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柳柔柔從自己的手提包里,直接拿出整三萬的現金,遞給了凶相男人,「……你點點,這是我剛從銀行里取出來的,正打算給我兒媳婦置辦首飾。」錢的確是柳柔柔剛從銀行取出來的,至於置辦首飾什么的,是柳柔柔瞎編的。

在剛才,她看到小姑娘被這幫人給碰瓷了。

想直接沖出來,做證人,為小姑娘證明清白的。

可雙腳剛落地,突然想到了程陽平日里的各種叮嚀,讓她千萬不要在不能夠保全自己的情況下,做出危險的事情來,就算這個危險的幾率非常的低,也不能夠去做。柳柔柔就收住了腳,也想著,她直接當證人,的確是能夠證明了小姑娘的清白,但這群人是團伙犯案,有了今天的碰瓷,明天會有同樣的手段,去碰其他小姑娘的瓷。

這種毒瘤就得要一網打盡了!送進監獄里去!

柳柔柔就悄咪咪地躲在角落里,拿出市場上新出的智能手機,用高清的攝像頭,把這個團伙的行騙過程給拍攝了下來,將來可以當證據。

順便,也報了警,跟警方說明了這邊的情況。

凶相男人拿了錢,就讓柳柔柔和小姑娘走了。

柳柔柔拉著小姑娘離開的時候,跟個正常的老太太一樣,訓著小姑娘,「你走路怎么這么的不小心?也不知道跟家人打個電話,如果不是我湊巧路過那里,我看你該怎么辦!」這是為了徹底消除凶相男人他們的懷疑的。

其實也是柳柔柔多慮了,他們一拿到錢,就迅速離開了那里。

便衣警察跟在他們的身後,順著他們的路線,去找他們的老窩……

「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么初次見到朱巧巧的時候,我會覺得她眼熟,原來我們在前世的時候見到過。盡管那時候她老了,可大概的面相還在,一樣的讓人看著就討厭。」柳柔柔滿臉的厭惡,「這個朱巧巧很會鑽空子,前世她雖然被抓了,被判了刑,可仗著自己歲數大了,身上有老年病,就天天裝著這里疼,哪里痛的,又有她的家屬找了無良媒體報道,說監獄的那些獄警虐待她,不肯給她治病,還找了所謂曾經受到朱巧巧幫助的人出來,說朱巧巧碰瓷,也是情有可原……反正鬧鬧騰騰的,最後順利地申請了取保候審,在指定的醫院里就醫。」

「嗯。」程陽仔細地聽著,問柳柔柔,「然後呢?」

「然後?」柳柔柔蹙眉,「太糟心了,我就沒有繼續關注了。」

程陽無奈地嘆息,揉了揉柳柔柔的腦袋,「朱巧巧的事件過後,其他的,你還有記憶嗎?特別是你前世的死。」

柳柔柔迷茫地搖頭,「沒有,跟之前一樣,就想起了前世的朱巧巧是怎么碰瓷的,以及她的後續。」

程陽沉思。

「你在想什么?」柳柔柔問。

程陽說道:「我還是覺得,你前世的死,跟朱巧巧他們有著脫不開的聯系。這種碰瓷敲詐判不了多年的刑,沒幾年就出來了,他們有著很大的可能性會出來報復。」

一旦報復,他家的柔柔就首當其沖了。

程陽面色沉重,向柳柔柔詳細問了那個凶相男人和中年婦女的具體信息,並找了一支筆和幾張紙,讓柳柔柔把他們倆人的肖像給大致畫了下來,「雖然他們現在只是個孩子,也可能才剛出生,但先防患於未來吧,小心點總沒有錯的。」

柳柔柔按照程陽的意思,把前世的凶相男人和中年女人的肖像畫出來。

程陽拿在手里。

望著畫上的這兩個人,程陽的目光微沉,微翹的嘴角勾起了陰冷的笑。

防患於未來?

呵呵,先下手為強才是他程陽的風格!

哄睡了柳柔柔,程陽開始在柳柔柔的衣櫃里,把三天前她穿得衣服都給找了出來。

在拉開抽屜的時候,程陽無意之中發現了柳柔柔特意藏起來的小本本。

拿出小本本一看,程陽的唇邊不由盪漾起溫柔的笑。

上面寫得是柳柔柔自己以及身邊親友的各種前世遺憾。

他的名字排在了首位,並在後面打了個勾勾。

「真是個小傻妞……」程陽回頭,眉眼帶笑地深深凝望著正在沉睡的柳柔柔。

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了下柳柔柔的小本本,然後原樣地給放了回去。

程陽把找出來的衣服給塞進布袋子里。

在往外拿的時候,常秋雨見了,不免好奇地問道:「布袋子里裝得是什么?」

程陽對常秋雨沒有隱瞞,「剛才柔柔跟我說,她的腳脖子上被朱巧巧沾上了幾滴血之後,這才開始不舒服的。雖然這些衣服都已經清洗干凈了,但到底晦氣,所以我想拿到家屬院的鍋爐房里給燒了。」

「那是得要拿去燒了。」想起在給柳柔柔洗這些衣服的時候,是跟家里的其他人混合在一起的。

為了以防萬一,常秋雨把那些衣服都給找了出來。

沒有拿去燒,而是再好好地清洗了好幾遍。

鍋爐房在家屬院的偏僻角落里,只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大爺守在那里。

程陽給了老大爺一包大前門的香煙。

老大爺拿著香煙,不過問程陽來燒什么,直接指著里面的鍋爐,說道:「剛才我剛加了煤炭,燒得正旺,鐵鍬就放在旁邊。」說完這些,老大爺就借口煙癮犯了,要到外面抽香煙,讓程陽自便。

在離開之前,老大爺貼心地把門給虛掩上,不會讓過路的人看到里面的動靜。

程陽從布袋子里把衣服給拿出來,然後放在鐵鍬上面,放進鍋爐里。

熊熊的烈火,瞬間把衣服給團團包圍住,躥起更為猛烈的火焰來。

程陽站在鍋爐前,炙熱的火光照亮了他俊逸的臉龐,把他的肌膚烤得通紅通紅的,也把他眼底的黑暗給襯托得越發明顯了。

只要有他在,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他的柔柔!

管他是神,還是佛!

親眼看著所有的衣服都燒成了灰燼,程陽把裝有衣服灰燼的鐵鍬從鍋爐里拿出來,放在外面納涼納涼下,等差不多了,這才全部裝回進布袋子里。提著布袋子里去了附近比較臟亂的茅坑,程陽解開布袋子,把里面的衣服灰燼全部倒在了糞坑里,看灰燼跟糞水融為了一體,程陽這才拿著布袋子里回了剛才的鍋爐房,讓守在鍋爐房里的老大爺,把布袋子塞進鍋爐里給燒了。

老大爺同樣知趣的不過問。

程陽讓他燒,他就燒,沒有其他多余的話。

做完這些事情,程陽沒有回柳家,而是繞道去了他的大本營,詢問苟大勇,「董衛兵現在怎么樣?」

董衛兵就是之前企圖伏擊程陽、程麗,還在特殊年月里,把程麗給欺負了的混子。

伏擊的時候,董衛兵被柳柔柔狠狠地打了一頓。

程陽又在私底下,讓苟大勇他們把董衛兵的左腳和右手給打斷了,剩余的右腳和左手,即使能用,可也只能局限地使用,沒有辦法干重力活,用太大的勁,也不能夠頻繁地使用,整個人算是廢掉了。

為此,董衛兵花掉了不少的錢,差不多全部家底都給弄了進去,但也不見好轉。

苟大勇說道:「按照您之前吩咐的,那渾人活得就跟是落水狗差不多。之前跟著他的那些混子,見他沒用了,也都散了,不再跟著他了,有些心里有算計的,弄走了董衛兵家里不少值錢的東西。這些東西,都是他從前用了些手段,從別人的家里強行搶來的。我跟猴子他們幾個,悄悄地跟在這些人後面,來了個招螳螂在前,麻雀在後,把東西都給弄來了,就藏在我們這院子的地窖里。這些東西,我們也不懂,但既然是董衛兵這小子私藏起來的,應該是值得幾個錢的。」又問程陽,「程哥,等下您要不要過去掌掌眼?」

程陽跟著苟大勇過去看了。

都是好東西。

有幾件還是能夠作為傳家寶,往下傳承的好東西。

「是值幾個錢。」程陽拿起了一幅名家的字畫,小心翼翼地展開。

苟大勇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如太陽般燦爛的笑,「那就好!那就好!我們兄弟幾個也不算是白忙活了!」

程陽把這些古董字畫什么的,粗粗看了下,然後對苟大勇,說道:「這些東西,我們不能動。不僅不能動,我們還得要把失主找出來,等找到合適恰當的機會,再把這些東西還給人家。」

「啊!為什么呀!」苟大勇不解。

臉上也露出了極為肉痛的表情。

程陽解釋,「能夠擁有這些老底子物件的,都是有家底的。之前,他們遭難了,沒有辦法護住這些東西,現在有了轉機,肯定會尋這些物件,如果發現這些東西在我們手里,他們會怎么想?會不會認為我們跟董衛兵是同流合污?就算不怎么認為,也會把我們跟董衛兵劃上了等號。到時,我們就算是被他們給盯上了,一旦盯上了,我們能夠干什么?還不如趁著他們還在勢微的時候,把這些東西主動奉上,彼此結個善緣。」又一番語重心長的模樣,提點著苟大勇,「在這個世界上,最值錢的不是金銀寶物,而是人脈!有了人脈,什么辦不成?什么得不到?反過來說,如果沒有人脈,你縱使擁有再多的東西,遲早哪天也會丟失了,就好似小兒抱璧,沒有自我保護的小兒,懷里擁有再貴重的東西,也會被人給搶走的。」

其實,除了這些說服苟大勇的理由。

程陽的心里隱藏了他真正的打算。

他想多做些善事好事,借此為他家的柔柔積點福,能夠護佑她這輩子平平安安的,早日找出她前世的死因。

苟大勇似懂非懂。

但程陽的最後幾句白話,他倒是聽明白了。

意思就是,他們現在沒權沒勢的,就跟是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毛小孩差不多。

既然是毛小孩,撿到寶貝了,把東西還給失主,說不准失主看在他們是「乖乖好孩子」的份上,今後會多多照顧點。

多些照顧了,他們失去的金呀銀呀,也就滾滾而來了。

苟大勇佩服地朝程陽豎起了大拇指,「程哥就是程哥,想得遠,看得也遠!」

程陽繼續詢問有關董衛兵的事。

苟大勇回道:「手底下的兄弟沒有了,家里的老婆也是勢利的。看跟著董衛兵是沒有指望了,也看不到什么希望,在某個夜里,趁著董衛兵睡著了,把家里剩余的現錢都給卷走了,然後跟董衛兵之前最信任的兄弟好了。董衛兵這心里憋得不成,可現在已經不是從前了,他也沒有這個能耐找別人的麻煩,整天在家里酗酒,大便、小便什么的,都往屋子里拉。因為現在已經供暖了,這房間里的溫度一上來,這些穢物就會越發的臭,惹得左右鄰居不停地抱怨,可也不敢上門抱怨,董衛兵之前的狠勁,他們都是看在眼里的。」

程陽唇角一勾,輕笑了一聲。

他對苟大勇說道:「猴子身手靈活,讓他拿著塊金條,晚上後半夜的時候,偷摸地放在董衛兵的身邊。」

苟大勇肉疼,但是因為剛才程陽的各種大道理,最後算來算去的,拿著一些現在不能夠變現,還燙手的死物,能夠為他們兄弟幾個換來不錯的錦綉前程,苟大勇就以為程陽讓猴子在董衛兵的房間里放金條,也是為了他們兄弟幾個謀未來的,也就沒有過問程陽為什么這么做,直接就應下來了,「這事保證給您辦得妥妥當當的!」

該說的都給說了,程陽就打算離開,回柳家去了。

苟大勇叫住了程陽。

程陽問:「什么事?」

苟大勇提醒說道:「您忘記了呀,早幾天您不是讓我盯著那什么丁來福嗎?這幾天您也沒有過來這里,家屬院那邊,我也沒有跟您碰上,就是我留在指定地方的暗號,您也沒有看見,給個回應,有關丁來福的事情,我就沒有向您及時匯報。」

程陽恍然大悟。

這幾天,柔柔昏睡著不醒。

他滿腦子想得只有柔柔,哪里還顧及得了其他呀!

程陽就問苟大勇,「丁來福怎么了?」

苟大勇神秘兮兮地說道:「這個老頭子有很大的問題!」

詳細跟程陽說了,丁來福的異常。

在那天,丁來福從家屬院那邊逃開之後,他就跑向了離丁春梅被凶殺的橋洞,大概五六百米的地方。

不知道想干啥呢。

在那附近來回地徘徊。

想再上前幾步,可又不敢。

一聽到警笛的聲音,他就怕得不成,好似老鼠聽到了貓叫聲差不多,整個人都炸毛了,迅速地躲了起來。

等警笛聲音消失了,他再偷偷摸摸地出來。

如此來來回回,折騰了好久。

到了晚上,沒有人的時候,他終於肯往前走了幾步路了,可仍舊警惕得不行,稍微風吹草動,就能夠把他嚇得面色發白。

如此,這幾天里,丁來福始終重復著他的膽小謹慎,緩慢前行。

「不過,依我的觀察,他的最終目的應該就是橋洞,他閨女丁春梅被凶殺的地方。」苟大勇大膽地猜測著,「可能是在他閨女生前的時候,丁來福做了什么對不起他閨女的事情,這才對他閨女被殺的地方這么的害怕,就這么幾百米的路,硬是磨蹭了好幾天。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是不是藏了什么東西,值得他這幾天都在那里磨蹭著。我也打聽了,丁來福的幾個兒子都已經趕來了,因為丁來福故意躲著不露面,他的幾個兒子都在到處找他。」然後問程陽,「我們要不要跟丁來福的兒子報信一下,告訴他們丁來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