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收手(1 / 2)

話說伯虎這段日子里,真是過著日夜陰陽兩極化極道的生活,夜里提著那條鞭兒,是一家一家妓院輪著抽、換著打,每天都在那兒嘗新鮮、穿舊鞋,而群芳譜更是不斷的在更新。

比較這夜生活的花花世界,那日間的時分,卻總是只面對一位傳紅姑娘,似乎可就單調多了;看倌若是這么想那可就猜錯了,這日間活動可一點兒也不乏味呢。先別說傳紅在伯虎面前顯現出那活潑可愛、俏麗動人陽光美少女的模樣兒有多迷人,就連那訓練活動也不時在更新換花樣兒。

美容、美姿也不過是三兩天就搞定了,而那扮花旦學女人唱曲兒的工夫,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就熟練了,至於這妓家精神的實質訓練嘛……

第一旁傳來那愛好凌虐的看倌們痛苦的哀嚎、呻吟:「作者老大您最大,就饒了我們可憐的賤民,別再提了吧。」……好吧,就當作沒這回事兒,這說書的人啥都沒說。

這么說來還有什么好練的呢?也不能成天待在房里你盯著我瞧、我瞪著你看吧。要知道,這可是一對俊男美女呢,你欣我賞的孤男寡女的看來看去看久了,看的到吃不著的難免會變成你嫌我恨的痴男怨女,若是耐不了、熬不住的上演一出你情我願的男歡女愛之後,最後居然演變成一對你貪我愛的淫男盪女,這可就壞了規矩,不是這訓練計劃的初衷了。

若是不能成天呆在房里斗嘴皮子,那又有些什么事好做呢?好在那傳紅也頗為外向,除了詩詞歌舞以外,還喜好盪秋千、踢鞬子、蹴鞠玩球兒等庭院間的活動,更喜歡出去郊游踏青。

第一次為了要與那伯虎蹴鞠,傳紅姑郎還換了一身適宜的好打扮,但見她身穿五彩團花密扣緊身短襖,腰間束著黃色排須束腰,下身是簇簇新大紅扎腳綉褲,露出窄窄的一雙三寸金蓮,櫻口桃腮、柳眉杏眼,相貌如花似玉,卻是英姿勃勃。

伯虎一見又是一個驚為天人、目瞪口呆的盯著那對平常都藏在裙底的三寸金蓮直瞧。

有看倌這會兒又要多話了,不是說伯虎天天夜里去妓院打群架,一條鞭兒闖通關嘛,這小腳兒也不是這一只兩只的數吧,少說也是成堆成堆的看,怎的看了傳紅姑娘的就有什么不同,難道說別人是肉做的,她的就是金打的銀鍛的?

聽您這么一問,可就知道見識不多、眼界不廣了。且說與妓女上床,衣服脫了,看到的又是高聳玉峰、又是水蛇腰、又是豐潤的俏臀兒,眼花繚亂的就看不完了,誰會注意到枝微末節的小腳兒,頂多就是老漢推車時握在手上好使那腰力。

再說這夜間歷練,入夜之後到午夜之前,得要應付十個八個的,上完之後還有一個口頭報告,後面緊接著被催稿的趕那書面報告,可緊張的不得了,哪還有那閑時間看金蓮是大是小、是寬是窄的?倒不如現在這般,沒有那細皮白肉的雪乳、玉臀在搶風頭,才會有那閑情逸致,才能夠清清松松的,細細品味那金蓮之美。

閑話之間,三個人已在院子里站定了。傳紅姑娘先要袖紅姐姐將這球兒行頭拋送給伯虎,好讓他展腳踢起,踢出一個一轉紅日高升,剛剛好就落在自己的身邊。這球兒被傳紅用金蓮鉤住,踢了一個滿庭滾滾梨花,再一個左三腳金魚躍水,右三腳單鳳穿花。渾身一個轉折,前直身,後鉤腿。將那球兒踢的似風吹楊花、空中舞,蹴的如雪片、滿天沾,好一派的花團錦簇。

原是三人蹴鞠,最後卻讓傳紅一人自踢,袖紅及伯虎兩人站在一旁,不斷鼓掌叫好、稱美道奇。傳紅運起渾身解數踢個痛快,只身頭頂肩挑,股鉤拐連、手送胸、膝聳前蹲,先緩後緊,步步合局,腳腳有法。這傳紅一踢起球來,可真如花中彩蝶一般的曼妙非常。

隨後傳紅也教了伯虎一些踢球的招數,雖然此番豹房密探特訓中沒有武功項目,但伯虎與傳紅這庭院間的活動,倒讓他的身手比較先前利落了些,將來執行那尋芳獵艷的元陰八卦計時,若是真有需要去鑽牆逾穴,也會比較有體力,倘若真遇到了那悍仆惡犬,雖然可能還是打不過,但是憑著閃、躲、挪、移的身法,逃跑起來應該是沒有問題了。

在袖紅姑娘的安排下,每隔七日還讓他倆來個戶外教學參觀,名為熟悉執行任務時的地形地物,實則到楊州各處的風景名勝去游歷一番,話說這個風流瀟灑的解元郎唐伯虎,偕那粉妝院紅牌清倌人名妓李傳紅,兩人攜手同游名勝,這金童玉女似的兩個人,將所有目光都吸引過來,連風景都為之失色。啊!說錯了,修正為:為那景色優美的風光,增添了更多的秀色。

在那瘦西湖畔,見到傳紅那苗條如風中擺柳的身段,獨自在芳草樹蔭之間隨風起舞,那輕盈的身段,令伯虎想起那描寫趙飛燕的掌中之舞,神清氣爽之下,吟了一首「杏林春燕」贈給傳紅姑娘,詩曰:

「紅杏梢頭掛酒旗,綠楊枝上囀黃驪;

鳥聲花影留人住,不賞東風也是痴。「

這詩兒當下就流傳開來,而流連在風月場所的淫民,一聽說傳紅姑娘與名噪一時的風月「淫聖」唱和出游,讓她的身價水漲船高,文人雅士紛紛向粉妝院掛號排隊,好瞻仰傳紅姑娘的風采,樂得她那鴇母都合不攏嘴來。

且說他們所到之處,看著他倆的目光比看風景的還多,若是恰巧伯虎逗了這美人兒巧笑倩兮,四周更是流了滿地的口水兒。這話兒傳回到王府,連寧王聽了都羨慕忌妒得要死了。

真個是說不盡那韶光易逝,天下無不散之筵席。就在那白畫訓練結束之日,當那粉妝院短命的龜奴又來催人時,正在與伯虎談笑的傳紅姑娘,突然呆呆的看著伯虎,眼眶居然紅了起來,站起身來撲入了伯虎的懷中,抽抽答答的哭了一會兒,突然抬起那梨花帶雨的臉兒,秀眼兒一閉,撅起嘴兒在伯虎唇上輕觸了一個吻後,起身往外快步行去,再也沒有回頭。

自從傳紅講出她那家破人亡的傷心史,以及埋藏在心中一雪恥辱的決心後,伯虎這一陣子都對傳紅姑娘非常的敬重,沒有做出任何輕狂的動作,真的沒想到在離別前,她會給自己意外的吻別,呆呆的站在那兒看著她那單薄的背影消失於門外,一時琢磨不出這一吻究竟是什么道理。

袖紅上前挽住了伯虎的手臂,示意他坐下後,吩咐侍婢送上一壺香茗。仔細的盯著伯虎看了一會兒,緩緩的說:「弟弟可知姐姐這些日子來,為何會差人到粉妝院,花銀子去請傳紅妹妹來陪你?」

伯虎正待答話就被袖紅止住,她繼續說道:「姐姐這么做是有些私心的,姐姐是希望弟弟能為我李氏一族留下一脈香火。」

說到這里,袖紅已是眼眶紅起:「可憐我李氏一家,所有男丁都為奸王爪牙所害,只剩下我姐妹二人,然而奴家殘花敗柳,不足以侍君子,所幸小妹雖然身在勾欄,卻能守身如玉,仍為完璧。但願弟弟八卦計策一了,待吾等父親冤屈得伸,就請弟弟納傳紅妹妹為側室,若是老天憐我李氏一族,讓她生了個兒子,就過繼給李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