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白骨精(五)(2 / 2)

革宋 緋紅之月 2112 字 2020-12-31

趙謙心情極好,之前聽到的話也已經明白,他欣喜的應道:「若是沒有何指導員指導,光靠我自己,大概最後還是匹夫之怒。遷怒別人。」

何學長從教導趙謙的工作中受益很多,此時並不以太子老師自居,所以也不以為意。繼續自己此行的目的,「趙廳長是准備先回去多想想,以求融會貫通,還是聽我先說說學社的事情?」

「我想聽學社的事情,不過容我先做個筆記。」趙謙說完就拿出口袋里的小筆記本,把方才何學長所說的幾段古文的標題記錄下來,合上本子,趙謙只覺得心中再無窒礙,就問道:「卻不知道學社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何學長繼續自己的游說,「還是組黨一說。學社這名字到處都是,官家從來不用諱,我覺得不如直接組黨。」

趙謙此時已經有了心情聽下去,這一聽,也覺得非常為難。中國歷史書中,所謂黨眾,都是與結黨營私等強烈的斗爭意味的詞匯緊緊相連。這與士族和庶族之爭不同,士族和庶族之爭還算是出身血統的爭端,所以也輪不到黨爭這么激烈的名詞。

比較出名的有唐代的牛李二黨之爭,大宋則有新黨舊黨之爭。新黨兩邊弄出了黨人譜和黨人碑,被認為是毀滅北宋的重大原因。便是到了現在,這樣的斗爭雖然結束,但是影響依舊沒有徹底消失。

譬如趙嘉仁多次提出對舊黨的全面否認,認為舊黨乃是地主的黨,趙嘉仁還專門舉了蘇軾的例子,說蘇軾最初是舊黨。但是這家伙在黃岡種了一段時間的地,接受了勞動的洗禮,接受了勞動人民的再教育,終於在政治立場上開始擺脫舊黨的影響。終於有一點站在勞苦大眾那邊的蘇軾立刻就成了舊黨的眼中釘肉中刺。再次遭到舊黨的迫害。

從老爹評價里面,新黨雖然各種無能,各種扯淡。舊黨卻是從根子上就是反對勞動人民,趙嘉仁自己始終旗幟鮮明的主張自己和工農等勞動者站在一起。

思忖了一陣,趙謙問:「何學長,官家好像並不同意組黨。」

「嗯。官家素來什么都不害怕。不過在此事上未免太優柔了。雖然黨人的影響不好,卻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明明白白的黨同伐異。現在天下各種異端橫行,已經有不少人看大宋學社不好進入,所以就開始組建他們自己的學社。既然如此,那就不如直接昭告天下,直接組黨。也讓各種宵小被震懾。」

聽了何學長殺氣騰騰的話,趙謙試探著問道:「卻不知何學長以為的異端都是什么人?」

「不知趙謙你可聽說有人要分地?」何學長有些圖窮匕見的給了答案?

「分地?」趙謙開始裝傻。這種說法他當然聽過,趙嘉仁手下人才濟濟,過去二十年中,趙嘉仁以『科學』為基本理念,通過重啟停辦的制科,將『制科』打造成了依照科學體系的學校,把官吏分離的體系變成了『官員干部』一體的新制度。

這個制度每年畢業大量學生,曾經主導大宋上層的科舉不過十幾年就衰落到無以復加,已經變得無足重輕。畢竟科舉每三年一考,每一屆只有五六十名進士。每年平均二十人的數量和每年畢業數萬大學生的制科體系一比,完全沒有匹敵的能力。

新制度下,主要分為三派。一派就是趙謙大伯趙嘉信那類學者。學者們都是在各個領域都有專業水准的人才,趙謙很清楚被譽為『神農再世』的趙嘉信那是何種聲望。每年趙嘉信生日的時候,電報,賀信在傳達室堆積如山。那是以萬來計算的內容。

趙嘉信公開說過很多次,也拒絕過很多次送禮,大家知道送禮沒用,但是總得表示一下。趙嘉信每年還要招收一些『肯當農民』的學生親自帶課,為了能夠競爭到一個名額,很多人想盡辦法。

最近幾年局面稍好一點,因為那些人發現趙嘉信是真的要學生們和老農民一樣下地,堅持守在地頭,還要各種尋訪什么『父系不育』和別的雜交名詞的種子。這不僅是和老農民一樣,比老農民更辛苦數倍。那幫高官們才不願意讓子女去跟著趙嘉信這個『再世神農』去當農民。

這幫人對於趙嘉仁並沒有特別的怕馬溜須,他們的態度大概是,政治上所有事情都交給趙官家,我們領了錢干我們喜歡的事情就好。

第二派就是趙謙這類認同趙嘉仁政治理念的年輕干部,他們多數出身百姓,而且『接受過勞動人民再教育』,從工人、農民、士兵的工作單位出身,接受過教育。

第三派就是單純學校教育出身,畢業後從干部做起。很多人都待在城市里。

對於土地制度,學者派們的看法是『干我鳥事』,官家想怎么辦就怎么辦。俺們不摻乎本來也沒興趣的事情。

其他兩派就不好說,有人其實同情地主的,有人堅定支持農民,還有些認為地主等食利階級是王八蛋,農民也不是啥好人。需要來一次更徹底的制度改革,把他們都給干掉。

趙謙自己搞水利,在第一線聽說過太多觀點。趙謙可不想被人當槍使用。

看到趙謙裝傻,何學長被逗樂了。趙謙這么做沒錯,但是趙謙真以為他能騙住何學長不成。

「哈哈。趙謙,我個人態度很明顯,有人想走回頭路,那是萬萬不行。至於那些冒進的,我覺得也未必就是什么好鳥。針對這些人,學社自己也分裂了,所以我覺得與其這樣暗昧不清,干脆就組黨,把最終的旗號打出來。」

趙謙知道何學長不是那種因循苟且之輩,所以自己此時也不能打馬虎眼,他果斷答道:「我只能告訴指導員,我知道了。但是我此時也不知道我的真正心思,而且現在也沒有到必須發言的時候,所以我什么都不能說。」

這種應對也是何學長教給戰士們的,他也沒有逼迫趙謙。此時的確沒到必須說話的時候,沒有必要把問題立刻給拿出來斗爭到底。

這種應對也是何學長教給戰士們的,他也沒有逼迫趙謙。此時的確沒到必須說話的時候,沒有必要把問題立刻給拿出來斗爭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