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什么?這孤兒院是你們夏家的?」

「是啊!我們已經經營了好幾代了,每隔三年我們都會在這進行一次慰問,來看看這里的孩子。雖然我們是做生意的,但是也要多行善事,給自己多積福德啊!呵呵……」

「這就是你們的善事?」柳玉苦笑了一下。

「是啊!讓無家可歸的孩子有一個歸宿,讓他們得到良好的教育這就是我們建這所孤兒院的初衷,也是我們一直以來在堅持的善事……」夏含章源源不斷地說了一通,柳玉一句也聽不下去,也沒有再說話。此刻她只覺得命運竟是如此荒唐。這個猶如地獄般恐怖,曾給她留下噩夢般童年回憶的地方此刻竟成了自己腳下賤奴口中的善事,人世間最大的諷刺恐怕也莫過於此。

倒是這個江院長憑借女人特有的敏銳感察覺到了氣氛似有不對,連忙接過了她們的話說道:「夏小姐以前來過這里?」

「沒有,沒來過!」柳玉對她淡淡一笑。

「呵呵!剛才看見謝小姐覺得面熟,我以為在這有見過您。我們孤兒院一直以「關愛孤兒、發揚人道、服務社會」為宗旨,這些年來收養了很多孤兒並幫他們找到了屬於他們的家庭。當然,如果沒有夏老爺的支持我們也很難做到這些……」

「不知這些找到家庭的孩子們現在過得是否幸福呢?」柳玉心里清楚這個所謂的找到家庭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當初沒有逃出去,如果當年的柳玉沒有早早死在這里,如今的她或許已經被賣到某個不知名的國家給人當一輩子的性奴,或是在某個偏僻的小山村里給某個粗俗的窮庄稼漢生一堆孩子,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但「如果」畢竟是不存在的,如今她已經以另一種身份站在這里,過多的話語也就顯得太過蒼白了。

「那是自然,我們視孩子為我們的寶,當然會為他們找到幸福的家庭。」院長依然恬不知恥地說著這番話,柳玉也不想說的太多,只好一笑代之。

「哎呀!都在外面站了這么久了,怪冷的。夏老爺,謝小姐,咱們進去說吧!」院長打了個招呼叫人從他們的車上往下卸東西,帶著她們往孤兒院里走去。

跨進大門,一陣穿堂風迎面刮來。江院長似有感應瞬間表情變得凝重,按著胸口站在原地久久未動,慘白的臉上是一副痛苦的神情。過了許久院長才慢慢緩過氣來,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院長身體不舒服嗎?」柳玉問道。

「哦,沒有!胸口曾受過傷,留下點老毛病!」

「哦?胸口受傷可了不得啊……」

「哎~以前被一個瘋子給襲擊過,留下的舊傷一直好不了。」

「這倒也是,惹誰都好可千萬不能惹到瘋子,否則後患無窮。不過還是得慶幸沒有造成太大的傷害,江院長日後必有後福啊!呵呵!」柳玉說這話眼睛死死盯著江院長那張蒼白的臉,看得院長心里陣陣心虛卻也不敢正視柳玉的目光。這個目光太過凌厲,像一把利劍散發著冷冷殺氣,於是之得低下頭避開了她的眼神細聲應付道:「呵呵!托您貴言……托您貴言……」幾人應酬一番便繼續往里走去。每過一處看到那些熟悉的場景柳玉心里就好像被狠狠插了一把尖刀,疼得她喘不過氣來。多少年過去了,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變化,還是那么陰暗,處處散發著死亡的氣息。而這種氣息是只有像她這種多少次來回於鬼門關的人才能感受到的。看著那些眼神呆滯,表情僵化的孩子們,柳玉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她甚至感受到了孩子們那一張張毫無表情的面孔下那顆極度憤怒和渴望自由的心。

最終,當她再次站在通往地下室的那道黑暗的大門前的時候,柳玉清楚地聽到了一個從地下室的傳來的稚嫩的小女孩的聲音在耳邊久久回盪:「報仇……報仇……報仇……」當天晚上。

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里那張美艷、脫俗而又略顯驚恐的臉的時候,柳玉笑了,笑得是那么撕心裂肺、笑得是那么肝腸寸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笑。但那一刻她只能笑,因為她曾答應過大姐永遠都不會再哭。

「謝柳玉啊謝柳玉!」柳玉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一切難道不是天意嗎?當年你千方百計做夢都想離開的孤兒院,可如今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原點。可這一圈你走得那么坎坷、那么艱難。」

「大姐!謝謝你!你曾讓我想清楚自己是誰?該做什么?想清楚前方在哪里?該走什么路?如今我看到了,我明白自己接下去應該做些什么?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我!」說完,朝著窗外黑暗的夜空跪在了地上,久久不動地跪著……

三天後的晚上。

「狗東西!」柳玉瞄了一眼縮在腳下給她舔絲襪腳的夏含章幽幽地說。她的腳已經連續三天沒洗過了,那討厭的味道連她自己聞起來都得難受半天可這條老狗卻偏偏喜歡它,此刻正舔得津津有味,幾乎進入忘我的狀態。但既然要有所求就得給他點好東西。聽到柳玉喊他,夏含章立刻回過神來,磕著頭答應了她。

「你上次不是求我住到你家去,讓你好生伺候著嗎?」

「是……主人……難道您同意了……」聽到這話夏含章激動了起來,扒著柳玉的腿久久不放。

「哼!倒是可以給你個機會!」

「謝謝主人!謝謝主人!」夏含章一聽有門立刻高興地磕頭不止。

「不急!」柳玉伸腳過去擋住了夏含章的額頭阻止了他繼續磕頭。「去是可以,但得約法三章,否則什么都免談!」

「主人您說,只要您肯去,一切都好說……」

「恩!」柳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第一,就算是去你家也你不可造次。當著其他人我可以給你面子,不用你喊我主人,你也可以繼續擺你那夏家大老爺的譜,外事上我也可以聽著你點。但是沒人的時候必須以主奴之禮相處,該如何就是如何。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不管在哪你都是我的奴才!」

「是,奴才明白,一切聽主人的。」

「第二,我既不是去你家吃閑飯的,也不是你的二奶小妾。既然去咱就得去得名正言順,我可不想讓別人在背後指著我說閑話。我想好了,就以大管家的身份過去。外面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家里的大小事務必須由我一手負責。」

「這個沒問題……」

「第三,既然是大管家,面上的東西我也只聽你一個人的,其他所有人的話我都不聽,包括你的家人。此外,去你家你就得負責我的生活,所有費用全部由你負責。你必須滿足我起碼不低於現在的生活水平,當然我想以你那么大的家產養活我這么個小女人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吧!」

「是,主人!這也沒問題!」

「恩!這三點你若答應,就回去好好准備迎接聖駕吧!」

「是!謝謝主人……謝謝主人……」夏含章沒有猶豫立刻答應了柳玉的三點要求,開心地朝著柳玉頻頻磕頭謝恩。此事談成也算了了夏含章當前一大心願。

從此以後他的這個主人便可只屬於他一人,再也不會有其他奴隸與他爭奪。

但他豈知,此事僅僅只是一個開頭,一場看不見的血雨腥風即將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