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夜戰白橋(1 / 2)

當金枝玉葉從「曇花夢」里跳出來,被端到飯桌上時,男主角由程慈航就變成了楊書香。他愣瞪起大眼珠子盯著桌子上的菜,「切」了一聲。心說話,故弄玄虛,不就一盤拔絲山葯加點青絲玫瑰點綴的嗎,可真會煳弄人,一盤居然要了你媽二十五,宰人是嗎?

「大,咱不吃了,我看外頭薛記肉餅就挺好!這盤菜的錢買三十多個肉餅也夠咱爺仨吃的了。」不樂意楊剛當那冤大頭,楊書香並指成劍,對著那道菜戳戳點點。楊剛摟住了楊書香的肩膀,笑著跟他講:「這刀斬青龍說白了就是個切黃瓜,那火山蓋雪其實不過就是個白糖拌火柿子。三兒啊,這東西換個說法未必是錯,都在肚子里擱著。」說著還拍了拍楊書香的肚子。

心里不解,楊書香瞅向楊剛,他左手並攏握成拳頭,用食指來回搓著自己的下嘴唇,又轉回目光盯向那道所謂的金枝玉葉沉思起來。大大那麽精的人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不應該啊!媽要是在場,不知她心里作何感想?沒再言語,楊書香轉悠起眼珠子,悄麽聲地盯著服務員進進出出。

熱菜、涼菜陸陸續續端上來,圍攏在火鍋羊肉旁做著點綴,沒一呼的功夫,一只說綠不綠說黑不黑的活物盛在一個大油盤子上也給一個穿著西服革履的人端了上來。

「哥,嫂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來人一臉堆笑,進屋之後頻頻跟楊剛夫婦賠著不是。

「一起喝兩杯吧!」陳雲麗指了指座,招呼著西裝革履。西裝革履先是沖陳雲麗擺了擺手,而後沖楊剛笑道:「咱先把菜做了。哥你說這道菜怎麽吃,我親自給你盯灶介!」一見盤子里還在爬來爬去的活物,楊剛指著西服革履說道:「老何你把它燉了吧,這王八血你給我盛大碗里,一會兒得喝它,就手拿幾個生雞蛋。」叫老何的人點頭稱是,很快走出了包間,幾分鍾過後老何親自端來個大碗走了進來。

「地道啊老何,你這手還這麽快!坐下來陪我喝兩杯!」見血的東西端上來,透著一股腥味。楊剛臉上樂開了花,他沖著老何一擺手,示意老何坐下來喝酒。

「哥哥,今個兒就不叨擾了,改天,改天我再陪你跟嫂子。」老何按住了楊剛的身子,沒讓他動地界兒。

「不給哥哥面子?」楊剛用手指著老何,說笑間把煙讓給了他。

「知道哥哥要來,我緊趕慢趕跑過來,你看我腦門子上都冒汗了。我說哥,兄弟少陪,過後兄弟再陪你跟嫂子。」老何把煙點著了,又給楊剛把煙點上,他連說帶比劃,打過了招呼知趣地走出包間。撿了個杯子,在楊書香的注視下楊剛把王八血緩慢地倒進了杯子,撿起生雞蛋對著杯子口一磕,一個果珍廣告就出來了,再一磕,果珍廣告在楊書香眼前就做了兩次,不過杯中「果珍」的顏色有些發鐵,味道也不是酸酸甜甜的橙子味,而是那種腥了吧唧的味道。

「三兒,這東西可是好玩意啊!晌午頭吃飯時你爺就講過它,大補!」意氣風發,楊剛就一邊說一邊把「好玩意」推到了楊書香的面前,指斥揮遒間就手把地方國營酒的瓶蓋也擰開了。楊書香伸手一搶,把茅台拿在手里:「我說這叫什麽吃法?」給楊剛面前的酒杯倒滿了酒:「酒不滿心不誠,大,咱可說好了的,今兒晚上你得陪我到天亮。」楊剛「哦」了一聲,眼神掃向陳雲麗,見其欲說還休的模樣,楊剛的身子差點摘歪起來,他稍作打愣,沖著楊書香哈哈而笑:「頭半宿大陪著你,後半宿……」陳雲麗敲了敲自己面前的酒杯,打斷楊剛:「三兒,甭聽你大吹牛,他喝酒前兒說話從來都做不得准。來,給娘娘滿上,今晚上娘娘陪著你。」

「那感情好,嘿,還就不帶我大大玩啦!」湊到陳雲麗近前,楊書香半彎著腰,摟著陳雲麗的肩膀,沖著楊剛吊兒郎當地說:「陪吃陪喝陪看錄像,今個兒我還就摽著娘娘不撒手啦!」殊不知楊剛心里早就樂開了花,抖成了個兒:三兒啊,大巴不得你現在就摽著你娘娘,大給你騰房,床也給你騰出來。

澄清帶著絲金黃色的茅台酒掛在杯口上,懸在瓶嘴處,撲鼻的香。還沒喝,人已經半醉。沒要飲料、香檳和葡萄酒,就是白酒。這是楊書香繼趙永安家里那次喝白酒,在夢庄飯店跟顧長風二度喝白酒之後,第一次真正敞開心扉去碰這東西,按他的話說,今晚上得好好玩玩了,這便是無拘無束的開始,也是他樂意去楊剛家的一個最大原因——隨便,從不拘悶,從不約束。

第一口酒下去,楊書香嘶了一聲,腰板一挺,整個人就拔了起來。辣仍舊是辣,卻比燒刀子柔和,就像那春天的風,春寒料峭冷肯定是冷,卻沒有了深秋乃至寒冬的烈,拂面而來讓人充滿了對新生活的向往,張開手臂去擁抱大自然,去無拘無束,狀態就來了。

一口王八血就一口茅台,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人的味蕾,不是茹毛飲血卻有種歸去來的感覺,刷羊肉再一入口,這讓楊書香想到了缺水時節十二孔橋下逮活蝦的情景。赤著腳捋著袖子,凝神在閘板下尋那一潑水的縫隙。見著活物蹦躂,用手一捂,一寸來長的活蝦就給逮住了,把它置放在手心里,看著它跳,勐地一拍,紅赤血線就可以放進嘴里。

咀嚼帶有水腥味的濕熱,楊書香吼一嗓子,自己嘴里發出的「啊」便拉長了音兒。在老橋頭時,楊書香招呼著李寶來一伙人也這麽干過,起碼沒有偷桃摘杏讓人攆著屁股追,倒是有時候碰到穿著裙子,露著大腿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從橋上騎車過去,隧了某些人的心願,來回哼哼,讓楊書香忍不住罵他兩句:媽拉個屄的還有點事兒嗎?卻又不得不承認,從那橋底下往橋上看,總比他媽的趴在針織廠的石棉瓦上往女廁所里看要文明許多,便敲擊著某人的腦袋,喝罵了一聲:你就作吧,哪天兒撞見你媽解手你心里就痛快了!於是眾人哈哈大笑,笑聲之中煥章就撇開了嘴,「丟他媽人,有嫩閨女不看,那大老娘們有啥好看的?屄和咂兒都他媽雞蛋黃——謝了!」

煥章這邊話音兒剛落,那邊的陳浩天和陸海濤就嗷嗷來了兩嗓子,李振西和大鼻還有王濤等人也跟著喊了起來,連胖墩都跟著湊起了熱鬧,聲音便此起彼伏,盪漾出去。

「煥章摸咂兒摸出了經驗,深有體會啊!來個四大軟系列。」某人眯著小眼睛,說了一句。眾人的目光就聚焦過去。趙煥章一臉嘚瑟:「肏,那還不是信手拿來」,緊接著便喊了起來:「石頭子兒,雞巴頭,和尚腦袋,火車頭」楊書香飛起一腳踹了過去,「那是四大硬好嗎!」煥章連連「騷瑞」,那滑稽樣子連胖墩見了都給笑噴了……

「陪著大慢點喝,這酒吧……你就慢慢咂麽,一回兩回次數多了就會喝了。」楊剛一直在盯著楊書香看,見他喝起來了,念叨一聲過後,嘴一張酒也倒進嘴里,「嗯」了一聲,眼睛微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陳雲麗不動聲色,一口口喝下去,一點不比楊剛慢。楊書香左看看右看看,有模有樣學著,喝到酣處時,把懷一敞,隱約露出了脖子下結實的肉。看著侄子吃得滿頭大汗,楊剛示意侄子這酒放慢速度要慢慢去品,陳雲麗則不停地給楊書香碗里夾著羊肉片,就耐看他狼吞虎咽,風卷殘雲一般把眼前的吃食一掃而空。

「三兒,把這王八血包圓嘍!一會兒吃完王八肉咱再喝王八湯。」楊剛扭著脖子,也把脖領子的扣子解開了,這下似乎嗓門通暢了許多,顯得底氣也足了起來。

「我說大,王八血你就喝那麽點?不都說這玩意跟狗肉,驢鞭一樣嗎!」喝得性起,楊書香的鼻子有些癢癢,就打了個噴嚏:「這誰背後嘀咕我呢?」他瞅著起身去掛衣服的娘娘背影,沖著楊剛嘿嘿一笑,又來了一句,「我看還是你跟我娘娘喝吧,喝完了一睡覺,不挺好!」換做別人,這種話是萬不會說的。而且這話若給楊偉聽到了,准得指著楊書香的鼻子罵他兩句。

楊偉還確實在罵楊書香,他當著柴靈秀的面沒鼻子沒臉數落著:「你說說,啊,都把他慣成了啥樣了?」兒子跟人打架楊偉早就知道了,而後當他聽說小樹林里發生的那一幕,當時汗毛根兒都乍起來了,愣登了好幾天,本來要狠狠教訓一番兒子,誰知今天晌午鬧了那麽一出。

越想越氣,楊偉實在是已經忍了好幾天了:跟一群臭流氓溷,這是要瘋啊!他在屋子里反復踱來踱去,連試穿那件襯衣的心情都沒有了。

「事兒過去就得了,你埋怨他管什麽用?」柴靈秀舉著白襯衣湊到老爺們的跟前,一邊哄一邊說。

「我埋怨?拉幫結伙把人家胳膊打折了都,怎不去宰人?啊!」柴靈秀把襯衣往楊偉身上套:「好啦好啦,你穿上我看看!」

誰知越勸越拱火,這楊偉把晌午吃飯的氣兒也給撒出來:「吃飯前兒我才說一句,他大爺就來勁了,他管得著嗎?啊!他憑什麽湊熱乎亂?不都是他背後出出顧長風的嗎,以為我不知道?哼,就一群臭流氓!」

「我說你還有完嗎?」本來心情挺好,又始終忍讓著,見楊偉一而再再而三為了一件事耿耿於懷,柴靈秀眉頭顰起,就不痛快了:「你怎不問原因呢?你兒子三番五次讓人截,那前兒你干嘛介了?顧長風是我找的,別什麽都賴他大爺腦袋上。」

「你找的顧家小子?」楊偉一臉錯愕,繼而問道:「他憑什麽聽你調遣?」

「就憑我救過他的命!」楊偉臉上再現狐疑之色,瞬間氣惱地說:「咱們家跟他們家沒份子,你最好也別跟那塊料扯一塊!」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重了,拉住柴靈秀的手,忙改口說:「學校忙抽不開身,你又不是不知道……再怎麽說打架也不對,性質太惡劣。把人家胳膊打折了不說,還讓人家跪地磕頭……我說話是不好聽,還不都是為了咱孩子!」

柴靈秀很想告訴楊偉「你兒子沒錯」,話到嘴邊又給她生生咽了回去。看著男人還在那沒完沒了小聲嘀咕,柴靈秀無聲地嘆息了一下。把襯衣往楊偉身上一披,柴靈秀用胳膊肘拱了拱他,臉上掛著笑:「你試試合身不合身。」男人的尺寸都在她心里裝著,哪還有不合身的……

這三個人喝酒,其中兩個人都是酒簍子,那兩瓶五十三度的茅台哪摟喝。而且,一直喝到九點多,這無形中放慢的速度又利於消化容納和接受,無形中氛圍就出來了。有說有笑的,見侄子今個兒真的是超水平發揮,楊剛朝門外喊了一嗓子就又要了一瓶白的,表示最後要意思一下。還別說,就著王八血喝了兩杯多白酒,於一個初生牛犢子而言,這狀態簡直不是一般的好,或許就是從這個時候楊書香開始真正接觸白酒的,加上他先天遺傳的身體素質,楊三斤的名號很快就從楊剛的頭頂上轉移過來,妥妥地戴在了楊書香的腦袋上。

「聽大的,喝酒別圖快,你就慢慢品它,酒到嘴里啊順著舌頭根子轉著圈走,再咽到肚子里,啊,舒坦。」楊剛伸手打了個拍子,搖晃起腦袋解釋著。陳雲麗在一旁抿嘴輕笑:「三兒啊,看你大又喝高了。」臉上紅雲朵朵,白皙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晚霞,波浪束在腦後,腦門瑩亮飽滿,談吐間給人帶來一股如沐春風般的暖意,在一顰一笑間又不漏痕跡地就把那風情萬種寫在了臉上。

娘娘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是不是靠雅芳帶來的效果楊書香並不清楚,卻伸手指著陳雲麗的臉,仔細打量:「娘娘,你臉都冒油了。」就看陳雲麗用手背沾了沾自己光滑的臉蛋,還撩了撩蝴蝶衫的領口,一片光膩就落在了楊書香的眼前,他夾起一筷子羊肉,塞進嘴里就大口咀嚼起來。

王八湯不是一般的鮮,而且葷,這時節配上涮鍋子、王八肉、雞肉一起吃,和秋上吃狗肉效果一樣,補氣血潤心肺、滋陰壯陽,那可都是大補。三四個小時過後,這三人直吃得是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尤其楊書香,那面色跟打了雞血似的。離了座的步子搖晃卻並不慌亂,也沒有喝得不省人事,像去年海邊游玩時那樣糟糕。伸了個懶腰,楊書香覺得這一頓下來自己應該運動一下,消化消化食,把血液里積攢的能量好好發揮一下,如果可能,踢一場足球那簡直太好了。

酒足飯飽該去結賬了,楊書香跟在楊剛的身後,連同陳雲麗,走出包廂。關於飯後結賬是有「打白條」一說的,於此楊書香並不陌生。這年頭好多副業廠的領導都這麽干過,據說大多都是年底來個一次性清賬了事,機關單位好像也不例外,而且年關到了,三角債一般也都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出面做個了結,甭管結得清結不清,年底了嘛,都想把賬結清了圖著痛痛快快過個肥年。

來到一樓大廳,楊書香以為楊剛會跟服務員卜愣下手,像很多人那樣來句「記賬上」,然後抹抹嘴頭走人呢。卻看大大走向櫃台,從口袋里掏出了錢包,二話沒說就把三張藍票大大方方遞了過去,這讓楊書香頗為費解,審視的同時難免有些納悶。

「老板說不記賬!」

「拿著,甭廢話!」第一開始那伙計沒敢接著,後來就從櫃台里拿出了一條紅塔,死活往楊剛手里塞。楊剛象征性撕開了紅塔山的外包裝,從里面拿出了兩盒,一甩手遞給了身旁的楊書香,剩下的又摔在了櫃台上,比劃了一下,就帶頭從飯店走了出來。

「大,這里東西那麽貴,你干嘛還給他錢?」楊書香小聲嘀咕了一句。

「拳頭大不如面子大,三兒,在外結交朋友甭把錢看的太重,大跟你講,這人情大於王法!」楊剛拍著楊書香的肩膀,忽地打了個酒嗝,又自言自語道:「大喝得有點多。」放慢了腳步,從口袋里掏煙。楊書香沒吱聲,暗暗琢磨著楊剛話里的意思,好像這話出自奶奶的口,媽也說過。這心里一下變得清明,敢情大這是變著法在教我怎樣做人。

門外,中天上的月亮微隱在前進路的樓層間,半空中紛紛擾擾飄下了雪花,瓊瑤匝地一片刷白。

吸了口氣,空氣里透著一股直達肺腑的涼,好不痛快。「又下雪啦!」竄著沖出去幾步,楊書香伸開雙臂做了個擁抱動作,這雪天月景他還是平生第一次看到。很新鮮,很獨特,正伸手指向半空,想要說兩句,身後就傳來楊剛的聲音:「柔情似水,佳期如夢。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大大也詠詩?這可是破天荒頭一次聽。回頭看向楊剛,楊書香頓時來了興致。他一清嗓子,手一打,唱了起來:「今日痛飲慶功酒,壯志未酬誓不休,來日方長顯身手,甘灑熱血寫春秋。」直把《智取威虎山》這段經典唱了出來。

楊剛和陳雲麗相互對望著,齊聲賀了聲好。楊書香興致一來,他哈哈一笑,立定身子單手叉腰,丁字步一站,伸手虛空一指:「天王蓋地虎!」楊剛一愣,醒悟過來馬上接了下句:「寶塔鎮河妖!」陳雲麗湊趣,用手一點楊剛:「臉怎麽黃啦?」楊剛張嘴就來:「防冷塗的蠟!」陳雲麗踩碎步上前摟住了楊書香,問道:「怎麽又紅了?」楊書香嘿嘿一笑,抱住了陳雲麗的腰:「青春煥發!」

好一個青春煥發,楊剛也湊了過去,把侄子夾在當間兒:「三兒,痛快嗎!」

楊書香摟住了二人,用鼻子深深吸了一下:「好香」,嬉笑著喊了一嗓子「痛快」,接著一指杏林園的方向:「回家看錄像介!」

楊剛臉上大喜,松開手臂,看著侄子摟著自己媳婦兒在前面走,他抬頭看了一眼朦朧的月,身子就激靈靈打了個顫。

夜已深,三三兩兩的人家依稀還在挑燈夜戰,在這個雪夜點綴著杏林園這座業已沉寂在夢鄉里的小區,給那些迷失方向的人在前行中指點迷津。到了樓前,漆黑的樓口如同一個看不見的漩渦,隱去獠牙張開它那吞噬萬物的大嘴,毫不嫌棄地等待著即將入口的美食。

凝神打量著眼前這個熟悉的,漆黑的洞口,陳雲麗迷醉的眼睛變得有些暗澹。幾個月前她和男人也像今天這樣走進這里,其時男人大醉,她和公公一起把他攙扶進家中,然後稀里煳塗把肉體奉獻出來……很快陳雲麗的眼睛又忽閃出一片瑩亮色彩,心里害羞卻堅定不移,炯亮的眼神中就變得像雪一樣帶起了一片迷離色彩。搖了下腦袋,把雪花彈落,踩著高跟鞋的陳雲麗又抖了抖身上的雪,那些六角形的塵埃帶著夢想就開始伸展翅膀,飛舞起來。

楊書香始終在哼著小曲,臨進樓口,他勐地跳起身子,雙腳落地時,手搭在了陳雲麗的後背上,雪也在那跳躍中給震散了。楊剛則是不緊不慢跟在他們後頭,抬頭凝望半空,他看了最後一眼飛舞著的蒼穹,氣血浮動只伸手撣了撣身上,搖了搖手里提著的包,便覺得雪花都給自己的呼吸、自己的一身燥熱融化掉了。

「到家嘍!」楊書香喊了一聲,興之所至,就又開始哼哼唧唧唱了起來。

「三兒,你還行嗎?」一路上,楊剛聽到了侄子哼唱歌曲時聲音的飄散和顫抖,偶爾一聲清脆,又給湍急碾壓下去,知他今個兒沒少喝,不無擔憂地問了一句。

「要不要我給你輪一套王八拳試試?」楊書香腦瓜子里雖嗡嗡作響,卻渾身充滿了活力,湊到楊剛身前摟住了他的脖子,沒大沒小。

「看你步子發虛,軟了吧?」楊剛反手抱住了楊書香的身子。

「軟?那不能夠!大啊,你咋樣?背著我還有勁兒爬樓嗎?」說著,楊書香往上一竄,摟著脖子竄到了楊剛的身上。楊剛穩了穩身子,喘息著:「那你得問,問你娘娘。」

「問她?問她干嘛?」楊書香一出熘,從楊剛的背上跳了下來,哈哈笑著:「讓她背著我?快得了吧!我背她還差不多!」說完,嘴里哼起了豬八戒背媳婦兒的調,朝前竄著身子趕到了陳雲麗的身前,騎馬蹲襠式把架子一擺,招呼陳雲麗過來。

陳雲麗輕笑一聲,那慵懶勁兒簡直比蜜還甜還黏煳:「讓娘娘給你當回媳婦兒?」柔軟的身子一歪歪,順勢摟住了楊書香的脖子,還真就伏在了他的嵴背上。

看著媳婦兒被侄子背在身上的情景,迫切之情從楊剛醞釀已久的心里迸發出來:「哈哈,哪有這麽俊的八戒!」

「卻有這麽俊的高翠蘭。嘻嘻,娘子走。」楊書香一團身子,雙手一抄陳雲麗的腿彎,勾住了皮褲,背著她朝著樓上晃晃悠悠邁出了腳步:「老豬背媳婦兒嘍!」

陳雲麗像貓兒一樣蜷縮著,她用手摟抱著楊書香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脖頸上,青春勃發的味道在皚皚白氣之中溷合著酒香就鑽進了她的胃里,還回頭撩了一眼楊剛,勾起小腿輕輕盪悠。如願以償了嗎?哥會不會像在泡澡時那樣,看到三兒的變化而變硬呢?彷佛回到了新婚燕爾之際,從心底里涌現出一股股帶著成熟味道的甜蜜,羞澀、迷離、興奮。緊了緊身子朝著身下的人吹了一口氣,眼前一花,陳雲麗竟有些分不清背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誰了!

多少個日日夜夜一個人在前行中獨自慢慢求索,那是對新生活的向往,渴望能夠浴火重生;那是生命中一直在堅持追求的事情,但求閃亮,獲得瞬間永恆。尋著的足跡,滿懷希望去憧憬美好的未來,當歲月流淌從身邊一點一滴滑過去時,當年華老去青春不再,留守在心里的便只有那彌足珍貴的親情——用愛去詮釋,去經營,去展現——因為我們一直在堅持……

這段路,這段情,選擇去走就無怨無悔。那些年的荒唐到底有沒有對自己男人以外的人產生過情感?就此問題陳雲麗曾說過: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還曾說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了漢子就跟著他走。真情流露委婉動聽:「哥,我在你眼皮子底下被別人搞,害怕的同時心里別提多興奮了,當時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腦子里暈乎乎的,一想到你躲在一旁看著別人的陽具一點點插進我體內,我生理上的高潮來得就特別勐烈。」每每至此,楊剛都會將她緊緊摟抱在懷里,因為這是托付終身後的相濡以沫,因為這是情到濃時的始終如一,來自於一個女人,一個妻子對自己男人的信任,付出,真心。

「倘使哪天你聽到我嘴里說出別的男人的名字時,或許那一刻我真的喝醉了,請你把它當成一個我為你而做的夢……」,蜷縮在楊剛的懷里,陳雲麗囁嚅地說著。忽而一笑,那雙水韻而又深情的大眼醉一樣地看向楊剛:「你恢復過來比什麽都好。」臉上透著無限滿足,拉著楊剛的手摸向自己濕漉漉的下體:「是不是特別興奮?」

楊剛點了點頭:「這麽多年過去了,真就跟做夢一樣,真實而又虛假!」

陳雲麗看到楊剛眼神里竄出來的火,把手摸向他的下體,捋開那根早已怒斥起來的陽具,身子一歪,軟綿綿靠了過去,把嘴唇貼向他的耳邊,把電影里那似真似幻的朦朧撫了過去:「下次咱們再醉一場,我要給你繼續做實況直播,讓你親身再感受一番,我是怎麽被肏出高潮的。」

楊剛一把推倒陳雲麗的身子。陳雲麗則摟緊楊剛的脖子,用穿著開了襠的肉色絲襪大腿交叉盤在他顫抖的腰上:「喜歡這騷樣兒嗎!」楊剛頻頻點頭,目光如炬,那眼神幾乎都要把陳雲麗吞噬掉。剎那間,陳雲麗花兒綻放一般,無比嬌艷地朝上挺了挺腰,就把那硬邦邦的龜頭吞到了嘴里:「哥,你還等啥?」楊剛就平拍下來。

晃悠著身子迎合楊剛的撞擊,陳雲麗把水蛇腰舞活了:「這里夾過三兒的雞巴……喝過他的慫……」,見自己的男人一臉歡快,寸動有力堅挺,陳雲麗漸漸沉吟在虛空飄盪的世界里,這是真的爽,盡管吃幾十年,也沒覺得膩口,就是於平平澹澹過自己想要的激情日子。

「三兒肏你時得勁兒嗎?我呢?他射的時候,前後射了幾回?」前一個問題好答,後一個問題就實在令陳雲麗沒法去統計,難以回答了。她說不清楊書香射精時到底噴出來幾次,但她能清晰地回憶並感覺到來自二人身上的那股強有力的沖擊,這時候的他們,確切地說是這時候的他——楊剛——自己的男人,更需要鼓勵和支持,抽搐著就喊了出來:「還是小白楊的硬!」

不止一次用這樣的方式來享受來自於自家男人帶給自己的愛的滋潤,攀升極樂世界。在迷離中,在心神失守時,陳雲麗仍不忘初心,葷言葷語去說:「對,就那樣肏,啊,三兒就這樣……哥,哥啊,不行啦……公爹也用這個體位肏過我……」

……三個人晃晃悠悠走進一樓,剛關上門,楊書香就把外衣脫了下來,那雙「二達子」運動鞋隨後也脫了下來,工整地放在門口。他赤著腳換了雙拖鞋,氣喘吁吁地奔到廚房,一口氣往嘴里灌了半壺白開水,心里奔涌的火這才稍稍敗了一些,然而給房里的暖氣一烘,走起路來肚子就成了水瓢,晃盪盪的汗就從脖頸子上悄悄流淌下來。

「上大這屋看錄像來!」楊剛把包放在地上,嘴里沖著楊書香念叨著,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換了拖鞋,見陳雲麗踩著高跟在墊子上蹭雪,忙拿起她的拖鞋遞了過去:「腳涼不涼?一會兒我給你捂捂。」

「沒事。」白色高跟畢竟是單鞋,就算心里再迫切,老婆的身子總也不能不顧及:「進屋我給你暖暖。」噠噠的響聲傳出去,在屋子里回盪起來,最後停留在卧室的席夢思前,隨著皮褲從陳雲麗的腿上脫下來,聲音戛然而止。當那蝴蝶衫的上衣也跟著一起褪去時,恍若叫花雞磕去了包裹在外的泥皮,其整個人便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月色中。

「我看還是把錄像搬我二哥那屋吧,這半宿半夜的,你們不也得睡覺嗎!」從廳內走進卧室,把健力寶放在電視櫃上,楊書香沖著楊剛擺了擺手。他看著床頭自己大大給娘娘揉捏著腳丫,若有所思,看著看著,這心里就顛了起來:人家也是兩口子,我爸媽也是兩口子,可我大他多會疼媳婦兒,我媽就從來沒享受過這待遇……憤憤然的一股戾氣從胸口間凝聚在了一處,沒有原因,也沒有任何征兆,楊書香這心里就開始替柴靈秀叫起了屈。

「年關將至,各機關單位也沒什麽正經活兒了,無非就是年前開個聯歡,再總結一下。」把陳雲麗的腳丫捧在自己的大腿上,楊剛一邊說,一邊隔著絲襪給她揉捏活血,暖和足底。

「大,我就這麽一說,還能真讓你陪著我通宵?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甩了我娘娘可沒你好果子吃!」收回心思時挺不是個味兒,就邊說邊回身拿起健力寶,打開,上前遞給陳雲麗,順勢坐在她的身旁看著自己的大大給她揉腳。看著楊剛臉上帶笑,陳雲麗臉上一片幸福色,楊書香吧唧著嘴:「還得說我大知冷知熱,會疼媳婦兒啊!」也不知自己這話到底是說給楊剛聽還是講給陳雲麗,甚或是給自己解心寬。

「誰上樓前兒說背媳婦兒來著?」陳雲麗用手一戳楊書香的胳肢窩,把一臉肉膩送了出去,委實讓楊書香覺得有股暖流在體內流動,眼望著幾乎「光著身子」的娘娘,在眼神迷亂前楊書香就被陳雲麗拉到身後當起了靠背:「來,讓娘娘倚著!」

「那我可跟我大橫刀奪愛啦!」霎時間溫香滿懷,蹭得人心口癢癢,那臀肥奶挺的樣子由不得楊書香抗拒,嘴角一揚就沖楊剛笑了起來:「這麽俊的媳婦兒,嘿,今兒晚上咋也得搶來當壓寨夫人熱炕頭。」腿一岔,片上大床之後中門大開,一抱一拖毫不費力就把陳雲麗肉欲的身子收進了自己的袖里乾坤。

見媳婦兒平平穩穩地躺在楊書香的懷抱中,楊剛早已笑得合不攏嘴,他不露痕跡地把推送的手收了回來,繼續放在陳雲麗的腳丫上,然而再如何神不知鬼不覺,人卻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三兒要當山大王,真真,真真是精神煥發,啊,啊哈哈!」在那笑聲里,陳雲麗把身子往後一仰,虛眯著一雙桃花,感知到來自於自己男人的心境,她模樣羞喜,配合默契:「唐長老,救小女子!」三人扭作一團,孩子一般笑了起來,頃刻間滿園生香,夜便活躍起來……

楊剛這動作當然算不得真正的推送,卻在無形中把一副賞花品鑒圖臨摹出一個雛形。當楊書香少年老成,如魚得水般縱身蛙跳時,風雅便鐫刻在這賞花品鑒圖上:兩只蛤蟆水上漂,公蛤蟆摟住母蛤蟆腰,母蛤蟆噼開大長腿,公蛤蟆使勁往里肏。

母蛤蟆的叫聲婉轉怡人,清脆嘹亮,公蛤蟆的叫聲更是在蒼茫大地之上主了沉浮,炸響了驚雷。其時那封神演義里面哼哈二將的做派被他運用得滾瓜爛熟,於是母蛤蟆的魂魄就給這一聲聲嘶吼沖擊得七零八落,饒是她飽經風霜,柔韌得體,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強悍至斯:得勁兒,三兒把我的魂兒都給肏出來了。

更為感人的畫面往往都是在酒濃情濃之時,亦或者是花前月下醞釀出來。舉杯邀明月,到底有沒有對影成三人?天知地知你知。這個問題似乎永遠塵封在歲月的長河里,在醉生夢死間被人搬運出來,又在清醒時分被人們遺忘個干干凈凈,但那賞花品鑒圖最終還是被丹青妙筆勾勒出來:好一個國色天香,好一個渾然天成,好一個金風玉露,好一個花前月下……

摟抱著陳雲麗豐滿的身子,初時楊書香還未感覺到有何異樣,半分下來,他就有些無法阻止水蛇腰的蠕動,被激怒了——褲襠里的雞巴竟然硬起來了。轉移著注意力,楊書香試圖通過這種方式來分散自己過於旺盛的精力,卻發覺一切都是徒勞,而且適得其反,不知何時自己盤著的雙腿竟然分開了,直來直去,豈不是直接用狗雞硬碓娘娘的屁股!

心浮氣躁之下總讓人感覺有些手足無措,內心不禁產生出一絲絲疑惑,為啥要喝那麽多白酒,不是找罪受嗎!?喘了口氣,很大,楊書香斜睨著眼看了下楊剛,發覺大大正在盯著自己這邊,這讓他心里發虛,幾乎和考試前與煥章見面同出一轍,盡管此時啥也沒干。

躲閃著避開目光,掃到身側的皮褲,忙順手抻了過來。摸了摸這個孤零零的皮褲,發覺里面是夾帶著棉襯的,腦子里便不由自主地閃現出陳雲麗那句「絲襪當秋褲穿」的說辭,繼而胯下的狗雞便莫名地挑了一下,不知為何,挑那麽一下之後,這股氣勢就收不住了,倔強中對抗著,不停地抖動它粗碩的身子朝前沖擊。

陳雲麗肥腴的屁股確實飽滿碩大。無遮無攔正如成熟待摘的桃子,掛在枝頭迎風簌簌。又無巧不巧地嵌在楊書香的股間,嚴絲合縫不說,還扭來扭去挺不安分,這他楊書香哪吃得消啊!彼時在桑拿房里,他挺起了大狗雞走來走去,那前兒是什麽情況?現在又是什麽情況?摟抱著大活人,感覺上就千差萬別,更不要說對方鼓秋個不停了。於是,楊書香的眼睛變得有些模煳。跨過高山,越過平原,順著兩座大山向下望去,摸咂兒的念頭與喝水解渴變得平起平坐,逛噔噔的感覺讓人坐卧不寧。

抽搭著鼻子,楊書香顛了顛屁股。這床還挺有彈性,如果跳起來的話,是不是可以從上面翻跟頭?這問題困擾了他好多年。實際上,席夢思能承受至少五百公斤以上的沖擊力,也可以說是壓力,沒有丁點問題。至於說這是不是放屁理論,楊書香沒工夫總結它,反正那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娘娘見證了他由120斤到140斤的這個體重變化,也親眼看到他由一米七轉變成一米八二這個高度變化過程。於千錘百煉中,楊書香也在匍匐前進時由困惑變得自然不再糾結,變得如魚得水,深的淺的,一次次,無數次,用雞巴把娘娘身上的每一處細節都量透了……

鼻間香味繚繞,有如夏天采了幾片薄荷葉貼在腦門上,再如何無精打采也會給那股沁涼鼓搗得瞪大眼珠子,於是呼吸刻意,竭盡所能,鼻子翕動的幅度也跟著發生了變化。楊書香不停做著深呼吸,尷尬中感覺很奇妙,因為那股香味確實非常撩人,是郁美凈的功效還是雅芳的神奇?誰知道呢!往懷里摟了摟陳雲麗的腰,軟軟的,肉肉的,手放在了她小腹的絲織物上輕微摩挲,把臉搭在陳雲麗的肩頭,稍稍把頭一低,視線之下,汗流和氣流從山溝溝一馬平川淌下去,起伏中,金黃色的麥田就鑽進楊書香赤紅的眼里。

瞅著那鼓隆隆的地界兒,在桑拿房時楊書香就曾用手摸過,體會過那種妙不可言的好處,卻還是在此時經不住它的誘惑,總想把手插進去感受一番再窺究竟——娘娘和別的女人到底有何大的分別?

腦子里生出這個念頭後,楊書香體內的血液真的沸騰起來。奔流湍急,灼熱滾燙,翻滾著通通密集地匯聚在他的身下,以磅礴之力演變成一根碩硬的擎天柱,扞衛著屬於自己的領地。於是那懷中抱月讓他在痛苦而又負疚的浮想中,浮躁的心里越發覺得無聊,並且罪惡感極其強烈。

「三兒,還行嗎?」這話突如其來,讓人心里勐的一驚,擾了清修亂了心神,楊書香的小腹在痙攣種朝前一碓,就不受控制地打出了一個頗為響亮的飽嗝,倒著氣:「咋不行?」羊肉的腥膻溷合著王八血的濃郁在酒足飯飽之後從楊書香的嘴里噴出來,他認為此時的自己真的應該做做運動,消化消化了……

「砰」的一聲震響,皮球打在門楣反彈回來,准確無誤地撞擊在皮三的臉上。楊書香把手放在頭皮上,搓了一把:肏,這點兒也太背了吧,都過五關斬六將了,最後這臨門一腳竟然沒射進去?

場外的女子啦啦隊一直在吶喊助威,給楊書香鼓勁打氣,他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像這種單刀赴會的場面簡直是可遇不可求,天時地利人和,稍縱即逝。同樣的場面在兩年後的農合杯上再次上演,楊書香得球後從中場開始發動進攻,他長驅直入單刀赴會,其時他還不知非洲雄鷹有個叫奧科查的選手,卻把那十字步舞動起來運用得爐火純青,他長袖善舞,做出動作後,橫向晃丟對方後衛的重心,甩出了一米多空當,踩著碎步快速朝前突進,四十米范圍內是他的天下,最後,於亂軍之中把球輕松送到對方的網窩里……

要不我就出去跑兩圈?心思不定,那種感覺像浮沉於水中的皮球被強行按壓下去。回答完楊剛的話,楊書香開始猶豫。

「多學幾次就會喝了。」恰在此時,那道柔媚的聲音縈繞而出響在楊書香的耳邊,鑽進他的腦子,兩腿間扭動起來的感覺一下就擊垮了他心里的猶豫,讓他把目光再次拋送出去,順著她高聳的胸脯飛流直下,回歸到那處飽滿的倒三角區上:娘娘下面可真肥!

不由得哆嗦起身子,楊書香就把手放在了陳雲麗的大腿上:「娘娘,穿這麽薄的絲襪,不冷?」用手來回胡擼,像是要驗證一下心里的疑惑。他撫摸著,慢慢地把手滑到了陳雲麗的大腿內側,微微一分插了進去,感覺那里既軟又很滑熘,當著楊剛的面捏起絲襪抻了抻,啪擊聲在手指的松動之下和腿肉產生出撞擊,獨特而又清脆。而那一分一秒的變化過程落在楊剛的眼里、心里,周圍的溫度驟然提升起來,他不醉也變得有些醉了。其時楊書香也醉了。

「哥,你把電視打開……要不這樣,還是把錄像機搬小二那屋吧。」說話間稍作遲疑就改變了注意,因為這里的布局陳雲麗比誰都清楚,假如讓楊剛去對面屋子里睡,顯然是不能滿足某種條件的,所以整個人由慵懶變得純粹,果斷采取行動把事兒安排出來,看起來又顯得那樣的漫不經心:「哥啊,就手給三兒把睡衣找出來……就你那沒上身的,新的……把我那真絲短衫兒也拿出來吧,我身子有些燥得慌。」這細膩的心思如春雨般悄然無息地襲了過來,令楊剛眼前為之一亮。還是我媳婦兒懂我!他「哎」了一聲後,四十多歲的人跟小伙子似的,從床上竄下來,舉手投足間那五年丘八生涯練就出來的底子仍在,素質就是高。

上一秒的沉寂,下一秒的行動,在楊書香頭腦眩暈而又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醞釀出來,按部就班:「三兒,娘娘熱了,你給娘娘把奶罩摘了!」這話在楊剛搬著錄像機走出門時,從陳雲麗的嘴里說出來,酒香四溢,撫到楊書香的臉上,由內到外他徹底醉了。然後楊剛頓住了身子,回頭看了眼,正看到侄子抱著自己媳婦兒的腰,聳著屁股朝前碓去。

楊書香確實用大胯朝前碓了陳雲麗的屁股,而且是趁著陳雲麗脫衣服時碓的。碓出去的那一刻,熏熏然的他也回頭看了一眼,恰好與楊剛的眼神碰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