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清思緒。

探明太平府城。

陳季川心中有底，接下來的動作就大了起來。

一晃又是數日。

這一日，夜深了。

城北一處宅院中，6觀年卧在床上，病殃殃的沒甚精神。

他本是舉人，因沒有錢財賄賂吏部官員，因此直到如今五十多歲，依舊是候補等缺，不能為官。

6觀年早年間還有些憤憤不平，幾十年下來也灰了心，就在這太平府城中當個私塾先生。因急公好義、正直不屈，在府城中名聲不小。

常人見了，都會稱一聲『6先生』。

這幾日6觀年染病，腦袋昏沉沉，有些暈。迷迷糊糊正躺著，忽見一個官吏，拿著帖子，牽著一匹白頂門的馬來找他，對他說：「我家府君請你去考試。」

「府君？」

整個太平府中，敢稱『府君』的，唯有太平府知府『宋溪』。6觀年心下生疑：「我這老舉人，知府喚我前去考什么試？」

當下問出。

但那官吏只是催促，並不回答……

「且去看看就是。」

6觀年心想著，於是穿好衣裳，帶病騎上馬跟他走了。

走的這一路很生疏，顛顛倒倒，讓他本是病重的身子愈迷糊。

不知不覺。

不知何時。

就到了一座府衙前。

這里官差衙役眾多，一個個進進出出，臉上都有雀躍神色。

好似不是城中府衙。

但6觀年迷瞪瞪的，沒能分辨出來，就跟著進去了。

進去之後才現，這『府衙』中輝煌華麗，跟他印象中的官衙截然不同。

抬頭看去。

就見前方大殿上坐著一位大官，有衙役立於兩側，頗為氣派。

殿外屋檐下則擺著十來張桌子，十多個坐墩，已經有七八個秀才、舉人坐在那里。

6觀年在城中數十載，對這些人再熟悉不過。

這些都是府城中頗有名望的讀書人，大多都有功名在身，即使沒有的，學識、品德也都廣為人稱贊。

見眾人正襟危坐，頗為嚴肅，6觀年也不好出聲，僅是跟眾人點頭示意。

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

不多時，待十多張桌子坐滿，還當真下試題來。

6觀年一看上面有八個字：「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6觀年揣測片刻，當下奮筆疾書。

時辰一到，有衙役官差前來，將試卷收走，卻不讓他們走，只吩咐他們在外候著。

過了片刻。

又有衙役走出，看過在場十多人，朗聲問道：「誰是『6觀年』？」

「6某在此。」

6觀年上前一步應道。

「請隨我來。」

那衙役引6觀年進入殿中。

剛一進來，6觀年先見著殿中大柱，一塊塊牌匾散金光，上書『作事奸邪任爾焚香無益，居心正直見吾不拜何妨』、『善惡到頭終有報，是非結底自分明』、『善行到此心無愧，惡過吾門膽自寒』等等。

讓人一見，心中就有正氣充盈。

小人惡人見了，當場就要心膽俱裂。

6觀年不敢多看，微微抬頭看向上。就見上那位官員，身上似有神光閃耀，好似署理人間的神靈一般，正捧著一張試卷，誦道：「百善孝為先，論心不論跡，論跡寒門無孝子；萬惡淫為，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這句寫得好。」

上那人稱贊，6觀年忙稱不敢。

這時又聽那官員詢問：「你對人的善惡賞罰如何看待？」

「善惡賞罰？」

6觀年略微沉吟，旋即回道：「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嗯。」

「先下去吧。」

官員不置可否，將試卷放到一旁，擺擺手示意他退下。

接下來。

殿中又招了幾人入內覲見問答。

一番進出之後。

6觀年等人這才被帶出。

6觀年出得衙門，心中一動回頭望去，但見這衙門門上，高懸匾額，上書

『城隍府』。

「城隍？」

「城隍府君？」

6觀年恍然大悟，心神激盪，只覺一晃神，猛然驚醒，睜開眼，才現已經在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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