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1 / 2)

成癮者 刺殺刺客N 1519 字 2020-12-28

</br>沒過多久,黎煙帶著消息回來,說她要住院兩個月看看恢復情況。

他們叄人輪流照顧陪護,黎煙可以帶著電腦遠程辦公,時間比較方便。傅青每天上完興趣班過來,到了睡覺的時間就被黎煙趕回家。傅時揚也陪了幾天,但他的工作沒辦法遠程解決,黎煙說自己照顧的過來,就把他趕回去工作。

她們倆每天呆在一個房間里,黎雨憋得快瘋了,開始找茬。

「你能不能別敲鍵盤了,」她嫌鍵盤聲吵,「既然工作這么忙,干脆回去上班好了,我又不用你照顧。」

黎煙不跟她吵,合上筆記本看書。

黎雨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怕自己再鬧自殺。黎雨心情好的時候願意配合她演戲,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摔手機,兩周摔壞了叄個。

第叄周來了個男醫生,他來的時候黎煙就借口出去。男醫生說自己是心理醫生,像她這種意外受傷的患者都會接受心理輔導,怕留下創傷後應激障礙。

黎雨心情還不錯,假裝相信他的話。

男醫生隔四天來一次,來到第叄次,黎雨騎到他腿上,問他:「做嗎?」

他的胸腔鼓起來,顯然在做深呼吸平復情緒。然後把黎雨放回床上,整了整被扯皺的衣領,坐遠了點,繼續談話。

黎雨對著他張開腿,一顆一顆解開病號服的扣子。然後把手指舔濕,順著小腹摸進褲子里。

他站起來,文質彬彬道:「今天先到這里。」

出去後就沒再來過,之後換成了女醫生。

黎雨照樣問她:「做嗎?」

女醫生來了幾次,見她完全不配合,也不來了。

黎煙進來,又哭過,眼睛通紅。

「姑姑很擔心你,」她說,「咱們乖乖的,配合醫生好不好?」

黎雨咬著手指看窗外的雲,假裝聽不到她說話。

傅青下午照常過來,黎煙出去接了通電話。

她看著傅青,緊盯著他,後者熟練地給她削水果——西瓜最甜的尖,櫻桃荔枝剃核,青提葡萄去皮,無微不至。但他們不說話,像兩個啞巴。

他擺好了一盤,放到黎雨面前。她挑挑揀揀吃了兩顆青提,又忽然翻臉,把盤子掀了。

傅青被她掀了幾次盤子,也習慣了。

反正她就是這樣,肆無忌憚踐踏別人的心意。

他跪在地上一顆一顆去撿,覺得自己跟條狗也沒什么區別。轉頭又搖著尾巴,送上自己的心。

黎煙打完電話回來,從門口看到傅青又在收拾碎片,情緒一下涌上來,轉身進了公共衛生間,對著洗手台哭了。

她想傅青憑什么受黎雨的折磨,傅青那么好的孩子,他有什么錯,他憑什么受這些?

她哭得肝腸寸斷,進進出出的人見怪不怪,醫院里哭得再慘的人都有。

等她心情平復了一點,撥通了傅時揚的號碼。

「我們把她送出國吧,國外的心理咨詢行業更成熟,我們給她找最好的心理醫生,一年治不好就兩年,就算讓我養她下半輩子也無所謂。」

那頭的傅時揚沒說話,因為她還在情緒上。等她冷靜下來,又覺得沒什么好說的了,便掛了電話。

新年一天一天的逼近,黎雨的傷口也在一天天愈合,一個月過去,只留下四五厘米長的一條疤痕。黎煙卻還讓她待在醫院里,每天付著高昂的病房費用。

她覺得黎煙在變相的囚禁自己。

難得一個晴天,黎煙在沙發坐著,手里拿著一本書,半天沒翻一頁。

黎雨玩兒著手里沒削皮的蘋果,忽然說:「你現在是不是很希望那天我死在了手術台上。」

黎煙聽見了,房間十分安靜,一丁點動靜都很明顯,不存在任何聽不見的可能。但她要裝沒聽見,因為不是什么話都能擺到台面上來討論的,答案不管是什么都很傷感情。尤其是家人與家人之間,血濃於水朝夕相處的距離,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不可能藏著秘密,所以更要假裝不知道。

但黎雨不管,她肆意打破這些,撕開一切粉飾和偽裝的可能。

黎煙假裝剛剛回神:「什么。」

黎雨嘆了口氣,覺得很沒意思。

「今天天氣很好,」黎煙說,「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醫院後面有片大草坪,因為今天天氣晴朗,很多病人出來走動,有些在做復健,讓家屬攙著一點點往前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