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h(2 / 2)

徐安被他話里的親密說得皺了眉頭,遲疑好一會兒終究還是耐不住腹中飢餓,伸手接過苗臨遞過來的筷子。

苗臨單手支顎唇角含笑看著他吃飯,徐安吃飯的時候很安靜,舉箸夾食間甚至都沒碰到餐具,纖長的身軀坐姿筆挺,舉止溫文爾雅,看得出來具有十分良好的餐桌禮儀。

一縷未系的發絲自然地垂落,徐安方停下筷子,苗臨已經伸手替他別至耳後。

徐安愣了一下,輕啟薄唇但似乎有些彆扭,最後才嚅囁而出一聲十分含糊的謝謝。

苗臨頃刻心情大好,知道徐安臉皮薄,也不打算再逼他,在他臉上摸了一把後,便給自己斟了一杯涼水慢慢喝著。

徐安再次舉起筷子的時候已經沒有最開始的從容,苗臨熱切的視線讓他有些坐立難安,嘴里的食物便有些食不知味。

就在他分心的時候,突然手上一陣冰涼,苗臨擒著他的手腕,將筷尖上的一抹翠綠吃掉,還作勢舔了舔唇。

徐安蹭地一聲站起來,被燙傷一樣地縮回手,也不再繼續進食,直接轉身就回里屋了。

苗臨笑著看他稱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尾的紅痣益發鮮艷,紫色的眸底閃過一抹血光,興奮而又危險。

夜里睡覺的時候苗臨又強制地把徐安鎖在懷里,面部埋在他的後頸深嗅一口,淡淡的香氣縈繞鼻尖,他滿足地喟嘆,低喃一聲:「子歸……」

徐安不想理他,閉著眼睛故做鎮定,哪怕苗臨又不安份地把手探進他的衣服里,他也只是伸手按住了他的腕子,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冷。」

苗臨脫開手反握住他,十指緊扣收在腹間,又蹭了蹭他的腦袋,「你若保證不傷害自己,我就讓你恢復內力,並且,也不再時時刻刻盯著你。」

聽起來很誘人,但追根究底讓徐安陷入需要自裁境地的罪魁禍首仍是苗臨對他的侵犯。

好好地活下去找機會脫身便是支撐他的信念,對於男人的提議徐安冷涼地掠了掠唇角,隨口敷衍:「隨你吧。」

其實哪怕被逼入絕境,被紋上那么恥辱的烙印他也沒想過要自殘或自裁,苗臨給予他的痛苦已太多,他又何苦跟自己過不去。

「好,都隨我。」苗臨低緩的笑在夜色中漾開,帶著滿是欺騙性的溫柔。

徐安在失去意識前總忍不住自嘲地,要是醒來後能不見到他就好了。

第二天徐安醒的時候苗臨竟然真的不在,他坐起身來,一時間還有些茫然,不過隨即便感受到體內有一股尚且微弱的內勁在經脈中運轉。

他沒有急著打坐調息恢復內力,而是下床洗漱一翻,穿好衣衫又將一頭長發豎起。

以往哪怕苗臨白天不在,也都是餵了徐安吃過早飯後才走。

一餐不吃倒也不是無甚大礙,可桌上放著一把劍可就頗耐人尋味。

徐安的指尖滑過那柄輕劍上朴實無華的鞘,腦中想的盡是苗臨又不知道想怎么折騰他,總不可能是嫌日子無趣,所以給他一把兵器好殺出去,然後他再親自去把逃走的徐安抓回來。

就在徐安滿心煩躁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被敲了敲,徐安不吭聲,就看一個小姑娘推門探進頭來。

看到徐安的時候不知道想起什么以致面上有些紅,她提著食盒跨進屋來,小心翼翼地端出一碗熱騰騰的蛋羹,兩個包子跟叄樣小菜。

徐安本來想喊她,但想起上次自己害她打翻午飯差點被苗臨降罪後遍什么也不想再說了,默然地看著小丫頭佈好早飯,又從盒底掏出一張字籤來壓在桌上。

等她一抬頭對上徐安專注的眼神時似乎嚇了一跳,被拔了舌頭的她似乎想要說點什么,但後來只是用手擺了一個讓徐安趁熱吃的手勢,便領著空食盒落荒而逃。

信籤是苗臨留給他的,里頭叮囑徐安得好好吃午飯,劍是他之前找來想送徐安的禮物,可當時徐安情緒不好他沒敢給。

除此之外,他還撤掉了靈華蠱的限制,好讓他可以運轉心法將流失的內力補回去。

甚至還取消了徐安的禁足,允許他在內力充盈足以自保的狀態下離開鳳鳴堡在谷內自由來去,若想到谷外去,也只要提前派人知會苗臨一聲,並且天黑之前回來便可。

徐安有一瞬間掙扎了一下,若是自己出谷後直接不回來,到天黑時苗臨發現再去追的話,自己脫逃的機率能有多少。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他腦海里維持了數息之時便被捨去。

非是徐安不願離開——精確地來說,苗臨確實地把逃走失敗後會有的悽慘下場給牢牢地刻進他的意識里,那是目前的徐安無力再度經歷一次的無間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