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涓滴之恩,涌泉以報(1 / 2)

唐寅先前對那六位美人,都是費盡了心機假扮女人才得到手,可是第七位佳人卻算是他在無意中遇到,這頭姻緣或許比較起來,比前幾個又有不同,原來這第七位美人姓蔣,芳名叫月琴,乃是一位小家碧玉,自幼聰明,出落得美麗絕倫。

門第雖不甚高,身世卻很清白,歷代下來都是耕讀傳家,她與父兄也是過著半耕半讀的生活,那一夜,伯虎從秦淮河回到南京城時,經過她家時引起狗狗的狂吠,月琴到院子里安撫狗狗時,竟讓伯虎的處女風向雞給感應到了。

從秦淮夜游回來的第二天,接近午時伯虎順著前一天的印象,走回到那幾家村舍,但望城西南伶仃獨步行去,亂岩合沓,空翠爽肌,一路上寂無人行。遙望平野、穿花漫步,在叢花亂樹之中,隱隱看到小里落。入村之後,但見舍宇無多,皆為農舍茅屋,然而意境甚為修雅。北向之一家,門前皆植楊柳,竹籬內桃杏尤繁,間種以修竹;野鳥鳴叫其中,其後有園半畝,細草鋪氈,楊花糝徑;有草舍三楹,花木四合其所。里面養了只狗狗,見到生人來,上前吠了幾聲,見那生人無惡意,自己也吠得無趣,就不叫了。

正是:

「紅樹黃茅野老家,日高山犬吠籬笆;

合村會議無他事,定是人來借花時。「

伯虎認出這就是昨夜經過那戶人家之庭園,不敢冒然遽入。回顧對面,有一巨石光潔平滑,於是據其而坐以少憩一番。

正在籬外休息中,卻讓唐寅在瞥見了,門前籬落內有位絕色女子,提了只水桶過來灌溉園蔬的,只見到她眉長而彎、眼如銀杏、臉頰豐潤、口輔雙渦、唇紅齒白、鬢鬟娟媚,於艷麗之中,另有一股英俊之氣,雖是荊釵粗布,表面未妝,仍頗有綽約之態,膚色則因日曬較多,較尋常女子健美。

伯虎先是偷偷放出那處女風向雞;赫!怎的那位公子爺居然偷拔了根好大的蘿卜,藏在褲里還藏不住呢!伯虎心想:沒的說,這位美女元陰果然豐沛。大蘿卜還是先收好了。

伯虎見到她庭院清幽,一半兒花,一半兒菜,於是假意在花兒那一邊賞花吟詩,藉以提起美人注意,美人則是有意無意抬起頭來,隨意看他一眼。那女子見伯虎少年美質,也似有眷顧之意,毫不閃躲。伯虎只做看玩籬邊桃花,步來步去,賣弄著許多風流態度。伯虎貪看自不必說,一個時辰間,四目相視倒有半個時辰。

俄兒聞牆內有女子,長呼「琴兒」。這嬌俏女郎於是應聲而入。

過了一會兒,有位牧童騎在水牛背上緩緩步來,那童子在路上跳下牛背,將牛系在路邊樹枝上,像是要進入那家之中,伯虎忙止住他道:「這位小哥兒請留步,有句話相問,這戶人家姓誰,里面住的姐姐芳名為何?」

牧童道:「這兒是蔣老丈家,蔣家姐姐小字月琴。」

伯虎問:「這蔣家姐姐可曾許配人家,堂上還有何人?」

牧童道:「蔣家姐姐沒聽說許配過人,她家里現下只有她媽媽,蔣老丈及她哥哥現正在田里忙,我就是過來要替他們送中飯的。」

伯虎取出一吊錢道:「多謝小哥賜知,一吊錢給你買糖吃。小生乃新科舉人唐伯虎,千萬勞小哥在姐姐面前,說唐舉人多多致意。」

牧童見了孔方兄,一把收了一溜煙就跑了進去,在門上用力敲了敲,只見那俏女郎開門,牧童興高采烈道:「蔣姐姐,今日真個好運道,方才門外一位呆頭呆腦姓柯的舉人在那里張望,見著我時,問起姐姐姓名,以及是否許配人家,問完又給我一吊錢買糖哩。」

原來這牧童本沒有什么見識,怎知道何謂新科舉人,只道是姓「柯」的舉人,倒讓蔣月琴誤會伯虎姓柯了。那蔣月琴一聽伯虎向牧童問起自己,面兒一紅,向籬笆外瞄了一眼道:「說輕些,看那人還在籬外,若是惱了他可就收回你的錢。」

牧童一聽伸了伸舌頭,那月琴交待他一些物事後,便放他出去牧牛送飯了。

如今一籬之隔卻變成了咫尺鴻溝,讓像唐寅就是無法無緣無故的跨過去。從此一心只放在蔣月琴的身上,連日來這籬外探頭望腦,做出些風流猴急之狀,時常兩下相見,偶爾聽他興起吟上一首詩,也十分風雅好聽,看那俊俏呆呆之狀,也很有趣。而這月琴也有些失魂落魄的,心里掉那少年書生不下,然而見著那書生穿著頗體面,只感到與自己是齊大非偶,也不敢妄自與他說話,只是眉來眼去彼此有意。連續著二天皆是如此。

到了第三天,伯虎又來到蔣家門外,怎知在這春日里的風和日麗,一路走來時留了些汗,來到蔣家已是口干舌燥,再加上盯著籬內嬌美俏麗的蔣月琴,也放出一些若有若無的勾引眼神,這伯虎被這外熱加內火雙重煎熬,人都快要冒煙燒起來了。實在是不得已,只得向籬內的佳人討點涼水來喝,以解身體之熱;一方面也心存僥幸,若是能夠趁機來個順水推舟,向這位俏姑娘討點淫水來,那才是澆息欲火之良方。

「請問里面的小娘子,可否借一步說話?」伯虎走近圍籬低處,露了個頭肩在那兒搭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