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上心頭(2 / 2)

怕如今的梁追覺得她太俗氣,崔織晚跳下箱籠,又補充道:「其實你總能考上的,什么時候都一樣,不過還是早些好。」

梁追正低頭整理東西,聞言,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但是很快就壓下去了,輕聲問道:「你就知道我能考上了?你可知道天下的讀書人,有多少能中舉?」

崔織晚笑了笑:「我就是知道。」

只是考個秀才而已,日後你還能考上舉人,貢士,進士呢。

今日梁追似乎有些忙,沒工夫查她的功課。崔織晚閑來無事就在屋子里轉來轉去。

他的房間很朴素,一張書案上擺著硯台和筆山,床榻邊也是個高高的書架,上門放滿了冊子。崔織晚認得出,大多都是她送來的。

梁追正撐著長案在寫字,手下游龍走鳳,他認真的時候垂著睫毛,模樣十分好看。崔織晚百無聊賴,干脆坐在一旁靜靜望著他。

過了會兒他卻收了筆,淡淡道:「你看什么呢。」

看你呀。崔織晚這樣想,卻沒好意思說出來:「欣賞一下梁大才子寫字唄。」

梁追突然偏過頭,語氣略低:「十六娘,你想學八股制藝嗎?」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開始這樣喚她。原先,崔織晚還隱約覺得有些不合規矩,但又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喊著喊著也就聽習慣了。

他的語氣有些奇怪,崔織晚沒有細想,搖了搖頭:「我又看不懂,況且學了也沒什么用。」

她以為梁追不會再提及這件事,卻發現他依舊定定地看著自己,緩緩道:「聽說京城的高門閨秀皆熟讀經史子集。」

喂!那是人家的愛好,和她有什么關系!

崔織晚撇了撇嘴,難得在梁追面前硬氣了一回,冷冷道:「我不去京城,也不想嫁人。」她這輩子的理想就是當條咸魚罷了。

梁追沒再逼她,只嘆了口氣,他看了看外面的太陽,又放下筆說:「罷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要寫字嗎,不必送了。」崔織晚一邊說著,一邊讓明夏將她的帷帽拿來,明顯還在生悶氣。

梁追卻率先邁步出去:「我正好去外面走走,便送你回去吧。」

說罷,他徑直走到了回廊外,陽光落到了他的身上,襯得他身姿如松。

崔織晚一陣恍惚,兩年半的時間,怎么梁追變得這樣快,自己好像還是個小丫頭呢?

梁追回頭淡淡道:「你還不快過來。」

她小跑幾步走上前,他卻伸手牽住了她。崔織晚愣了一下,下意識想將手抽出,卻被牢牢攥握住。

梁追的手溫暖干燥,指腹上有繭,是常年握筆留下的印記。

不知怎么,她心里頓時安穩許多。

還沒走到寺門口,崔織晚便看到有一群人走來。一眾仆婦婢女簇擁著一位月白裙衫,戴著帷帽的姑娘,遠遠地從大殿過來,不像是尋常人家出身。

那姑娘步態婷婷,身姿窈窕,看上去十分端庄秀麗的模樣。她壓低了聲音,問梁追:「那位……是哪家的小姐啊?」

梁追只是看了那姑娘一眼,便回答道:「張先生家。」

啊,原來就是他老師的女兒。書香門第,難怪有如此氣質。

崔織晚正在思考著,梁追卻輕輕握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往旁邊側身,藏進了後面的翠竹茂盛處。

她抬頭想問什么,梁追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旋即看向竹林外。

不一會,那一行人便經過了他們,已經走到了寺外。看到他們走遠之後,梁追才理了理衣襟,側過頭淡淡道:「你知道為什么要躲嗎?」

崔織晚看他俊朗的臉離自己很近,氣息都能隱約聞到,一時非常局促,沒有反應過來:「為什么?」

梁追看她呆呆愣愣的,才嘴角一彎,沒有解答她的問題,反而意味深長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這是君子之道。」

崔織晚總覺得梁追是在調侃她原先偷聽的事情,可這和那位姑娘又有什么關系?她剛剛可是光明正大地瞧著她。

雖然她不認得那人究竟是誰,但是看梁追的表情,她估計他是知道的。

而且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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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追:危

我可太喜歡整純情了,喊名字摸摸頭拉拉手都是巨糖。

古代男子大多十六七就成婚了,梁追設定是十月生日,基本快滿十六了,然而織晚還得叄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