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教育(1 / 2)

</br>沈悅歡在五月底的時候,以帕利士通助理的身份加入了獵人協會。但帕利士通卻並沒有讓沈悅歡去協專,反而讓他留在了會長尼特羅身邊。

原本不光是十二地支反對,就連協專的人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但是在沈悅歡一針扎好某位不慎受了重傷的獵人之後,反對的聲音幾乎是一夕之間就迅速地消失了。

「嚯嚯嚯。」尼特羅知道這回事的時候只擼了把自己的胡子,轉頭就笑眯眯地換了個話題,十分愉悅地跟沈悅歡探討一個人全身上下的穴位去了。

反而是帕利士通對於這一點很不滿意。他將沈悅歡帶進來其實是為了將其他人的目光從自己身上引開,然後再做一些小動作……但是沈悅歡的到來不僅達成了他想要的效果,甚至還過頭了!

沈悅歡不僅吸引住了帕利士通想要他吸引的人的注意力,就連那些帕利士通原本並沒有納入考慮范圍,但也有一定影響力的家伙們,也將自己的重點關注目標放在了沈悅歡身上。

這下子,無論什么工作,帕利士通都進行得有些艱難,因為每次他想要和別人達成什么交易的時候,對方總是會提及沈悅歡,並且試圖從他那里獲得更多關於沈悅歡的情報。

「看來是被他擺了一道啊。」帕利士通好不容易擺平了一個協專的老頑固,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後長長地嘆了口氣,「有趣,真是有意思……這還是我的計劃,第一次被別人破壞哩。」

「沈先生。」他拿著他的親衛隊給他調查出來的、關於沈悅歡的資料微笑了起來,「你可真是太可愛啦。」

「所以接下來,我會狠狠地、摧毀你的計劃的哦?」帕利士通在資料上劃了個大叉,「所以,到時候就請你盡情地憎恨我吧。」

「畢竟只有被人憎恨,才能感覺到幸福嘛。」

「至少我自己一直是這樣生活著的——生活在別人的憎恨中的嘛。」

*

沈悅歡這會兒卻並沒有因為被帕利士通想著背刺而打噴嚏。他這會兒正坐在[邊城]中的一處茶館里,對面是坐的端端正正的查良鏞。

「你想好了?」沈悅歡一臉嚴肅地問道。

「我想好了。」查良鏞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你都准備好了?」沈悅歡問。

「我已經做好了我能做的准備。」查良鏞再次點了點頭。

「你確定你要去流星街?」沈悅歡皺了皺眉,「我覺得你還是再想一想比較好吧?」

「我想過了。」查良鏞認真的說,「這么長時間了,沈哥你的計劃應該也差不多到尾聲了吧?」

沈悅歡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那也就意味著,我們很快就要回去了吧?」查良鏞笑了笑,「沈哥你前段時間說的話,當時真是嚇到我了。」

「可是,一直把我保護的很好的,不就是沈哥你嗎?」查良鏞說道,「一邊想要我盡快成長起來,一邊又在努力地把我保護在你的城里,相對來說,瞿前輩給我立完flag就讓我放手去做的方式說不定更適合我——你是這樣想的,對吧?」

「但是啊,沈哥。」查良鏞微笑了起來,「給我補課的是你,教我習武的是你,當年第一次執行任務帶我手把手收拾行李的也是你。」

「沈哥,好歹也對你教出來的我信任一些吧?」查良鏞最後說道。

沈悅歡沉默著看著查良鏞,看了半晌,見查良鏞依然雙目炯炯,顯然是打定了主意想要去流星街「歷練」,最後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頭。

「你可以去。」沈悅歡說,「但是你的實力還是不行,你要是想去流星街,你就必須在去之前把[笑醉狂]給領悟透徹。」

「我會做到的。」查良鏞認真地點點頭,「我也不會去太久——一個月,頂多在流星街呆一個月,我就會拜托你帶我回來。」

沈悅歡思考了一會兒,又對了對兩邊的時間,最後還是妥協了:「行,一個月後,我會接你回來。」

「好嘞!」查良鏞立刻興奮了起來,「對了沈哥,要不是因為我們年齡差別太大,其實我是想喊你沈爹的,畢竟你有時候婆婆媽媽的是真像我那個老爹——」

沈悅歡黑著臉一把按倒了這個皮到天邊去的後輩,二話不說直接從櫃台里抄了個木制算盤,直接打了人家屁股。

*

未等中原中也和中島敦踏入資料上所說的、第一個出事兒了的[若椿屋],一聲尖利的驚叫聲響徹了整條花街。

聲音的來源正是二人面前的[若椿屋]。隨著這一聲尖叫,整個花閣里的人都匆匆忙忙地找了過去,一下子將原本因為尚未開始營業,因而顯得安靜而空曠的花閣擠了個水泄不通。

中原中也「嘖」了一聲,直接使用了異能力帶著中島敦落在了二樓的陽台上。從那里透過窗子,能夠居高臨下正正好好地看見發生的所有事情。

尖叫的人,是[若椿屋]花魁身邊的振袖新造。

在花街,十五歲左右的少女稱為「新造」,正式進入見習階段後稱為「振袖新造」,作為游女的代理安排場面上的事務,十七歲之後才完成見習階段,開始獨立接客,某種情況上來說,直接將他們稱為[候補花魁]也並不為過。

尖叫的振袖新造看著比剛過十五歲生日的中島敦略大一些,或許是昨天夜里因為忙著服侍花魁睡下後,這才能夠入睡的原因,這位振袖新造才剛剛起身,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肌襦絆,她身邊的禿只來得及給她披上一件羽織,緊接著就被嚇得躲在了牆角。

「她的臉出問題了。」中島敦幾乎是立刻就意識到了問題,「中原先生,她一直捂著臉,服侍她的小姐姐好像也是因為被她的臉嚇到了。」

「但如果是平常的毀容,應該也不至於把人嚇成這個樣子。」中原中也沉下了臉。「更何況,[若椿屋]是第一個發生這種事情的花閣,里面的人應該都有了心理准備……這種反應,不像是單純的毀容。」

就在這時,若椿屋的老板娘撥開了人群,將那些看熱鬧的家伙們統統趕了回去,待屋子里再沒有了別人的時候,才安撫了一下那位振袖新造,讓她將捂住自己的臉的手松開。

但是就在下一秒,老板娘瞪著振袖新造的那張臉,倒抽了一口涼氣,緊接著就在幾個人的視線中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中島敦眼尖地瞥到了邊上放著的鏡子,在屋子里那群人手忙腳亂地扶著老板娘的時候,他看見了鏡子中反射出來的、屬於那位振袖新造的面容。

「中原先生……」中島敦的聲音抖了起來,「那個小姐姐她……她、她的臉沒了!」

「臉沒了?」中原中也第一時間想到的是被剝了皮的臉……但是振袖新造身上既沒有血跡,也沒有處於劇痛之中的表現。

「就是沒有五官,臉上平平一片。」中島敦的牙齒都在打顫,「就像是、就像是粉、粉婆婆來過了一樣。」

中原中也皺起了眉。

「粉婆婆?」

*

中島敦還記得自己在孤兒院的圖書館里翻到的百鬼夜行說,和各類相關的妖怪的故事。

粉婆婆,別名白/粉婆,平時以一副和藹可親的老婆婆的面目出現,喜歡欺騙容貌姣好的美少女,騙她們用自己做的一種白/粉來塗臉,聲稱此粉能讓少女們更加白皙漂亮,但塗抹了這種白/粉的少女整張面皮會脫落下來,而白/粉婆就將少女的面皮收為自己用。

關於這種妖怪的傳說,其實來自於奈良縣吉野郡十津川,但出沒地區,在傳說中卻大多是石川縣能登半島附近。

「一個奈良縣,一個石川縣,就算是妖怪,它來神奈川縣做什么。」中原中也煩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與其說是妖怪,我倒覺得這是異能者干的好事兒。」

中島敦聞言反而松了口氣:「中原先生是這樣覺得的嗎?那可真是太好了,畢竟我對於妖怪這種事情,其實是真的很敬謝不敏的。」

中島敦說著還認真的在空中圈了一個很大的范圍,以表示自己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妖怪,並且寧願一輩子都看不見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