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習慣性欺君(2 / 2)

「回去不要在想自己見到的這一幕了。」許平站了起來,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並非朕覺得你無能,只是你也該清楚自己與朕的差異有多大,修煉之事必是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再有下一次的話恐怕沒人救得了你了。」

「賈司長剛才是走火入魔?」陸吟雪也是冰雪聰明,立刻在旁邊驚訝的說:「難怪剛才站著站著整個人都失了神,突然滿面鐵青著眼冒凶意,走火入魔不是該發瘋了么,怎么剛才賈司長的表現如此的平靜。」

「平靜?還不是因為老祖宗出了手。」洛研倒沒什么責怪的意思,一為為陸吟雪講解的語氣說:「走火入魔是在練武時無可避免的風險,按理說旁邊有高人加持的話應該問題不大,不過賈司長剛才的症狀有些骸人,若不是老祖宗在此的話換做旁人根本解決不了。」

「原來如此。」陸吟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忍不住嚴聲說:「賈司長,你到底在想什么,怎么站著站著就走火入魔了?」

「屬下明白,謝老祖宗救命之恩。」賈旭堯惶恐的點著頭,他當然清楚這事的嚴重性了,那種走火入魔的境界也太高了,以自己的修為再來一次的話別說武功盡失了,就算能活著的話恐怕也是心智全亂從此成為一個瘋子。

更可怕的是若不是老妖怪在此的話,自己沒准一發瘋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到時候當朝貴妃死在自己的手下那絕對是滿門抄斬的大罪,而洛研沒恢復修為的話也阻止不了自己。這樣一想的話賈旭堯覺得自己很幸運,最起碼老妖怪在場,不至於因為一時貪念落一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外邊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夕陽漫天的情況下他們先回去復命,畢竟這一次是帶著皇命而來的誰也不敢多加耽誤。

回宮的時候皇帝已經在休息了,等到了華燈初上時朱威權才緩緩醒來,嘶著聲疲憊的問:「如何了,老祖宗有沒有怪罪於你們。」

為防朱可兒年紀太小說漏了嘴,所以陸吟雪就讓她回陸家休息去了。

賈旭堯第一個開了口,嚴聲的說:「聖上,老祖宗寬懷仁厚,雖有輕佻之舉不過說到底是自己的子孫。眼見可兒公主乖巧的認錯他也沒嚴加訓斥,只是點了點頭沒過多的言語,雖是嚴面厲色,不過關切之情卻是旁人所能查知。」

「是臣妾管教無方,請聖上責罰。」陸吟雪立刻請了罪,當然了是不得不說的場面話。

「是子孫不錯,不過還是女孩子之身。」朱威權難得溫和的一笑,呢喃道:「傳聞老祖宗最喜歡的就是公主了,對於自己的掌上明珠是疼得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對於皇子的要求又嚴苛得讓人匪夷所思。可兒那么乖巧可愛,想來老祖宗喜歡都來不及,一時惱怒是愛之深責之切,又怎么忍心一直對她嚴加斥責呢。」

陸吟雪又請了罪,因為她私自把洛研帶了過去,這從嚴重的程度上來說是違背皇命。

朱威權倒沒惱怒也沒叱責,反而是思索了一下輕聲問:「老祖宗沒生氣就行了,陸貴妃,朕知道你與洛少將情同姐妹,此次之事朕不追究,不過倘若還有下次的話朕也定當公正無私以證皇權。」

「臣妾明白了,那臣妾先行告退了。」陸吟雪一向很懂得查顏觀色,見朱威權正眼都不看自己,立刻聰明的告退了,洛研一看也行了一禮後退了出去,自始至終沒她說話的份。

房內之剩賈旭堯一人,朱威權眼里凶光一閃,嘶著聲問:「旭堯,老祖宗肯把洛研的封印給解了這是朕的意料之中,不過除了打傷李巴之事外,依你之見老祖宗會不會有其他的想法。」

賈旭堯感覺現在腦子還有點亂,記憶的片斷明明很清晰又特別的凌亂,他身上還負有監視陸吟雪的責任,按理說鬧得這樣亂七八糟的差事絕對是辦砸了,所以他也頭疼著不知道該怎么交差。

忠誠是一回事,不過伴君如伴虎是自古不變的道理,明哲保身看似是不臣的行為但有時候也必須無奈而為之。就如上次鬼谷之行一樣最該考慮的不是功勞和過錯,而是該怎么交代,至於文臣以死而緘那是文臣的事,御用拱衛司本來就和文臣不沾邊,自然沒那樣的責任。

上一次賈旭堯就有欺君的嫌疑了,不過三人都是心照不宣的情況下這事肯定是鐵板定釘了,而這一次更加的操蛋。他已經深信了字走火入魔的事,為了好好的交差絕不能說實話,因為一說的話以皇上的疑心病他會想什么不知道,但絕對沒賈旭堯的好果子吃。

一念至此,賈旭堯明白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不能說實話,只能是依舊滿面肅然的點了點頭:「聖上猜得沒錯,老祖宗雖然沒言明不過臣聽著他的話倒是能猜出個大概,他倒不惱怒李巴被打傷的事。應該是覺得李巴技不如人輸了活該也是丟人現眼,所以他更氣的是李巴的不爭氣。不過洛少將身為蟒蛇突擊隊的隊長,這樣的特務部隊應該低調為人才是,她有些鋒芒畢露了所以老祖宗才略施小懲。」

「果然如朕所想,老祖宗雖然護短,不過也恨自己的人不爭氣。」朱威權笑了笑,緊接著肅聲問:「旭堯,這次你寸步不離的跟著,陸貴妃可敢有只言片語的胡言?」

這才是最重要的,也是皇帝最關心。賈旭堯明顯失職了,不過他當然不敢承認也不會實情相告。說辭早就想好了,賈旭堯立刻壓低了聲音信誓旦旦的說:「聖上,旭堯不辱使命,陸貴妃也沒膽子敢違抗聖命多說半言。只是臣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陸貴妃表面上很是尊敬,可臣卻覺得她似乎對老祖宗有所防備,既恐懼又隱隱的有種說不出的敵意,甚至可以說很怨恨老祖宗一樣。」

「是么,沒事了,你回去吧,免得老祖宗那邊沒個誠心的人伺候。」朱威權若有所思的想了一陣,隨即滿意的一笑閉眼休息。

從寢宮出來的時候賈旭堯依舊是面色肅然,只是身上已經被冷汗浸濕了,冒著欺君之罪撒謊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這個四百年的王朝威懾之下,皇權的至上已經深入每一個人的骨髓。

既然一開始已經撒了謊,那就必須想盡一切讓謊言繼續下去,因為謊言一但被拆穿的話對於賈旭堯而言就是滅頂之日。

賈旭堯明白自己必須說點別的話轉移聖上的主意力,因為剛才自己的話是臨時編排的,他也不清楚會不會漏洞百出。因為聖上一向聖心獨裁,城府極深有著常人難以想象的睿智,只言片語有差錯的話都瞞不過他,賈旭堯也是豁了出去才敢這樣欺君。

再怎么瘋狂,不可否認他都是一個九孔玲瓏心的明君,而且疑心病極重,不隨口編排點什么賈旭堯真沒信心能瞞得過他。

至於陸貴妃是否有這想法就不得而知了,按理說的話她應該有,皇上怎么想那是他的事,對於這種疑心病極重的人而言,其實賈旭堯的話更有說服力,最起碼朱威權會開始鄭重的思索著這只言片語回饋給他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