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聖娼(2 / 2)

睡前游樂園 咦她居然 2579 字 2021-01-02

「那么,你聽見過神諭嗎?」你第二次打斷了菲爾的說辭,這套東西你從小聽到大,你的父母,你的老師,你的隨從,你的臣子,他們用做夢般的詠嘆語調喃喃低語,他們虔誠地仰望天空,期待五年一度的盛典,期待親吻聖子的腳背,然後……

怒火再次點燃了你,你提高聲音問他:「聖子大人,您聽見過神諭嗎?」

「我聽不見。」菲爾平靜地回答,「我只是載體,神通過我與他的子民交流。我聽不見的。」

「那看來我算不上神的子民,」你嗤笑一聲,「我沒聽見過神諭。」

菲爾驚得睜大了眼,被熱氣蒸得紅潤的雙唇微張著,嘴角黏膜還有些許撕裂痕跡,你饒有興趣地打量他,聖子大人可不常常露出這么情緒化的表情。

「這……這不可能。」菲爾無措地支起身子,像是想要努力分辨你是否在撒謊,他微微前傾湊近,澄凈湛藍的雙眼緊盯著你,輕緩的呼吸落在你的鼻尖,你坦然和他對視,還幫他把擋在右眼前的一縷碎發撥到耳後。

「但你……我們……」菲爾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操了你很多次。」你替他補充完全。對,一國之君就是這一點好,不像其他人得等待五年一度的盛典,或者期待聖子在深夜里突然現身,你隨時可以找菲爾「聆聽神諭」。

「但我不是為了聽什么狗屁神訓,」你說,「我也聽不見那玩意兒。」

「我只是想操你而已。」你沖菲爾露齒一笑。

厚厚的皮草陷出纖瘦人形,黑發織進白絨,藍眼睛倒映燭火,一點亮光搖曳,紅得發黑,像干涸的血污。

侍女拎著裙擺向你行禮,你略頷首表示看見,她把葯箱輕輕放在床頭,金屬扣咔噠一聲打開,實木摩擦的咯吱聲令人牙酸,你站起身,從箱子里取出葯膏,掀開被子。

菲爾只在下半身裹了一條浴巾,驟然暴露在冷空氣中使他皮膚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他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噤,仍舊直直地盯著床頂垂下的流蘇,就像你根本不存在一樣。

自從你對他說了那句話以後,他就一直保持這樣的狀態。

你說完「我只是想操你而已」後,菲爾重重地閉上眼睛,喉結上下滾動,他用這短短的一秒鍾把自己鎖了起來。鎖在一個沒人看得見的,只有他自己的小角落。

你熟悉這表情,你看見過無數次,在深夜的街角,在酒館骯臟的地板上,甚至是在臭烘烘的公廁里,還有,還有他十四歲那年的祭奠儀式上,菲爾躺著,趴著,蜷縮著,湛藍眼睛里空茫一片,那一刻他是冰封的平原,是死去的大海,是枯萎的星河。

你無數次逡巡他的領土,你看不見愛,但你也看不見恨,他沒有半點生機,就像一個真正沒有靈魂的物體,一個該死的他媽的載體。

你站在角落里看了無數次,你握緊拳頭告訴自己,他不恨,沒有關系,你來替他恨。

現在他因為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你有些後悔剛剛對他說出這樣的話,你動動嘴唇,想解釋,又覺得說什么都是徒勞,最終你說:「我們出去吧,泡太久了會頭暈。」

菲爾沒有理你。

他現在也不理你。你幫他擦頭發,喂他喝水,給他塗葯,甚至沒話找話地問他明天天氣如何(他是聖子,又不是星官!你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問他這個!),卻什么回應也沒有換來。他直挺挺地,面無表情地躺著,雙手握拳放在身側,藍眼睛無悲無喜。

你把葯棉扔進垃圾桶,猶豫著在床邊坐下,你試著握住他的手腕,菲爾體溫一向偏低,皮膚涼得像玉,你以為他會縮手,可他沒有。就像完完全全放棄了對自己的掌控一樣。

「聽著,」你清了清嗓子,「我……我很抱歉,為我剛剛所說的話。」

你等了兩秒,菲爾還是沒有理你。

也許你該更具體些,說說你的錯處。但你張著嘴斟酌了一會兒,實在想不出你到底何錯之有——使用「操」這個字?告訴他你聽不見神諭的真相?稱神訓為狗屁?或者……或者坦白你對神訓毫無興趣只是想和他做愛?

好吧,也許第一條的確值得道歉,女王不該使用這么粗俗的詞匯,你的禮儀老師羅莎會驚得打翻茶杯……不,也許不會,你從小就頑劣過人,時常偷溜出宮和市井混混一起打發時間,羅莎第一次第二次還試圖糾正你,到後來就放任你不管了,只要你在正經場所不出差錯就行,所以也許羅莎並不會太驚訝……

那後面的事就更不值得道歉了,誠實又何錯之有呢?神教導世人要誠實,雖然你打從心里不尊敬這所謂的神,但好歹你是在按照菲爾的信仰行事吧……你胡思亂想著,嘴張了又合,半天沒說出下句話來。

算了。

「我不該用『操』這個字眼玷污你,聖子大人。」你說,「我也不該因為我的一己私欲……」

「你沒有錯。」菲爾打斷了你的話。他很少會在你說話時忽然打斷,你立刻閉上嘴看他。

他反手抓住你的手腕,溫涼掌心緊貼皮膚,滲出一點點濕黏的汗,他臉色煞白,說道:「是我的錯,讓陛下聽不見神諭。」

「不是……」你張口想要否認,菲爾突如其來地坐起身,直直地吻了上來。

不,你根本不想承認這是一個吻,這毫無旖旎氣氛,他動作太猛磕到了你的鼻子,酸澀悶痛讓你眼泛淚花,他的嘴唇干裂起皮,像砂紙一樣蹭過你的嘴角,這些都算了,重要的是,他睜著眼睛。

你看見那片透徹的藍里一片荒蕪,他的眼睛里倒映你,卻印不進你,你不願接受這樣的一個吻,你扶住他的肩膀把他推開,你問他:「你這是干什么?」

「一定是我做的不夠好,陛下才會聽不見神諭。」菲爾湛藍的眼睛里閃著一點無望的幽光,他又試圖湊過來親你,胸腹上的半透明葯膏閃著油潤的光,膩膩地擦過你的手背,「陛下,與我交合,你會聽見神諭的。」

你來不及感嘆他在這個時候還能使用「交合」這樣的詞匯,你只感覺到他的呼吸濕潤潤地爬上你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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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推開他

b.和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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