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2 / 2)

他等著面前三個人的回答,因為這三個人的重要性已經足以撼動他的夢想。

但沒有人說話,琺拉用哭紅的眼睛看著他,父親一口一口的抽著卷煙,母親的眼圈也紅了,微微張開的嘴唇有些哆嗦,原本撫摸著琺拉頭發的手也不知何時握緊了自己的圍裙。

阿庫沮喪的低下了頭,拖著沉重的步子向樓上自己的房間走去。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只有偷偷的溜走這一條路可走。

雅拉蒙只會等他到明天正午,她說她的巡禮已經開始,那是她此行唯一的使命,絕對不能耽擱。

「也許……像我這樣的人,連短暫成為吟游詩人的資格,也沒有呢。」他用手臂擋住眼睛,也懶得點燈,就那么躺在了床上。他不想偷偷的溜走,那樣的話給親人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大。作為獨生子,他沒有資格丟下自己的父母,自私的離開。

只是一兩年而已,為什么……不行。眼角又感到了濕熱,他用力揉了揉,捂住了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迷迷糊糊的,他進入了半睡半醒的狀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身邊的腳步聲驚醒。他挪開手臂,看向床邊的身影,月光很亮,清楚地照出了琺拉帶著淚痕的小臉。

「阿庫,兩年,真的很久啊。」她委屈的說著,拉住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膝上。

「我知道,所以你要是不願意等待,我也不會怪你的。回來的時候,我希望能看到你開心的樣子,不管你的身邊是誰。」話雖然這么說,但想到琺拉挽著別人的手臂,生下別人孩子的情景,心頭的刺痛還是難以平息。

「騙人。」琺拉擦了擦臉頰,嘟囔著說,「你嘴上不會怪我,到時候一定會私下生氣的不行。而且,你要是走了,我……我還怎么開心得起來。」

他看著她,「如果你願意等我的話,我回來的時候,就是你成為戈爾喬太太的時候。我的面包手藝絕對不會落下,咱們會有自己的面包房,等咱們忙完的時候,我還可以彈琴,唱我這兩年的經歷給你聽。這樣,不好嗎?」

「阿庫,你做這個夢做了太久。我不相信你還會回來,即使你回來,可能也只是看一下你的父母,到時候你一定還會跟著那個女人繼續去流浪的。我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果樹下等著,一直到等成沒人要的老姑娘。」琺拉的眼神悲傷又絕望,她是真的相信阿庫的離開就是她所期待的甜蜜生活的結束。

鎮子里,二十歲還沒結婚的女孩,只剩下琺拉自己了,也許是阿庫心里依然抱著吟游詩人的僥幸,才一次次把婚期延後。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他的話沒說完,因為他的嘴巴又一次被柔軟的雙唇堵上。

這次,他沒碰疼琺拉的牙齒,也沒傷到自己的嘴唇。

這次,他嘗到了另一種親吻的滋味,屬於年輕男女之間,充滿愛意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