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道》1(2 / 2)

除開一直在他身邊幫忙的單秋易、高修暘,付千城還安插了幾個打手和一些處理商業事務的人,與他們一起飛回越城。

付南風這段日子脾氣溫順得很,付千城讓他做什么沒有半點反駁。不僅如此,連對周圍人的臉色都緩了幾分。

他和高修暘的關系沒有公開,但也沒到隱瞞的程度。高修暘還擔心這件事被付千城察覺,後來發現付千城不光知道,還任其自然,完全不加阻撓。

倒是單秋易有一次試探著問二人的關系,高修暘點點頭算承認了。結果單老板拍拍他後背說:「高警官,你為風少出生入死,我們都看得到的,可是……」

他低身湊近高修暘,故意壓低聲音道:「可是,你別忘了要為自己考慮。」

看他欲言又止的口氣,高修暘才終於明白,為什么他和付南風「在一起」,其他人都不甚在意。因為根本沒有人認為,毒販之子付南風跟「曾經的」條子在一起,是玩真心的。或許單秋易也在可憐他呢。

高修暘微微一笑,沖單秋易點頭說了句「謝謝」,然後心里想,如果付南風不是真心,那真是再好不過。

高修暘最怕的事情,就是明明一秒鍾都沒有真心在一起,卻又好像痛不欲生地,失去了一萬次。

12月初,一行人回到越城後,隨著千風地下賭場開業前瑣碎的事務逐漸增多,作為付千城扶持兒子的第一個據點北去夜總會,漸漸退去原本做生意的功能,成為付氏一行人的聚集地。他們在這里商討各種事宜和細節,北去夜總會只是偶爾才開張營業。

在這期間,付南風雖然心里認定了和高修暘的關系,行為上卻沒有進一步表示,倒讓高修暘有幾分焦灼。

他現在面對付南風,既向往又矛盾。他發現自己越來越難以招架付南風,那人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在高修暘這里都會被解讀出無數個意思。想靠近又惴惴不安,想放肆又良心不忍,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們回越城的第一個夜晚,付南風讓他跟自己回家,高修暘沒有拒絕。

他努力告誡自己是警察、是卧底,有責任、有義務。然而看見付南風那雙眼睛,聽見他的聲音,腦海里總是有什么念頭奔流不息,想擁抱、想親昵、想一起睡覺的想法,毫不掩飾地化在每個細節中,讓人禁不住悸動。

那天晚上他跟付南風回了私人別墅。碩大的別墅只有兩人,高修暘想起以前看到的一本小說,里面有個段子。心有不軌的男女主角到了一個地方,男的問女的做什么,女的說,把「什么」去掉。

帶著不敢言明又不由憧憬的心理進了屋,付南風突然說:「我們明天要去嘉禾路那邊談事情,知道你沒地方住,窩北去夜總會一宿怪委屈的,就把你帶來了。」

高修暘臉上片刻失神,這瞬間自然逃不過付南風的眼睛。他誘人的眸子閃著愉悅的光,慢悠悠地說:「高警官,你一臉受挫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付南風知道高修暘會想歪,他故意逗他想歪,而那人也真的想歪。明白過來自己竟被戲耍,高修暘嘴角勾起,戲謔地看著對面的人。

那就是付南風啊,他的小白眼,無時不刻不再彰顯自身存在感、優越性的付南風。

高修暘走過去,一把摟住付南風。懷里的人似乎早做好招架的准備,好整以暇地望著高修暘,手臂自覺地攀在他腰間。

「你知道你耍我贏了,是不是也讓我嘗嘗甜頭?」

高修暘眼中的明亮像一汪甘露,注視著付南風,周遭空氣都成稀薄。付南風才不會懼他,誘人唇線緊抿,蹭著高修暘的耳垂問:「怎么嘗?」

高修暘微微一笑,在付南風頸窩深深嗅了下,他以前沒談戀愛的時候,從不相信愛的人有體香,現在他信了。他覺得付南風不僅有體香,香中還有酒精,付南風只要稍稍一動,高修暘的皮膚就炙熱起來。

而付南風撒嬌似的要推開渾身難耐高修暘時,高修暘的舌尖忽然頂開付南風的牙,把他的舌頭含在嘴里。

輕輕一吮。

做什么,把「什么」去掉;怎么嘗,把「怎么」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