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知道那個宮人又害了你,便再也容不得對方活著,只要他活著,便是個人證,可父親一直沒有找到對方在哪,本以為對方是被處死了,可父親在小年夜宮宴看到他了,甚至頗受陛下寵愛。」
「哥哥,這個宮人是在先帝出宮那段時間買下的小倌。當年先帝駕崩,身邊伺候的人都被處死,唯獨他活著,被賀續蘭帶回了宮里。陛下對賀續蘭的心思,我們能看出,向來賀續蘭自己更能看出,所以他把這個跟自己長得像的小倌帶進宮里,作為自己的替身,去魅惑陛下,同時又設計害哥哥,害我們雷家。」
隨著雷皇後的話,雷東邈心中憤怒一點點擴大,他對崔令璟和易燁封之恨,都沒有對賀續蘭和雪芽之恨的一半。
他要殺了那兩個設計害他的賤人。
接下來的每個日夜,雷東邈都在默念賀續蘭的名字。賀續蘭毀了他,還想毀掉整個雷家,他就算豁出去這條命也要殺了賀續蘭。
而昨早天蒙蒙亮的時候,有個小太監混進來,拿著他父親的東西,說已經打點好了,特意來救他出去的,待會跟著運菜的車出宮。
小太監給雷東邈帶了易容的工具。
當初雷大將軍為了護住這個兒子,特意送雷東邈去學奇門異術中的改容換貌和鎖骨術。
雷東邈不願意現在就走,他這輩子就算活著,也沒大意思了,他要殺了賀續蘭,替自己報仇。於是,雷東邈跟著那個小太監跑出來後,就把小太監打暈了,穿了對方的衣服,換成小太監的臉,尋機會混進寧伏宮。
一直到崔令璟突然出現在寧伏宮宮外,他見崔令璟身後跟著一堆低著頭的小太監,便立刻混進隊伍里,等進了寧伏宮後,他又找了個地方暫時藏起來。
他准備等到入夜,再摸進賀續蘭的寢宮,他現在如果沖過去殺賀續蘭,恐怕還沒碰到賀續蘭的衣服,就被那群宮人攔住了。
但雷東邈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他看到了雪芽。
*
雷東邈微微松開捂住雪芽唇的手,同時警告道:「你可以試著叫人,但我保證,他們來之前,我會先抹了你的小脖子。」
雪芽臉色蒼白,手心更是因為緊張、害怕而冒著冷汗,「我……我不知道太……啊……」
脖子傳來疼痛,他的唇再度被捂住。
「你這條小哈巴狗還挺忠心呢,他許了你什么好處,你這樣替他賣命。沒關系,你不說,那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找他。你不肯說,其他人可不一定。」
雷東邈說著,手又往里移了一點。
雪芽疼痛更重,同時,他感覺有東西從他的脖子上流下來。
他流血了。
意識到對方是真的會殺了他,雪芽只能伸手往前面指了指。
他們往前走了沒多久,就遇到一個小太監。那個小太監是平日跟雪芽玩的一個,看到雪芽被生人挾持,當即想叫人,可聲音都沒發出一聲,胸口就中了一把飛刀,仰面倒下。
雪芽親眼看到熟人在自己面前死去,差點沒暈過去。
雷東邈輕輕松松接近掉一個人後,繼續讓雪芽帶路。
後面,雷東邈又用飛刀解決了幾個小太監,身上飛刀用完了,不過他們也走到書房附近了。
黃公公正站在書房門口,一眼就看到雪芽,也看到雪芽脖子上的刀。
雷東邈只剩最後一把飛刀,是留給賀續蘭的,所以他沒對黃公公動手,只是說:「賀續蘭在哪?」
很快,賀續蘭就從書房里出來。他沒有看雪芽,而是盯著雷東邈,「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寧伏宮。」
「你不用管我是誰,今日我是來給你做個選擇的。賀太後,你直接選吧,是你這個小情人死呢,還是你死?你們兩個今天只能活一個。」雷東邈陰冷道。
他不認為賀續蘭會為了一顆棋子而去死,所以說話引開賀續蘭注意的同時,他從袖子里摸出最後一把飛刀,迅速朝賀續蘭胸口扔過去。
一旁的黃公公見到飛刀,沒有猶豫飛撲過去,用身體替賀續蘭擋住了那把飛刀。
賀續蘭立刻扶住黃公公往下倒的身體,飛快地撕下自己的衣服去捂黃公公腹部上的傷口。黃公公還有個徒弟在旁邊,這時顫顫巍巍跑過來幫忙一起摁著。
雷東邈見最後一把飛刀被擋下,臉色不由變得難看。他恐怕今日殺不了賀續蘭,正想著找機會離開,突然聽到賀續蘭的聲音。
「我選好了,我死。」
旁邊的小太監立刻喊了聲太後。
雷東邈第一反應是有詐,但很快他又忍不住想,也許賀續蘭是真的喜歡雪芽。不喜歡的話,何必自己親自跟雪芽親熱,叫個侍衛就可以了。
不管如何,他想殺賀續蘭的心壓過他懷疑的心。
而與此同時,寧伏宮的御林軍發現這邊異樣,已經拿刀圍了過來。雷東邈看到那些侍衛,不由變得緊張,手上的匕首微微一抖,雪芽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雪芽脖子上的血越流越多,打濕衣襟。
賀續蘭聽到雪芽的慘叫聲,咬著牙下旨道:「所有人,沒我旨意,都不許動!」
雷東邈發現賀續蘭居然不讓御林軍沖上來,先是一愣,隨後忍不住笑出聲。
有趣,真是有趣!
他本以為自己是抓了賀續蘭的一顆棋子,沒想到賀續蘭對人動了真心。難怪不把棋子放在崔令璟身邊,偏放在自己身邊養著。
「賀太後,勞煩你走過來。」雷東邈知道賀續蘭喜歡雪芽後,就想出一條報復對方最好的辦法。
他准備讓賀續蘭的心上人親自殺了賀續蘭。
賀續蘭讓小太監繼續摁住黃公公的傷口,獨自朝雷東邈那邊走。其中一位御林軍忍不住開口:「太後使不得!」
但賀續蘭沒有理會,快走到雷東邈面前的時候,他看到雷東邈往後退了幾步。
雪芽臉色從未沒有那么白過,賀續蘭想雪芽應該是被嚇壞了,除了那聲慘叫外,一個字都沒說,此時只是淚汪汪且無助害怕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