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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耕耘記 未知 5976 字 2020-12-30

等著寧芳懷期盼之心趕回時,卻不料被告知點點已經斷了氣。

素心知道寧芳的脾性,貓一斷氣便使了人迅速打理了。

寧芳還來不及傷心,便投入到喂養兩只幼r貓崽的革命中,並為此奉獻了未來幾個月所有的心神,懷著不斷嘗試與創新的精神,最終,還是養活了這兩只。

康熙五年二月,上下詔許漢官丁憂(父母離世)解任奔喪三年。

兩只小家伙三個月便長大了不少,寧芳也不居著它們,任它們在內殿里爬梭,反正地上冬日里全鋪了毛毯,室內又有地籠,也不怕它們冷著。

這夏天來了,便領了它們出來見見人。

「這只大點的叫阿不,這只小的叫阿行,可愛吧。」寧芳正向小三的妻妾集力推薦著極度溫柔的「不行」二人組,卻是效果微乎其微,淑媛坐在門邊上,皇後雖就近坐著卻不時抖著嘴角微笑,馬佳惜珍好點,偶爾目光溫柔的看這兄弟兩只一眼。

寧芳一陣挫敗,正要敗下陣來,卻見往日里來了便走的納什么氏目光灼灼立在凳子邊直盯著那兩只四處遛達的小家伙。

「你喜歡?」

皇後見納喇氏愣著沒回答,便出了聲:「惠怡?皇額娘問你呢。」

惠怡抽回視線看了寧芳一眼,視線卻還是不舍。

「惠怡你喜歡這兩只?」

寧芳第一次見這冰山美人笑,卻是另有風情。

「嗯。」

有人欣賞自己的寶貝,誰還能不高興啥?

這日,寧芳正領了自家的寶貝到慈寧宮當著眾人的面顯擺,正遇上白日里很少能見的納喇惠怡。

寧芳正說著阿不如何淘氣、阿行如何粘人,一直坐著不走的惠怡突然立了起來。

「皇太後,婢妾自從進了宮便有些不適應,如今到想討皇太後一個恩典一解煩悶。婢妾求皇太後成全。」

寧芳一見著小美人跪下了,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便有些無挫:「起來起來,你說就是,只要我——哀家能全的,還有不全之理。」

惠怡也不起,直了目光把室內的人兒看了個遍,才直視向寧芳:「婢妾十分喜歡皇太後養著的阿不,求皇太後可把阿不賜於婢妾,以解婢妾寂寞。」

不單寧芳一愣,便是在坐的女子們也是驚訝。

宮里的女人自是寂寞,卻何常有人敢明里道了出來?這個納喇氏,不知該說她真的孤傲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聰明。

自己養的阿不,寧芳哪肯放手。

「皇太後,您有一只也便夠了,可憐婢妾宮里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見阿不卻是可愛,才來求皇太後成全。皇太後不必擔心惠怡取了阿不便不讓皇太後見了,您隨時想見惠怡隨時帶了它去便是了。還求皇太後成全。」說完,便俯首拜了下去。

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寧芳,她能同小輩說個「不」字?雖然這丫頭說話怎么聽怎么不順耳,卻也確實怪可憐的。

於是乎,阿不便流落於長春宮,自此,想再見上一面,比劉翔再扭一次腳下的機率都小。

故此,寧芳在心里算是把納喇惠怡給非議上了。

哼!說話不算數的小女生。怎么能這樣呢?

玄燁到是很高興的。

你們是不知道,這阿不從來沒有老實過,不像阿行,只是歪在寧芳腳邊子上長時間不動攤,引不出什么注目。阿不完全是個「貓精」,活蹦亂跳玄燁還能接受一、兩個月,可從站穩了開始便滿屋子一游,到哪里哪里遭殃,連帶著讓寧芳整日里圍著它轉,再沒什么時間搭理自己了。

這么大個勁敵,省了自己的功夫辦了不是更好?

於是乎,我們小三子開始整日里圈著他繼母的腰子沒事找事的搭話。從阿不身上他是深刻體會了關注的力量,哪能不好好利用?

第五十四章《西游記》事件

這日午後,寧芳睡醒了到御花園轉了一圈回來,正近仁祥門,便見小九子轉了出來。

「回主子,奴才是為皇上來跑腿的,御膳房新進了一名做小點的御廚,今兒皇上新嘗了幾樣,有三樣是極不錯的,便使了奴才給主子送來。」

這覺也睡了,路也走了,此刻正有精神,再加上美食,是再好不過了。寧芳便急不可待的往回奔,正要轉進仁祥門,卻叫住了小九子。

「皇上最近晚上來的晚了,偶爾下了錢糧還沒見。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小九子的機靈不比李德全少,再加上為人嘴滑,自是知道原因的。別人問他當然不會傻的道了出,可寧芳要知道的便不能了。於是上前了幾步子,降了聲調:「皇上最近在為鰲大人硬要黃、白旗換地的事頭痛著。那鰲中堂硬要說原屬正白旗的冀東是該歸正黃旗的,非要換回來不可,可正白旗的各位旗主又怎么可能順了他的心?便雙雙吵到了皇上面前。一邦是正黃的代表鰲大人,一邦是蘇克薩哈所屬的正白旗,兩邊都不可應付。所以皇上最近蠻是憂煩。」

……

已是下過錢糧近半個時辰,才見著玄燁輕咳著嗓子進了來。

寧芳見他面色疲軟,起了身拉他坐在新做的加綿沙發上。玄燁也不推遲,靠進沙發里便軟倒在寧芳懷里。

「嗓子不舒服?」撫著小三的脖子,涼涼的,喉頭部硬硬的。

「嗯,咳——咳——這兩日嗓子總是不舒服。」

一聽他破啞的調子,再打著圈揉揉他的咽喉,腦子里一轉,寧芳想到了一種可能:「你怕是到了變聲期了。」

「變聲期?」玄燁仰躺在寧芳腿上看她。

寧芳見他沒什么神閃的眼光,下意識皺了皺眉:「嗯。一般人不論男女,大約從十二歲開始,人的喉部就開始前後上下迅速發展,男生變會逐漸伸展為突出的喉結,女人則不明顯。聲音也會下降幾個音階,變得沉穩。」

玄燁覺得咽喉被摸的擾擾的,卻不想出聲。

「所以你才會覺得出聲疲勞,喉部腫痛,不是太干便是痰過多。素心,以後多做點含銀耳、豬皮、豆類、海產的湯水來,不要再進任何辛辣生冷的東西,李德全,多看著皇上吃些各類水果,茶就別喝了,蜂蜜水、壓成汁的水果汁替茶飲,或是直接白開水就行了。」

素心、李德全打理好了便退了下去。寧芳扶著小三喝了杯蜂蜜水。

室內靜悄悄,玄燁雖眯著眼睛,寧芳卻知道他沒睡著。

「在為鰲拜的事心煩?」

「又是小九子拿這些事煩你了?」

「沒有……我不過是關心你。」

小三偏轉了身圈著寧芳的腰:「我知道。只是這些事我會處理好了,你總不會不相信我。」

寧芳笑著點了點閉著眼睛的小三的鼻子。

「別人不知道小三的本事,我還能不知道?……不過——」

玄燁睜了眸子看她:「不過什么?」

「聽說鰲拜是武夫,你還是不要正面同他沖突的好。這種人,沒什么理可講的,沒必要傷了自己。」

玄燁菀兒:「知道了,朕也不會同個武夫成了架式。」

「你再聰明,也還是個孩子,脾氣一上來也說不定的。」

「知道了知道了……」

雖然寧芳不過是嘮叨幾句,玄燁卻感覺原本放不下來的緊揪著的額頭輕松了不少。

「索尼今日上書請朕親政。」

寧芳正一只手解著小三的豬尾巴辮子,聽他一說想了半天才憶起如今他還沒有親政,不算有實權。

「那你要親政嗎?」

「……我自個兒的權利當然要拿回來。只不過……」

「鰲拜如今的權勢便這么大了嗎?」

「他敢上書要把正白旗的地要了去,不正是因為手里的權利已經膨脹了他的權欲使他無所顧忌了嘛!」玄燁說著便立坐了起來,恨恨地咬牙。

寧芳注視著面前的少年,如今這么坐著已是與自己一般高度,便心里有些唏噓,時間好快呀,當年那個壞小孩已經漸漸成人,再不久,便能頂天立地權霸天下了。仿佛一時間一回首一嘆息,歲月不過一場尋不見來時的路,過去與未來交織在一起,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玄燁驚覺身邊人的失魂,皺著眉握住她的雙手:「皇額娘別擔心了,遲早有一天我能收拾了他去,只是時間問題……」

寧芳低首瞅著這雙手,已能握全了自己的,便更覺得恍惚,有一種異樣的感覺突然間出現卻似乎更突然的被忘記了,正想捕捉著什么,卻被玄燁的雙臂晃醒了。

「皇額娘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嗯——?沒事,可能是困了。」

玄燁觀察半天,見搓了搓臉的寧芳一切正常:「那就去床上躺下吧,我陪你說些子話便能睡了。」

於是兩人移到內寢的床上。

玄燁已經到了不能再把他一個滿懷圍在懷里的年歲。兩人便雙雙側身緊依著。

「索尼不是皇後的祖父嗎?」

「是的。」玄燁拉過被子蓋住兩人。

「他也算盡心了。」

「……」

「怎么了?」寧芳見他長時間沒有回答,便想轉過了身子,卻被玄燁止住拉在懷里抱著。

「這個時候起事,聰明人都知道成不了。索尼這個老狐狸還能不明白?」

「……那——」

「不管是什么心思,這折子只能留中不發了。」

寧芳想不明白為何明明上的折子卻不能發,明明小三的妻家擁他親政卻被他疑了心思?不過有一點她是明白的,小三這么說自有他的道理。

玄燁見她打了個大哈欠,便笑出了聲。

「干嘛笑?」寧芳一胳膊軸侍侯向後面,「皇帝怎么了?皇帝就不打哈欠了?」

「呵呵……不會不會,皇太後都能打了哈欠,皇上豈能不孝留了哈欠不發的?呵……」

「死小子,看我醒了不收拾你。」寧芳實在困了,又打了個哈欠便不動了。

玄燁想見著她睡了,用額頭觸了觸她的發。平日里寧芳沒這么早睡的,今日這會子睡了,怕是替自己擔了一下午子的心。

沒事的,總能解決的、。要權便給權,要物便給物,哪一日朕什么也給不了了,便是奪回一切的時候了……等著吧。

乾清宮正殿內,玄燁習做幾何累了,便看著明珠進上來的白話體小說。

赫舍里晴芳立在邊上磨著墨,見皇上看的入迷,便也好奇:「皇上在看什么,竟是這么有趣嗎?」她進宮半年了,到沒當初那份生分了,況且皇上一直待她不算,雖沒幾日在她宮里過夜,卻也時常傳了她來伴駕。

玄燁抬了頭見一妙可女孩含笑而望,這才想起她還在,難為她盡能靜坐一下午。

「一本神話傳說,講的是一只毛猴。」

赫舍里一聽,便是心里一癢:「皇上要是看完了,可否享臣妾看幾日?」

「你會漢文嗎?」玄燁一見晴芳低了頭便心下明白,閃過一絲高興。

「不會也沒什么。只不過這書是漢文的。」玄燁放下那小說,重拾了題目。

「知道你皇瑪法這兩日上了折子嗎?」

晴芳小心瞅了眼皇上:「臣妾不知。朝堂上的事家里人向來不同臣妾說道。」

當下,殿里便安靜下來,直至日落西頭。

一早,除了納喇氏惠怡總是來得晚,兩妃皆過到永壽宮給皇後請安。

「姐姐,可否教本宮漢文?」

馬佳氏惜珍聽皇後一說,到有些吃驚:「當然可以,只是,這漢文分聽說讀寫,學起來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

晴芳開口到有些不好意思:「沒關系的,反正我們姐妹也有時間,還請姐姐教教妹妹。」

「這沒什么的,只要皇後娘娘想學,婢妾定當為之。」

鈕鈷祿氏淑媛坐在邊上聽她二人如此一說,便是心直口快:「皇後怎么突然想起學漢文了?」

晴芳知道淑媛也是精於漢學的,只不過她人多生潔,到不如馬佳氏隨和。

「也不怪兩位姐妹生笑,日前皇上那里有本神話類的讀本兒怪有趣的,本宮便想討來,可一問之下才知是個漢文本子……所以才想著同惜珍姐姐學點皮毛,至少能看了本子,也好打發時間。」

馬佳惜珍聽了到沒什么反應,鈕鈷祿淑媛卻暗了臉色。

「姐姐可知是什么讀本?」

「聽皇上說,像是說只猴子的。」

鈕鈷祿淑媛雖是才女,也習過漢文,卻終究只看過些詩詞歌賦什么的禮文,另些個民間的泛本兒又豈會是她這種滿人家的貴姐兒能看到的?

自從皇上因為淑媛對皇太後不敬而發作,淑媛便常常到慈仁宮里來侍侯。

左不過是個小女孩,又是直話直說的年紀,那股子文人特有的高傲也可以理解,故此寧芳到是早忘了她對自個兒曾有過的無禮。再加上她的跳棋學會後倒是幾個小三的妻妾里最精的,便時常拉了她一玩便是一下午。

這日淑媛一來,便同寧芳二人躲在書房的榻子上斗棋。

淑媛發現榻幾子上原有本書,後來上了棋盤便被太後移到榻子上。

下了半盤,趁太後凝神思棋路,淑媛裝作無意取了來看,正是本漢書,封面上印著《西游記》三字。

「太後,這是本什么書?」

寧芳瞥了一眼:「西游記,講孫悟空的。」

「孫悟空?是什么人?」

「不是人,是只由石頭里蹦出的石猴,」寧芳來了勁,放下手里的球子,「吸日月之精華便天生有些本事,再加上跟個神人學了七十二遍的本事……」

淑媛安靜地聽著寧芳在對面繪聲繪色,偶爾講到精彩處問那么兩句。

「這么有趣兒……太後看完了能借給淑媛看看嗎?」

「行呀,沒問題。不過我看的慢,你要等上差不多一個月呢。」

「沒關系,淑媛也不過是打發時間。」

「怎么?這宮里呆得無聊嗎?」

「……也不是,左不過換個地方罷了。只是手邊上能看的書有限,便有些時間。」

「對了,聽皇額娘說你是滿清第一才女,一定是愛書成痴的。那不如到宮里的御書房看看,那里有不少藏書,可能有你沒看過的。」

淑媛見太後的樣子不像故意的:「淑媛也想去看看,可是……」

「怎么了?」

「御書房沒有懿旨哪能准了臣妾的心思。」

「那還不簡單,你直接同皇上說就是了,這么點子事,他還能不答應?呵呵,你們這些小夫妻,又不是多大的事,直說便是。皇上很好說話的。」

「皇額娘認為——皇上能答應嗎?」

寧芳見這丫頭滿臉的游疑便覺得好笑:「你直說就是,皇上准能許了的。憑我們淑媛的小臉兒還有不能成的。」

寧芳這么一說,淑媛立馬兒紅了全臉,見寧芳還直笑,便羞著跑了出去,樂的寧芳捂著肚子。

素心收著棋盤:「主子何必對她太好,左不過小孩子。」

「你也說了,只是個小孩子,又何必太計較。再說這宮里也確實挺無聊的,這么小便進了來,也怪可憐的。」

「看主子說的,誰還不是這個歲數進來的。」

「是是是……」

「主子便是太放縱這些人了,才使的那小小的庶妃也能無視了主子把您的心頭好也奪了去。」

寧芳自是知道她說的是誰。

「我一開始到真的蠻生氣的,可靜下來想一想,反覺得納喇氏是最難得一見的直爽之人,比淑怡還少了那么一分心思。喜歡便要,不喜歡便不做,從不因為身份或是其他什么的便給了不在乎的人事一分臉面。雖說不怎么會做人,卻直來直往不令人擔心。只這么一點,便讓宮里不少的人放心。哎,這種異類,怕只怕時間久了,也不得不變呀。」

素心聽主子開始感嘆,便忙道:「呸呸,主子說什么呢,到為這種不懂事的之人傷神。有那功夫快起來吧,御膳房那個甜品師傅可是熬了一桌子美食等著主子呢。」

夏日,因為後宮的妃嬪少,宮里又一樣節簡,皇後晴芳便起了冰叫了姐妹們到自個兒宮里納涼。

皇後坐在榻上,馬佳惜珍邊教著皇後漢文邊透著樣子。

鈕鈷祿歪在椅子上捧著本書。

連不怎么出門的納喇氏也來了,搬了椅子圍著冰出神。

幾個月來的學習,晴芳已是會了些簡單的漢字,雖說上還是不行。

習了半個時辰累了,惜珍也停了針線。

「淑媛妹妹在看什么書?這個有味兒。」惜珍走過去取來一看,「哦?這不正是講那齊天大聖的嗎?」

「姐姐知道?」淑媛驚喜。

「小時候我瑪法說過這個故事給我。可是講一只石猴成了精習了本事伴了師傅西天取經的事?」

「正是,我現在不過才看到……」

她二人這里說著,卻入了晴芳的耳。一眼望去,果然是當初自己在乾清宮看過的那個本子。當下,晴芳的胸腔里便有些生堵,直是不舒服。

「妹妹這書可是皇上賞的?」

淑媛見皇後笑凝著自己,回道:「不是,前個月在太後宮里看到,便求了太後賞給我看看。」

晴芳聽了,重壓好了些,卻仍是不明的不順。

她三人這里說著也是一團和氣,那里一個人軀遠的惠怡卻開了口:「不高興便不高興,何必假人假意,哼。」

三人里倒有兩人低了首。余下的馬佳氏有一雙d察的溫水之眸,一一視向三人,仍是面色不變:「我帶來的綠豆水子鎮在冰上也能吃了,惠怡妹妹試試盅是不是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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