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重生之小市民 緣何故 4154 字 2020-12-30

我自己丟就行,單元樓下就是垃圾桶。

張素和他對視著,勉強笑了笑,裝作不在意地將視線放回到章澤身上,余光卻一直隨著杜行止的走動而移動。片刻後她送著章澤和杜行止出門,在單元門外輕輕地為章澤撫平衣領上的皺褶。

章澤不知道怎么回事,對上她溫柔的表情忽然感到一陣心悸。想到自己和杜行止的關系,他有那么一刻覺得自己簡直是愧對面前這個對他如此之好的女人,忍不住胸口發悶,給了張素一個擁抱。

青年帶著清新氣味的柔韌身體一觸即離,張素一瞬間愣住了,等到回神抬起頭,她便看到章澤完美到毫無瑕疵的臉湊在近前,開口是即使壓低聲音也不掩清亮的嗓音:素姨,謝謝你。

張素目送他轉身離開,瘦削勻亭的背影行動間優雅得體,那容貌即便是看習慣了的自己有時候仍舊會感到恍惚,章澤清亮的聲音猶在耳邊,她眉頭皺的死緊,心翻攪著痛了起來要是個女孩該有多好

等到杜行止的車也揚長而去,她挺直的脊梁終於潰敗了。在原地黯然了片刻,她心下一橫,站在單元門外的回收垃圾桶前,毅然地掀開了蓋子。

她買回家的垃圾袋是獨一無二的淺綠色,杜行止的那袋垃圾被她很快從垃圾堆里翻找出來,打開,一樣一樣地查看。

廢紙、食品包裝盒、薯片袋她手上猛地一顫,捏著一個用過的安全套舉了起來。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半透明的套子內灌注了濁液體,乳白色的,刺痛了她的眼睛。

大樓拐角處的四季桂下,杜行止站在那里,眼神冷靜悠遠。

果然猜對了,被發現了啊

他嘆息一聲,心中沉淀下濃濃的愧疚。

杜行止並不想將那些手段用在自己家人的身上,可是為了跟章澤在一起,有些時候,他不得不放寬某些原則。

章澤到達了聚會所在點某家韓國烤肉店,一群青春逼人的青年男女正聚在店門口說笑。章澤看到那么多人,眉頭就是一皺,他們班里一共十七個學生,加上陳元和華茂松兩個室友一起也才十九人,可店門口的人群除去他這個還沒到的人之外,竟然遠遠超過了二十人。

章 澤一下車,人群中的討論聲頓時便安靜了不少,看得出來大家伙站在門口都是為了等他,章澤趕忙露出個微笑來道歉:對不起啊,前面橋上堵車,讓大家久等 了。他一邊說著一邊打量隊伍中的人,大部分都是有印象的熟面孔,應該就是同班同學了,少部分完全沒有印象的都是女生。

自然沒人挑他的不是,大伙都通情達理地表示了理解,一起埋怨起帝都漸露端倪的恐怖交通。陳元哈哈大笑:怪誰也不能怪你不是快點打招呼打招呼,今天來的都是大美女

章澤不太能記姑娘們的名字,人群中唯一認識的就是同班的肖苗苗,因為肖苗苗有段時間老給他餅干吃。他只好笑著跟不太熟悉的眾人點了點頭:你們好。

章澤,站在肖苗苗左側的一個栗色頭發姑娘忽然問他,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這姑娘個頭挺高挑,打扮在這個年代來說算得上是洋氣的類型,高腰的牛仔裙配襯衫,皮膚白而細膩,眉目如畫,眼神大膽。

章 澤倒真的不記得她的誰了,卻也不好意思直說,只能沉默地與她對視。清冷毫無感情的視線立刻讓那個姑娘僵直了,周圍因為女孩如此主動而引發的竊竊私語逐漸消 失,陳元冒出一層冷汗,趕忙上來攬住章澤的肩膀打起哈哈:哎呀哎呀,不要站在外面了,我們進去說進去說

他湊在章澤耳邊,用哀求的語調小聲說:哥們快給個面子吧,美女們很難請的,就算不喜歡也別發脾氣啊,男人紳士一點好不好

章澤很茫然:我什么時候發脾氣了話未說完,他被陳元推進了店里。

這家烤肉店在北京城內算是中高端了,章悌喜歡這里的鐵板魷魚,跟章澤也來過幾回,一盤五花肉就要二十五塊,兩個人一頓飯下來隨隨便便三四百,在這個人均工資不過幾百元的時代,實打實的高消費。

其實章澤也沒吃出稀罕的地方來,他是個俗人,就愛吃五花肉,超市里三四百塊的五花肉能把他吃怕,拿到這里也沒什么滋味上的改變,偏偏就貴了好幾倍。

方才出聲詢問章澤是否記得自己的姑娘臉色有些不好看,矜持地拎著手提包站在一旁不肯落座。陳元十分注意她,大概是因為她長得漂亮的關系,態度顯得有些殷勤:祁茶,你要不要坐在我旁邊

祁茶瞥他一眼,抿了抿嘴,眼神仍舊膠著在章澤身上。

章澤看出這姑娘的不對勁了,眼神怎么那么滲人啊抬起頭見對方不依不饒地盯著自己,他猶豫了片刻,試探性地問:請坐吧

祁茶這才輕哼了一聲,走到章澤右手邊坐了下來。

章澤左手坐著肖苗苗,右手坐著祁茶,兩個隊伍中最漂亮的姑娘都被羅列其中,他神情仍舊是清清冷冷的,也沒見受寵若驚也不見得意忘形,讓人立時便對他高看了一眼。

當然,羨慕嫉妒恨也是存在的,不太熟悉的男青年們表達的含蓄一些,性格粗獷奔放的陳元便自然多了,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指責章澤:公害公害你可以擠掉老鼠位列四害之一,你對社會造成的影響比老鼠更惡劣

章澤翻著菜單有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陳元今天說的話都好奇怪對了,點五花肉比較好還是牛舌比較好干脆一起點了吧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

他在心中愉悅地排演起一會兒用剪刀切開半熟的在鐵盤上滋滋作響的五花肉時的手感,那油汪汪滾燙的肉片酥脆柔嫩冷不丁旁邊傳來的聲音打斷了他的臆想:章澤,烤土豆片怎么樣

你想吃你就點嘛。章澤茫然地點點頭:不錯。

那烤圓菇呢我不喜歡吃油膩的,你覺得怎么樣

不錯。

祁茶見他如此順著自己。心中微甜,卻又忍不住因為章澤的少言而感到焦慮。

一旁的肖苗苗生出怯意,捅了捅閨蜜的肩膀,湊過去小聲說:怎么辦,章澤好冷漠哦。

他不是一直這樣嗎你怕什么閨蜜撞了她一下,擠擠眼睛:這叫酷啦,男朋友酷一點不好嗎他接受你以後,就會對你很~溫~柔~的。

肖苗苗盯著祁茶,咬了咬嘴唇:我都沒機會和他說話

閨蜜眼中也有些憤憤不平,卻不知道如何安慰肖苗苗,只能輕聲泄憤:你就等著吧,酷哥都不喜歡聒噪的人。你沒看到不管祁茶說多少話章澤的反應都很冷淡嗎

肖苗苗心中好受了一些,眉目溫柔,帶著笑意的視線落在章澤身上。暗戀是不可宣之於口的甜蜜折磨,這個青年只是坐在原地不言不語,便足以吸走她所有的注意力。一桌子男生都憤怒地在心中猛砸章澤的蛋蛋尼瑪兩個系花都被這個賤人勾走了

章澤對此一無所知,點餐結束後,他的注意力便被另一件事情吸引去了。

從他這個位置看出去,飯店入口處的一切都一覽無余。新客人推開店門邁步入內,男女之內維系著某種肉眼不可捉摸卻能用感觀察覺到的默契,高大的男士撐著門紳士的等待女士進入後才緩步跟從,兩個人越發走近,章澤縮了縮腦袋,低下頭,借著正在笑鬧的一群人掩護著自己。

他心中一陣驚悸,母親為什么會和一個陌生男人來這里兩個人之間居然還是這么熟稔的關系這個男人看起來有那么點眼熟,章澤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但就是覺得面熟

祁茶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上菜了,她握著烤肉的肉鉗想要遞給章澤:我要吃土豆片。

一旁的肖苗苗心中一顫,祁茶的聲音甜膩舉止親密,又長得那么漂亮,這樣不多見的撒嬌就連她看在眼里都頗為心動。這樣一想她又覺得黯然了,如果她能有祁茶這樣的勇氣,章澤現在恐怕已經接受她了吧

然而出乎預料的,章澤竟好像完全沒聽到祁茶的聲音一樣,全神貫注地低頭在思考什么。祁茶有點生氣了,又拔高了嗓門:我想吃土豆片

章澤被她吵得無法專心回憶那個男人是誰,只能皺起眉頭在桌上掃了一眼,指著烤盤邊上靠近外側的位置說:在那里。

祁茶瞪大了眼睛,見章澤說完這三個字後又開始沉思,難堪地咬住嘴唇。

是不解風情還是不屑一顧

章母將手提包擱在桌上,李長明迅速為她拉開座椅,她微笑著坐下,看著隨後在對面落座的男人:真是不好意思,又讓你請我吃中飯。

服務員迅速地端上盛滿大麥茶的茶壺,李長明溫柔地給章母斟滿一杯,氣定神閑地雙手交握:如果不好意思的話,一會請我看電影吧

章母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了那么多次,哪次真的讓我請了長明,我覺得你有點大男子主義。

李長明靠著椅背,看向章母的眼中帶著些許寵溺。她以前就是這個樣子,直白的要命,想到什么說什么。在栗漁村的時候為了給孩子出頭,如同一個不要命的潑婦一般折騰,過了這么多年,她的蛻變也算是相當徹底了。

李 長明記得自己再次遇到她時的那一幕,久未回京,他登門拜訪世伯張德松,卻在大院內碰上了這個一口喊出自己名字的女人。李長明那時是沒有認出她的,章母現在 的模樣和在栗漁村時簡直有天壤之別,那時候的李長明盯著這個穿著及膝長裙打扮入時的漂亮女人,想不起來自己究竟跟對方有過何種糾葛。從和前妻離婚之後,他 便再沒有精力去想感情的事了。

章母那時候指著她自己:杜春娟杜春娟李書記你忘記我了我拿斧頭劈門的時候,還是你攔住我 的這話一出口李長明記憶立刻就清明了,在他有限的政治生涯中,遇上的拿斧頭劈門的女性也就栗漁村那一個了。記憶中膚色糙黑滿身土氣的女人變成了這個模 樣,他大吃了一驚。

章母說什么都要感謝他當初好言勸她出村子之後做生意的恩情。如果沒有李長明的一番勸告,她絕不會有勇氣過上全新的生活。後來張老爺子張德松見她倆認得,一問究竟後相互介紹,李長明這才知道幾年未見,面前的女人獲得了怎樣的成就。

一來二去的,兩個人工作上業務往來,章母去找他解決一些公司經營上的困難,兩個人便熟識了起來。

章母禮尚往來,為李長明斟了一杯茶,切入正題:之前公事上你給的幫助我應該跟你道謝,我不喝酒,這杯茶就算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李長明失笑,接過茶淺酌了一口,單掌托腮目光溫和地落在章母臉上:原來跟我出來吃飯就只是為了公務嗎

章 母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年紀的人了,對情啊愛啊的都看得比較淡。從離婚之後她基本上就很少跟陌生男人有來往了,李長明他高大健壯又沉穩英俊, 是很吸引女人目光的存在。她也是女人,心里肯定也會有點好感。不過好感歸好感,她還沒有做好找男朋友的准備,新的婚姻更是不必說。

章澤盯著母親微紅的耳朵,握緊拳頭,心中七上八下地蹦跳著。

卧槽這個野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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