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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了，你們說的，我不要！」「啊？你有看中的人了？是誰？啊？誰家的姑娘，啊？跟娘說說，只要你看上的，哪怕傾家盪產，娘也幫你娶回來，跟娘說，是誰？」虎生不理周大娘的追問，直接站起來沖回了自己的小屋。周大娘正想跟著去，回身看見海棠，點頭笑了笑，轉身去了廚房。

晚飯後，周大娘見海棠回了屋里，抬頭看看也已經回屋的虎生，想了想，走到虎生屋前，輕輕拍了幾下門，「虎生，是娘，開開門。」進了門後，周大娘只坐到一邊，也不說話，就直直的看著虎生，半天才開口「虎生，你喜歡的人，是海棠，是不？」

虎生楞了一下，轉頭不吭聲，但耳根子已經有些紅了。周大娘見了，嘆了聲後說：「自上次你傷了回來，我多少都看出來了些，本以為你是小子心性，過幾天就好了，沒想到你，哎～～」虎生聽了，這才轉過來對周大娘說：「娘，我我也不知道為啥。就是天天就想見著她，不見就想，見著她心里就高興。她雖說不會說話，可是，可是……」虎生嘴笨，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說到後頭便撓撓頭，不再言語。

周大娘點點頭，「是，海棠這姑娘性子好，人也善良，模樣自是不用說。在咱們家這些日子，我這心里是有數的。若是咱們對她知根知底的，讓她給你做媳婦兒我是一萬個願意的。可是兒啊，她是怎么在咱們家，你是清楚的。她身上的穿戴，哪樣是這尋常人家有的？且不說這些，她那身子，明明才剛生養不久，且是你從荒郊野外的給撿了回來，這到底是個什么原因，咱們也不知道。這……」

不等周大娘說完，虎生便出聲打斷「我就是喜歡她，哪怕她已經破了身子，有過生養，我也喜歡。若是尋親或是什么，她身子好了就該走的，但如今也沒表示，說明她願意在我們這里的。我喜歡她，我要她做我媳婦兒，其他的我不在乎，也不管……」

「你……」周大娘無奈，突然抬頭問虎生「你老實跟娘說，你受傷那次，你們在山里那天，有沒有……？」周大娘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虎生倒是楞了一下，腦子里突然閃現當時的夢境，一下子覺得滿滿的r香環繞自己，臉直接就紅了。周大娘一見，急了，伸手拍向虎生「你倒是說話啊？你們有沒有那個？啊？有沒有？」

「娘！你自己的兒子你還不了解？我是那種人嗎？再說了，海棠也不是那種女人！我們沒有，就是躲雨，海棠幫我清理傷口。」虎生說完便躺倒在床上，轉身不理周大娘。周大娘聽虎生這么說，放下心來，上前幫虎生掖掖被子，開門走了出去。

經過側屋，周大娘想了想，輕輕走到門口敲敲門，「海棠，你睡了嗎？」。海棠本已躺在床上准備入睡，聽見聲音，立即起來將門打開，將周大娘迎了進去。

「對不住，這么晚還喊你。」海棠搖搖頭，示意周大娘不要多想，牽著周大娘的手坐到床邊。抓著海棠的手，周大娘咬咬嘴唇，開口說：「海棠，你今後有什么打算？」海棠一愣，不明白周大娘的意思，只是緩緩的搖搖頭，「呵呵，我呢，是想問問，你還有什么親人嗎？」海棠又搖搖頭。「那那你夫家，孩子呢？」海棠含著眼淚，再次搖搖頭。「啊？這……哎～～可憐的孩子。」周大娘沒想到自己這一問，竟然問出這么可憐的情況，轉而想到自己的打算，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說：「海棠，你知道，我是很喜歡你的。你模樣好，性子也好，你在我們家這些日子，真是幫了我不少忙的。你若是真的孤苦無依，在我們家住一輩子我也是沒話說的。可是哎呀！」周大娘嘆口氣，再次開口說：「晌午的時候，你也看到了，我是打算給虎生說門親事的，都是我拖累了他，現在這個歲數了還沒定親。可沒想到，他……哎！他說，他喜歡上了你，想娶你！」不等海棠有所反應，周大娘接著說：「這天下的父母哪個不想自己的兒女好，海棠，若你還是姑娘家，我是一千個一萬個願意的，可……哎，你也別多心，你也有過生養，自然是理解我的。」海棠默默的流淚，周大娘的意思她明白，況且她也從沒想過要跟虎生有什么的，畢竟自己是逃出來的，以後怎么樣還不知道，被周大娘和虎生收留她是很感激的，說什么也不願意連累他們的。

周大娘見海棠哭，有些不忍心，但還是硬著心腸說：「如今你正是奶孩子的身子，城里好多大戶人家都在請奶娘，我門村上也有人在那里頭干活的，若是你願意，我托人去打聽打聽，你若是進去了，也算是有個著落，掙下點銀子，也好生活。」海棠淚眼婆娑的望著周大娘，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早，周大娘便借洗衣服的時間去村上尋了人，打聽到正好城里的大戶汪家老爺的四夫人正好生了孩子，如今正找奶娘，便回來問了海棠，於是請了人作保，找了借口支開虎生後，周大娘便跟海棠一起，去了汪家，經過一陣詢問後，海棠便留了下來。

29.奶娘

「將少爺抱下去吧，好生伺候著！」張敬中看著奶娘將孩子抱走，過一會兒後，起身走到窗邊，靜靜的望著窗外。

「爺」一邊的翠屏走了過來，叫了一聲後有些欲言又止。見主人沒動靜，便又大著膽子開了口，「爺，小姐不找了嗎？孩子還這么小，正是需要娘的時候，爺既然知道是夫人動的手為何不……」正想繼續說話，卻猛的被張敬中冷冽的眼光給嚇住了，不敢將話說完。「你做好自己的事，其他的，無需多言。」說完，張敬中轉身走出門。

海棠已經成了汪家的奶娘了，但並沒有馬上讓她開始喂養孩子，只是住進了後院。因為當時四夫人身邊的管事婆子檢查了海棠的茹房，並擠了些奶水出來看，覺得奶水不夠濃稠，本不想要海棠的，但當時確實找不到合適的奶娘，加上海棠是個啞巴，人雖然長得還行，但看著也本分，就留了下來，只是每頓的菜都只有白飯和沒有任何味道的豬蹄湯，海棠雖然吃不下，但仍然強迫自己吃，因為只有自己奶水好了才能在這里留下來，有個安身之所。

大概5天後，管事婆子來到海棠跟前，直接讓海棠脫了衣服擠奶，看到碗里的奶水已經很濃稠了，這才點點頭，跟海棠說：「你隨我來吧，去見見四夫人，到了那里，你機靈點，別跟木頭似的。」說完，也不看海棠，轉身便出了門。

海棠趕緊將衣服弄好，跟著左拐右拐走了一陣，終於在一個廂房門口停了下來，剛站了一會兒，就看見那個管事婆子出來叫自己進去，海棠只低著頭，進去後便跪在地上磕頭。「呵，倒是個懂規矩的，抬起頭來，我看看。」

海棠慢慢抬頭，看見前面的卧榻上軟軟的倒著一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子，一身的富貴，說不出的慵懶。這四夫人見了海棠的樣子，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然後便說：「你就是新來的奶娘了？是個本分人，你好好的伺候少爺，我自是不會虧待你的。具體的，秦媽會與你吩咐，你下去吧。」海棠再磕了個頭後，默默的退了出來。

門被關上後，四夫人便轉頭跟那管事婆子說：「秦媽，這奶娘長得未免太出挑了些！要是讓大爺看見，這……？」那秦媽趕緊上前，「夫人放心，這奶娘啊是那周村的人，有人給作保。本也是個啞巴，這幾日我細細看了，不是個生事的。您放心，我只叫她在屋里喂小少爺，斷不會讓她在園子里走動的。等少爺斷了奶，就打發了出去。您現在有了孩子，其他房里斷不敢小瞧了您，趕緊將身子養好，再將大爺伺候好才是真。」

四夫人聽了點點頭，「還是你明白！這奶娘叫什么？你吩咐人看仔細了，就讓她在偏院住，每日按著時辰把小少爺抱去就是，晚上嘛，先讓她帶著，你再慢慢找其他的奶娘，這女子長得太好，我總是不放心的。」秦媽聽了，點頭應下，便退了出來。

當海棠第一次抱住那個軟軟的身子的時候心一下子軟得象潭水了，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孩子，似乎跟自己的孩子相貌重疊了。自己離開孩子已經差不多2個月了，想著自己的孩子，心里一酸，但如今的自己已成熟許多，不敢多有表露，將淚水忍住，有些顫抖的將衣襟掀開，把自己飽滿的茹房湊到孩子嘴跟前。

看著孩子緊閉著眼揮舞著小手用力的吮吸著奶水，海棠覺得自己早已千瘡百孔的心似乎在慢慢愈合，抱著這個孩子所有一切都可以不怨也不恨了，「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長大啊！」心里這么想著，不知道是對眼前這個孩子還是對自己那無緣的孩子。

海棠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充實，每天都跟孩子在一起，喂養他，陪他玩兒，雖然自己不能說話，但是看著孩子抓著自己的手，對著自己笑，海棠真的覺得很滿足，最難過的時候就是孩子被抱走，每當這時候，海棠便痴痴的站在房門口望著，等著孩子餓了，再給抱回來。

因為海棠的聽話，一直老實待在屋子里從不出房門一步，那個秦媽對海棠很滿意，連帶著四夫人也賞了些東西，都是些吃食，為的是海棠身子更好，奶水更足。海棠也很欣然的接受了，只要是為了孩子，她都可以，雖然吃的東西還是一粒鹽都沒有，但是她還是努力全部吃下，為的是奶水更足更濃稠。

因為剛開始的日子孩子晚上是抱走的，並不在海棠身邊，只在晚上孩子餓了的時候才抱來讓海棠喂，但海棠的老實本分以及一心一意的喂養孩子，讓四夫人和秦媽都覺得放心，因此四夫人決定晚上孩子也留在海棠身邊，由海棠全權照顧。海棠高興的不得了，心里激動萬分，聽到四夫人這么說，連連磕頭，然後將孩子緊緊的抱在懷里。

虎生回來後不見海棠，問周大娘，周大娘只說是海棠已經尋到親人，跟親人離開了。虎生不信，有些惱怒的質問著「她有不會說話，哪里尋什么親人？這么久都沒尋到，這么一會兒功夫就尋到了？娘，沒想到你竟然趕了她？」說完，不顧周大娘的喊叫，悶頭進了山。

如今的海棠很滿足，什么也想，一心就帶著孩子。因為她的聽話和本分，秦媽很滿意，四夫人也很滿意，連帶著賞了海棠很多吃的，都是沒有鹽的補湯。雖然難吃，但海棠還是欣然接受了，現在只要是為了孩子好，她什么都可以。最讓她高興的是，如今孩子晚上也由她照顧了，不用再喂了奶便抱走，聽到四夫人這樣說，海棠滿心歡喜，跪下狠狠磕了幾個頭後便將孩子緊緊的摟住，愛憐的盯著海棠的睡顏。

「大爺回來了！」秦媽滿面欣喜回稟四夫人，「當真？」四夫人立即坐起，嘴里急急吩咐「快來，幫我看看這妝有沒花？快將我那綠色紗衣拿出來。」秦媽手上不停幫助四夫人梳頭，嘴里也說著「夫人放心，剛我已經回了大爺，特別說了小少爺現在長得好，大爺高興，說去給老爺請安後就來看小少爺。」四夫人嘴角一翹，「還是你會辦事！」

榻上的男人懶懶的靠著，由著四夫人跪坐在一邊給自己捶腿，「爺，您這一走可是好些日子。咱們兒子啊都長大好多了，如今可壯實了。別的孩子啊成天的哭，可咱們兒子啊見人就笑呢，可討喜了。」四夫人小心的說著，一邊觀察男人的臉色。

「哦？哈哈，是好久沒見了，快，將少爺抱來。」四夫人一見，欣喜萬分，立即回頭吩咐秦媽。

這便是汪家如今的當家，大少爺汪子意了。汪家三代單傳，到汪子意這一代總算是兩個兄弟，汪家老爺一年前將家業全權交給大兒子，自己則頤養天年了。汪子意如今年36歲，一表人才，做生意也很有手段，喜歡在女人堆中打滾，現在已經有了6房夫人，給他生了4個女兒和1個兒子，這四夫人又生了一個兒子，自然是滿心歡喜。

見到自己的兒子坐在那里吐著泡泡對著自己笑，當先這心里又多了幾分喜愛，逗弄一陣後，回頭問站在一邊的秦媽「這如今是幾個奶娘帶著？」

秦媽趕緊回話「回大爺的話，如今小少爺就一個奶娘帶著，也不斷的在找其他的，不過不是奶水不好就是月份太大。」

「嗯，既如此，先這樣帶著。小少爺帶得好，有賞。哈哈」說完，又回頭逗了一陣，便起身去了書房。

見到大爺離開，四夫人和秦媽的心總算落了下來，就怕開口吩咐說見奶娘，「秦媽，海棠那邊你多派人看著，如今大爺回來了，不要讓大爺看見海棠。雖說這海棠是個本分的，不過她那樣子實在太好，要是讓大爺見了，鬧出什么來，叫其他幾房知道大爺跟我這里的奶娘勾搭上了，我這臉面也不用要了，一頭撞死了事。」

秦媽上前遞上茶水後，安慰說：「夫人放寬心，那海棠我冷眼瞧著，是個老實人。雖說模樣的確出挑，不過，這小半年來，倒真真的是一門心思帶小少爺的，從沒主動出過房門，那幾次出來，都是我在跟前帶著的。您就放心吧，一會兒我再去囑咐她幾句就是了。」

海棠正站在門口痴痴的望著院門，看見秦媽帶著丫鬟抱著小少爺走進來，高興得站起來，接過秦媽懷里的孩子輕輕放在搖籃里，滿眼的喜愛。秦媽吩咐丫鬟將東西放下，輕聲對海棠說：「前院大爺回來了，不叫你，你別出房門，這男女有別，總是不好。一日三餐都會仔細弄好了送來，這是四夫人賞你的衣裙，另外，有幾兩銀子，是大爺見少爺帶得好，賞你的。」海棠點點頭，又朝秦媽福了福，便又坐到搖籃邊，看著孩子睡得安穩，不覺緩緩溢開笑容，襯得滿臉都生動起來。秦媽見此，心里不由得贊嘆幾分，然後默默的退出房門。

30.忍辱

轉眼間，孩子快6個月了，從剛開始的小小身子，到現在能坐了，能由自己扶著站起來了，海棠真是不知道說什么好。第一次親眼見證生命的成長，同時，這個孩子也彌補了自己那缺失掉的東西。

孩子一天天長大，但是海棠還是牢記秦媽的吩咐，自己絕不主動出房門一步，她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但是秦媽一再的囑咐，海棠覺得不出去也沒什么，反正房內的東西很齊全，遺憾的是自己不能抱著孩子在出去院子里散步或者玩耍，每次都是由另一個嬤嬤抱著到院子里走走，再抱回來給自己。

這天喂完奶後，海棠慢慢的拍著孩子的背，聽到打了一個嗝後，便將孩子輕輕的放到床上，手也一下一下的拍著，看著孩子慢慢入睡。如今孩子一天天大了，不願意再睡小床，每次放到小床上，便呀呀的不干，還哭，於是，海棠便將孩子放到自己床上，這樣也更方便晚上喂奶。孩子只睡了一會兒便睜開眼睛了，看到海棠的臉便呵呵笑開了，小手也拽住海棠的頭發往嘴里塞，海棠無聲的哄著，將孩子抱起，准備交給外面的婆子抱著孩子出去玩玩兒。誰知到了門口卻發現一個人也沒有，海棠喊不出聲，懷里的孩子又不老實的左右動彈，一副想出去的樣子，海棠想了想，狠狠心，抱著孩子出了房門，在小院子里來回的散步。

「你是奶娘？」

正抓著小草給孩子玩兒的海棠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一驚，正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男人已經來到自己跟前。

汪子意看著眼前的年輕女子，有些疑惑，這么美麗的女人是自己兒子的奶娘么？也太年輕了點，見沒有回話，又問了一次「你是奶娘？」海棠連忙點點頭後又將頭低下，心里有些後悔自己不該出來，說不上什么原因，就是覺得不該，同時又擔心要是秦媽知道了，不知道會怎么對自己。

見眼前的女子不說話，汪子意更是有興趣了，「爺問你呢，怎么不回話？」說完，就想伸手去抬海棠的下巴，海棠立即退後一步，只是低著搖了搖頭，雙手又將孩子抱緊了些。

「你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