子。

不過,這是我的命,我也不想逃避。於是,我就開始踢可汗大人搜羅各種中原武學典籍,終於,有一次我失手了。我被鐵鳳凰擒住,在她的嚴酷的刑法中,我向她和盤突出了我的身份和計劃。而鐵鳳凰竟然不禁沒有殺我,也沒把這些事情奏報朝廷,而是放了我。後來,我才知道,她要我替她做和可汗交易的中間人,進行很多賣國求榮的交易。

當時我很害怕,因為之前的工作雖然危險,但也只是算小偷小摸,即使被官府逮到,只要塞點銀子,也就沒事了。但倘若做這樣的事,稍有差池,便是粉身碎骨。然而,為了保命,我只能答應。

而當我回家呆了兩個月後,我竟然發現,萬花這個賤人,竟然有了身孕。其實,之前我雖然是執行著秘密的計劃,但對於萬花的感情,卻有一多半是真的。

知道這個事情後,我怒火中燒,但當時被鐵鳳凰盯著,我只好忍而不言。況且,相比找陸德昭報仇,我還有很多更重要的事要做。「張世棟說道。

「不過,你隨後就想出了一個假死的法子,金蟬脫殼。」霍青玉說道。

「不錯,我當時故意假裝喝醉,在江湖上散播《飛將兵鑒》的事情。其實當時我已經花重金,在朝中眼線處知道了這本秘笈牽扯皇家秘事。因此,如果我散出消息,朝廷一定會設法來搶奪的。而且,這件事是暗中進行,就只能用黑衣會的身份來做。於是這樣,我就利用黑衣會,既保存了自己的安全,讓我從鐵鳳凰面前小時,又替我除去了這個賤人。」

「顯然,鐵鳳凰很容易懷疑你的死亡原因。」

「是的,然而幸運地是,而當時的慘案,陰差陽錯地讓她坐上了黑衣會首領的位置,自然,歡喜無限的她,就沒有繼續追究這個問題了。而我,也就安全了,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直到需要再次借助她的力量的時候,我才暗中與她通信,果然,在秘笈的吸引和對權利的極度渴望下,她並沒有深究我的事情,我和她迅速再次結成利益關系。」

「她不知道你是張世棟嗎?」

「哈哈,我自然是暗中與她聯系,我怎么會這么傻。因此,在羌地,她見到的,也只是神秘的神機老人。而不是那個和她關系密切的張世棟。」

「恩,完全明白了。」霍青玉道:「其實,無論每一步,包括我大哥來尋找我和江湖朋友幫忙,也是在你的算計中。」

「不錯,」張世棟說道:「其實,我年紀已高,財富沒那么重要了,武學秘籍嘛,其實我也只是想給突厥做點事情而已。」

「其實,這些年,突厥和大唐已罷干戈,兩國居民相互來往通商,已經不再是針鋒相對,你又何必做這些破壞兩國安定的事情。」霍青玉道。

「安定?安定?哈哈,笑話。如果大唐沒有強大的十二衛,沒有對突厥的連番勝利,能享受這種安定么?表面上是安定,其實就是我突厥的臣服,如果我們有這些絕世武功,那大唐軍隊還算什么。」張世棟說道。

霍青玉嘆了口氣:「執念,人世間的執念已經讓多少人瘋狂。你這一切,最終卻是徒勞。」

「不」張世棟吼道:「至少,一大批江湖著名人物,死在了我的手下。如果一個突厥人可以用智謀換十個中原江湖高手的性命,那只需要一百個我這樣的人,就可以讓中原武林天翻地覆。」

此時的張世棟,惡狠狠地就像是一只吃人的魔鬼一樣,嘴里說道:「所以,我要重現江湖,重新掀起血雨腥風,不光是那些殺我突厥的江湖,還有你那個該死的老爹陸德昭,全部都得死。而一切,就從你們兩的死開始。」說著,從郭秀手中接過了白虹刃,緩緩走向了躺在地上的兩人。

陸筱芸已經絕望,此時她最信任的男人已經身受重傷,躺在自己身邊。眼前的惡魔正在向自己走來,也許,她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對生命是如此的眷念。

她並不想死,然而,她已經絕望。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霍青玉從地上站了起來。神色是那么自若,行動是那么的靈活。仿佛身上沒有任何創傷一樣。

不光是陸筱芸,張世棟和郭秀也已經驚呆了。他們呆若木雞地看著霍青玉從背後取下了一只皮囊。然後擠了擠,里面流出了一些殘存的鮮血。

「你,你沒受傷。」張世棟驚訝地問道。

「當然。」

「你已經識破了我們的計劃?」

「當然。」

「你甚至已經知道我是卧底?」郭秀同樣的驚訝。

霍青玉笑了笑:「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是假的。」

「什么?」郭秀說道。

「你的故事很精彩,你的表演也毫無痕跡。但,當時你身上卻留有一個極大的不合理的地方。」霍青玉說道:「就是你說你是白倉山的弟子,但其實你們不知道,公孫裘其實和我是至交,不光如此,而且,他也是白倉山的至交。」

「他認識白倉山?」

「不光認識,還關系很好,但二人的關系甚為隱秘。因此,你們很難知道,但就是這一點,讓你們全盤皆輸。」

「所以,你從楓林渡開始,就是演戲,故意留我在你身邊?」郭秀的語氣顯得很失望。

「不錯,不過,其實更早就知道了。當我獨自隨阿六到洛陽的時候,其實公孫裘已經在洛陽等我了。」

「哦?」

「其實,你們在利用鐵鳳凰和我們,而我,也是在利用你們。幾個月前,陸尚書秘密會見我,我其實和他以前私交頗深。他當時已經懷疑,自己身邊的臂膀,也就是鐵鳳凰和阿六之間,出了內奸。但他並不確定是誰,便請我幫他找出來。」

「因此,你就利用這一次的事,表面是被利用,其實是暗中觀察他們兩?」

「不錯,也多虧了你們的存在,才不斷激化他們的矛盾,因此,我才可以這么快才破解真相。」

聽了霍青玉的話,郭秀一下癱坐在地上。

霍青玉卻接著說:「其實,你在這次的路上,還有一次暴露了自己。首先,是在鬼礁石的那次觸礁後,陸姑娘離奇地中了奇毒。其實,那時下毒的人,就是你,你將毒葯擦在衣服,想借歡好的時候給我下毒。但豈料,鐵鳳凰和雙鬼的動手,以及後面的觸礁,讓你來不及給我下毒。」

「你是說,那次我中毒是她下的毒?」陸筱芸終於從驚慌中回過神來了。

「是的,我想,也許是他們覺得我的智計會成為他們的負擔,害怕郭秀的卧底被我揭穿。而且,他們讓郭秀接近我,其實只是為了成功控制計劃前半段的實施,在張世棟加入我們後,她的使命已經完成,所以,其實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

霍青玉的語氣很平靜,雖然對著得是欺騙了自己,讓自己動情的女人。但他卻心如止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時自己的語氣越平靜,內心就越痛苦。

「話已經至此,那一切也沒什么說的了。不過,不知道你能否聽我一言?」

張世棟說道。

「說吧。」

「你在中原,不過是一個江湖浪子,但倘若可以加入我們,一起為我偉大的可汗大人效力。那定然可以享受無上的榮耀,到時候,呼風喚雨,其實現在的草莽身份可以相比的。」張世棟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挽回,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將霍青玉從敵人變成朋友,或者說,至少是一路人。

「呸,無恥。」陸筱芸罵道。

「的確無恥,」霍青玉說道:「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戰爭,戰爭給人帶來的是痛苦是什么。我霍青玉就算是孑然一身,也不會做這等荼毒眾生的事情。」這短短的幾句話,說的大義凌然,看得陸筱芸不禁心里生出一股強烈的仰慕之情。

「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殺了你了。」張世棟說著,已經出手了。和高手交手,先發制人就等於占據了最有利的態勢。

張世棟對自己的寒冰真氣很有信心,這些年雖然顛沛流離,但一刻也沒松懈。

他對自己的武功,並沒有懷疑。

然而,他遇到的是霍青玉,連江湖上最頂尖的高手都佩服的奇才。

於是,生死之斗在剛一開始,就結束了。

即使陸筱芸集中所有的精力,她也沒看清霍青玉的出招。但她分明看見,張世棟的胸前被重重擊上了一拳。

這一拳的威力,即使是雷震在,也會自愧不如。如果說雷震的全力是開碑裂石,那這一拳的威力,簡直就是拔山起岳。

只一招,就讓張世棟胸前骨骼盡碎,五內懼傷。張世棟渾身奇痛,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他只能夠驚恐地看著霍青玉,就像看到勾魂使者一般。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一切,在這個年輕人面前,是多么的可笑。

「阿秀。」霍青玉的語氣重新溫柔:「放下吧,放下執著,放下那些違背自然法則的理想。回到我身邊吧,我什么都可以忘記。」

陸筱芸心氣很生氣,她很難理解,霍青玉為什么會對這個險些就要他性命的女人網開一面。

「不,少爺。一切已經覆水難收了,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讓我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快樂,但是,你有你的法則,我也有我的信仰。」說著,抱起了地上的張世棟。神色痴痴地說道:「師傅,都怪你,都怪你。你讓我變成了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你的家人不要你,你的主子利用你,你的夫人欺騙你,你的徒弟怨恨你,這些,這些都是你自找的。」

說著,郭秀手上一翻,白虹刃刺進了張世棟的胸膛。

「阿秀,不要。」霍青玉大聲叫道,但此時已經晚了。他叫喊不是因為郭秀殺張世棟,因為他本來就改死。而是之後,郭秀向後一縱,已經跳出了山洞,朝著無底的懸崖掉落了。

「阿秀,阿秀。」霍青玉站在崖邊,心里不斷念道:「你何必如此,我並沒有怪罪你。」但是,他知道,眼下的選擇,對這個少女來說,是一種解脫。她出賣了自己的一切,只是為了去出賣一個對自己最好的人,也許只有死亡,才能讓她減輕罪惡感吧。

「一切已經完結了吧。」獲救的陸筱芸,一邊感嘆自己命大,一邊回復了平時的淘氣。似乎剛才的危險,並沒有給他留下什么陰影。

「要是她一直這么心思簡單,那該多好。」霍青玉心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