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之花】二加後續章 pǒ⑱čǒ.čǒм(1 / 2)

二芳蹤

後來幾天,邢歡沒再看見他。

洶涌的人群中,每個人都是那么的相似,統一的校服,黑色的頭發,扎進人群里是烏壓壓中的一分子。

而那股清香,邢歡嗅了嗅曾觸碰到他衣服的指尖,再也不曾聞到。

她依舊還是和從前一樣,叄點一線,學校家食堂,偶爾,她也會趁著放學的一個小時時間,走出校門去買巷子口那家的粉。

這天放學,她來得晚,巷口擠滿了一堆人,圍在攤位前,熙熙攘攘的。她索性排在人群外,筆直了腿站著,胸前反背個粉嫩嫩的雙肩包,拉鏈處還掛了棕色的布偶貓玩偶,搖晃著腦袋,瞪大了貓眼。她雙手捏著它胖乎乎的身子,沉浸其中,嘴巴里發出意味不明的嘟囔聲。

「啾啾啾唧唧哇哇」之類的。

真是可愛。

「要什么?」掂勺炒飯的老板娘頭也不抬地問。

「啊,我要酸辣牛肉粉。」邢歡急匆匆地抬頭一指,嘴巴跟放炮似的噼里啪啦。「不要酸和那個香菜,多一點豆角和辣椒,我不怕辣。」

「問的是那個小伙子。」

「噗嗤。」

「啊,不好意思。」似尷尬似失落,她揪著玩偶退後了半步。回神似的看見他半個肩膀,往上是脖頸處玉一般溫潤的肌膚,是他啊!近距離看時才發現他皮膚好白,就像那個,耽美小說里的「受」,一看就很好壓。щoo13.om(woo13)

「老板,我要一碗清水餛飩。加點蔥花就好,打包。」

近聽才發現他的聲音清朗而潤,沁人心脾般的溫和。最重要的是很標准,字正腔圓,邢歡有理由懷疑,那個午飯時間在廣播里播報每日新聞的人就是他。

而且,脫了校衣,換上白襯衫的他好像更好看了。

那叫一個秀色可餐。

邢歡暗地里瞟他幾眼又佯作不在意地看鍋里滾動的白色水花。

十幾個餛飩被鐵漏勺放熱水里一煮,提上來時一倒,泛著些淡黃油花的混沌就一個個乖乖擠在透明的塑料打包盒里,個個胖滾滾的,再撒上蔥花。

邢歡小聲地吸了口氣,暗道,好香。

「老板,我要餛飩好了,不要面。」邢歡瞧他提著餛飩沿著人行道走遠了,趕緊點了一碗餛飩打包,末了見那餛飩實在是素,火急火燎地又自己湊上去,加了兩勺酸辣椒和一勺酸豆角。

她拎著餛飩往他走的方向追趕,手心黏糊糊的,全是汗。

好在同路,沒耽誤多少時間,她小跑著幸虧趕上了。又不敢往前湊,心虛似的緊兩步慢兩步,總歸還是把他的身形輪廓都收在眼底。能看見他整個人沐浴在夕陽暗淡的余光中,後頸處微微濡濕的碎發,莫名有股「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性感。

她下意識地舔了舔上唇。

覺得自己的語文沒白考高分,十分有文采,形容生動又活潑。

路過水果攤時,邢歡發現他挑了幾個桃子,放進紅色的塑料袋里,一提,就把它撐出鼓鼓的形狀。肥美,圓潤,尖翹兒上染的斑點狀緋紅。

邢歡也挑起個桃子聞了聞,有種清香。手摸上去,扒拉幾下,毛絨絨的表層,有點癢,裂開的地方像猴子的屁股,紅彤彤的。

觸感也還好。

「不買不要聞。」

她在老板看變態的眼神下充滿尷尬和莫名的負罪感,匆匆拿了幾個,付好錢急忙跟了上去。

她發現她們順路,又見他路過新華書店,眼神透過透明玻璃櫥窗看向擺滿書籍的書架,隨後他去了葯店,最後才姍姍回到他家樓層下面。

b棟,大概是五樓,旁邊窗戶上晾曬著一套藍白鑲邊的高中校服,還有幾盆茉莉和薄荷盆栽。

邢歡打量了好久,直到自我察覺偷窺跟蹤的變態指數要爆表了,才興味闌珊地走回家。提著幾個水蜜桃。

「媽,我回來了。」

「怎么回來了,飯又沒給你煮?」瞧瞧,真是親媽。

「我買了混沌。」邢歡拎著袋子,把水果放在飯桌上,「我還買了桃子。」

「你不是最不愛吃餛飩的嘛。桃子你也不愛吃。」

「誰說不愛吃,就是懶得削皮。但是這個混沌聞著怪香的就買來試試。要不要嘗一個?」邢歡坐在飯桌椅子上,夾了一個遞送到媽媽嘴邊。

「爸,要不要?」邢歡轉頭問他。

「你爸都氣飽了,回來飯都沒吃,光顧著拿那個手機和你二舅吵架呢。」

「啊?」邢歡一臉問號。

「我和你媽晚上要去你二舅家有事,晚上不回家,你自己在家記得鎖好門,早點睡。」

「啊,二舅怎么了?」

「你表妹,那個詩詩記得嗎?十六歲生日剛過被檢查出正在第叄次發育。」

邢歡初叄畢業的暑假曾去過二舅家,見到了她的表妹詩詩,那個從小乖巧懂事又內向得像含苞的花蕾,過分把自己圈禁在自我的世界。

「那她發育成什么了?阿爾法還是歐米茄?」

「嗐,是個阿爾法!」

「你二舅媽都急死了,打算約醫生做手術,我要去醫院照顧她。還好你早過了那個年齡,不要我操心。」

「阿爾法怎么了?」

「男孩子倒沒什么,一個女孩子身下多了個東西不說,收到發情期,是這么說吧,還會引發易感,這不是行走的強奸犯嗎。就去年鬧得大的那個,二中有個女孩發情期沒注意,被幾個a拖去小房間強奸了。」

「你要是個阿爾法難不成還要給我娶個男媳婦或者媳婦來。」邢媽轉過來點了點邢歡的額頭,「這傳出去我的面子可掛不住。」

邢歡吃完了最後一個餛飩,含咽著說,「我不是,都發育過了嘛,不可能的事。哈哈。」

「爸,你說是吧。凡事要講科學依據。」

「哎,要不,歡歡你改天……」

「我看明天就去。」邢爸建議道。

「你爸說得對,明天就向你班主任請假。」

「哎,別。」邢歡把那兜水蜜桃拿進廚房,皮鞋踩在瓷磚地上噠噠地響,聲音陸陸續續地傳出來。「我明天還有生物實驗課呢,耽誤不得,再說了,你們瞎操心什么,早過了。」

「我倒是想呢。」邢歡漫不經心地說。背對著他們,捏刮刀的手攥得發顫。

當天夜里,她做了個夢。

模糊記得親吻時的甜蜜和羞澀,擁抱時的溫暖,直到她望進那雙眼睛,憤怒的火焰和無謂的漠然被放進榨汁機里攪拌。

她隱藏了個秘密。

這個秘密困擾著她,從一睜開眼,越發緊綳的內褲底部傳來的粘膩冰冷的感覺開始。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又該死地晨勃了。

每個男孩子的清晨困擾現在也變成她的了。

她轉變成了一個新生的阿爾法。

邢歡面無表情地脫下內褲,再換上新的,舊的塞在衣櫃角落等著晚上洗澡的時候再拿出來洗干凈。

她已經很久不再蹲著小廁了,原先的陰蒂慢慢突出,變長變粗,發育成男性的性器官。現在她的陰莖好像又比幾個月前看到的長了,手握住時龜頭能出頭了,晨勃時鼓鼓脹脹的,好像一個蓬勃生長讓人恐懼的怪物。她眯著惺忪的眼睛往下看能看見宿睡後膻臭的尿液從圓潤的蘑菇頭里射出來。

她迅速地抖了抖,又拿紙巾擦干凈。這是她之前的衛生習慣,現在暫時也改不了。然後她穿上雖然是最小號但仍然有些大了以至於不得不拿別針扣緊的男士內褲再把校裙的拉鏈拉到最上。

她嘆了口氣,轉身取了牙刷。

等她快速地刷完牙洗好臉,急忙忙地回到房間背上書包時牆上的掛針顯示已經6點21了。

「不吃了面再走?」邢媽問她。

「不了。我快遲到了。」她叼了口面包,右手手指輕巧地提拉了下皮鞋後跟,讓腳順利地穿進去。

再迅速起身,從桌上拿了瓶光明酸奶就往外沖。啪嗒一聲關上門,之後是硬底皮鞋踏在水泥地板的聲音。

噠噠噠,急促的小皮鞋聲音瞬間融入了熱鬧的清晨之中。冒著白霧的鍋爐,下混沌的撲通聲,鐵板炒飯的鍋鏟聲,路過的超市的喇叭正播報著今天的蔬菜優惠價格。

邢歡跑得喘氣,背包里的東西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視野里很多物體都在晃動,模糊不清。而他走在人形道的一側,陽光並不強烈。照在他身上卻格外讓他顯得清晰,黑色發梢被風吹起,飄來幾縷清香。

邢歡小心而謹慎地跟在他後面,保持一段距離。她塔過他踩過的石板。

夏天炎熱,每走一會兒,她注意到他挽起了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上面覆了一層細汗,細短的毛發絨絨的。她還注意到他耳後的那顆痣,小小的一顆,卻很吸引人。她甚至又聞到了那股蜜桃的甜香,觸動著味覺神經,下意識地分泌唾液。

腦海里仿佛自動浮現出了那天他扶靠在走廊的瓷磚上,手上捏著吃了一半的桃子,粉嫩嫩的沁出晶瑩汁水來,那張嫣紅的嘴唇明明連護唇膏都沒有塗過卻泛出粉色的水潤光澤,他張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和舌頭。

他吃東西很斯文,舌頭用的靈活,迅速地一掃,將溢不溢的甜水就被舌頭卷了進去。

他的眼睛專注地看像一樓的水泥地面,白色花壇和草地。

耳邊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只有咬下果肉咀嚼的聲音在無限地放大。

她從他身邊緩慢地經過,那股味道在空氣中傳播,傳到了她的腦海里,她咽了把口水,在他視線轉移到自己身上之前迅速而尷尬地跑去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