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1 / 2)

打真軍 四面風 2059 字 2020-12-29

</br>凌笳樂是所有主要演職人員里進組最晚的,一來就鬧著換房間,理由是不想讓沈戈住自己隔壁。

《汗透衣衫》的拍攝地選在一座不起眼的南方小城,遠離都市。

正好凌笳樂進組的時候,王序和梁制片都有事飛回公司。組里僅有的兩個副導演做不了凌笳樂的主,面對他的無理要求只得好聲應下,同意給他換房間。

「我不換,我看這個房間挺好的,窗戶大采光好。」凌笳樂一指沈戈,「讓他換。」

兩位副導演面面相覷。

這可真是太欺負人了,沈戈是和第一批工作人員一起搬進來的,已經在這里住了好幾天了,哪有後住進來的讓先住進來的搬家的道理?

「沒關系,我東西少,很快就能搬完。」沈戈倒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凌笳樂聽後甩他一個白眼,「裝。」

沈戈在在場工的幫助下搬到凌笳樂的樓下。

王副導同沈戈比較熟了,寬慰他道:「大明星都有脾氣,別忘心里去,等王導回來就好了。」

沈戈笑笑:「沒什么,都是小事。」

王序選的拍攝地點是一座已經停用的工業技校,劇組人員就住在技校以前的宿舍樓里。

八十年代末的老房子,只有電扇沒有空調。然而五月中的南方小城已然有了暑意,凌笳樂幫著助理小李搬了一個箱子就開始覺得熱。

小李瞧瞧窗外:「外面那棵樹要是再高點就好了,下午能擋住太陽,晚上屋里就沒那么熱了。」

凌笳樂跟著伸長脖子往外一瞧,頓時不高興了。

他窗外那棵樹只長到他窗台的高度,沈戈住他下面,窗戶被樹擋住一半,豈不是說沈戈那屋比他的更涼快?

這下凌笳樂心里更不痛快了。因著這點不痛快,晚上去食堂吃飯的時候,凌笳樂又當著許多人的面給沈戈下不來台。

也怪沈戈太沒眼力見,中午剛因為宿舍的事鬧過一茬,晚上還敢端著餐盤想坐凌笳樂對面。

凌笳樂從來不怕當面給人難堪,當即拉下臉來:「你別離我這么近,影響我食欲。」

他說這話時周圍坐了不少工作人員,大家都懂規矩,當時假裝什么都沒看見。

但是用不了倆小時,「凌笳樂看不上沈戈」的八卦就傳遍全組了。

小李勸他收斂,凌笳樂還很不高興,「我都給你說了他那人虛偽得很,你怎么還向著他?」

「不是……」小李面露為難,欲言又止地說道:「我是覺得,這個劇組咱們不熟悉,不知道這些人嘴嚴不嚴,別再傳出你欺負新人的消息……」

凌笳樂沉默了,半晌後點了下頭,「那我以後不搭理他總行了吧。」

劇組還沒正式開工,兩人本來也沒什么交集,要是沈戈老老實實的,也不會有什么事,可他非得往凌笳樂的槍口上撞。

王序讓他們提前進組,是想讓他們熟悉環境,盡量去貼合人物。

凌笳樂扮演的江路是美術專業的,王序就給他安排了一個美術老師,讓凌笳樂每天跟美院的學生一樣,每天去教室練素描。

王序的意思是,不要求他靠這么幾天就學會畫畫,但起碼要知道學美術的學生每天都是怎么過的,還得練出基本的架勢。

這可苦了凌笳樂,每天一大早就要坐到畫板前,一坐就是一整天,肩膀和腰都坐硬了,比以前在練功房跳一天舞都難受。

沈戈扮演的張松是攝影專業的,每天挎著個老照相機四處拍照片,似乎比凌笳樂輕松多了。

因著「專業」的不同,凌笳樂本來就不平衡,看沈戈越發不順眼,只是礙著小李的提醒忍而不發。

直到有一天,凌笳樂搬著畫板在宿舍樓外面「寫生」。

他只是空端著架子,其實並沒有用心,所以旁邊一有響動立刻就察覺,轉過頭去。

「你干什么!」凌笳樂丟下畫筆朝沈戈跑過去。

沈戈站在不遠處,兩手托著相機,面露窘態。

凌笳樂從他手里奪下相機,那相機還掛在沈戈脖子里,勾得他彎下腰,兩手抓著相機帶子喊道:「小心……這是道具,拍攝的時候還要用的。」

凌笳樂捏著相機,氣得眼睛都紅了:「有病吧你!為什么偷拍我!你想干什么?!」

沈戈將相機從脖子里拿下來,「里面沒有膠卷。」

凌笳樂親自檢查了一下,確實沒有膠卷。

他把相機往沈戈手里一塞,惡狠狠道:「拍戲的時候我會好好和你對戲。但是拍戲以外我要求你離我遠點!」說完扭頭就走。

「凌笳樂!」沈戈一把抓住他手腕,「我們好好談談,好不好?」

凌笳樂甩開他,回頭瞪他:「聽不懂人話是吧?」

沈戈不因他的無禮而動怒。凌笳樂抬腳向前走,他就緊跟在後面:「凌笳樂,我不該看那個視頻,我向你道歉。」

「我後來非常後悔,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你是真把我當朋友,是我這人太冷性,辜負你的友誼,我向你道歉,請求你的原諒,可以嗎?我以後一定對你真心換真心,也一定不再開那些不合適的玩笑。」

沈戈這輩子沒說過這么煽情的話,但他已經在肚里醞釀太久,說起來倒也算順暢:「我後來想明白了,是我太狹隘。我自己都是跟ag公司簽過約的,我有什么資格看不起你?這只是我們每個人的選擇……」

凌笳樂停下腳,沒有回頭,把別在襯衣兜上的墨鏡拿下來戴好,這才回身沖沈戈比了個中指,用嘴型說了句很粗魯的話:「去你媽的。」

沈戈目送他大步離開,轉臉看見他剛畫的畫——黑乎乎的一大團,無奈地嘆了口氣。

第19章 春雨

自那天的不歡而散後,兩人再沒說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