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的付南風3(1 / 2)

</br>另一邊槍戰正酣的劫匪們忽然收到消息,有個綠毛的年輕人沖高修暘吼了一嗓子。高修暘點頭示意,舉著輕機槍向對面的高裝車最後掃射了一陣。

警方的火力愈加密集,高修暘無心再戰,吹了聲口哨,劫匪們紛紛上了桑塔納。高修暘正要上車時,車窗突然被爆了一個小口,那個位置如果畫條垂直線,線的另一端直指高修暘的心臟。

高修暘表情嚴峻,目光望過去,一片槍林煙海中,朱開旭正舉著手|槍,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他。

朱開旭自小跟父母生活在北京,為了父親朱義明在越城就職,從警校畢業後才來的越城。而朱義明能直接把他調到越城警察學院當教官,除了靠關系,自己兒子沒有兩把刷子,做父親的也沒那個臉面。

如果說高修暘是炙熱的陽光,朱開旭就是溫暖的晨曦。這個比喻對照到他們的行動力上,高修暘是那種出挑的、沖在前線的主要戰力警員,而朱開旭則是出謀劃策的軍師。

槍械不一定最厲害,體育不一定拿第一,但頭腦、思維、邏輯這些軟件條件,絕對是一等一的,這也是五年後朱開旭能輕松升到禁毒支隊一大隊隊長的原因。

一個軍師畢竟也要在前線出謀劃策,「出師未捷身先死」可不行。躲得過偷襲,保護得了自己,關鍵時刻還能給敵人重創,才是「坐為計謀,遂以為師」受人尊敬的原因。

所以單論槍法來說,朱開旭比不上五年前的「高師哥」,卻也絕對不輸五年後的高修暘。

那一發子彈正中高修暘胸口前的車窗,打碎的是玻璃,敲響的,是他和高修暘分路而行的警鍾。

「高修暘,走了!」

綠毛吼了一嗓子,高修暘也根本顧不得系安全帶了,踩上離合器的瞬間,他從車窗破碎的小孔望過去,破裂的白色毛邊,七扭八歪的裂痕,模糊了朱開旭的臉。

高修暘定睛去看那小小裂口里的朱開旭,悲哀地想,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掛三檔,引擎轉速2500,高修暘冷著一張臉,在槍彈夾縫中把車直直開向朱開旭。朱開旭跳上車對戴興寧喊:「開過去!」

兩輛車,桑塔納和警車,狂暴而憤怒地呼嘯,窮凶惡極得毫不相讓。

最終,在桑塔納的車頭重重撞向警車側身後,駕駛席里的戴興寧頭撞上了方向盤,副駕駛上的朱開旭身體和胳膊劇烈搖晃,以及桑塔納上的高修暘,決絕冷酷地盯著這一切。

說什么年少相伴,說什么兄弟情義,說什么來日方長,在兩車劇烈撞擊的瞬間,禁毒支隊一大隊曾經所有的信任、所有的勵志、所有的惺惺相惜,全都湮滅了。

高修暘跳下車,從警車車頂而上滑到副駕駛一側,打開門將胳臂受傷的朱開旭拉出來。他瞥了眼暈在方向盤上的戴興寧,掏出手|槍對准朱開旭眉心。

高修暘沒有說話,眼神卻都是聲音。他的眼神仿佛在說,朱開旭,你挺狠。

朱開旭因為劇烈沖撞全身無力,他望著戴面罩的男人,脖頸之下露出的一點頭發,被染成深深的紅色。

最熟悉的朋友,也是最危險的敵人。朱開旭看著面前的劫匪說:「我當年在警校當教官時,有個學生也染過這個色系的頭發。」

那個染過一頭扎眼紅發的付南風,在高修暘腦中忽的一晃,然後只聽「砰」的一聲,高修暘腹部一陣劇痛,大股血腥的粘稠涌出。

高修暘皺眉去看朱開旭,對方一副冷淡的鋒芒,左手握著手|槍,直對高修暘腹下。

朱開旭說過,他是來懲戒禁毒支隊叛徒的。

匪車上,那綠毛開車再撞警車,高修暘推到了朱開旭,被綠毛拽上了車,當即就暈了。

綠毛帶著手下逃跑後,甩開警車追擊就給單秋易打電話,單老板讓他開車帶人去慈耳山附近的一家私人診所。

無證營業,破敗的環境,沒有麻葯,高修暘腹部大出血,咬著牙忍著痛,等愛答不理的年輕醫生取出子彈後,真個人癱在床上,毫無知覺。

單秋易把綠毛拉出來問怎么回事,綠毛一五一十講了高修暘拼死拼活的全過程。單老板點點頭道:「等他醒了好生伺候著,以後別叫他高警官了,叫修暘哥。」

綠毛連連稱是,忽然單秋易的手機響了,電話里的小弟報告說,錢已經安全到位,之後和快艇老板四六分。

單秋易笑著掛了電話,瞥了眼病房床上臉色蒼白的高修暘,又拍拍綠毛肩膀道:「待會老板來,這一票,你們全都有賞。」

同一時間,禁毒支隊大樓,唐毅禮辦公室。

朱開旭表情有些僵硬,眉毛上面的筋肉抽動著。唐毅禮閉上眼睛,顯出疲憊和冷淡,手指不斷敲著桌沿,顯出內心的焦慮。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唐毅禮按下免提,屋外女秘書的聲音傳來,說戴興寧在醫院已經止住血,包好傷,醒過來了。

唐毅禮剛想松一口氣,女秘書又說:「運鈔車在三溪朗處被劫,因為沒有高裝車護送,車里有內鬼接應,現在刑偵隊正在全力調查。」

唐毅禮臉上毫無表情,而女秘書接下來的話,讓屋里的兩個人幾近窒息。

「刑偵隊已在警隊下發通知,會全力調查此次搶劫。另外,刑偵隊懷疑高修暘也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