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造化弄人(1 / 2)

是非只爲多開口,煩惱皆因強出頭。

熱血沸騰時的沖動固然直接,可在冷靜下來之後楊書香不是沒想過結果,這事兒既不能跑到外面大聲嚷嚷出去,也不能讓趙伯起和趙煥章爺倆知道。

在這種無奈的局面下,楊書香不清楚打完趙永安之後是否也會像許加剛劫道那樣,纏住你沒完沒了,而趙永安是否會把矛頭繼續指向琴娘,楊書香心里沒數,更不敢做出保證。

楊書香沒法保證自個兒能把琴娘顧全好了,他就認爲,琴娘對自個兒好,自個兒就得反過來護著她,哪怕是出於兄弟情義,不替趙大出頭也得替煥章出頭,他楊書香無論如何都得站出來,都得硬上,管不了一世管一時,能管多少管多少。

「乒乒乓乓」的動靜響了起來,除了馬秀琴在院子里劈劈柴,趙永安蹲在南牆把角的砸煤音兒也傳到了屋子里,隨後堂屋里的爐子又是一陣響動,爐箅子相互碰撞,爐火躥騰起來的呼嘯聲,白煙一團團一簇簇在屋檐下冒騰出來,煙霧繚繞。

楊書香起身站了起來,他並沒有走出房間,而是靠近櫃子邊,點了一根煙,開始打量起櫃子上立著的相框。

魚鱗樣花紋圍角的木質相框里,有趙大一家的合影,有馬秀琴摟著趙煥章拍的黑白照,里面還有楊書香和趙煥章摟在一處的彩色合影。

楊書香非常清楚,那張彩色相片是八八年在陸家營四舅找人給拍的,一共洗了四張,這便是其中的一張。

旁邊還有一張是他和馬秀琴照的,是今年夏天在西場摘黃瓜時的留影。

隔著冰冷的玻璃觸碰著相片,楊書香的心里無聲地念叨著:「琴娘,到底我是給你出了氣了!」

這想法一起,徒的在冰冷的心中升起一股豪情,不管怎麽說,楊書香覺得現在自個兒真的是長大了,心里還微微盪漾起一股他說不出來的滋味,這股飄渺的滋味有些熟悉,卻忘了啥時候曾在心里産生過。

晌午頭的天兒還是不賴的,頭頂上的老爺兒足足的,打在炕上,一片暖和。

三個人吃飯不必再用圓桌,把那矮八仙桌子踅摸出來搬到了大炕上,隨後馬秀琴把菜也端了上來,就著燉肉的火炕爺仨各自把著一個犄角坐了下來。

「秀琴,快,給香兒預備個酒盅,你也拿一個過來,這暖和天咱們都喝一點。」

趙永安使喚一聲,又覺得當著楊書香的面不該這樣做,便自個兒跑到了外屋,取過兩個酒盅。

見場面有些生悶,趙永安沖著楊書香說了句:「聽老爺的,喝點酒活動活動血液,御寒還養身子,一回生二回熟,喝著喝著就會喝了」。

他親自提著酒瓶給楊書香斟了一盅酒,客氣的同時又急忙沖著一旁的馬秀琴說道:「今兒個你也喝點吧,潤潤身子,完事一睡覺,挺好」,也給馬秀琴倒了一盅。

空氣里的悶熱不似老爺兒的光線那麽直接,它悶聲悶響席卷過來,把個房里溫度打了起來,悄麽聲地在人的心里滋生出一股煩躁感。

楊書香只穿秋衣,仍覺得身體火熱。

擦了擦腦門上的熱汗,見楊書香也是熱得小臉發紅,趙永安臉上帶笑,指著酒盅對楊書香說道:「到年你都十七了,這就快領身份證了,也是時候該喝點酒嘗嘗了!」

蔑視地看了一眼趙永安,楊書香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拿起了酒盅。

反正媽暫時也回不來,干脆我就喝點酒嘗嘗滋味!把手一揚,楊書香學著大人的模樣沖著馬秀琴說道:「來琴娘,這酒我先敬你!」

馬秀琴從小鋪打肉時碰到了熟人,回來後只透過窗子看到公公面對楊書香時蹲在地上,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進屋之後沒一會兒公公便出來幫忙干活,倒令馬秀琴很吃驚。

馬秀琴覺得在自個兒離家的這一段時間肯定發生了什麽,又沒看出端倪不好揣摩。

知道楊書香這是第一次碰白酒,本來她不想讓孩子喝,可公公都給倒上了,而且自個兒面前的酒盅也給滿上了。

「香兒你不會喝酒…」

馬秀琴只才說了這麽一句,就看到了趙永安遞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馬秀琴非常熟悉,她有些緊張,就在這時,聽到公公言語了一聲:「酒盅子喝酒還能喝醉了?不妨事的!」

趙永安這話聲就著楊書香的動作說了出來,也不去管楊書香是不是拿他當個人看,就率先一仰脖,把酒喝干了,吧唧著嘴叨咕著:「啥會不會的,誰第一次不得練啊!香兒都敬酒了,來,喝一口!」

攛掇完,趙永安笑眯眯打量著楊書香,見他一口喝干,忙用筷子給他布菜,起身倒酒時誇獎起來:「爺們,吃口菜壓壓。」

楊書香早就豁出去了,他窩在趙永安家里都憋了一上午了,上一次跟許加剛打架心里窩火,這一次教訓了趙永安之後他需要把這股情緒跟琴娘表達出來,就一張嘴,再次把那個二鍋頭還是燒刀子的酒灌進了嘴里。

「呃——咳咳——」

這白酒被楊書香一下子整了兩盅,喝得太猛,只覺嗓子眼到胃里一條線似的燒了起來,劇烈咳嗽中,嗆得眼淚都流出來,頭一次喝哪懂得什麽規矩和門道,就抄起了筷子趕忙往嘴里送菜。

馬秀琴趕忙湊到楊書香的身邊,一邊給他胡擼幫他順氣,一邊心疼地說:「別那樣喝!」

楊書香心里痛快,意氣風發之下,他用手一摟就把馬秀琴摟在了身旁:「琴娘啊我沒事!」

「秀琴,你別光看著,你也跟著喝一口。」

趙永安臉上的笑意漸濃,陽光下,那禿頭泛著光,比之前跪倒在地上指縫中露出來的還要亮,其表情神態也和之前判若兩人。

「你喝你己個兒的酒!誰要你讓!」

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楊書香便把眼立了起來。

趙永安胡擼著自個兒那沒毛的腦袋,點頭哈腰。

看著他那裹著人皮的外貌,楊書香暗罵趙永安一句賤肉,很自然就把手攀附到馬秀琴的大腿上,想都沒想就摸了起來。

酒酣胸膽尚開張,年歲小又何妨?持酒杯中,今日進琴娘!男兒心中有天地,冷眼望,殺破狼。

掩映在後院書匣子里的古詩詞當然是教書老先生留下來的,那成了楊書香幼年時常光顧的地方,而蘇老先生的這首詞牌在楊書香腦子里一閃而過就給改了味道,或許這就是血氣方剛,這便是少年心性。

三盅酒下肚,汗如雨下,楊書香這心里頭波瀾起伏,自也盪漾出一股豪情壯志:幸好今個兒我沒跟著他們去縣里,這要是錯過了我上哪里尋這機會替琴娘出頭啊?!把腰板一挺,楊書香岔開五指攏了一下自個兒的頭發,沒有人照顧他己個兒就斟了一盅白酒,臉上笑容滿滿,叫了一聲琴娘,也給她的酒盅倒滿了。

「越冷越尿雖,越慫越吃虧」,俗語絕對在理。

腦子里飄過這一層想法,楊書香頓覺這人活著就不該處處忍讓退縮得沒了後路,就不能任由別人騎在自個兒的腦袋上拉屎,真要是那樣兒的話,固然也算是活著了,便失去了做人的道理,沒了底線。

所以,當楊書香再度端起酒盅時,他跟馬秀琴說了一句極有感觸的話:「琴娘你人太善良了!」

搖身一變,楊書香儼然有種一家之主的感覺,這飄飄然的滋味讓他通體舒泰,興奮之下,秋衣都給他脫了下來,只著一件倆甲運動背心,老爺兒的光掛在肩頭,亮油油的。

「咋還脫衣服啦?」

馬秀琴見楊書香穿得少,用手摸了摸他的肩膀軸子。

楊書香嘴角揚笑,拍著心口說道:「這身子板不怕!以後咱啥也不用怕了!」

過去的事兒就此掀篇不提,從今以後琴娘便脫離了藩籬,不再被趙永安捆縛著了,楊書香這心情也在此時釋放出來,把那心情傳遞給了一旁端坐的馬秀琴。

酒這東西不怕喝,喝著喝著就習慣了,卻很容易讓人忽視一個問題,那就是酒盅子不如酒杯顯計量,沒個深淺,喝起來誰還記得自個兒到底喝了多少酒了。

當那白酒瓶子見底時,楊書香已經不知喝了多少盅酒了,也開始慢慢適應了這白酒的烈性,當他擡起頭時,血紅的眼睛里再沒有早前見到趙永安時的那種敬畏和客套了:老屄就你這樣兒的也敢隨便欺負人?賤,就是一賤肉!「踏實住了吧,他們中午從外面吃了,得下午才能回來呢,今兒個喝多了就睡在老爺家里,也沒外人攪合。」

聽著趙永安嘴里的話,猶見他表現得如此熱情,楊書香覺著像趙永安這種人就不應該對他軟了,你一軟他就欺負你,唯有奮起反擊才能壓制住對方,讓他服了,徹徹底底興不起風浪來。

反正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諒他趙永安也鬧不出什麽大的風浪,敢再爲非作歹禍禍琴娘了。

想及至此,楊書香就又舉起了酒盅,沖著一旁已經有些熏醉的馬秀琴念叨了一聲:「琴娘來,你跟我再喝一口——」

馬秀琴起身用手抓住了楊書香的胳膊,見他喝得醉蒙蒙的,頗爲體諒地說:「琴娘給你盛飯好了——不喝了」,一推一送就壓住了楊書香的手,沒再讓他繼續喝下去,正准備下地,楊書香一個搶身又把她抱了回來,朝著趙永安支喚道:「你去把飯盛來!」

往日里總看到趙永安耍派頭頤指氣使,今個兒楊書香還就借著酒勁,吆喝著命令起來。

馬秀琴瞅了瞅楊書香,猜摸出他肯定跟公爹說了啥,不然絕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但她哪敢勞煩公爹干那種伺候人的事兒,踅微動了動就掙脫了懷抱,讓楊書香靠在被子上,趕忙再次起身,末了還輕輕掐了一下楊書香的胳膊,說道:「別別,我去吧!」

隨即和趙永安一前一後走出里屋。

「琴娘啊,你別什麽都聽他的!」

媽說了,惡人就得惡人磨。

你趙永安敢做初一我楊書香就敢做十五,看你還敢不敢再胡來。

和許加剛打架引發出來的一系列變動讓楊書香意識到了這一點,和顔悅色講不通的話就得混著來,有的人還就缺這個,欠揍!隨即點了一根勝利煙,越想越美,應他的話說,咱也爺們了一把。

午後的陽光把窗棱子打在火炕上,鋪出了一層亮閃閃的被子。

楊書香歪歪著身子把煙灰撣在窗台,那老爺兒打在他的身上如同給他披了一層袈裟,照得那側臉一片金黃,肩膀軸子棒硬透光,駟馬汗流熱氣騰騰。

耳邊響起了趙永安的聲音,楊書香並未睜開眼睛,他眯了會兒,又朝著窗台上撣了撣煙灰,把煙抽完,起身而坐,就著米飯吃了起來。

還別說,這豬肉燉粉條下米飯實在是入胃,杠尖兒大海碗啼哩禿嚕就給楊書香吃個底掉兒,暈暈乎乎靠在窗台上,剛要點煙,久沒看到馬秀琴和趙永安的身影,心里便有些不好的預感,這讓他本能地想起了那個午夜偷窺時的一幕,心里一寒:肏你媽的記不住教訓是嗎?跟我玩花活?悄悄地下了地,撩開了門簾,堂屋里空空如也,卻讓楊書香隱約聽到了西屋里傳來的動靜:「給我——想要——」

這道熟悉的聲音灌輸進楊書香的耳朵里時,嗡的一下,他的腦袋就大了。

「是我想要了——」

女人的催魂魔音再度響在楊書香耳邊,卻沒聽到趙永安的聲音,讓楊書香禁不住多心,變得遲疑起來:趙永安說我不懂女人,我就不信琴娘是那種人,上趕著讓他禍禍?但耳邊的聲音又實在地告訴著他,那種聲音分明就是那次偷窺時他所看到的馬秀琴的另一面所發出來的。

「是,是我,我想要——」

女人的聲音哀婉悲戚,斷斷續續嗚咽地發了出來,盡管她壓低了聲音,仍舊如同夾縫里的穿堂風,尖銳刺耳,聽起來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感覺。

腳步沉重遲緩,當楊書香再次湊到西屋門外時,心里更迷茫了:我都已經答應你了,爲何還要找趙永安,讓他禍禍?他一個糟老頭子哪里好了?猛地一撩門簾,楊書香把目光送了進去。

只見馬秀琴撅著屁股趴在炕邊上,下身被一條黑黝黝的健美褲包裹著,泛著烏黑炫亮的油光刺進楊書香的眼里,其上身的毛衣蒙住了她的腦袋,雙手套在一條藍色健美褲里,連同腦袋也給半卷著罩在了里面。

而趙永安正用手指頭反復捅穿著馬秀琴的下身,迅猛生硬。

燒心一般地刺痛在不斷鞭撻著楊書香,當他聽到馬秀琴的嗚咽聲時,喉嚨卻似卡住了,所有的話硬生生都給憋了回去,在胸膛里燃燒起了火焰。

「你想男人了,不就是擔心會被香兒撞見嗎?你又不是沒看到他躺在被窩上迷糊的樣子。」

趙永安擡頭正撞見楊書香的目光,他干笑了一聲,把話說了出來。

隨後又當著楊書香的面揚起巴掌,「啪」的一下打在了馬秀琴的屁股上。

剎那間,馬秀琴那肥碩的屁股仿佛仿佛魚凍一般彈了起來,震顫中不停蠕動,落在了楊書香的眼里。

楊書香搶身上前一步湊到近前,揚起手來想要阻止趙永安的動作,卻不想就在這時,馬秀琴的綿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給你肏——」

聽起來是那樣主動,迫切。

「你趴好了,我去看看香兒睡死了沒有?一會兒再回來肏你!」

趙永安輪開巴掌照著馬秀琴的屁股上抽打了一記,在她的驚呼聲中命令道,隨即沖著楊書香詭異地笑了笑,起身拉住了他的胳膊,走了出去。

出門時楊書香勺了一眼馬秀琴,見其屁股撅得老高,就像個磨埝子似的在不斷招搖,他心里非常難受,他不知道琴娘爲何會變成這個樣子,想要給她爭口氣都覺得沒有了出頭的動力。

那種落魄感和乏力感讓楊書香一瞬間覺得自個兒是不是在狗拿耗子,泄氣的同時木然地跟在趙永安的身後,腦子里只剩下一片混亂。

「老爺這輩子經歷了太多風浪,當年土改我就給他們揪出來了,斷斷續續大大小小的事兒都讓我趕上了。公審挨打、游街、牛圈、病了都不許偷懶,啥罪沒受過?老爺我當了一輩子活王八,當就當唄,已經這樣了我還有什麽看不開的。今個兒老爺也不想再這樣過活了,就問你,你讓不讓老爺上你琴娘?不讓我上,那就你來上!你也看到了你琴娘想男人了,要是不給她解解渴,這遲早是要憋出婦科病的。」

楊書香的拳頭攥緊了,又松開,又攥緊了,又松開,反復幾個來回,噴火的眼睛終於暗淡下來。

這幾年煥章把心思放在了搞對象上,荒廢了學業,就算楊書香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能把他挽救回來,因爲這事兒楊書香懊惱了好久。

現如今又攤上了琴娘的家丑,明明已經替她解開了束縛卻沒想到仍舊解決根本問題,如籃子打水白白忙乎了一場。

這一刻,楊書香覺得自個兒真的,真的是很失敗。

一旁的趙永安留心觀察著楊書香的臉上表情,見他眼里的怒火漸漸被疑惑替代,最後歸於一片茫然,瞬間就抓住了他的手腕,聲音壓得很低卻極快地說了出來:「老爺看出來了,你心疼你琴娘,也感覺的出你喜歡她,你這個歲數該有自個兒的主心骨了。你甭猶豫也甭擔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給你琴娘來一次,她不定得多高興呢,到時候你就了解她了,不用再發愁了!」

楊書香又把拳頭攥緊了,他不甘心,他在昨晚上已經把自個兒的中心思想跟琴娘表達出來了,結果呢?他不知道琴娘是個啥態度,心里到底怎麽想的。

趙永安在鋌而走險,他不知道楊書香會不會聽從自個兒的安排,他凝思苦想了一個禮拜,雖說行事有些見不得人,對不起老哥楊廷松,也對不起大侄子楊剛,更別提這件事讓柴靈秀知道了內幕後的結果,但趙永安真的是覺得沒有第二個辦法可行了,他不想再如此狼狽活下去,更不想事情敗露被家人知道,被外人嚷嚷出去,所以他要付諸行動,不管是出於封堵楊書香的嘴還是爲了以後能夠持續霸住馬秀琴一勞永逸,他都得爭取一下。

趙永安爲自個兒能有這樣的想法著實地捏了一把汗,他無需跟任何人商量,酒桌上他頻頻讓酒,目的就是要把楊書香灌迷糊,當他看到希望曙光時,當他從火炕上下來和馬秀琴一起走到堂屋里時,他決定冒險嘗試一把。

當付諸行動之後,趙永安的心始終在提溜著,直到此時此刻,見楊書香沒有暴起打人,他這心里才多少踏實一些。

「你琴娘可都四十了!」

持續蠱惑著楊書香,趙永安像條獵狗一樣在不斷捕捉他臉上的變化,他知道楊書香心里在犯嘀咕,取舍間肯定不會同意再讓自個兒去碰馬秀琴的身子,那麽只要做好了他的思想工作,讓他嘗過了馬秀琴身子的甜頭,以後就不會再出現偏差異常了,那不就可以互通有無了嗎,自個兒也就徹底解放出來,不會再給楊書香捏住辮子了。

「你沒碰過女人,肯定不懂女人心理!你要幫她,與其把我打死,還不如疼疼你琴娘呢!」

把眼望去,楊書香覺得趙永安臉上的笑很僵很硬。

回頭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一色的萬里無雲,打出來的老爺兒一照,果然是個好天氣。

待在這樣一個氛圍怪異而又暖洋洋的屋子里,按理說,聽完了趙永安的敘說本應惱羞成怒,狠狠教訓他一頓,可楊書香卻又覺得趙永安所說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沒有。

那種如芒在背的針刺感讓楊書香非常不舒服,而真要去選擇,楊書香又變得沉默起來。

他不斷詢問著自己,難道說我真的不懂女人?一時間又拿捏不定:「算了吧,他們耐好好耐壞壞,又沒影響到你,你是咸吃蘿卜淡操心還是吃飽了撐得?你累不累啊!」

只不過他心里的這種想法還沒持續兩個呼吸,就被迫再次中斷,在趙永安的一聲咳嗽里,楊書香鬼使神差一般被趙永安拉著手臂,走進了對面的房間里。

「香兒已經睡著了——」

「別再打我屁股了,你把門關上,這回我讓你來,我想要——」

那兩道聲音均透著詭異,和楊書香靈魂深處的某根神經相互碰撞,共振起來,在不停地召喚著他、蠱惑著他,這便迫使他不受控制地邁了出去,湊到了馬秀琴的近前,怔怔地低下了頭。

趙永安的聲音透著顫抖,說了出來:「不錯,你穿著健美褲確實夠騷!」

琴娘的腦袋上罩著她那條黑色的健美褲,雙手被塞進了另一條藍色健美褲的褲腿里,隨著趙永安的這一聲吆喝,她扭動著屁股開始來回晃盪起來。

馬秀琴撅著屁股趴在炕沿上,她什麽也看不到,腦袋上除了給罩上一層健美褲,還給套上了一層毛衣,她久未聽到楊書香的呼喚,聽趙永安這麽一說,真以爲楊書香喝多了睡著了呢!但前車之鑒告訴了她,做那種事兒總得回避孩子,這要是再讓楊書香看到了,自個兒的臉兒就真甭想再要了。

「爸,你把門關上,上次都給香兒看見了,求你了,再叫香兒看見的話,你說我當著孩子的面,我,我咋活啊?」

馬秀琴想起了夜個兒晚上楊書香跟自個兒說出來的話,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可她又能怎樣選擇呢?老爺們一個多月才做一次,兒子又不著調總不歸家,她己個兒這心都沒法浮沉兒,能有選擇的余地嗎?!

「打小他就被你抱在懷里,我不清楚香兒的性子你還不了解?他是那種不知分寸的孩子嗎?趁著今兒個伯起不在家,咱再好好做做,讓爸喂喂你這空虛的身子」。

趙永安說話時不停地張望著楊書香,小心翼翼的同時,把心里的邪惡念頭傳遞出去,既然楊書香不表態,證明他心思游離不定,就趁熱打鐵再燒他一把,不如讓他參與進來,借此封了孩子的嘴,一勞永逸總比之前提心吊膽過日子踏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