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希望(1 / 2)

房內月光幽然,凌晨的時候桌上的飯菜再一次涼了,但依舊沒動上一筷子完好如初。再好的美味佳餚在一顆悲傷的心靈面前或許與嚼蠟無異。

朱曼兒已經幽幽醒來,哭得梨花帶雨瞪著漂亮的大眼睛,倔強的咬著銀牙但也止不住悲哀的淚水。一向活潑好動的她此時柔弱的依偎在姐姐的胸口,低低的啜泣著卻怎么都不肯哭出聲來,似乎是不願意告訴姐姐殘酷的真相。這一幕讓朱可兒也是控制不住的潸然淚下,姐妹倆抱在一起淚如雨下,心靈相通的她們靠在一起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心里的絕望。

不用任何的語言,因為任何的語言都是灰白的,美好的解釋只不過是欺騙而已,更何況心靈相通的她們之間根本不可能存在任何的欺騙。

溫室里長大的花朵只期待著美好的成長,不諧世事的單純心靈因為殘酷的現實而懂得了什么是仇恨,什么是人性中無法掩飾的窮凶極惡與貪婪。姐妹花相擁而泣,淚水打濕了彼此單薄的衣裳,衣裳貼在身上盡顯曲線的誘惑,可在這凄慘的時刻卻讓人感覺不到半分的香艷。

深更半夜的小島安靜無比,即使有偶爾的鳥叫蟲鳴但在強大的隔音設備影響下卻是死寂的一片,仿如萬念具灰的心一樣看不到半點的生機,風景優美的小湖此時一點都不美妙,在她們的心里宛如是阿鼻地獄里的血河一樣充滿了凄厲,這個地方於她們而言根本找不到半絲的溫暖。

嘎吱的一聲,機關啟動的聲音十分的刺耳,金屬互相碰撞的那種冰冷讓人感覺特別的不舒服。為了預防被囚禁的人偷過機關逃跑所以並沒做任何的靜音處理,有刺耳的聲響反而是一種預防機制,那種冰冷的清脆給人的感覺極端的不悅,姐妹花依舊相擁哭泣著,對於這刺耳的聲音表現得很是麻木,萬念具灰的她們下意識的認為只要有來者帶來的只能是噩耗,當得知那個男人也被擒獲的時候她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年幼的心靈經歷了生與死的波折,親情盪然無存的背叛,這一切實在太殘酷了!不只是一直堅信不移的朱可兒,甚至在朱曼兒的眼里那都是唯一的希望,當希望破滅的時候可想而知對於一個正常人而言絕望是一種比死都要可怕的感覺。

她們還是青澀的少女,是溫室里長大的花朵,這樣的噩耗於她們而言簡直天塌下來一樣。

「喂,哭什么哭啊,煩死了。」來的人是琳娜,一進門就粉眉微微一皺,那對狐狸般雪白的耳朵也動了一下。她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表情顯得很不耐煩,甚至帶著幾分不爽。

卡戴妮的性格還多少有一點點的圓滑,和她一比琳娜就是徹底的直脾氣了,沒什么心計也不懂得什么人情世故,喜怒全寫在臉上屬於那種天真得一根筋的類型。

「你個混蛋狐狸精,我要你償命。」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朱可兒還楞神的功夫,朱曼兒已經從姐姐的懷里掙了出來,猛的朝著琳娜撲了過去。

可惜的是她身體孱弱不堪,一點力氣都沒有處於虛脫的狀態,剛下床呢不用琳娜動手她就踉蹌的摔倒在地。看著這一幕琳娜立刻是搖了搖頭,一副輕蔑的口吻說:「就你現在這熊樣,別說是殺我了,就算老娘找十個八個男人強奸你你都沒法反抗,逞什么能啊。」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別想亂來。」朱可兒趕緊下地扶住了妹妹,抬起頭來倔強的看著琳娜。朱曼兒一臉憤怒,夾雜著淚水看起來是那么的無辜,即使是相貌相同的姐妹花但這時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你們都落到這副田地了,還逞什么強啊。」琳娜搖了搖頭,大搖大擺的往椅子上一坐,頗是戲謔的看著淚眼婆娑的姐妹花,笑咪咪的說:「兩位小公主,你們特別的不聽話,現在看來你們還不明白自己是什么處境,再怎么一根筋的執坳下對你們可沒什么好處哦。」

「要殺就殺!」朱曼兒的性子一向比較烈,立刻是紅著眼沒好氣的說:「誰要當你們的實驗品了,告訴你,老娘寧可自殺也不會讓你們如願的,你有什么手段盡管使好了。」

畢竟之前已經有過節了,她們自然認為琳娜是來耀武揚威的,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讓朱曼兒極端的討厭。而琳娜事實上也沒給她們好臉色看,冷哼了一聲說:「折磨你們么,我倒是有過這個想法但暫時沒這個興趣,至於自殺什么的你們就隨便吧,真出了這樣的意外也是守衛的責任與我無關。」

「說起來你們也是夠幼稚的!」琳娜話鋒一轉,饒有深意的調笑道:「小小年紀還玩什么絕食,真想自殺的話別這么天真好不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朱可兒到底成熟了一些,覺得琳娜來這說那么多廢話肯定有什么深意。朱曼兒就沒那么好的脾氣,被她這么一刺激頓時是眼泛凶光,死咬著銀牙要不是被姐姐死死的攔住她肯定毫不猶豫的沖上去找琳娜拼命。

「閑著沒事,過來耀武揚威不行啊!」琳娜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挑釁的看著朱曼兒。

朱曼兒是被氣壞了,不過這時孱弱的她也沒辦法只能干瞪著眼,倒是朱可兒心思細膩了一些。想了想被抓來這段時間也沒受什么委屈,總感覺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而且之前卡戴妮竟然敢當著那些女兵的面說那種大不敬的話,而那些女兵竟然視若罔聞,這一切本身就耐人尋味。

而且她們都是單獨一人到來明顯不正常,之前來做檢查或是抽血的時候都是在女兵嚴格的監視之下,就算是她們也應該沒單獨進入自己房間的權利。聯想起下午那些女兵對於卡戴妮的畢恭畢敬,朱可兒覺得事情實在太蹊蹺了,蹊蹺得讓她萬念具灰的心靈起了一絲波瀾。

虛弱不堪朱曼兒還想破口大罵,但被朱可兒按住了,琳娜得意的一笑後晃了一下手里的遙控器,笑咪咪的說:「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我先把後果和你們說一下,不管你們是動我一根豪毛,是自殘還是不聽我的話,我有的是手段折磨你們。」

頓了頓,見小公主姐妹花同時露出了不屑甚至視死如歸的表情,而朱可兒的眼里卻多了一絲哀求的意味。琳娜立刻冷笑著說:「你們自殺也可以,不過以這邊的醫療條件肯定會對你們進行任何措施的搶救,想死的話估計很難,要是想生不如死的話倒有的是辦法。而作為血漿的來源,這里最符合標准的無疑就是你們的母親陸貴妃,不只是你們,她還承擔著為你們弟弟提供血漿和細胞來源的責任,在這樣的消耗下我相信身嬌肉貴的陸貴妃也承受不住。」

「你個混蛋,到底想干什么?」這一下,連一直隱忍的朱可兒都忍不下去了,性格外柔內剛的她可以選擇和妹妹一起自盡,但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會拖累自己母親的事實。

朱曼兒眼里已經含著淚,但依舊恨恨的看著她,小公主一向愛恨分明,對於這個女人的到來她從一開始就抱著先入為主的想法,充滿的是無比的厭惡和想將她爆打一頓的惱火。

「簡單來說一下現在的狀況吧!」琳娜沉吟了一下:「你們的存在,是為手術提供不排斥的血漿來源,而陸貴妃的存在則是為了你們姐弟三人提供母體的細胞,同時也是手術中最重要的血液儲備。你們的弟弟現在其實剛剛渡過危險期,不過還得觀察一段時間,命保住的話可能會是植物人,如果幸福點不是植物人的話,也會是個太監。」

「你,你說什么?」姐妹花同時驚厄,琳娜說出的話讓本就萬念具灰的她們幾乎要暈厥過去。、「你們父親的計劃,想來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了。」琳娜似乎很滿意看見朱曼兒震驚的模樣,當下是嘿嘿的一笑說:「他現在已經下達了命令,准備借屍還魂占有兒子的身體,而你們母女三人的存在價值就是為了這場手術保證血液和其他細胞的供給。而他做出這樣的決定,最大的原因是他並不了解自己兒子身上致命的傷勢,也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死而復生過一次,那是現代醫學幾乎無法解決的難題。」

「怎,怎么回事,你說清楚點。」朱可兒感覺腦子一暈,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顫抖了,朱曼兒則是一腦門子的霧水,惱怒不堪的她完全不知道琳娜在說什么。

如果說琳娜是來耀武揚威的,那不必和她們說這些,直接派人以實驗的名義折磨她們就行了。可偏偏一直就沒受到什么委屈,如果說琳娜歸順了皇帝的話,似乎又沒必要和她們說這些事,雖然朱曼兒很是討厭這個瘋子,但朱曼兒心里清楚她並沒有撒謊,這個瘋子本身就是個不擅長說謊的人。

朱可兒示意妹妹先別焦躁,因為琳娜這樣侃侃而談姐妹花都明白她沒說謊,而她來的目的似乎也不是來炫耀那小人得志的嘴臉,所以還是稍安勿燥為上。

「簡單點來說,基地里負責救治你弟弟的醫療人員匯報的時候隱瞞了一點事情,所以你的們的父親才會毅然決定進行手術。」琳娜敲了敲桌子,又拍了一下手,房門被打開立刻進來了一波女兵將冷掉的飯菜再次撤走,換上的是一桌新鮮出爐熱騰騰的佳餚,大有她們不主動吃的話絕不罷休的趨勢。

其實按理說就算姐妹花絕食也可以把她們捆起來注射營養液,對於試驗品似乎不必講究溫柔也不用在意她們的感受。不過明顯琳娜沒打算這么做,琳娜拿起水晶杯搖晃了兩下,輕抿了里邊湖泊色的酒液後似是威脅的笑著:「至於其他的,我憑什么告訴兩個不聽話的孩子,而且你們似乎直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連這點覺悟都沒有的話,我可不想理你們哦。」

朱曼兒已經氣得要發作了,但朱可兒已經明顯感覺到事情的異樣,扶起妹妹後直直的盯著她說:「你到底想干什么,說吧。」

情況確實奇怪,盡管琳娜和卡戴妮出賣了她們,但這次被抓後卻沒想盡辦法折磨她們反而沒讓她們受什么委屈。要知道朱曼兒可是賞了她結實無比的一巴掌又一直惡語相向,這樣的情況實在太反常了,朱可兒已經感覺到無法忍受的蹊蹺,可不諧世事的她始終想不通問題到底出在哪里,這兩個變態般的科學瘋子怎么有這些反常的舉動。

小姐妹雖然是天真可愛的少女,但沒天真到相信她們是在以德報怨,說難聽點落架的鳳凰不如雞,這時候她們不落井下石已經說不過去了,偏偏還關心起了她們絕食的問題,這態度確實匪夷所思。

「現在,你先帶著你妹妹去洗澡,洗干凈了不准穿衣服出來見我,別擺出這副病懨懨的模樣。」琳娜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贊許朱可兒的詢問,眼見朱曼兒又露出了暴躁倔強的苗頭,立刻冷笑著說:「作為你乖乖聽話的獎勵,我倒可以先和你說一個小事,那就是今天輪值的守衛很多都是我們的人。我和姐姐已經做好了周全的准備,和她下午來的情況一樣,這些事不會被那些忠誠於你們父親的人知道,雖然時間匆忙但起碼有一小小的時段是在我們的控制之中。」

頓了頓,琳娜一臉不屑的說:「現在你們先去洗干凈了,多少天沒洗了身上都該臭了,我可不想聞著臭味和你們說話。」說完琳娜就看了看浴室的方向不理會她們。

好奇心誰都有,朱曼兒想打破沙鍋問到底,不過朱可兒立刻拉住了她,搖了搖頭後攙扶著虛脫無力的妹妹朝浴室的方向走去,朱曼兒雖然咬了咬牙但面對著琳娜得意的微笑還是忍住了。

心不甘情不願,但姐妹花還是褪去了身上薄薄的病服,在溫水的沖刷下洗著那潔白而又柔嫩的身體。環境有限無法竊怯私語,姐妹花雖然滿心的疑惑卻沒互相討論,心靈相通的她們隱隱知道彼此的想法,即使有萬千的疑慮卻是沒半點的頭緒,現在的她們唯一能作的就是按照這個瘋子的話做,因為這兩個瘋子的反常讓她們看到了些許幻想中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