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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 刀下留糖 2977 字 2020-12-29

陸沉沉想,這么看,沛沛和她的姐姐一點也不像。

至少從畫上來看,不像。

*

陸沉沉見過那個女人,那位她的「前身」,盛嘉霆口中已經死去的女人。

那是大叄上學期,她在圖書館自修,碰巧遇到了盛嘉霆。

那一陣他和宣淼的感情很好,幾乎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但不知道為什么那天去圖書館的只有他一個人。

看到陸沉沉,他遠遠地沖她點頭微笑,然後轉身走開了。

他背著的書包開了口,從里面掉出來一副畫。

陸沉沉撿起了那副畫。

她看著那幅畫,工筆白描,勾線不夠流暢,是一幅很青澀的作品。

畫上是個女人,披散著頭發,眉是彎月眉,眼是狐狸眼,嘴角向上揚起,仿佛在笑,又仿佛沒有表情。

她很漂亮,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漂亮。甚至能讓人相信,或許這副畫並沒有畫出她真實風情的十分之一。

陸沉沉把畫翻來覆去看了看,畫紙已經起了毛邊,折痕也泛起淡淡的黃色,如果不是畫的主人保細心保存著,它可能早就已經碎掉了。

她注意到畫的右下角,有兩個小小的宋體字。

【惠楠】

……

記得有人說,你長得真的很像一個人。

「移情作用么?」

「我很誠實,我從不否認這些。」

……

陸沉沉挑了挑眉。

這么一看,他是沒有說謊。

的確挺像的。

*

等陸沉沉找到盛嘉霆的時候,盛嘉霆已經在圖書館翻了快二十分鍾,險些發瘋。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他無法抑制心里越來越狂躁的情緒,狠狠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用力地捶在書架上。

哐當一聲,把周邊正在自習的學生嚇了一跳。

他無視那些看過來的目光,在心里重復回憶著自己剛剛行走過的路徑,就在他皺眉思考有沒有必要去翻一下監控的時候,身後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

「喂。」

盛嘉霆轉身。

他看到朦朧的光里,有個女人站在不遠處。

一身白裙,恍若穿越時光。

盛嘉霆腦子里出現很多模糊的回憶,記得的,忘記的,和自以為忘記的,都在這一刻想起來了。

【嘉霆,我要結婚了。】

【我不能走,但我是愛你的,你一定要記得,我是愛你的。】

【不要說傻話,離開這里我們活不下去的,這里有什么不好……嗯,我很滿意這樣的生活,至於我丈夫,你不用在意他。】

【沛沛是我妹妹……你喜歡她么?她是比我干凈多了,你如果喜歡她,那我把她送給你。】

【他發現了,過了今晚,我們不要再聯系了。】

……

那個女人,那個狠心又惡毒的女人。

「惠楠……」

盛嘉霆的心,就這樣空落落的,他的眼也空落落的,看著眼前的人越走越近,越來越近。

直到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

他瞬間清醒過來。

那個偏遠落後的小鎮,是沒有薄荷的。

而那個漂亮又狠毒的女人,她也已經死了很多年。

他親眼看著的……

「盛嘉霆。」

陸沉沉把手里的畫紙遞給他,「你的。」

那張畫紙正是他剛才瘋狂尋找的東西。

盛嘉霆沒接,直直地看著她,眼神很深。

陸沉沉看著他,問他:「你不要嗎?不要的話,自己拿去扔掉。」

盛嘉霆眯起眼睛,神色平平淡淡,沒有說話。

他把畫接過,剛剛明明還找得發瘋,現在卻很隨意地就將畫折了折,丟進包里。

然後一語不發地看著陸沉沉,陸沉沉在他的視線中抬起頭,語氣淡漠:「看什么?」

盛嘉霆忽然笑了,「你真像,比沛沛還像。」

陸沉沉:「沛沛?」

「我收養的妹妹。」盛嘉霆解釋道,「其實是她的妹妹。」

這個她,指的肯定就是畫上的女人了。

但他自己才幾歲,怎么還能收養個半大女孩?

陸沉沉思索著,神色漸漸嚴肅,這時候盛嘉霆又說:「也不算收養,我們倆一起從偏遠的農村出來,相依為命討個生活罷了。」

陸沉沉撇開頭,「哦。」

盛嘉霆笑了,他微微低下頭,似乎是在看她的側臉。他說:「陸沉沉,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么嗎?」

陸沉沉自然是不會回答他的。盛嘉霆一點也在意她的冷淡,像開玩笑般說道:「我最喜歡你不愛我的樣子。」

陸沉沉:「……」

這人有病么?

大概是她的眼神表現得過於明顯,盛嘉霆不用打量都能解讀出她的無語,但他沒再解釋,只是正了正身後的書包,在離去前他對陸沉沉說:

「每個人都應該對愛情保持忠貞,這是你和她最不一樣的地方,也是我最喜歡你的地方。」

「你千萬不要改變。」

「我最討厭叛徒了。」

*

這段插曲很快被陸沉沉拋之腦後,直到今天才回想起來。

伴隨著回憶結束,耳邊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到宣淼的臉頰上。

「我有沒有警告過你離我哥遠點!你這個賤人,臭婊子!你不要臉,你去死——」

徐茉莉和陸沉沉頓住腳步。

周圍的人也明顯已停,將目光投了過去。

那個地方瞬間成為中心。

徐茉莉嘖了兩聲,小聲說:「潑婦啊。」

分明那么小個的女孩,渾身竟然有這么可怕的力氣,一巴掌下去,宣淼的臉頰立刻浮現出明顯的紅腫。

宣淼捂著臉,神色一剎那有點不知所措,下意識地看向坐在花壇邊的盛嘉霆。

而他的神色卻很淡,只是抱著手看著宣淼和沛沛撕打,冷眼旁觀,眼里有種近乎冷酷的漠然。

徐茉莉搖頭,「男人啊,你的名字叫殘忍。」

確實殘忍。

仿佛事不關己,被打的人不是和他在一起兩年的女朋友,打人的也不是他相依為命的妹妹。

他冷漠地像個置身事外的群眾。

宣淼看著看著,也發起火,雙手推著沛沛,「關你什么事!我和你哥談戀愛跟你有什么關系,憑什么要你同意!你跟個女鬼一樣糾纏了我兩年,你是他妹妹還是他小叄啊!」

「操你媽!」沛沛罵回去,抬腳就踢宣淼的肚子,「你去死——」

這一腳結結實實的,踢得宣淼額頭上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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