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就不說,當個弟弟有什么好驕傲的?
見她翻白眼,江一寒摸摸下巴,反問道:「不過段警官,你知道我這幾年最愛做的事是什么嗎?」
「什么?」
「找茬。」
段天邊毫不意外,冷笑:「看出來了。」
江一寒也不在意,繼續慢條斯理地開口:「法律是嚴謹的,可它同樣有不可避免的漏洞。聰明人最擅長的,就是找出並利用這些隱藏漏洞,在一份看似公平合法的合同里埋下陷阱,嵌入對我方絕對有利的條件。」
段天邊聽不懂他這一堆彎彎繞繞的話底下是什么意思,忍不住懟他,「你就不怕萬一翻車?萬一對方事後把你們告上法庭?萬一……」
「沒有萬一。」
「為什么沒有?」
江一寒聞言笑了,此時段天邊才注意到他的發色並不是醇正的黑,在下午兩點的陽光里暈出一點墨藍的色調。
柔軟,又泛著森森寒意。
就好像此刻他這個人,哪怕笑起來,哪怕站在烈日下,也是一條冰冷狡詐的毒蛇。
他語調纏綿,難得耐心極好地向段天邊解釋,「因為在對方簽下合同的那一刻,法律就已經站在我這邊了。」
怎么能怪他呢?
他可是清清楚楚,白紙黑字地提醒過,這是漏洞,這是陷阱,錯的是那些看不穿障眼法的蠢貨才對。
段天邊一時無話。
好半晌她才吐出口氣,苦笑了一下,「說實話,我沒想到你和蘇源會是朋友。」
表面客客氣氣,實際句句不饒人,明明是個律師,卻喜歡在法律邊緣游走,說他人品叄流都是避重就輕,和這樣的人在言語上交鋒,簡直讓人心力憔悴。
也不知道蘇源平日那般溫吞的性子是怎么和他交流的。
「誰說我和他是朋友?」這會兒江一寒反而露出詫異的表情,直接否認了。
「不是嗎?」
段天邊愣了,「真不是啊?」
蘇源的確不止一次交代過他和江一寒並不熟。
在水雲間的時候她信,可巧的是每次她碰見江一寒,都和蘇源能扯上聯系,說他們不是朋友……
「拜段警官所賜。」
江一寒矜持地攤了攤手,唇邊彎出的弧度諷刺又疏離,「我們凜哥這些年來最討厭的,可就是律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