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部分(1 / 2)

賣身契 未知 5989 字 2020-12-30

「我已經忍很多下了。」

「你沒看我動作已經很快了嗎?」

「我看不出來……我要五分熟,不過要加多一點黑胡椒醬。」

「我知道,你別在這里煩我,我會更快。」

「如果不是我在這里煩你,你說不定等到天黑了才拿東西給我吃。」

沒力氣反駁了,柳凈藍確定自己說什么都不會讓他滿意,他就是喜歡找她麻煩……不,應該說,他就是樂於用這種方式跟她「溝通」。

五分鍾後,又經過克維斯三番兩次的催促,他們總算坐在餐桌上享用美食,今天的主餐有牛排、明蝦和蟹寶。

飢腸轆轆的肚子填了七八分飽,克維斯終於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他煩人的力氣又回來了,「你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廚藝?」

「每天看著我媽研究食譜,久了自然懂一些。」為了爸爸,媽媽費了很多心思在料理方面,一方面因為她是個不方便帶出門的情婦,一方面因為她很堅持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這個理論用在爸爸身上還真是如此,爸爸很喜歡媽媽煮的食物,他常說五星級飯店的大廚也比不上媽媽。

「我下次要吃德國豬腳。」

「明天一早我去市場買豬腳。」

「我陪你去。」

「你……不用了。」柳凈藍可以想象他跟在身邊的樣子,他不會安於當個觀眾,他會有一大堆的問題煩她,這種情況下,她一定會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

表情變得好y沉,他的口氣好象她做了什么不可饒恕的事,「你想排擠我?」

「不是,你不適合那種擁擠吵雜的地方。」

擺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響起,克維斯不悅的皺了一下眉,哪個下識相的家伙挑在這個時候吵他?

「我們待會兒繼續討論。」他起身走過去接起手機,「雷蒙。」

「是我。」

「珍妮佛?」雖然他跟這個青梅竹馬不太投契,兩人很少私下往來,但是她嬌滴滴的聲音很難讓人忘了她是誰。

「對,我們有麻煩了,你最好回來一趟。」於倩柔的口氣聽起來像是天要塌下來了,而對她來說,情況確實如此。

「我還在出差,怎么可能回去?」他微微皺起眉頭,這丫頭在搞什么鬼?

「我媽咪已經在跟你媽咪討論我們的婚事,你不趕快回來處理,你就等著娶我當老婆吧!」別以為她是在替他著想,其實她是在為自己抱不平,她才下想嫁給這種任性傲慢的男人,她喜歡的男人比他優質多了。

「你別開玩笑了,這怎么可能?」他對粗魯的野丫頭可沒興趣。

「你那么無趣,誰喜歡跟你開玩笑?」手機那頭的於倩柔很不客氣的做了一個鬼臉,笨蛋,她會無聊到打越洋電話開玩笑嗎?

「你別擔心,我會處理。」

「你什么時候回來?」

「我還不會回去,接下來要去上海、日本,回去差不多是四、五個月後的事。」

「你不回來怎么處理?」於倩柔幾乎是用吼的,這家伙在耍她嗎?

白眼一翻,克維斯開始懷疑她是個沒大腦的草包,「沒有新郎,你就沒辦法結婚,你有什么好擔心的?」

「這……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我還是覺得很不妥。」

「這件事改天再說,紐約現在應該是凌晨一點多,你干么不去睡覺?」

「你還好意思說,我打了很多通電話給你,你都不接,害我沒辦法睡覺。」她這個人有心事就會睡不著。

「我又不可能馬上飛回去,你明天再打也可以啊!」

「你……算了,我不跟你說了。」

「很好,拜拜!」他迫不及待的切斷手機。

重新坐回餐桌,他沒忘記先前的話題,「明天我也要跟你去市場。」

「隨便你。」柳凈藍不明白,她是怎么了,因為一通電話,她就憂心不安,這是不是很可笑?

滿意了,克維斯笑得好開心,他又安靜下來的享用飯後甜點。

坐在咖啡廳,柳凈藍忐忑不安的等著章美琪,她找她干什么?她當然不會相信章美琪找她是為了增進感情,章美琪對她的憎恨再遲鈍的人也看得出來,可是在電話中,她的口氣很好,這一點真的教她想不透。

那天,章美琪邀請克維斯共度夜晚,後來證明,克維斯拒絕她了,這件事想必讓她覺得受到屈辱,如果沒有找機會扳回一城,她怎么會甘心?所以,她——柳凈藍——理所當然成為克維斯的代罪羔羊。

過了大約十分鍾,章美琪終於姍姍來遲。

「我要一杯冰奶茶。」她不耐煩的揮動手帕,「真是熱死人了!」

怔了一下,柳凈藍無奈的一笑,招來服務生點了一杯冰奶茶給她。

一會兒之後,章美琪終於解了渴,她又嘰哩呱啦的抱怨起來,「我最討厭這種悶死人的天氣,害我全身黏答答的,真不舒服!」

「你找我有什么事?」她是趁著克維斯出去巡視工地偷溜出來,她沒有太多時間陪她談論天氣。

這才正眼看人,章美琪笑得好虛偽,「你用得著把我當成敵人嗎?我們好歹同一個父親,算得上是姐妹。」

真好笑,究竟是誰把誰當成敵人?「你不是很想跟我劃清界線嗎?我這個人還有點自尊心,我不想勉強別人。」

「你媽不但毀了我們原本幸福的家庭,還生下你這個臭丫頭搶走我在爸爸心目中的地位,我排斥你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不過現在想想,這也不是你的錯,我是不應該遷怒於你。」

「如果你的心里不再有怨恨,這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雖然章美琪非常討人厭,但是她真心希望她活得快樂,人生短暫,太多怨恨會讓自己的心無法靜下來,那又如何享受生命?

唇角僵硬的抽動了一下,章美琪冷冷的一笑,她隨隨說說她也當真。

「你可以說了吧!」關系搞定了,她大小姐也應該進入主題了。

「看在我們是姐妹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件事情,克維斯再過不久就要跟另外一個女人結婚了。」

柳凈藍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萬萬沒想到章美琪會送來這顆大炸彈。

「那個女人的父親是美國知名華裔導演,她最近也在美國電影圈嶄露頭角,她的名字叫什么——對了,珍妮佛·於。」

「珍妮佛?」那天從紐約打電話給克維斯的女人嗎?

「他們即將結婚的消息已經上報了,不相信的話,你可以上網查,你的英文不是很厲害嗎?我想上網看國外的新聞應該難不倒你吧!」她會得到這個消息當然是從媽那兒聽來的,至於媽會知道這件事則是無意間聽到的,這該說連老天爺都站在她這一邊,她終於可以出那口鳥氣了!

緩了口氣,柳凈藍試著裝作不在乎的樣子,「雷蒙先生准備跟誰結婚不關我的事,我只是他的佣人。」

「你是他的佣人,他為什么要買下你的賣身契?」

「他是同情我。」

「他對記者可不是這么說哦!」

「他是個有教養的人,有教養的人是不會拿別人的身份四處作文章。」

厚!瞪著雙眼,章美琪氣呼呼的問:「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說得很清楚,你應該聽得懂,貶低別人的身份並不會讓你變得更高貴,如果你想成為真正的干金小姐,你就好好修養自己。」

「你……你這個下賤的野種……」

「請注意你的修辭,難道你希望別人說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嗎?我想,一個真正有教養的名門千金是不會說出這么低俗的話。」

張大嘴巴,章美琪氣得全身發抖,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反擊,她絕對有本事罵出更難聽的話,但那不就等於認定自己是「狗嘴」嗎?

「我媽是破壞你家的第三者,可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並非我們可以理解,你不是你母親,何必把自己困在其中?打擊我、欺壓我,你就會快樂嗎?」

「我……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你太抬舉我了,我沒有本事也沒有權利管你,你決定讓自己的人生變成什么樣子,沒有人可以代你作主。好了,我話說完了,非常謝謝你為我費的心思,我必須走了,再見。」放下自己的飲料費,柳凈藍起身離開。

第一次,章美琪覺得好泄氣,她是不是鬧了一場笑話?

這是什么情況?坐在餐桌上,姜閻一會兒往左邊看,一會兒往右邊瞧,這兩個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戲?前幾天還打情罵俏的手牽手上菜市場買豬腳,怎么今天已經反目變成了仇人?

想到老板上菜市場的事,他就好想放聲大笑,雖然他只是負責開車送他們到目的地,可是單單想著那個畫面,他就笑得肚子好痛,傲慢尊貴的雷蒙集團少東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一個東方小女子的p股後面打轉,沿途,他很大男人主義的堅持幫她提菜,那模樣看起來……哈哈哈!

一記冷箭從旁邊s來,姜閻連忙摀住嘴巴,他無辜的對著克維斯眨眼睛,他實在是憋不住嘛!

清了清喉嚨,他不是不怕死,而是忍不住好奇心,「老板,你心情不好?」

「對,我心情壞透了!」克維斯恨恨的瞪著柳凈藍,想起他們昨晚的對話,他就一肚子火——

「可以告訴我,你准備什么時候離開台灣嗎?」

「干么?你急著趕我走?」他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

「你離開的時候,會把我留下來嗎?」

「你想留下來嗎?」他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好僵硬。

遲疑了半晌,她像是下定決心的說:「對,我想留下來。」

這會兒,他不但臉臭得要死,連聲音也很不悅耳,「你好象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必須待在我身邊一年。」

「我也記得你說過,你可能離開台灣的時候就不要我了。」

「你好象希望我快一點拋棄你?」

深吸了一口氣,柳凈藍笑著說:「當然,你越早放我自由越好,免得你懷疑我想纏著你不放。」

「你別作白日夢了,我不會放了你!死都不會放了你!」

可惡!他真想掐死她算了,他怎么會如此迷戀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老板,誰惹你生氣?」姜閻小心翼翼的追著問,不過這好象明知故問。

「柳凈藍!」

咳!老板干么講得這么直接?看這樣子,老板真的氣炸了。

「柳凈藍,你給我聽清楚,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你膽敢有一丁點想逃跑的念頭,我就把你一輩子綁在床上!」

「用餐的時候不要大吼大叫,這樣子很沒規矩。」她的聲音很柔卻也很冷。

驚愕的張大嘴巴,姜閻緊張兮兮的左右來回觀看,這個女人不要命了嗎?她怎么敢這樣子對老板說話?

「你不要轉移話題,我說的話你有沒有聽清楚?」

「你叫那么大聲,誰會聽不清楚?」她頭好痛,昨晚他整整在她耳邊嘮叨了一夜,他怎么一點都不累?她真的不應該提到離開台灣的事情,因為他即將結婚的事情一直在她腦海徘徊不去,她想,他絕不可能帶她回美國,而他在這里的工作也進行得差不多了,所以她必須做好他將離開的准備,就這樣,她問了他,結果把事情搞得很糟糕。

「你是我的女人,你最好給我乖一點!」

「我知道,你真的很像小孩子。」她好想嘆氣。

克維斯卻笑了,因為她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他悶燒了一晚的火氣稍微降溫。

誰來告訴他,這是什么情形?姜閻看得心驚r跳,也看得胡里胡塗,這兩個人到底在演哪一出戲?

第八章

「對不起,我遲到了。」柳凈藍氣喘如牛的坐了下來。

「沒關系,我突然約你出來見面,有沒有給你添麻煩?」姚駱巍開玩笑似的說,目光像是不經意的落在她身後,他還以為那個家伙會跟來。

搖了搖頭,她不好意思的道:「我應該先打電話給你。」

「無所謂,我明天就要回傳說之島,我想應該跟你說一聲。」

打開皮包,她取出一個牛皮信封袋放在他面前,「這是那套衣服和鞋子的錢,因為不確定金額,我只是大概抓了一個數字。」

怔了一下,這會兒換他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明白什么衣服和鞋子?」

「那一晚我沒有合適的服裝參加旅館pub的開幕舞會,你不是派了人送衣服和鞋子給我嗎?」她越說越遲疑,她會不會太過輕率了?

「沒有啊!那幾天我忙得昏頭轉向,根本沒有時間上街采買任何東西,而且我當初設計pub的理念,純粹是想讓客人有個放松心情盡情狂歡的地方,如果衣著太過拘束了反而失去原先的美意。」

半晌,柳凈藍一臉迷惑的擠出話來,「可是除了你,還有誰會猜到我為了那天晚上的衣著傷透腦筋?」

「也許你應該問,除了我,你在那里還認識誰?」

「沒有。」

撫著下巴,姚駱巍沉思的問:「你不是在傳說之島就認識克維斯了嗎?」

「我……是,可是……」她想起來了,他曾經說過一句話——「這套衣服果然適合你。」難道真的是他嗎?

「我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這么說太含蓄了,那個家伙的表現根本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屬於他,誰敢妄想碰他的女人,他會把對方宰了。

她難為情的一笑,「關於那天的事,我很抱歉,他的態度不太好。」

他不在意的聳聳肩,「用不著放在心上,我倒覺得他是個很坦率的人。」

「應該說,他是個不懂規矩的人,總是不顧別人的感受。」不過,她臉上的笑容卻因為他而變得甜蜜。

「可是,你愛他。」

她愛他?不是嗎?否則,她又何必為了他即將結婚的事心亂如麻?她多么希望這是章美琪無中生有,或許,她會問他何時離開台灣,只是想粉碎「傳言」,想想他還沒有打算離開台灣,而且接下來准備去上海、日本,他怎么可能近日返回美國結婚?

神情突然變得很凝重,姚駱巍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憂心,「對不起,你有沒有告訴他,今天你要跟我見面?」

「沒有,有什么問題嗎?」

「現在,我恐怕要破壞你的好心情,你的麻煩大了,他正好也在這里用餐。」

全身一僵,柳凈藍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他在這里?」

「對,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他這幾天臉色都不太好。」她試著放松心情,可是成效不彰,她笑起來好象臉部抽筋。

她的麻煩真的大了,自從那天問他何時離開台灣,他就管她像管犯人似的,他上哪兒,她都得跟著,今晚,她是撒謊欺騙他,說要回章家看母親,他才點頭放她出門,當然,前提是他剛好有個推不掉的應酬,而這個場合正好不宜帶她出席。

早知道她寧可偷溜出門,也不要對他說謊,這樣子罪名應該會輕一點,不過,她確實回過章家,只是媽不在家,她等了一陣子,就是因為如此,她遲到了,不知道這一點可以幫她減輕罪刑嗎?

「你需要我向他解釋嗎?」

「不用了。」如果他不給她解釋的機會,她相信誰說什么都沒用,尤其像他個性這么別扭的人,他實在不是一個可以講道理的人。

「如果你覺得很不自在,你可以先回去。」

「不,不必了,你明天就要回去了,我們難得有機會再碰面,今晚我理當盡點地主之誼宴請你。」

「還是你想換個地方?這間飯店的日式料理還不錯。」

「你不用替我擔心,他雖然很愛鬧別扭,可是他對我很好。」現在她慌慌張張的逃離這里,不就等於證明她做了虧心事嗎?

「看得出來他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萬一他打翻醋壇子,你可不好受。」姚駱巍實在不好意思告訴柳凈藍,如果那家伙的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碎屍萬段了。

「過些天就沒事了。」

「其實,你只要讓他明白你的感情,他很快就會氣消了。」

回以一笑,她沉默了下來,她絕不可以讓他知道她愛他,他都快結婚了,她何苦讓自己的心更加牽絆?

回到商務活動會館,時間已經是十一點了,屋內一點燈光也沒有,好象沒有一個人回來,不過,梆凈藍不敢心存妄想,她知道克維斯百分之百在房里等她了。

深呼吸了口氣,她打起精神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果然,克維斯一臉凶神惡煞似的坐在沙發上等她。

「你還知道回來,不錯嘛!」誰都聽得出來他是在諷刺她,她真的很可惡,在和別的男人幽會時看到他,她就應該乖乖的回來聽候審判,結果,她卻反過來要他等門,「不過,我記得你比我早離開飯店,不是嗎?」

「我搭公車回來。」

「做了虧心事,所以故意拖延時間是嗎?」

「你有必要把事情想得如此難堪嗎?我不是千金小姐,我原本就習慣搭公車。對,我是理虧,可是我也沒騙你,我是回過章家,我只沒告訴你今晚要跟gentiana一起用餐,因為我知道你不會答應,而我有事非見他不可。」

現在,克維斯聽不進任何解釋,他心里一直掛記著一件事,「你究竟背著我跟他見了多少次面?」

微皺著眉,柳凈藍不喜歡他的口氣,可是,她也知道他正在氣頭上,她是不應該太過計較,「這是唯一的一次。」

「是嗎?」

「你很清楚我的行蹤,我有機會溜出去跟任何人見面嗎?」

臉色一沉,原本他無意追究這件事,「你那天就趁著我去巡視工地的時候偷溜出去,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我那天是跟章美琪見面。」

克維斯冷笑的挑了挑眉,他怎么可能相信?「你偷溜出去就為了跟仇人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