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游戲1(2 / 2)

就像此人的名字一樣,傳聞中付千城是富可敵國的存在,餐飲業涉及整個東南亞。此行業與毒品聯系密切,高修暘以為付千城只是間接取利的富商,沒想到,他竟然是背後真正的頭領。

高修暘忽然記起,他在警校念書時,查過付南風的檔案——越城人,單親家庭,和母親生活,父親不詳。

付千城,付南風。

有什么東西在高修暘腦海中猛地斷了線,他啞著嗓子問:「那風少,難道是付千城的……?」

這時單秋易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電話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竟然壞笑著對高修暘說:「走著吧高警官,大boss點名要見你了。」

高修暘臉色暗了一大塊,雙手滲出汗濕。如果付南風和付千城真有血緣關系,那之前的疑惑都可以解釋了。五年前被高修暘槍傷的付南風大難不死,因為某種原因,由禍得福回到了付千城身邊,名正言順地成為「富二代」,制造毒品、走私販賣,都不過是「子承父業」。

可如果是這樣,那么高修暘發現自己,正處於非常危險的境況。

南美交易壞事,付南風至少損失上億。高修暘以為這遭回馬來西亞,付南風是向幕後大老板請罪,可如果大老板和小老板是這種關系,那這個「罪責」,應誰來擔呢?

一個前禁毒支隊的警員加入毒窩,開拓越城市場的第一單大生意就黃了,就算付南風念在高修暘拼死擋槍的份上原諒他,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大boss,怎么會輕易饒過他呢?

高修暘以為付南風帶他回馬來西亞是信任的表現,卻不想此刻,他才落入真正的危險。他來到真正的狼窩,那毒狼的首領,正長著血盆大口,露出凶惡的獠牙,等著啃咬高警官的脖頸。

被單秋易領到主宅時,高修暘顯然沒心情欣賞金碧輝煌的府邸。他低著腦袋,和走在前面腳步輕松的單秋易形成鮮明對比。

高修暘此刻是孤立的。更最重要的是,由於意識到自己的孤立——付南風尚且不知是否完全信他,又要面對城府更深的付千城——這種孤獨的感覺更加深重。

他和單秋易走在大理石鋪成的過道里,在一扇大門前有門衛搜身,槍械都被收走,沒有任何武器的高修暘,站在原地遲遲不動。

單秋易敲敲那扇鑲花拱門,有個化濃妝的年輕女人開了門,風騷地瞥了單秋易一眼,又笑看高修暘:「高警官,老板和南風等你很久了,請吧。」

單秋易向里走了一步,調笑地對高修暘說:「怎么了高警官,怕了?」

怕?當然怕,怎能不怕。高修暘眼睛直直的,面色沉重。他連最忠守的警隊都背叛了,連最知心的兄弟都不要了,拼上一切向付南風而來。當他繳械防身武器,沒有信托之人,做了孤膽英雄後,發現自己一無所有時,他怎能不懼,怎能不怕呢?

可是,那是誰呢?

高修暘看見前方奢華吊燈的光影中,走來一個人。那人穿著普通的t恤,平時的浪奔頭不見,小頭發垂在眼前,松松垮垮地朝高修暘走來。

高修暘那一刻忽然想,如果付南風再剃個寸頭,真就是五年前的小白眼了。因為他的形象跟眼前闊綽氣派的大宅毫不相配,往日的倨傲卸了一半。可能是在自己家里的關系吧,付南風此時真的很像曾經越城警察學院大操場上,那個執拗的少年。

付南風站在濃妝女人和單秋易身後,對高修暘說:「你進來啊,我爸在里面等你呢。」

天啊小白眼,你怎么能說的這么自然?

付南風說話的瞬間,高修暘覺得什么吊燈、什么拱門、什么大理石過道都消失了。那濃妝女人像付南風的媽媽,一臉壞笑的單秋易像付南風的兄弟,然後作為小主人的付南風,倚著門框對高師哥說,你進來啊,我就是帶你,見見我家人。

然後高修暘就控制不住地邁開雙腿,筆直地向付南風走去。

富商,毒梟,罪犯?管你家人是誰,高修暘等這一刻,仿佛已經耗盡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