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民國等邊三角】 宴安 9(2 / 2)

睡前游樂園 咦她居然 2095 字 2021-01-02

「因為爺還沒回來。」小安眼睛一彎,露出個甜甜的笑模樣。

「周亭沒回來?」周嘉平看了一眼周亭的房間,明知故問道。

「是。」小安說。

「你可知為何?」周嘉平又問。

小安當然知道,她從下午坐到深夜,周亭一直沒回,周嘉平現在才回,而且周嘉平不再叫他「阿亭」了,她當然知道發生了什么。她無意識地絞了絞手指,很快松開了,一雙杏仁眼清清澈澈:「不知。」

「周亭和你……怎么回事?」周嘉平問。

「二爺說發生了什么,那便是發生了什么。」小安答。

「他說他強暴了你。」周嘉平往前幾步,走到小安面前。

小安說:「如果二爺這樣說,那便是這樣沒錯了。」

「這不可能。」周嘉平說,他又往前一步,腳尖抵著她腳尖,小安仰起頭來看他,脖頸白皙柔軟:「爺覺得不可能,那便不可能罷。」

「到底發生了什么?」周嘉平五指張開握住她的脖頸,肌膚溫軟,頸動脈倔倔地跳著,她不反抗,反而就勢仰高了頭,全然把自己暴露給他,她開口說話,聲帶震動他的虎口:「爺,你生氣了嗎?」

周嘉平看著她,她眼神干凈,彎眉細茸茸微挑,嘴唇半張,像是孩子般單純,他聽見自己太陽穴突突直跳,一,二,三……周嘉平手臂猛地發力,推得小安往後倒退,眼見小安腳步不穩要往後摔了,他騰出另只手來扣緊她的腰拉向自己,腳下卻不停,幾乎是硬生生把她提著往前走,手肘一送撞開廳門,腳回勾把門帶上,待小安反應過來之時,已經被周嘉平按在廳內榻上了。

「告訴我實話,發生了什么。」周嘉平問。他左膝壓在小安腰邊,右手肘支在她臉邊,左手仍虛握著她的咽喉,垂著頭俯視她,橙紅燈光塗抹在他清瘦頰側的凹陷,鼻梁陰影倒在一旁,眼睛亮得驚人,端的是上位者的威脅姿態。小安動了動手指,周嘉平覺得腰側一癢,原來是她的手輕輕一道,順著腰線撫了上來,劃過胳膊,略過側頸,捧住他的臉,綿軟溫熱,胡茬硬刺刺的,扎著她的掌心,小安望著她,不回答他的話,仍是問道:「爺,你生氣了嗎?」

周嘉平骨頭里一炸,低頭狠狠吻上她的唇,不,這不算一個吻,他像瘋子一樣撕咬她,嚼她的唇咬她的舌,他聽見她吃痛的嗚嗚咽咽聲,嘗到腥甜血氣,他捏住她脖頸的手移上來捏住她的下頜,捏得她不得不張開嘴,涎液滴滴答答垂落,她捧著他臉的手沒有松開,像安撫發怒的獸,她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周嘉平沒被安撫到,他火氣更盛,一時也分不清是怒還是欲,總之想見血,想破壞,他抓下她的手腕壓過頭頂,腿嵌進她的腿,膝蓋頂住她腿心,重而慢地磨,小安扭動起來,他從她唇上離開,下唇滲出一顆血珠,襯得膚色極白。

小安伸出舌頭,舌尖舐去那顆艷紅,血滴很快被唾液暈得無影無蹤,她突然笑了,下唇傷口被牽動得又滲出一點紅,像痣,像細小的花,他伸手撥她肩帶,細細一條綢帶,沿著光裸肩頭下滑,肉光綢光粼粼一片,胸膛起伏,粉綢起伏,如呼吸的潮,潮退去,退去,瘦竹嶙峋,最倔一桿沿著胸骨斜斜橫出,指向鎖骨下一枚快要褪去的淺紅吻痕,周嘉平盯著它看了好一會兒,他以為自己會更生氣,可他沒有,他心里很安靜,萬籟俱寂,生靈安靜,死靈也安靜。

「是他嗎?」周嘉平問。

「爺覺得是,那就是。」小安答。

周嘉平碰了碰紅痕,他覺得很累。他撐著床榻坐起來,橙紅燈光一下下燒灼他的視網膜,像明明滅滅的煙頭燒開黑夜,他問:「我待你不好嗎?」

她聲音飄忽,眼神卻虔誠,她說:「爺是世界上待我最好的人。」

那為何?周嘉平沒問出口,他看了一會兒小安,這是一張他多熟悉的臉啊,陪了他四年,伴了他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在外比狐圓滑在家比狗乖巧,始終仰著臉淺淺地笑,無論何時他回頭,她都看著他,柔順、信任、專注地看著他……

「你走吧。」周嘉平說,「我給你錢。」

「我不走。」小安也坐起來,她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枕著他的肩,胸貼著他的背,氣息燎著他的頸,「我不要錢。我要永遠跟著爺,我哪也不去。」

那為何?

周嘉平還是沒問出口。他慢慢轉頭,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睫毛像泉邊深而密的野草,他垂頭,嘴唇碰到她的眉毛,她跪坐起來,蛇一樣擰著腰從後頭探身過來吻他,唇蹭去血,舌撬開齒,她倒回榻上,他壓在她身上,綢裙一點點推高,皮帶鋼扣咔噠一聲解開,繭擦過軟肉,臀掐出紅印,瘦白小腿在男人腰後交纏,一叢墨竹在掌下時隱時現,弓起的腰被壓平,斷斷續續的呻吟被吞下,她抓緊他的小臂,細細五指無望地攀著,挺起的胸乳貼上白襯衣,隆起的肩,他又憐她嬌弱了,俯身吻她鼻尖,吻她眉心,吻她汗濕的發,下身動作卻是一下比一下凶狠,她像即將被釘死的蝶,五指在昏暗燈光下模糊成翼,撲騰兩下,落入周嘉平掌心,周嘉平五指穿過她五指,蝶翼撕成交扣的手,蝶下墜,下墜,墜回人間。

「爺。」周嘉平聽見小安喚他,他從她頸窩里抬起頭來,小安雙眼朦朧,嘴唇紅腫,竟然在笑。

「你生我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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