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部分(2 / 2)

帝後耕耘記 未知 6057 字 2020-12-30

善、佳二人見皇上來了,只蹲身行了禮。

「你怎么來了。」

這般十幾歲的小丫頭們哪個是能隨便見了男性的?一見這從北邊而近的男孩子與她們年歲相仿卻不似太監那般低屈,一身寶紅色的坎肩襯得他那張英面更是俏然,眼色兒只在她們中間一轉,便上前接了碗於手,依著那女子的身坐了。

「喝了吧,涼了便腥。」

寧芳對著那勺子吞咽了口唾y,口卻沒有開。

那男孩看了眼跟來的內侍,那內侍便取出包黑色的醬果來,眼見寧芳就要下手去拿,卻生生退了兩步。

「喝三口吃一顆。」

寧芳撇了撇嘴,只得乖乖吃了三口,果然得了一顆。

這些女孩子們對著玄燁好奇,皆安靜地立在邊上看著。

只那么幾下,寧芳便吃完了一碗,卻像是要吐出來,玄燁也知道她這大半是裝的,卻還是把那小半包的果子遞在她手上。

「不是不讓你吃,這個寒氣重……」

「知道了知道了。」寧芳也不同他計較。

「回吧,也出來半日了,我陪你走回去。」

「ok。」

寧芳起了身,一手捧著果袋子一手捏食著,玄燁走在她左邊摻著她。

走了那么幾步寧芳突然停步轉了身,再看了那些出眾女孩子兩眼。假以時日,定是花團錦簇呀。

玄燁已經使了力引著兩人向前走。

「呵呵,你小子看到沒?有幾個還是不錯的。」

「嗯。」玄燁面色如常,並不見怎么歡喜。

寧芳自是知道他也羞澀:「呵呵,我們三子有福了。」

玄燁果然紅了腮邊兒:「閉嘴。」

一幫子剛剛十歲出頭的女孩子們便都留在了當下,只盯著兩人消失的地方出神。

不一會兒,便有慈寧宮的傳使由那幾人消失的地方而來。不多時,這些孩子們一位位立在太皇太後與兩位太皇太妃的面前兒等著三位上者的遴選。

幾日後,納采的折子便入了索尼索相的府邸。

康熙四年九月初八,以太皇太後的恩旨冊赫舍里氏為皇後,由大清門直入紫禁城。同日,冊遏必隆之女、鰲拜義女鈕鑽錄氏為妃,馬佳氏、納喇氏為庶妃,由神武門入後宮。

康熙的妻妾生涯,由此開始。

第四十七章玄燁大婚

大婚是件繁瑣活。不論對大臣還是奴才來說都是。

可我們的小皇帝卻不這么認為。

「不過是多做了兩件衣服。」玄燁邊泡著腳邊答著。

「衣服?對了,你明兒的衣服准備好沒?」

「那種東西自有奴才備齊了。」李德全上前便了帕子凈了皇上的腳。

「哎一一那衣服是不是紅的呀?」

玄燁也不回答,上鞋接過寧芳手里的杯子喝光了,卻不答。

「主子,皇上的衣服都是黃色的。」李德全接了話頭,見皇上比了「多嘴」的眼色也不怕,只退著出了去。

「結婚不是該穿紅嗎?」

「那是民間。就算是大臣們行婚也不全然穿紅,最大也就是外面的坎肩是紅的。」玄燁爬床鑽進被子,同還窩在偏榻上的寧芳對著話。

「唉一一你媳婦長什么樣你見著沒?是那天哪個女孩?」見玄燁不理她,只舉著自己床頭上總放著的睡前讀本看,便穿了鞋子也爬上了床,坐在里面,把一雙腳伸到他側著的兩腳間,「你到是說話。」

「朕怎么知道。」

「你不是看過了嗎?」

「只一眼哪能看那么多。」

「呵呵,那這一眼看了幾個?」左腳前後踩了踩,「有沒有上心的?」

玄燁擰著眉看著一臉興味的寧芳:「那書上總是說惡婆婆苦媳婦的,皇額娘怎么反而這么大的興趣?」

「呵呵,我這么民主的人,怎么可能虐待兒媳婦。嘻嘻,我這個繼母好吧?」

「糊說什么。」玄燁丟了書,一手撈上寧芳的雙腳180度翻過身再把雙腳居在懷里,「皇額娘就是皇額娘,哪來的什么繼母之說,我不愛聽,以後你也別提,不然別怪我給你臉色看。」

「呵……好好好……知道你是好兒子。」床十分大,寧芳放輕著向後躺下,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聽容婆子說,你要在坤寧宮東暖閣住上一個月才能回乾清宮?」

「嗯。」玄燁把被子往寧芳身上拉了拉,「按禮是這么著。」

寧芳面向他側了側身:「那你會不會說夢話?會不會夢里拳打腳踢?會不會夢游?我要不要提醒提醒皇後?要不要使個人保護皇後?要不要一一」

「我會不會你不是最清楚?」

寧芳一愣再一想:「那可說不定,你現在每天都在長身體,說不定這兩年就變了呢。」

玄燁也不同她多論,不怎么喜歡同她在大婚這個話題上或者說不喜歡同她多談論一個外人。

「別說這些了,沒什么意思。給爺來首睡前小曲吧,明天還要早起。」

這個時候該唱什么?

這幾年慈仁宮由她一個人霸著,唱歌的機會可以說每天都有。自己心里那么些子曲子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收瓜了遍。此時還讓她唱?可她困得想不出什么怎么辦?

「快點。」有只爪子拉著她的左腳大拇指。

「嗯嗯,想想想想……小兔子乖乖一一」

「不要。」兩只大拇指都被拉了。

「……我在馬路邊一一拾到一分錢一一交給警察叔叔手里邊……」

李德全看了一眼沙漏,已是過了一更,皇上卻還在皇太後的床上,沒個二刻的是下不來。便丟了幾塊紅薯進了爐子,怪有點想念這烤紅薯了,多烤幾塊回去分給上夜的侍衛。

素心一見,便不給好眼色:「怎么?乾清宮沒有還是怎么的?哪慈仁宮的東西做人情。」

「哎喲一一我的素心姑姑唉一一不過是吃你幾個地瓜,怎么又生分了?」

「去!誰是你的姑姑。」

兩人一番子笑鬧,各吃了一個烤好的地瓜,又話了番子,直過二更(21…23點),皇上才輕手輕腳的出了正殿,領著抱著熱呼呼烤紅薯的李德全回了乾清宮。

皇上大婚是個什么樣子?

寧芳不可能出了後宮跟著去看熱鬧,心里再癢癢,也只能聽著外面禮樂鑼鼓響,陪坐慈寧宮。

太皇太後見了寧芳那幅恨不得爬上牆的樣子,只搖頭。寧芳哪還能瞧到這些,完全忘我。

「哈……又不是沒大婚過,怎么還這么稀罕?」

要不是娜木鍾的高亢,也換不回寧芳的走神。

「呵呵,也有些個年歲了……到讓大貴妃了。」

「哈……你這個號,連這種事也是能忘記的,我們這一屋子的人,可只有你是最有福的,由著大|清門正兒八經地抬進來的,怎么,還不知足?」

寧芳聽了,十足十把心神收了回來,正了正:「到不是為這,只是想著早點兒看到兒媳婦,便有些失神了。」

「哈……那到是,皇太後對皇上到是比親子還親,也難怪這般焦急了。這以後啊,你便升格為婆婆了,這婆媳間的相處,可要好好的同太皇太後討教一番,妹妹,你說是不是?」太皇太後聽她卷了自己,也不便在這么個喜慶的日子不給她只是笑著輕點了頭,到是沒出聲。

娜木鍾見此,輕抖了兩下嘴角,也便住了口。

自有那新科皇後到慈寧宮來磕頭問安,一屋子人忽拉拉來又忽拉拉走,由一個地兒趕場到另一個地兒,磕頭起身、再磕頭再起身……如此往返,寧芳心里慶幸是沒穿到當皇後的當天。只不過,到是苦了這么個十三歲的小姑娘,看那肩頭像是只比小三高過一點,體型嘛,可能是穿得多,到是看不出什么。

小三是登基、祭陵、祭天地一路子跪上來的到是不很擔心,反正他如今皮厚r實的,只不知這么個丫頭能不能堅持下來,還有未來兩天滿滿的行程呢。

想也就是這么一想,寧芳也沒空去管這些,坐了一天的板凳子也是午覺都沒歇,下午一回慈仁宮便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等著一覺被個熱帕子敷擾醒,抬了眼瞼看了天色才發覺已是入夜了。

「什么也沒吃就睡下了?」玄燁也不需要她回答,「你們是越來越閑散了,怎么能由著你們主子如此?」

寧芳醒了坐起一看,自己身邊的近侍都跪在床上。

「不關他們的事,今天太累了。」

「累了就更該他們好好侍侯!連衣褂子也不脫便睡了一一」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下去准備吃的,我餓了。」

見奴才們知趣地快步退出去,寧芳拉著小三邊上坐下:「怎么樣?今天高不高興?」見玄燁以奇怪的眼神看她,「不是說d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嗎?」

玄燁擺了擺靠近寧芳的這只手臂:「你去試試,不是站就是坐,不是跪就是立,不能吃不能喝,衣服換了七、八套,禮樂響得穿耳過,道賀聽到已麻木,領著個不知方的女人滿場子跑……」

看來是真的不怎么高興,不然也不會這么嘮叨。寧芳邊總結邊給小三麻著手臂兒。一肢完了,跟著他指示跪在床上給他按摩起兩肩。

「真的累?」

「假的。」

寧芳也知道他說反話:「那皇後呢?長什么樣?」

玄燁睜了眼:「還行。」

寧芳低頭觀察了下他的腮邊,沒有可疑的紅色:「你見過了。」

寧芳一思量,不對啊。

「這時候你不是應該d房花燭夜嗎?」

玄燁一聽,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漾紅了臉兒立了起來:「朕才多大?d什么房?花什么燭?

你堂堂皇太後,怎么就那么隨便講出這個?實在太一一」

啊?難道結了婚不d房的?

玄燁一聽她把心里道出來了,便更是惱羞:「當然不d房!你把朕當什么?……」

寧芳一見他惱得臉都白了,忙直立起身子抓著他的手臂兒,也不管他怎么掙擋就是不剎手:「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錯了,是我想得不純不潔好不好?我們小三還是孩子呢,哪能做那等子事,呵呵,好不好?」

沒想到她這么一說,玄燁震脫開來便往外走,跟風似的。

寧芳一愣,他便出了內寢:「哎一一哎一一快拉住皇上!素心一一李德全一一快拉住皇上一一」

也來不及穿鞋了,寧芳下了床便向外沖。可哪有人敢真拉著皇上的,她這一追便出了屋子,想見著玄便要近了院門:「玄燁一一我錯了還不成?」

她這么一喊,玄燁到真是立住了,卻沒有轉身,寧芳p顛p顛地小跑上去一手拽著他坎肩的下角一手握著他的手腕:「我知道錯了,不該這么思想不存,玄燁一一你就饒了我吧,我錯了還不成,我保證以後都不犯了,好不好?我給你陪不是?要么,我給你唱歌?……再不行我給你下廚做魚湯?」

「魚湯是萬能的嗎?」玄燁狠狠瞪著她。

「呵呵,不是,不是萬能的,不過,沒有它卻是萬萬不能的。」寧芳順溜子棲上了玄燁的身,把力靠在他身上,「好了好了,錯也道了,禮也會賠的,現在總行了吧?」

見玄燁還是不給好臉色,寧芳也不在意:「我餓了,先吃飯好不好?等我吃好了再繼續給你賠不是成不成?」

眾奴才們眼瞟著皇上也不說話,只拉了皇太後進了屋子,便也各自忙起來——進膳。

這一頓飯食下來也盡半個時辰。寧芳雖不想再留他,可以句話完他便又擺起臉色,只好不提,由著他躺在床外側瞅自己的書。看著看著,她便哈欠連連,不一會兒就睡沉了。

玄燁給她蓋好了被子,再看了一段子書,眼見著天色十再晚了,才起身出了慈仁宮。

四十八一下娶進四個

原來他就是皇上。

掀起蓋頭,皇後與皇上並坐在上的小幾前行合巹禮(交杯酒)後,開始分食兩人間的第一餐。

皇後歷時一日的空腹與疲累,自是餓了,不過,當著這么許多公主與女官的面,當著皇上的面,她並不敢多食,雖有些許懼意,但掩飾得很好。

皇上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只在掀開蓋頭的一霎那有個印兒,只覺得他面上並無多少的顏色。

餐簡單食完,圍著帝後二人的官史奴婢皆告退,只剩了二人近侍。

繞床弄青梅,羞顏尚不開。

皇後雖是長皇上一歲,也是颯颯的滿族兒女,卻仍是有少年的羞澀,想同皇上說上幾句,又怕先語失儀。

玄燁到是有機會把皇後看清楚了。五觀無不標志,合在一起也是美的。還有那股子清麗勁兒到是看著爽心。

「你叫什么?」

面對皇上的問詢,皇後還是有五分羞意:「回皇上,臣妾赫舍里晴芳。」

「晴芳?晴天的晴?芬芳的芳?」

「回皇上,是的。」

玄燁對這個皇後還算滿意,到是沒有皇阿瑪當年對待自己皇後那般的抵觸。

「哎,剛剛看你沒吃幾口,不是不餓而是不好意思吧?」

晴芳見被皇上料定了,抬了頭直好奇。

「呵呵,別那么奇怪,這是常識,朕登基那會也是差不多,直餓得不行,幸好皇額娘偷了一塊子r夾饃給我充飢。看你這樣子,怕是沒人給你想到。」

晴芳雖對「r夾饃」這種說法疑惑,卻不好問什么。再說,即便有人當時給她備了什么吃的,只怕當時她也不會吃。面頰子上的裝倒是其次,主要是心里懷著這么大的事可不能有差錯失了赫舍里氏面色的想法。

說道「r夾饃」,玄燁也餓了,便起了身。

「讓人侍侯著你卸了妝安穩著進點食,朕先走了。」

抬了步子,皇上便走了。

晴芳心里七上八下的,剛剛笑著同自己說話,應該是對自己滿意的,這會子沒任何交待地離開是什么意思?是稍晚再來,還是一一如此琢磨著,晴芳由著女卸了頭衣換了便服,自有人傳了膳,雖是早餓了,這會子想著些有的沒的也不餓了,吃了入宮的第一膳坐回喜床上天也全黑了。

不時瞥兩眼天色,直過了二更還不見皇上歸來。

晴芳便有些濕了淚眶。

不是說皇上大婚依祖制是要同她在坤寧宮相處一個月的嗎?難道是她哪里表現的不好令皇上不滿意了?……皇後如此想也無可厚非,畢竟是十二、三歲的女孩子,即便再知書達禮、品貌尖優,也不過是家庭里被親人呵護著長大的。

其實,有時候人就是想的太多了,玄燁對這個皇後還是挺滿意的,至少長得漂亮,氣面也是有品行的,沒長成索尼的滿皺兒與索額圖的粗壯兒他已是吃著西瓜般出汁了。沒同皇後吃飯,是怕她對著陌生人動不了幾次筷子,當然,也是料著寧芳累了一日也不定什么湊合呢。

坤寧宮侍侯的眾人眼見著皇上到這會子還沒來,在心里也是料想著她不得皇上的眼。自有人上前勸了皇後就寢兒。

晴芳也不好再賤了面子,只好先上了喜床。

那床上坑坑窪窪的擱身,她伸了手進去一抓,卻是幾把子花生。

「皇後娘娘,這是大婚的習俗兒,意著多子多生。」晴芳聽那教養嬤嬤如此說,羞了四分顏色,「撤下去吧。本宮要睡了。」

如此夾雜著孤寂與百味,晴芳上了那張多少人羨慕的鳳床。

幾個月前的那次進宮後,她便明白,這後位能讓她坐了,不是因為她的樣貌,也不是因為她的才情,更不是因為她的溫良。只是因為她正好姓赫舍里,還是索相的孫女兒。

雖未與皇上說上幾句,晴芳卻是信了瑪法的,瑪法說過皇上是個聰明的,只是歲還小,難免有些個稚氣……如此這般想想念念間,二更又是過去一半,宮外突然傳來聲響與燭光。外寢的嬤子進了來:「皇後娘娘,皇上來了。」

晴芳慌忙著起身,只才披上衣,外寢便傳了皇上的聲音。

「不用起了,睡下吧。你們都下去吧,同皇後說會子話。」

進到內寢的嬤嬤婢子重退了出去。乾清宮的大宮女溫腕進了去,上前要幫著皇後退了衣服,見皇後抓著衣服爭了爭:「娘娘放心,安心睡下吧,皇上有奴婢侍侯著。」

人生地不熟的,而這宮女面溫也不像有什么算計的,晴芳便應著退衣上了床。

溫腕把皇後的衣服放好,依次放下內寢床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