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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後耕耘記 未知 6049 字 2020-12-30

「這應該是你那些大臣們的強項。你們滿人雖可打天下,可於內政管理上還是要以漢人為師呀,畢竟人家管了天下千年,在經驗上便比你們強。」寧芳快速轉起腦袋,「好像官倉在唐代便分為多種,什么正倉、軍倉、義倉的。」寧芳曾讀過其母的一篇授課導讀,只是實在記不住什么,「如今政局也穩定了,太學、國子監、科學院也都建了,你是該下點力氣尋些好老師了,光有可造之材也無用,先得有可授之師才是。」

如往常一般,吃了葯寧芳便睡去了。

玄燁抵腮撫弄著她的發、臉,心里萬分的滿足。

這個平日里十足沒心沒腦的人還好也有聰明的時候……如此,讓我怎么能不愛你的呢?

慈仁宮的燭光淡然而溫馨。如果你愛,愛情余下溫暖與知足,而看不見它的昏黃與抖顫。

皇上並不喜歡嬪妃替他更衣,赫舍里晴芳便舉了杯參茶親自替給坐下的皇上。

玄燁只是揭杯瞥了一眼,想起那些災民心里便十分的不舒服。

「如今天下水旱大半,往後宮里的用度能省便省吧,這些個參兒燕窩子什么的都不要再上了,也是替天下做個表率。」

晴芳忙應著,小心依著榻坐了,一時間到不知說些什么。

「皇瑪嬤看著氣色到是好了,看來果真是有效的。」

「嗯。」玄燁尋思著官倉的事,對答便只留了一層的耳力。

「皇額娘看著也不錯,是不是病也好——」晴芳被皇上突然瞪來的厲光驚住了後話,嚇得立刻跪了下去。

皇後是什么職位?如果她想問,宮里便沒有她不可以知道的事。晴芳自從當了這個皇後,到真是盡心盡力,對上於太皇太後、皇太後那是每日兩次定省,生活上更是無微不致;對皇上更是說一不二、體貼入細;對嬪妃後宮也是不曾紅了一次臉色,想其所想。至於乾清宮、慈寧宮、慈仁宮的事或多或少還是有人傳些消息給她的,比如這太後每日要從太醫院上的葯,除了溫腕雖無人知道方子,卻實實不可能不傳入她的耳中,便這么鬼使神差出於關切與順口道了出來。

玄燁一手玩弄著茶蓋,雙眼卻觀察著跪在地上之人。

「皇後——怎么知道皇額娘生了病?」

晴芳快速思索著:「臣妾治下有人回稟,說是皇額娘似乎長期服著葯。」

這葯,是溫腕親自去太醫院所抓,每次七包,當初就是怕被人看出葯方子才抓葯時不許他人在場。

「那——可知皇額娘這病——」

「回皇上,臣妾並不知,想那回話之人也是不知的,只是見皇額娘身邊的溫腕每月里都往太醫院而去才來回了臣妾。」晴芳小心回著話,不敢有什么隱瞞。她也清楚,皇室里有些秘密是一對一的,連她這個皇後也不能知道。畢竟,皇後沒了再立的事多著呢。

玄燁把一切再理了一遍,便覺得當初的設想還是不夠細致。能被皇後門下知道的事便等於是……只守了乾清宮與慈仁宮,看來還是不夠的。

晴芳正驚嚇著,皇上卻起身親自把她扶於榻上坐下,還把那杯參茶遞於她:「皇後,你是這後宮之主,朕把這個大院子交於你便是信任你。」

玄燁在榻上坐了:「對上孝順對下慈愛平輩恭理便是完整了。至於——慈寧宮、慈仁宮、乾清宮的事,便不需要你——還有你的那些個奴才擔心了。」

皇上的話十分輕緩,卻重重砍住晴芳的心神,手里那杯茶盅便「叮叮」抖了一抖,勉強穩下心神放下行了大禮:「臣妾尊旨。」半天見皇上沒有叫起,思量一番,再回道:「臣妾定當管束奴才,從此不過問慈寧宮、慈仁宮與乾清宮的事,連以前知曉的也會忘記。」

「嗯,」半天皇上才叫起,「希望皇後做的到,治下的奴才也做的到,不然……可就不是一二人的性命了。」

皇上一走,魚嬤嬤便聽了綠哥兒的招喚進了來,果見皇後癱在榻上揉著絞額。

二人連問了幾句也不見皇後答復,便知不是她們該知的,只小心侍侯了自家主子休息。

晴芳躺於鳳床之上,腦海里卻一遍遍憶起皇上那冰冷、質惡的眼神。想著想著便潸然淚下。

八年了,她雖知皇上是個厲害的君主,對她卻不曾有絲毫厲色,情話雖未有過,卻也甚在知情。不想如今……

再憶起二月前夭折的幼子承祜便更是心傷不已。

皇後如何管束奴才我們不得而知,可太醫院突少了幾名太醫、邊職小史與奴才卻是不大不小,正緊了緊所有人的嘴與心。

從此,每月總有幾次來抓葯的慈仁宮大宮女溫腕再未來過。

數日後,當這一切傳到太皇太後的耳朵里,她正理著那幾盆四貞格格進上的花種,對著皇上道:「玄燁呀,你還是太年輕了。要讓所有人都聽不見、看不見、覺不到的方法只是一個,便是什么也不做。凡做了,便留有痕跡,遲早會有些人知道。當年哀家便告訴你,別管這事,你啊,偏不信。」

「孫兒知錯了,違了皇瑪嬤的好意。」

太皇太後把他扶起,拉著他走著:「皇上,凡事都要三思而後行,就像你皇額娘說的,『沖動是魔鬼』。不是不能做,只是要周整好了,盡量守在三寸之地里,才能最大限度防了口風。這理,你明白不?」

祖孫倆相扶著走在慈寧宮花園子里,夏四月的天氣,繁花錦簇,連著後宮妃嬪們都出來享景。

什么是一家人?便是內里再有不是,一旦外面出了事便直直放下心結一心為家人排憂解難。

「去年謁陵是大典,今天侍皇祖母幸湯泉為孝,連熊賜履都明白的禮為什么天下人不明白?」

寧芳幫他把齊了一日的發散開再揉了揉他那「一寸」之地。

「你們這些整日知乎則也的學識明的是遵典至孝,可看在老百姓眼里不過是巡游享樂、喧路費銀。同樣一件事,看得人不同便不可能只得了一個想法。性格不同、出身不同、教育不同、男女不同、歲數不同便可能是千差萬別。」寧芳接過溫腕遞上的葯碗一口喝了,再吃了幾個梅子躺下,「沒必要太糾結,只要你問心無愧便是,功過自由人評說。」有些史料上便說康熙是個十分在乎名聲的,甚至太過了,才會在後期引生出那么多貪官。「大丈夫重在千秋功業,那些一時的名聲再響也總有消散的一日,有那個美國時間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怎么解了水旱之災、道河之苦。」

玄燁側身見她困意已泛了上頭,便拉過被子裹住她,無意識地拍著被角,腦子卻沒停歇。

一千個人便有一千種想法。

「連神仙都不免被人說三道四,何況你呢?」唔噥了這句,寧芳便睡過去了。

玄燁看著她的睡相,便不自覺笑上唇扉,更是不自覺吻在她的唇角。

一直以來,不論我有什么煩惱,即便你想不出法子,卻處處為我開脫開解。在你心里,我就沒有錯處嗎?

非也,人怎么可能沒有錯處?寧芳清楚知道,在這個位子上,他不知犧牲了多少人。可這些很重要嗎?也許犧牲了很多人,可她看不見,看不見便當作不重要。那么重要的是什么?是身邊的人。安慰他、為他分憂、使他快樂……也許把一個人放在這么重要的位置不對,可對的又是什么呢?是自己的快樂嗎?那么寧芳很快樂,因為替小三安慰、分憂、找樂可以使她更快樂。如果這種人生是快樂的,又為什么還要去糾結、在乎「自我」過少了呢?能讓你愛的人快樂從而自己更快樂又何常不是真正的幸福、是難能可貴的滿足?

第九十二章東西

玄燁的「引蛇出d」還沒來得及頻出,四、五、六、七月黃河、山東、安徽、湖北、江寧、淮揚、東南,水旱、飢饉交濁,飛蝗蔽天,禾苗盡食……朝堂上為此事已全臣「皆苦」,苦著為皇上絞腦思策。我們的皇帝陛下自是沒什么空再去玩試探的把戲,於是,皇太後舒服地過了個夏日。

康熙十一年閏七月初四,□喇嘛員進貢。同期進上兩只袖狗,均身高不足15厘米,體重不足一市斤,真的可置於袖口之中賞玩,且性格活潑、自信、獨立,惹的太皇太後與寧芳都喜歡的不得了,便想一人宮里養一只。可這「東」「西」兩只萬分的活脫,進了寧芳的慈仁宮便挺著不大的身板直追著「阿行」不放過,「喵喵」「嗷嗷」是滿宮里慘烈。實在無法,又趕上四貞剛打南面粵地使人送了些特產來,寧芳便同太皇太後說著要使人把「小西」送於四貞為伴。說話間,納喇氏引著阿哥保清與奶嬤來請安了。寧芳抱著小西的手臂就那么抖了一抖,太皇太後見了,隱隱莞兒。

果真,那納喇惠怡沒了「阿不」再見這更加可愛的「小西」便是眉飛色舞,上前來便要撫一撫寧芳腿間的「小西」。

可這袖狗與「阿不」那人來瘋不同,是個十足認生的種,見著一宮裝美婦靠近了,噌噌由寧芳腿間退下,縮在她背後,沖著惠怡便是一通狂嚎。

殿內的宮妃不在少數,見了到真有不客氣笑開的。

寧芳見這「小西」讓我給面子,立馬背也挺直了,抱著它在懷里撫弄一番,便不在看那納喇氏:「皇額娘看,使個什么人把『小西』送予四貞才好呢?」

太皇太後豈會不明白她的心思,笑撫著邊上的小東道:「隨你吧,反正是送給你閨秘的禮物,使什么人送還是你自己見心吧。」

寧芳到真的想不出來。

「太皇太後,孔格格在南粵之地,離京城可山遙路遠的,說不定還沒到途中便死了。與其送那么遠,不如留在宮里。臣妾到是挺喜歡這狗的,保清阿哥也一日日的大了,說不定更喜歡這畜生呢。」

得得,看到沒?寧芳簡直不敢相信盡然真的有這種人,敢想敢做,什么人也不怕,使過一次的路子還敢用第二回?難道是真的沒有腦子、無所顧及嗎?

可事實便是她真做了真說了,還說的這么直接。

寧芳也火了。好嘛,當我好欺負嗎?就算我是好欺負的,你這么不管不故他人的感受就是不對。那年讓了你是看你小,這次你都這般欺到我面子上了,還能容你?

轉眼見太皇太後要出聲,寧芳含笑著止了,抱著小西起身,看了看襁褓里的保清,才圍著納喇氏轉了兩圈,出聲一笑:「晴芳呀,這位嬪妃現在哪宮哪殿里住呀?」

晴芳自是見了太皇太後與皇太後的互動,恭敬回道:「回皇額娘,庶妃納喇氏現居長春宮東配殿。」

「嗯。那西配殿可有人住?」

「庶妃張氏住著。」

「嗯——我看那張氏人到是不錯的,侍侯著皇上也盡心,不如便搬去東配殿吧,至於庶妃納喇氏嘛——」沒見過鹿還能不知道鹿r能吃?寧芳含笑看著一臉y沉、滿目憤恨的納喇氏。哎,怎么有這種人呢?聰明與無知只在一指間。

納喇氏的眼光太皇太後也見了,不自覺自個兒的眼光也是一沉。當初選這么個石頭硬的丫頭是想磨磨皇上的性子,誰知無用不說還是個不能寵的毒瘤。

「你那是什么眼神?」太皇太後的話不重,卻直直擊在殿內每個人的心里。

皇後晴芳心內嘆了一聲,跪下說道:「請太皇太後與皇太後恕臣妾管教不嚴之罪。」

皇後跪下了,殿內安有人不跪?

抱著一只名叫小西的狗立在一從跪地不敢起的嬪妃、奴才間,突然升出一種怪意的恐慌與距離感。這,便是人人想要的人上之人嗎?

太皇太後咳了兩聲,把神游而去的寧芳喚回來。這種事,還是自己解決的好。

事已至此,已經由不得寧芳照原來的意思嚇她一嚇了:「庶妃納喇氏目無全孝、不聽懿旨,現時搬出東配殿居偏西廡房一間,各種用度減半。」瞅著太皇太後似乎仍是不滿意,才不得已道:「本應杖刑十下,念其育有阿哥有功且不久,特行減半。」

一直以來,宮里的人都知道太後是個心善的,只要錯不大且為無意,求求太後多是能被免罰的。故從上到下雖不怕太後卻也無人敢且不怎么願意去招惹,畢竟與人為善便是基了福德。

至於納喇氏,不是她不聰明,只是她就這么個性子。論心機,不比他人少一分;論手段,也絕不慈軟。可再強再硬之人也有性格弱點,她的弱點便是目無他人。只要她想要想得的,便直了話頭直接索取與討要,不給?行,不給你也別想好過。滿心滿眼本就是自私之人又後天無人管束,便越發顛狂了性子。管你是誰,擋了我的路便是不行。

因此,納喇氏這頓杖責是注定少不了。先前她顛狂因為第一次難免有人原諒,可如今宮里也住了這么久,怎么個本性自是看得真切。

不論是太皇太後還是皇上那里,以後怕都難有她的依舊時光。

天色已晚,皇後晴芳坐在榻上眼見著魚嬤嬤回來,便問道「如何」。

「到是沒向娘娘想的那么搬出長春宮,而由慈仁宮的小九子公公親自在長春宮西側選了間比廡房大的間子,只是——那是間庫房,荒著也不知幾何了。乾清宮李總管還親自拿了皇上賜的紗被,說是『真是個養心清修之所,娘娘還真是得了眷顧』之類的。奴婢瞅著納喇氏恨不得上前撕了那紗被。」

誰說不是呢?雖說已是閏七月,白日里還好,可夜里已是棉被子挑出。皇上這所賜的紗被怕是連單衣都比之暖和。

「還有嗎?」

「聽說皇上已經下了旨,將納喇氏所出阿哥交於東配殿張氏所養。」魚嬤嬤靠著晴芳耳畔道,「聽說李公公傳下話來,三年之內不允許小阿哥百步之內見到其母。」

是了,這才是厲害的。後妃雖不能親養其子,可三不十五的見上一見還是人之常情。

晴芳不知道這些能說明什么。除了皇上至孝似乎再其他。可她就是不自覺地怪異,似乎有什么她不明白的事情在悄然地發生。

第九十三章姐妹

「真的不去?」

「不去。你是去南苑閱八旗子弟較s,又不是去玩,我去干嗎?」

二人剛用了午膳,居在榻上下著跳棋。

雖已入秋,白日里穿的還是輕便綢料。寧芳非常不喜歡宮裝的裹體,便做了件束色長袍子內里穿了里衣只在腰間系了。這衣服雖不露分毫卻獨獨能把個r胸突顯。

玄燁只瞅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一盤棋下的亦是心不在焉把個臉脖撓滿了紅痕。

「怎么?被蚊子叮了?」寧芳毫不避著的上前就是一番看察,是足足擾亂了玄燁的呼吸。

已是一月未曾寵幸過任何嬪妃。玄燁不知道自己這么做的意義是什么。對那些美麗的女人,不是沒有欲望。夜欲數女的能力也不是沒有,只是一直以來對任何喜愛與自制便漸漸自知去克制。

這一月,不是太難過有時實在上「火」,便作上幾次慈仁宮的「游魂」。只不過,這種事漸漸多了,反而更是不能滿足。只是手觸到不夠,只是臂擁著不夠,只是唇舔著不夠,只是這些——都不夠!

有時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克制」的意義,那些美麗義茹房也曾引得雙手不自覺去撫慰。可那曾經憤恨的眼神、自然的排斥立刻便能跳出來清了他的理智。他想做什么?為一個女人守身嗎?

玄燁自己都笑了。這似乎是個很大的笑話。可如果是笑話,他為什么還要去試呢?不可否認,他受不了皇額娘的厭惡與眼淚。也許真是著了魔才會如此瘋狂,愛得瘋狂,算計、試探……一切都只不過為了一個企圖——得到她。

如果要得到她,前面雖有千山萬重可玄燁清楚的知道,什么才是她的底線。權、錢、人、物她都不在乎,這一切加起來都沒有玄燁這個人在她心里重要。他知道,深刻地感動。可這是作為嫡子的情感等式。而愛人……

要考慮的遠遠還不止這些。所有問題中其實最好解決的便是寧芳,而最不好排除的……

玄燁不曾停止去考慮這些,自從他決定甘冒天下之大不為開始便沒有一日不反復思量,把可能涉及的一切考量進去。

身邊睡著衣裳半開、不解人事的寧芳。

退在腿間的里褲之上還是一片剛剛留下的濕濡。玄燁閉著眼睛一點點地過著可能出現的問題。半路想起身邊之人便理好她的衣服、扯了被子替她蓋好。

慈仁宮的內寢彌漫著一股情歡後的異味,卻終究會在晨光d開的門扉間輕散而去。

八月中旬,正當皇宮里忙著太皇太後幸遵化湯泉之事時,傳馬佳氏再度有孕。

巧的是,皇上與皇太後均在慈仁宮午膳。

皇上得了消息,拍案而起,連說了三個「好」字,大笑而喜。至於皇太後,首度不喜無色,反皺了眉頭,心里那股子說不明的嘔厭又襲了上來。當然,更是沒給皇上好臉色,這夜都沒再讓他進宮門。

不過,正門不留人自有留神處。小時候那牆也沒黑夜里少爬了。這夜,皇上到是少有的沒「動手動腳」,只是歪在邊上湊近著樂呵,焉然一副中舉的狂喜勁。

多一個子嗣而已,在往常玄燁也不會太在意,可如今不同了,這正是他萬般考量所缺的,這其實的計較,還要之後解開,只盼著馬佳氏可得一子,也省了些路途。

康熙十一年八月二十日上奉太皇太後幸遵化湯泉。

「唐太宗曾於此地賜建『福泉寺』,立『福泉公館』;遼國蕭太後狩獵常到此,修建了『梳妝樓』;明武宗行獵駐扎曾建『觀音殿』賜名『福泉庵』;明薊鎮總兵戚繼光修建過『流杯亭』和溫泉總池……」

三位主子立在湯泉池邊,只見池水清澈見底,無數氣泡由水底冉冉升起,猶如串串珍珠,偶爾翻落的一粒小石於水中也是翻飛如蝶,蔚為奇觀。至於耿昭忠所說的那些古事,太皇太後與皇太後到是沒聽進去多少,皇帝陛下到是對那「流杯亭」很是好奇,追問此故此景。

湯泉距孝陵很近,上謁陵不便提帶眾多宮妃,只正妃佟佳氏與上年新近的庶妃兆佳氏隨行。當下正火的庶妃張氏已孕有六月。

正當寧芳與太皇太後忙著行湯之時,皇帝陛下卻奔於近地閱兵、閱s。

兆佳氏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一雙大大的眼睛常常是忽閃忽閃的可愛,寧芳時常覺得如果在現代,「為什么呢」一定能從她嘴里不時蹦出。

「你樂著什么呢?」見她一個人偷笑,太皇太後便也想分享分享。

「呵呵,沒什么。只是看這兆佳氏很可愛。」

「嗯,到真是靈秀的。這宮里進的女子呀,剛來大多是清澈透明的水人兒,可沒幾年光景便通了世故不那么可愛了,這也就難怪帝王們喜新厭舊了。哀家看,這皇帝那,其實也不是真的喜新厭舊,往往是掉進了舊的人事里出不來。而那些宮妃則是變得太多太快了。」

誰不想保有自我呢?可世事、環境、人情給他們機會了嗎?在退與進之間,就是蛻化的掙扎。

宮外如何分擾,宮內沒了男主子卻是一般蕭索。

皇後晴芳病了有些時候,這幾日越發沉重,一天里到有太半不醒人世。

鈕鈷祿淑媛聽了太醫的回稟,心內便是七上八下的。如今太皇太後等皆不在宮內,皇後這一病,宮里除了自己還有誰可以承擔?

「皇後病的如此嚴重,怎么也不來直稟?」

那魚嬤嬤更是發愁,跪在當下:「打從皇上等出宮前皇後娘娘便道有些多月了,只是不嚴重。皇上這一走便立刻顯了病情,只是人前都打著強勁。嗚……奴婢們也不是沒說過,可娘娘她……」

「皇後娘娘病著不清不楚,你們還能不清楚?到如今才來辯駁豈可推搪!」

「淑媛妹妹,你就別怨她們了。」

淑媛見皇後醒了,忙依了前去,同魚嬤嬤等侍侯著她把葯喝了,最後還是不依的使人快馬告知皇上皇後的病情。

皇後躺下,四下里除了外間的魚嬤嬤便只余淑媛。

看著白蒼形瘦的皇後,淑媛一時間不忍也是哽咽而起:「姐姐這是何苦?有什么大不了的事知會妹妹一聲就是,何苦累著了自己?皇上如今遠在遵化,萬一姐姐……我可怎么向皇上與太皇太後交代?嗚……」

多年相處,雖沒什么深交,可鈕鈷祿是個什么樣的人晴芳看得很真。她拍了拍淑媛的手背:「妹妹,你人姐妹雖沒說過幾句話,可姐姐是真的挺喜歡且佩服你的。這入了宮的女子有幾人可以不為聖寵折身的?只有妹妹,從未變過。妹妹的高潔才是真的。」

淑媛此時聽了這話,不便不心慰,反而引得內心一股子委屈,那眼淚更是流得歡了。

「那些女子們明爭暗斗的手段與心機我沒有少見……以妹妹的聰惠與身份,若想爭自不必落得如今時態。可姐姐知道,你是不肖的。愛皇上之心,妹妹不曾少一分,可妹妹偏偏咳咳……」

淑媛見皇後咳得厲害,立刻上前替她撫著後背。人與人之間是微妙的存在,你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